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爲這大南山人跡罕見卻又靈氣十分充沛的緣故,這裡的妖修竟是極多。南宮夏一路向前,卻是又遇見了一些修爲低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妖修,對於這些修爲極低的妖修,南宮夏通常是不予理會便繼續向前,當然除了一些靈智不高而又不知死活的妖修。
不久之後,南宮夏便發現一些靈智較高的妖修向西北方向而逃,東南方似乎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它們雖然是有了一定的靈智,但還不到能精通人類語言的地步,所以南宮夏也只能任由他們逃去,而無法去詢問他們發生了何事。
南宮夏並不知道自己此行目的地應當選在何處爲好,爲此他曾在邵陵之中找人詢問過這大南山之事,但結果卻是幾乎無人知道大南山的事情,南宮夏唯一得到的消息便是這南山之中也有人類居住,這些人常會與夏人作些以物易物的買賣,所以基本每族每村都有懂夏語之人,南宮夏若想要詢問哪裡有熔巖之地,自是應當找這些人前去詢問纔是,所以此時南宮夏主要想尋找的便是有人煙的地方。
初入此地,南宮夏心中並不著急,他這才慢慢前行,如此一來可以觀察一下這南山以便以熟悉這裡的環境,二來則是可以找到一些細微的線索。
走了許久,南宮夏便擡頭透過枝葉看了看天空,此時太陽漸漸西斜,很快便要天黑了,他便開闢出一處較爲空曠的地方,然後在四周設置了一個隱去自己身形的幻陣,這纔在此地停了下來。
此時的楚山已將自己隱藏於雲間不復可見,唯有那連綿的丘陵一直延伸至遠方。
南宮夏先是取出香爐,他在左上角焚香之後,便又取出七絃琴彈了起來,無事之時,南宮夏不是修煉便是彈琴,此時他的琴技已是極好,不但音質極美,而且他還可以借琴音來釋放一些奇怪的效果,只是這些效果卻是需要他將琴樂彈奏到一定的程度纔可能實現,這也便是南宮夏從來不將此琴用在與人過招之上的原因。
想到此處,南宮夏又想起那姬卓舞與姬卓樂兩姐妹來,此時南宮夏心中更加疑惑,也不知她二人是如何將樂器充當兵器使用的,她二人以樂器釋放攻擊術法,那樂器很明顯對術法是有所增益的。南宮夏雖然也可以用手中之琴釋放一些術法,但那些術法的效果卻還不如南宮夏不用任何東西直接釋放的效果要好。不過想到姬卓舞二人那神鬼莫測的修爲,南宮夏心下也便釋懷。
許久之後,琴音止歇,南宮夏便將七絃琴收了起來,然後又取出一本書來翻看,這書是他在邵陵購得的一本專門描寫志怪之事的書籍,這些志怪之事大多都與大南山有關。
太陽很快便已落下,四周的蟲鳴鳥叫之聲也漸漸淡了許多,唯剩下如貓頭鷹等一般夜行物種的哀嚎之聲,遠處夜鷹鳴叫,正是如鬼神哭泣一般,自是給人一種滲人心魂的感覺。皎潔的月光自枝葉間撒下,更爲此處添加了幾分神秘之意。南宮夏看了看天,此時那半輪弦月雖然才升起不久,但現下卻應當已是後半夜了。
南宮夏微微一嘆,然後繼續閉目假寐。突然間有一陣打鬥之聲傳來,那打鬥之聲越來越近,明顯是向這邊而來,南宮夏心下自是奇怪爲何在這般荒涼的地方會有打鬥,況且還是在後半夜之時。藉著幻陣的隱蔽,南宮夏便向打鬥之處潛行而去。
想起這幻陣,南宮夏心下卻是苦笑,自從他悟出以這陰陽易佈置幻陣,並讓幻陣可以隨自己的移動而移動的方法已來,他總共就用過兩次,但兩次結果都是爲人所識破。第一次便是他隱去身形潛入長生殿,那次是讓長生殿日之聖女姬卓舞識破的,而第二次則是前日去玉華宮時,被玉華宮司旗清爻真人識破的。南宮夏也知道這可以移動的幻陣只是這陰陽易幻陣的縮水版而已,它在效果上自是弱了許多。
南宮夏暗中潛行過去,只見八個只有半身幻化爲人形的妖修正在攻擊四個身著黑衣的神秘人,南宮夏細細的看了看這四個黑衣人,這才發現這四人也是妖修,只是他們的幻化之術更爲徹底而已。
此處既然是妖修之間的戰事,南宮夏自是不想過問,他只是靜靜的在一側暗中看著此處的變化。
只見一個長著虎頭的妖修手執一把骨質的鐮刀,他將鐮刀劈出,鐮刀之上風聲呼呼,正是劈向他身前的一個黑衣男子,那黑衣男子手中所執卻是一柄三尺長劍,他將長劍橫架而去,與那骨質鐮刀碰在了一起,那骨質鐮刀在這一擊之下便被磕飛,那虎頭妖修費了好大的力氣纔沒有讓鐮刀鬆手。此時那黑衣人手中之劍還未收回,便又有一個手執重斧的豹頭妖修用手中之斧擊在了他這黑衣人的腰腹之間,那重斧力度之大,竟是幾乎將那黑衣男子斬成了兩半,只餘一點皮肉相連而已,受此重傷,這黑衣男子自是再沒有活下去的可能,只見他掙扎哀號幾下便幻化爲了一隻白兔,而他的衣服也飄落於地,他此時所穿的竟是真正的衣服,而不是由異物幻化而成的。
