“哼,未子君,本姑娘看你,就是個偽君子!”月牙兒不屑道。
“好吧,好吧,既然你要說這騰格里的來歷,那本公子也給你們講一個美麗的故事好了。”這小丫頭,不但野蠻,還很有學問,屬于女“流”氓會武功的那種,看來,不露點真功夫,是鎮不住這胡人野蠻小丫頭了。文清眉頭一揚,一個故事就飛進腦子中,開始娓娓道來: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出生王族的匈奴青年,叫做---騰格里,他英俊瀟灑,嗯,長得就和我這張水月兄弟差不多。”文清用手指指張清,頓了頓,緩緩說道:
“騰格里不愿繼承王位,他要穿過沙漠,去西域龜茲學習彈琴。當走到這騰格里沙漠中間時,一場風暴,令其迷失了方向,饑餓勞累使他昏厥在地。瀕死之下,卻被風神的女兒---玉蘭所救。這位玉蘭姑娘,美麗善良,天真可愛。二人一見鐘情,相互傾心愛戀,難舍難分。風神發現女兒與凡人相愛,一怒之下,便用風刮瞎了騰格里的眼睛,摔斷了玉蘭的雙腿,又將他們吹到東、西兩面的荒漠上,罰他們終生無法相見。”
文清說到這里,故意頓了一頓,月牙兒和阿英卻是聽得入神,阿英忙道:“后來呢,后來他們怎樣?”
嘿嘿,但凡女孩子聽愛情故事,一定會追問結果,這是亙古不變的鐵律,從有女孩子那天起就這樣。文清暗自好笑,搖頭嘆了口氣:
“騰格里和玉蘭,二人天各一方,無法相見,正是思念如刀,刀刀催人老。美麗的少女玉蘭,每天思念情郎,一夜之間,青絲變白發,淚如泉涌,滾滾的淚水聚流成河,匯集成一片晶瑩的湖澤,這就是傳說中的騰格里了。
千百年前的騰格里,湖光山色,碧水藍天。諸多河流注入其中,一脈相連,好似顆顆珍珠灑落大地,據說,那就是少女多情的淚珠。
再后來,玉蘭姑娘思念成疾,魂歸西天,那一夜之間,天地變色,湖泊干涸,美麗的騰格里湖泊,自此消失不見,唯留下這滿地的銀沙。
傳說這遍布天地的銀沙,便是玉蘭姑娘的白發所化。后世將這個典故就叫做---淚如泉涌、白發銀沙嘍…….”
文清號稱鐵嘴,論起背詩、講故事、編瞎話,他認了第二,天下無人敢認第一。一段故事下來,文清舌燦蓮花,相比月牙兒枯燥的引古論今,卻是簡單直接、通俗易通,將這騰格里沙漠的來歷講的蕩氣回腸、老少咸宜。
“噢---”邊上的虛竹、張清、阿英三人,聽得如癡如醉。
“淚如泉涌、白發銀沙……”月牙兒忍不住低下頭去,輕輕自語,眼中閃過期冀和向往。這偽君子就像個說書先生一樣,尤其最后這“淚如泉涌、白發銀沙”兩句,雖明知是他隨口杜撰,卻讓人記憶刻骨,永難忘懷。
“怎么樣,這故事有意思吧?比月牙兒姑娘那《山海經》如何啊?!”文清嘻嘻笑問。
“一聽就是胡亂編纂的,本姑娘才不信呢!”月牙兒不屑撇撇小嘴,低下頭去,輕輕撫摸著那胡楊樹,嘴硬說道,不過,這偽君子能如此短時間內,編出如此動人的故事,這份急智,恐怕天下間,只有一個人能做到……
“罷了!”邊上張清一挑大指,無限崇拜道:“公子,我發現,我們越來越喜歡聽你講故事了,難怪那么多美女都喜歡你呢……這一路上枯燥寂寞,這要是能時不時講個故事,也是有趣的很那。
還有別的美女喜歡你?月牙兒狐疑看向文清,一臉不屑。
不信啊?本公子如此英俊瀟灑,滿腹經綸?!文清聳聳肩,也不愿過多解釋。
說了幾句,張清幫著文清,將那胡楊樹的樹樁搬開,忽見白光一閃,月牙兒“啊!的一聲驚叫,玉手就緊緊抱住了文清的胳膊。
文清抬眼望去,就見那樹樁邊上,竟有一截陰森白骨露了出來。月牙兒立時嚇得臉色發白,摟住文清的胳膊,一刻也不敢松開。
文清瞅瞅月牙兒驚恐的俏臉,暗自搖頭,唉!這女人還真是賊奇怪的動物,她們可以殺人不眨眼,卻也可以在螞蟻、蟑螂面前抬不起頭來。
