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納蘭小姐的話,大概還有五里路程就到納蘭將軍府了。”
“姚管家,為什么今天的路程比平時多走了一個時辰?”納蘭署終于開口了,不過他還是雙眼緊閉。
“回將軍的話,昨兒馬兒的馬蹄踩到尖銳之物,雖上了藥,但未好全,又趕上今天臨時需要外出,來不及更換馬匹。奴才心疼馬兒,所以車駕得慢了些,還望將軍見諒!” 姚管家道。
“這樣啊!”納蘭署難得吐了三個字。
其實,納蘭署心知肚明,姚管家拖延回府的時間是為了讓自己消氣,時間一久,自己的氣就消了大半,對納蘭歆所作之事就不會加以嚴懲。
這些雕蟲小技,在久經沙場的納蘭署眼里,本就是小菜一碟。
況且,納蘭歆并沒有做出什么無可挽回的錯事,小施懲戒,是可以原諒的。
“爹,我的手疼。被綁了這么久,不松開的話,我的手會廢了的。”
坐在地上的納蘭歆轉過身子,給納蘭署看被綁著的雙手,可納蘭署并未有過回應,甚至連看都不看。
“爹!”
“爹!”
“爹!”
納蘭歆連叫了幾聲,可納蘭署都未曾有過任何反應,像磐石一樣,在馬車內打坐著。
納蘭歆也是累了,坐在地上不曾起身。
雙手被繩子長時間反綁著,手臂里的血液有點不流通,手臂已發麻。
納蘭歆在心里把自己的師傅葉鬼斧罵了個遍,誰叫自己的師傅信誓旦旦地說今天納蘭將軍絕對不會出現在皇城的守城的。
要怪就要怪自己輕信了葉鬼斧的話,納蘭歆郁悶極了。
這些年,自己的調皮搗蛋很大一部分都要歸功于自己的師傅的“教導”。
也不對,父親說過,自己所做之事,自己要對自己負責,不能將過錯強加于別人的身上。
咳,反正做都做過了,最多不過是一頓責罰:或關一陣子的禁閉;或挨一頓打;或被禁足府中;或……
納蘭歆在馬車上設想過懲罰的內容,不過最為重要的是等父親氣消了,一切都煙消云散。
也只能這樣子了,納蘭歆在心中不斷安慰著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停了下來,姚叔,道:“將軍,已到家,請您下車。”
“嗯。”
“姚叔,這么快就到家了?”納蘭歆探出了半個頭。
“是的,小姐,到家了。”姚叔道。
納蘭歆趕緊把頭伸入馬車內,她哀求納蘭署道:“爹,我知道錯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你把我手上的繩子解開,我的手已經發麻很久,再不解開,我是手就要廢了。難道你想養一個殘疾人,這不是給你添堵嗎?”
“我正有此意,你沒有了雙手,以后就不會惹是生非了。”
納蘭署冷冷地回了一句,然后就獨自先下了馬車。
走到大門口,回頭對姚叔說:“把納蘭歆押進靜思閣,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能放她出來。違者,也一起關進去。”
“是,全聽將軍吩咐。”
就這樣,納蘭歆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押入靜思閣,府里的下人們視若無睹,因為這不是納蘭歆第一次被押入靜思閣了。
在閣內,納蘭歆手上的繩子被解開了。
閣內的大門被落了鎖,納蘭歆被關禁閉了。
門外的守衛,道:“納蘭小姐,納蘭將軍說了關你一個月的禁閉。這期間,一日三餐、換洗衣物會有人定時給你送來。還有桌上放了一本靜心咒,你需要抄寫一千遍。如果禁閉期間內,你抄不完,那禁閉期就延長。”
“什么?這還不如直接要了我的命得了。”
“對了,納蘭將軍還說到如果禁閉期間你擅自離開閣樓,就加禁閉期半年。”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回復我爹說我知道了,快去!”
“是,納蘭小姐,屬下這就告退。”
在守衛走后,納蘭歆趕緊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潔白的肌膚上已經被勒出血痕了。
納蘭歆揉完手腕后,她活動了一下手臂。
終于好多了,手臂不再一直發麻,腫脹。
“看來,這次真的把爹給惹生氣了,以至于他這么嚴厲地懲罰我。”納蘭歆自言自語道。
“砰”的一聲響起,好像有外人擅自進入閣樓。
難道是……是……師傅
葉鬼斧閃現在納蘭歆面前,納蘭歆剛想叫出聲,口卻被葉鬼斧給捂住了。
納蘭歆一想到自己被關就是拜師傅的慫恿所賜,一氣之下,用嘴巴咬了葉鬼斧的手。
“啊!”
葉鬼斧剛想叫出聲來,不過很快又忍了下來,他不想讓他人知道他來過閣樓。
“松口,快松口。”
葉鬼斧輕聲道,用另一只手輕輕拍了拍納蘭歆的臉頰。
納蘭歆松開了嘴,葉鬼斧的手上落下深深的齒印。
不過,納蘭歆控制住力度,并沒有把葉鬼斧的手給咬破皮。
葉鬼斧知道自己理虧在先,至于手上的疼痛,只能打碎牙齒咽進肚子里。
葉鬼斧哄著納蘭歆:“為師知道錯了,為師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今天納蘭將軍會出現在皇城的守城。對不起,為師真的錯了,就原諒為師這一回,你看好不好?”
納蘭歆板了葉鬼斧一眼,道:“這就是師傅道歉的誠意嗎?”
“誠意?哦,對,為師誠意十足,誠意十足,你看這是什么?”
葉鬼斧從衣兜里掏出一塊布,上面描繪著飛行衣服設計圖及講解。
“這誠意還差不多。”納蘭歆露出微笑,一把奪過設計圖。
“那你不生為師的氣了?”葉鬼斧試探性地問道。
“生,怎么不生氣了。但氣已過。俗話說得好,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父女之間哪有什么隔夜仇了。”納蘭歆一邊看著設計圖,一邊回答道。
葉鬼斧拍了拍納蘭歆的肩膀,道:“我就說嗎,我的好徒兒是不會跟我置氣的。好了,我也不能久待,先走一步。對了,好好抄寫靜心咒,不然你連這閣樓的門都走不出去。這一次,你爹是認真的,不會讓你輕易糊弄過去。好徒兒,我走了,多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