那豹頭妖修見自己一擊得手,他心中自是得意,只見他將手中帶有著血跡雜物的斧子舉過頭頂,然後大喝一聲,很明顯有示威之意。不遠處另一黑衣人見此心中自是怒極,只見他將手中一柄尖刺向那豹頭妖修刺去,那豹頭妖修正在大喝,一時竟未反應過來就被那尖刺刺入了胸腹之中,他感覺胸口巨痛,手中巨斧也無力的垂下。那尖刺似乎是刺在了他的要害之處,很快他便幻化成一隻已經死去的豹子。
一個身長翅膀,頭爲禿鷲的妖修見又有一個同伴被殺害,他心中自是怒極,只見他向上飛走,然後雙翅煽動,雙翅上便有無數的羽毛向下飛下,那羽毛上附著以黑色光芒,正是由他的妖力凝結而成。
黑衣人中,有一手執雙劍的男子見天上飛下的羽毛,又見身邊漸漸稀少的同伴,他的目光中自是透出濃烈的怒意,只見他將雙手之劍交疊於胸前,劍上光華閃現,然後又將雙劍向上揮去,便見他雙劍上有許多絲線向上而去,與向下擊來羽毛相撞,絲線很快便已衝破了那些羽毛,然後向那鷹頭妖修擊去,那鷹頭妖修正在控制羽毛,見這麼多的絲線襲來心中自是懼怕,於是他便放棄了對羽毛的控制然後奮力向上飛去,同時又向左避去,以期可以避過這些絲線的無差別攻擊,那釋放絲線的妖修見此,只見他噴出一口綠色的汁液,那汁液附著與絲線之上,如此不但讓絲線速度更快,而且還讓絲線多了一種奇怪的味道。
藏身於不遠處的南宮夏暗運道力這纔將心中的不適感壓下,他心中卻在嘆息,此人應當是所有妖修中修爲最高的了。
那些獸頭妖修的身形似乎也有幾分搖擺,有兩個妖修竟然直接暈倒在地,顯然是他們修爲較差之故,而那飛在天上的鷹頭妖修在頭暈目眩之下,竟然也是直接從空中向下掉落,直接被那些無數的絲線穿透了身體,而他的身體也在此時迅速的萎縮下去,很快便已化爲了一支只沒餘下了羽毛的鷹。
正在此時,那放出絲線的黑衣妖修似乎是透支了自己的生命,此時他也是無力的坐於地上,他身前不遠處一個生有牛頭的妖修見此便用手中的巨錘向他砸下,而黑衣妖修身邊有另一個黑衣妖修則以長中長劍向牛頭妖修的巨錘架去,長劍雖然抵擋了錘子,但那錘子依然砸在了那釋放絲線的妖修身上,那放絲線的妖修受此一擊便口吐綠色的血液,然後幻化爲一隻巨大的蜘蛛。
南宮夏卻從未想過蜘蛛竟是可以長到這般大小,甚至比成人還要大了三分。
蜘蛛之側,別一個手執長刺的妖修見那牛頭妖修還未回過神來,便以手中長刺刺過了他的身體,那牛頭妖修在這一擊之下,也只是受傷而已,並非受到了致命之傷,然而正在此事,方纔架了他的錘子的妖修卻是一劍劃過了他的脖子,將他的脖子劃開一道極深的傷口,鮮血噴出,那妖修倒地而亡,很快便已幻化爲一頭水牛。
南宮夏此時已然發現這些獸頭妖修並不同心,否則又怎麼會讓這些黑衣妖修擊殺了這麼多的同伴。此時獸頭妖修還有三個,而黑衣妖修則還有兩人,黑衣妖修的壓力卻是微微減輕了一些。
此時那虎頭妖修怒吼一聲,然後手執骨質鐮刀向那手執長刺的黑衣妖修擊來。想來其它的獸頭妖修也知道此時不能再被對方逐一擊破,便也同心向餘下的兩個黑衣妖修擊來,那黑衣妖修此時已似是強弩之未,一時間也有一些手忙腳亂起來。
其中那手執長劍的妖修對那手執長刺的妖修大聲喊了一聲,只是他們所說之話南宮夏卻是完全聽不明白。此時手執長刺的妖修向後退去,那虎頭妖修見此,便又向手執長刺的妖修擊去,另外又有一象頭妖修也向那執長刺妖修擊去。那手執長劍的黑衣妖修想去幫助那手執長刺的妖修,但他卻被身前的一另個妖修纏住而無法上前幫忙,最後只能見二人合力將長刺妖修擊殺。
手執長劍的妖修心中淒涼,但他此時有要事要做,自是不敢有所怠慢,他向那手執長刺的黑衣妖修掠去,自是想從他身上拿回重要之物,然而這一次他卻是露出了破綻之處,他身前的妖修發現這一點,這手執長劍的妖修便是死在了自己的倉促之下。
那餘下的三個獸頭妖修見此便大笑起來,他們從那手執長刺的妖修懷中取出一封信件和一個極爲樸素的青銅小鼎。見拿到了想要之物,他們便開始吞噬已死妖修的靈魂。
包括他們自己同行之人的靈魂他們都不會放過。
南宮夏見到那青銅小鼎,又見那三個妖修開始吞噬已死妖修的靈魂,他將鎮邪劍取了出來,然後發出數道劍芒分別向那三個妖修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