“別怕!”文清嘆了口氣,與虛竹、張清二人將那樹樁完全挖開,卻見下面密密麻麻,處處都是白骨。
那些白骨縱橫交錯,形狀凌亂,有馬骨,也有人骨,略微數了數,至少有10-20人的樣子,也不知死去多少歲月了。
“公子,看來這騰格里沙漠里,還真是死了不少人啊……”虛竹和張清也不是第一次見到白骨,可是在這無垠的沙漠中,驟然瞅見這成堆的陰森白骨,確是有些讓人膽寒。
“嗯!”文清長長嘆息一口氣:“看來這絲綢之路,不僅僅有美麗的絲綢,還有嶙嶙白骨。這些,應該都是我們的先行者。”
這是絲綢之路上的一個古老商隊,從那將近腐朽的數十根絲綢木卷就可以分析出來。很可能是由于糧草斷絕,最終葬身這騰格里沙漠中。
那白骨旁邊,還有些殘存的碎片零角,似是干枯的羊皮,月牙兒過了好一會兒,神情恢復了,也發覺剛才抱著文清的胳膊,似有不妥,面色一紅,趕緊松開玉手,一言不發,蹲下嬌軀,開始細細整理。
“公子,好像有字!”張清看了幾眼,驚奇道:“嗯,有漢字,還有似乎是西域文字……奇怪了,我們漢人和胡人,怎么會在騰格里沙漠,攪到一起了呢?!”
“這個沒有什么可奇怪的,”文清微微點頭道:“絲綢之路,不僅屬于我們中原人,也屬于胡人等其他民族,它是各民族融合的一條通路。絲綢之路上的商賈,不分大漢帝國與西域,都是勇敢的先行者,是我們值得尊敬的前輩。即使是兩個不同的民族,也萬全可以相互扶助、共同繁榮的。”
“先行者?”月牙兒抬頭看了文清一眼,似在考慮他話中的意思,她微微沉思著,眼神漸漸迷茫,默默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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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看---”張清繼續挖開沙土,仔細清理樹樁下的遺骸,忽然發現了什么,大聲叫了起來。
文清聞聲望去,那厚厚的沙土下,隱隱約約,露出兩副完整的遺骨。這兩副遺骨緊緊擁在一起,十指牢牢相扣,靜靜仰躺在銀沙中。不知多少年的風吹雨打,他們的肉身早已化去,只留下皚皚白骨。
“從體形上看,似是一男一女……”月牙兒凝望著那緊緊相依的遺骸,良久才輕聲道。
“唉!相擁而去,生死相隨…….沒準,這二人還是一對情侶呢,他們怎么會一起死在這騰格里沙漠中呢……”文清搖頭嘆息道。
月牙兒卻已蹲下嬌軀,緩緩的撥開那兩幅遺骸身旁的沙土,隱隱露出一些羊皮碎片。那羊皮經歷風吹日曬,早已干涸黝黑,破碎成了無數零零片片。月牙兒卻是個好“性”子,輕輕抹去塵沙,費了好長時間,才一點一點,一片一片,將那些破碎的羊皮拼了起來。
那羊皮上寫著漢語與契丹語兩種文字,字跡雖是殘缺不全,大意卻仍能看的清晰。月牙兒仔細辨認著,默默無語,俏臉漸漸沉寂下來,她忽然幽幽嘆了口氣,輕輕搖頭,臉上生出無限悵然。
“這是什么啊……”見月牙兒看得癡癡出神,沒有阻攔自己的意思,文清湊上臉去,嘻嘻笑著問道:“不會是藏寶圖還是武功秘籍什么的吧,見面分一半……”
“哼!”這人是不是鉆到錢眼里去了,月牙兒氣惱瞪他一眼:“美好的事情,被你這偽君子一說,變得如此庸俗不堪——你自己看吧。”
“噢---”文清也沒想到自己一句玩笑話,竟然惹到了這胡人美女,月牙兒神情忽然冷了下來,美目盯住文清,一言不發。
文清厚著臉皮湊上前去,盯住那羊皮仔細辨認了一陣,神色也一下子變得古怪。
“公子,”見文清神情怪異,虛竹忍不住插嘴道:“這上面寫的什么啊?”
“也沒有什么,”文清嘆了口氣,自己今日嘆氣似乎有點多啊,搖頭道:“只是一封很古老的情書而已,但卻讓人感動……”
“古老的情書?”張清詫異道:“這倒是奇了,既是情書,怎會用兩種文字寫成?難不成臨到死了,他們還想將自己的情書通譯成多國文字?”虛竹點頭嗯了聲,顯然也贊成張清的意見。
“之所以用兩種文字寫成,是因為,這一對情侶乃是出身于不同的民族,”文清望著那相擁的遺骸,沉聲肅然道:“這男的,是我們中原的人,而這女的,則是一位契丹女子---”
“啊~~~”中原男人和契丹女人?張清、虛竹面面相覷。數百年來,中原和契丹一直處于敵對狀態,兩族青年相戀,那是雙方都極為忌憚的事情,最近這些年才漸漸有些通婚,沒想到在這死亡之海深處,卻埋有這么一對異族鴛鴦。
“這中原青年,乃出生南方書香世家,后家道中落,便棄文經商,往來于中原與西域之間,他偶然之間與這位契丹女子相遇,二人漸漸產生了感情,私定了終身。但由于兩國多年的戰爭,積怨極深,他們的戀情遭遇雙方所有人的反對。這契丹女子便被族人以130匹駿馬作為交換,許配了一個同族的勇士。”
講到這里,文清搖搖頭,嘆息道:“你們胡人還真行——人又不是貨物,怎么能就這樣活生生的交易出去?你們到底把自己的同胞當成了什么?!”
他目光盯向銀沙,但這話說給誰聽,人人都知曉。月牙兒抬起頭來,倔強道:“我胡人的
習俗,哪里用得著你們這些中原人來管?!”
“唉!所以就鬧出這樣的悲劇了……”文清指著地上的那兩副遺骸,再次嘆口氣。
“為何只說我們胡人的不是?”月牙兒橫眉冷對看了文清幾眼,捏緊小拳頭,冷冷道:“怎么不說你們中原?反對這親事的,你們中原人也有一份!要說逼死他們,也少不了你們的罪過!”
看這二人竟然針鋒相對的吵了起來,張清和虛竹相互望了一眼,心中都有些奇怪。從進入沙漠開始,這二位似乎就開始斗智斗勇起來,而且越來越頻繁,似乎每句話都要斗個來回,不過,這月牙兒,似乎確實很好強,常常主動發起攻擊,野性十足,與進入沙漠前的端莊大方,似乎判若兩人。
但咱們公子,那也不是好惹的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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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事還沒說完呢,”虛竹吶吶笑了兩聲,問道:“那女人既然被許配給了別人,怎么又和她相好的,一起到了這騰格里沙漠呢?”
“私奔唄,還能有何辦法?”文清搖搖頭,無奈道:
“他們在這女子的婚禮前一夜出逃,卻被這女子的族人發現,二人被追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一咬牙,就鉆進了這渺無人煙的死亡之海。
之后巧遇了這個商隊,夢想跟著他們走過絲綢之路,尋找屬于自己的那一片天空。后面的事情,我不說你們也知道了,他們走進死亡之海,卻再也沒有走出來。從此化為沙漠里的一堆白骨,生生世世不再分離——
‘素手青顏光華發,半是塵緣半是沙。你是風兒我是沙,纏纏綿綿繞天涯……’唉!好詩好詩,這位逝去的仁兄,情詩寫的真好,基本上跟公子我當年有一拼了。”臨了,還不忘拐彎抹角表揚自己一句。
原來是這么回事,虛竹、張清二人聽得感慨,方才聽文清講這白發銀沙的故事,沒想到眨眼之間,便有了一個現實版本上演。
“嗯!”月牙兒聽文清念詩,呆呆愣了良久,才搖頭輕嘆:“詩是好詩,人也癡情,難怪能叫我們胡人女子傾心。比起某些不學無術、自以為是的偽君子要強上百倍了。”
咦?!這小丫頭,似乎在諷刺本公子啊?要論起作詩、寫歌詞、哄女孩子開心,本公子可比這仁兄要強上百倍,要不能把帝都三美都哄回家?
“呵呵---”文清呵呵笑了兩聲,裝作沒有聽到她的話,也懶得把自己那些輝煌的戰果拿出來顯擺,將頭湊到月牙兒面前:“月牙兒姑娘,你們胡人女子的情書里寫的什么,能不能叫本公子也拜讀拜讀?”
“你這偽君子,看的懂么?”月牙兒白他一眼,小心翼翼捧緊了手中的羊皮。
文清立時黔驢技窮,無奈笑了兩聲:“有一些語言,是天下共通的,本公子不學也能看的懂。月牙兒姑娘,你能不能把這情書也念念?契丹女子會寫出什么樣的情書,本公子還真的很想知道唉——”
看文清嬉皮笑臉、充滿好奇的模樣,月牙兒臉頰微微一紅,盯著手中的羊皮,低下頭去微聲念道:“——我是沙漠里的一條魚,思念你時誕下的淚珠,將是我生命里,永不干涸的溪流!”
“月牙兒姑娘,這真是那位契丹女子留下的情詩么?”文清呆了一呆,良久才嘆道。
“嗯……”月牙兒頭也不抬,輕輕嗯了一聲:“確是那契丹女子所寫。”
“不錯不錯,原來契丹人也有才女啊……”文清擊掌嬉笑道:“我們這位中原兒郎真是好樣的,拐了契丹才女逃跑,寧死都不肯投降。這般雄壯的氣勢,令我們這些后輩汗顏,真應該好好學習學習才是啊……”
“雄壯什么?!”看這偽君子賊笑的模樣,月牙兒不由自主哼了一聲,微叱道:“你們這些可惡的中原男人,個個都是偽君子,就會引誘我們胡人女子!”
這也能怪我們中原男人?文清嘿嘿一笑,攤開雙手無奈道:“月牙兒姑娘,你的理論可真奇怪。若按照你的推斷,本公子是否也可以這樣說——可惡的胡人女人,最喜歡“勾”引我們中原男人!!”
“你——”月牙兒哪能聽不出文清這話里的意思,氣得俏臉發紅:“你這偽君子,若是再如此說,信不信,本姑娘把你們三個,扔在這里陪他們?!”
“別別別啊……”這話果然管用,文清立刻就繳械投降了:“是我們中原男人,“勾”引你們胡人女子還不成嗎?”
“這還差不多……”見文清服軟,月牙兒露出勝利的微笑,漂亮的藍眼睛,瞇成了月牙兒形狀,但立刻面色一變,發現這話里面有語病,或許是因為太熱,她臉頰竟紅的通透,嗔怒道:“你這偽君子,再說一遍試試……”
“不說了,不說了……”文清跳著腳就逃走了,“兄弟們,將他們的遺骸收斂,好好葬了吧。”
“好!”看來公子和這月牙兒,再次斗了個半斤八兩,虛竹、張清應了聲,尋來幾個商隊的護衛一起,挖出一個大坑,將那皚皚白骨整理下葬。
那一對癡情的男女生死相依、難分難離,眾人用銀沙,單獨為他二人筑了一個墓穴,連那寫滿情詩的羊皮,也一同埋了下去。
除了這一男一女戀人外,其他人的遺骨都已經混在一起,再也無法分開了。
兔死狐悲,這絲綢之路上逝去的白骨,見證了騰格里沙漠死亡之海的無情,他們和這個商隊,乃是真正的同路之人。
望著漸漸被沙塵所覆蓋的白骨,不管他們曾經多么的榮華富貴,終是化成了一抔黃土。這一刻,誰是中原人,誰是胡人,似乎已經顯得不那么重要了……
“這些是絲綢之路的先行者,不管他們是中原人、還是胡人,他們都具備了無尚的勇氣和探索的精神,是值得我們尊敬的前輩!”氣氛一時有些壓抑,文清沉默道
說罷,文清當先跪了下去,向絲綢之路的先驅亡魂們磕頭。
月牙兒見文清如此動作,微微有些發愣,遲疑了良久,終也咬咬銀牙,緩緩的在文清身邊跪了下來。
“咦?!”文清好奇的看了月牙兒一眼,嘻嘻笑道:“姑娘你這是拜誰?!”
“要你管!”月牙兒小聲哼哼:“——那你又是拜誰?”
“拜這些用雙腳,踏出絲綢之路的先驅啊……”文清嘿嘿答道。
“那本姑娘也拜他們!”月牙兒咬咬牙,輕聲道。
“月牙兒姑娘,你可要想好了。這些開路先驅不僅有你們胡人,還有我們中原人。你也拜他們嗎?!”文清臉色忽地變得嚴肅,淡淡說道。
“我,我——”月牙兒臉色一變,喃喃道。
“算了!個人信仰不同,本公子也不逼迫你了。”文清輕輕擺手,無聲一嘆:“你想拜誰,就拜誰吧---”
“嗯---”月牙兒沉默了片刻,忽地莞爾一笑,朝那情侶墓穴一指,輕聲道:“本姑娘拜他們總可以吧,這一男一女的忠貞不渝,讓我感動!”
這小丫頭倒的確的聰明緊,能叫高傲的月牙兒做成這樣,已然很難得了。
“本公子也很感動,那就大家一起拜吧,我們中原有這個風俗的!”文清嘻嘻笑道。
“什么風俗!偽君子!”月牙兒哼了一聲,俏臉生暈,也懶得理他了,望著那情侶合葬之墓,盈盈拜了下去,口中不知用什么語言,喃喃嘆道:“生不離,死不棄,與心愛的人同生共死,何嘗不是一種幸福?!請草原之神保佑,月牙兒再也不愿見到這樣的悲劇!愿天下有“情”人,皆能美滿團圓……”
說罷,月牙兒雙手合十,虔誠的拜下去,恭敬叩了三個頭。
不用看也知道這小丫頭會許下什么愿望,雖然聽不懂,但文清卻躲在一旁偷笑:跟公子我斗……
就這樣,二人一路上拌著嘴,打著嘴仗,互相置著氣,偶爾橫眉冷對,偶爾似乎又談笑風生……
不過,經過這次經歷,文清的頭上,就又多了個“偽君子”的頭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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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日后。
月牙兒的商隊,應該接近沙漠邊緣了,中午,商隊找了一處背風的地方,一邊吃著干糧,一邊休息。
突然,西面煙塵滾滾,一支面纏灰巾的騎兵,朝商隊疾馳而來,看架勢,來者不善!
商隊頭領“嘰里呱啦”叫了一句,帶著20個護衛,跳上馬就迎了上去。
“對方是何人?!”文清驚異看向月牙兒。
“可能遇到馬匪了!”月牙兒鎮定道。
“不會吧,沙漠里也有馬匪?!”文清驚叫一聲。
“沙漠中怎么就不能有馬匪?”月牙兒白了文清一眼,站起嬌軀,盯著漸漸馳近的那隊騎兵,緩緩說道,“看看再說!”
那邊,商隊頭領已經和20名護衛,拔出腰間兵刃,攔住了對方,和對方一個頭領模樣的人,開始嘰里呱啦,似是在與對方談判。
“他們說什么呢?”文清不解問道,他大致數了一下,對方有100多人,明顯是訓練有素。
“他們說,讓咱們留下一半貨物給他們,否則就殺光咱們!”月牙兒面有慍色道。
“光天化日之下,強取豪奪,還有沒有王法了!”文清憤然道。
“小姐,我也過去看看吧---”阿英請示道。
“好!恐怕要打一架了。”月牙兒輕輕點點頭,沒有絲毫驚慌。20人對100多號人,對方全力沖擊之下,商隊這邊
個人戰力雖強,但傷亡肯定是難免的。
“公子,我們也過去,看能不能幫上忙!”張清見阿英要走,也跟文清請示道。
“行!你們去吧,若是對方耍橫,少不得,要兵戎相見了!”文清同意道。
張清、虛竹、阿英跳上馬,剛剛趕到前面,那邊就打起來了。
對方那個頭領,高喝一聲,彎刀一舉,除留下兩個手下外,剩余的100多號人,“嗷嗷---”叫著,就催馬沖了上來。
商隊頭領也不是善茬,修為至少是4級高階,手下20個護衛,至少有10個人,內力修為過了4級初階,剩下的人也到了3級高階的修為,發一聲吼,就揮兵刃迎了上去,雙方一片混戰。對方雖然人多,但最先倒下的,卻是7-8個馬匪。
“咿?!……”文清倒沒精力去看那商隊頭領如何連續砍翻了兩個馬匪,也沒關注虛竹長劍連閃之下,2個馬匪身首異處,他吃驚的倒是阿英,就見她玉手輕揮,2個馬匪就應聲而倒。
除了那兩個倒下的馬匪,其他馬匪并沒有看清楚阿英使了什么手法,倒是在后面觀戰的文清,發現阿英投出去的,不過是兩顆圓圓的石子,這手法,跟張清可是有一拼啊!看阿英的內力修為不過4級中階,但戰力卻足以匹敵5級初階強者了。
不過,那石子明顯是經過精心挑選的,這女孩子和男人就是不同,用的石子都如此講究,不過,對面那些馬匪卻不這么認為,那石子跟長了眼睛一般,出神入化,要么取眼睛,要么取喉嚨,當真是一擊必中,例無虛發!
戰團中的張清,第一次見阿英出手,二人都使暗器,又都是石子,立時惺惺相惜起來,手中石子連揚,似是比賽一般,不多時,就有10幾個馬匪,被二人連續擊落馬下。
“好樣的!”文清在后面,大聲贊嘆道。
這一叫可不得了,那邊指揮馬匪進攻的頭領,立刻發現了文清和月牙兒,當看到月牙兒的絕世容顏時,那人身形一震,打個呼哨,帶著身邊的馬匪,繞過戰團就沖向文清和月牙兒!
“小心!”文清抽出厚背刀,就攔在月牙兒身前,那兩匹快馬風馳電掣而來,文清嘴角向上一揚,厚背刀急閃而出,“噗……”那兩匹戰馬的前蹄就被削斷,“啊……”兩個馬匪被狼狽甩出一丈多遠,尚未爬起來,其中一個就成了文清的刀下亡魂,這馬匪在100多個馬匪中的戰力算強的,達到了4級高階,但他面對的文清,內力修為可是過了6級初階的,雙方差著10萬八千里呢。
另外一個馬匪明顯戰力也到了4級高階,借機揮彎刀,氣勢洶洶就沖向月牙兒,月牙兒不知是嚇傻了,還是有底氣,嬌軀立在那里,就沒有動。
“小心!”文清見狀大駭,飛身過去,右臂一把抱住月牙兒的纖腰,抬起左胳膊肘,一肘擊在那馬匪的喉嚨之上,耳畔中傳來“嘎吱吱---”骨骼碎裂之聲,“嗯----”那馬匪圓睜雙目,緩緩倒地。
這只是電光火石的一剎那,待那名馬匪頭領趕到,兩個手下已經命赴黃泉,只能手提彎刀,怔怔看著文清緊緊抱著月牙兒。
他剛才看到張清和虛竹,已然非常詫異了,那明顯是兩個戰力5級中階以上強者啊!
讓他更沒想到的是,后面這個看似其貌不揚的中原人,竟然也是位強者,而且,似乎必前面那兩個五級強者更利害!
他以為對方的高手盡出,后面這個美女,應該是商隊中的重要人物,若是抓過來,還可以做個要挾,甚至抓回去做壓寨夫人也不錯!
哪成想,對方卻留了一個最利害的高手,作為護花使者,看這親密的架勢,可能還是對情侶!
一個看似普通的商隊,竟然隱藏了3個五級強者!老天爺啊,還有沒有天理了,這是一支什么商隊啊!
今天明顯是踢到鐵板上了,自己這4級巔峰的小身板,恐怕不夠對方三合揍的!
文清知道月牙兒會武功,但不知道有多高,他必須做出雷霆一擊,否則三個馬匪上來,自己倒不怕,可別傷了月牙兒,雖說他們似乎沒啥關系……
“放開!”月牙兒被文清胳膊摟得緊緊的,見那馬匪頭領看自己二人的眼神有些異樣,用小粉拳嬌羞錘了一下文清的胸膛。
“對不起哈……”文清趕緊松開抱著月牙兒的右臂,全神灌注面對那名明顯有些嚇傻了的馬匪頭領。
“嘰里咕嚕……”月牙兒用文清聽不懂的語言,沖那馬匪頭領說了兩句,那馬匪頭領眼神中,滿是驚異,也嘰里咕嚕,和月牙兒說了兩句,見月牙兒微微點點頭,口中打個呼哨,掉轉馬頭,帶著剩余的馬匪,向西疾馳而去。
對方來得快,去的也快,但卻留下了近50具尸體,商隊這邊,陣亡了兩個3級巔峰護衛,傷了7-8個,算是大獲全勝。
“你跟他說什么了?”見對方突然撤走,文清好奇問向月牙兒。
“沒什么,本姑娘在道上走,總要有些本錢!”月牙兒似乎還對文清剛才占她便宜,心存芥蒂,面無表情應道。
“對方到底是何人?”文清沒主意月牙兒的異樣,追問道。
“應該是匈奴人,估計是想給前面的柔然部落,制造一些麻煩。”月牙兒冷冷解釋道。
“哦……”文清大概明白了,西域有7-8個大一點的部落,各部落之間,多少還互相覬覦對方的地盤,匈奴應該在偏北一些,日子過的有些清貧,柔然則更接近西夏,所以各國商隊往來,都會經過柔然地界,匈奴部落應該是一直想染指這個地方,若是經常鬧馬匪,各國商隊很有可能往北走,就會經過匈奴領地,那過路費,自然是少不了的……
“剛才,一時權宜,請姑娘見諒,哈……”文清這才發現,月牙兒臉色有些冰冷,趕緊解釋。
“哼!偽君子,天下男人都一樣!”月牙兒小鼻子一哼,轉過頭去。
“你!……”文清立時語塞,怎么一竿子,把一船人都打翻了,本公子可是正經人好不好,不過這話,恐怕是越描越黑啊?
“小姐,我剛才比他打下馬的馬匪多!”這時,阿英趾高氣揚過來,不忘白了一眼邊上的張清。
“是是是---阿英姑娘女中豪杰,利害,利害,我甘拜下風,甘拜下風!”張清一臉媚笑,點頭哈腰應道。
“咿?!……”文清狐疑看看張清,又看看阿英,張清俊臉一紅,直給文清使眼色。
若論暗器,這世上,張清恐怕能排進前五了,怎么會輸給阿英?他的戰力可以達到5級巔峰呢,阿英就是使出吃奶的勁,戰力也不過是5級初階,差著3階呢,這里面有貓膩啊!回頭得審審!
“人家讓著你呢!”月牙兒不冷不熱說道,她走南闖北,閱人無數,怎么會看不出來張清隱藏了實力?!。
“小姐……”阿英不依道,“你怎么長他人志氣啊!”
“好了,好了,你厲害,收拾東西,咱們趕緊上路吧!”月牙兒笑罵一句,鉆進了馬車里,阿英聽了這話,喜滋滋去通知商隊首領了,張清也沒趣拉著虛竹收拾東西去了,一時把文清晾在那里。
“唉!”文清無奈搖頭,好心幫對方打了一架,那月牙兒小丫頭,似乎不領情啊,還有這張清,以后不會重色輕友,跟人跑了吧?
“偽君子……”已經進到馬車內的月牙兒玉手掀起車簾。
“還有何事?”文清沒好氣轉過身。
月牙兒美目掃了一下,見周圍無人,輕聲道:“剛才,謝謝你……”說罷,眼角含羞放下車簾。
“不,不用謝,應該的……”文清受寵若驚,已然有些語無倫次了。這月牙兒嬌羞的模樣,真是賊拉好看啊!!!
唉!這男人和女人斗,最后輸的十有八“九”是男人!
為啥啊?!
因為女人有一種男人沒有的秘密武器---溫柔!
不知有多少男人,死在女人的溫柔一刀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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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1:一提到沙漠,就想到了那些枯死的胡楊,別有一番蒼涼的風景……
現實歷史中的匈奴--是個歷史悠久的北方民族,祖居在歐亞大陸的西伯利亞地區,他們披發左衽。中國古籍中的匈奴是秦末漢初稱雄中原以北的強大游牧民族。前215年被蒙恬逐出黃河河套地區,西漢前期強大起來,屢次進犯邊境。對西漢政權造成了強大的威脅。并控制西域。后為西漢武帝所敗,退居漠北分裂為五部。漢元帝時,于五部呼韓邪和親。后在東漢時分裂為南北匈奴,南匈奴投降漢朝,北匈奴在西遷后消失在中國的古籍中。在五胡十六國時期建立了前趙政權。)
(作者的話2:你是風兒我是沙,纏纏綿綿繞天涯,出處不知何方,反正《還珠格格》里很有名。)
(作者的話3:后面很大篇幅,都是跟月牙兒有關,文清現在與她的斗智斗勇,不過剛剛開始罷了--)
大炳嶧所著---《鐵血柔情之大漢帝國》又名《天地十三珠演義》,全書共380萬字,365章,章章精彩。
衷心感謝發布網站的大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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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