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曦宇的吩咐對莫徳其來說是軍令如山。現在不立刻出發,那他的工作就立刻不保了。他把手中的文件放回桌面,就箭一般往校門口沖。
走到校外的王家琪回望了那門口一下便覺得壓力猶如泰山壓頂。她喘了口氣,如釋重負,漫無目的地沿著街道直走。
她雙眼無神,愣愣的望著前方,來往的車流仿佛一陣白霧。走到一個十字路口,連人行斑馬線上顯示著紅燈也渾然不覺。
她才向斑馬線邁出半步,她身邊的小貨車便狂響警笛。
貨車長按的鳴笛聲把落魄的她嚇住了。說時遲那時快,莫德其一手拽起她的胳膊,往后一拉,把她扯回安全地帶。
王家琪恍然回神。
沒等王家琪說謝謝,莫德其就搶著教訓道:“我說王家琪小姐,你不想要命了也別連累人家開貨車的司機啊。”
驚魂未定的王家琪頓時詫異,問:“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我叫莫德其,是執行長特助,是他讓我出來送你的。久仰大名!”
王家琪一臉尷尬,什么也不說,看著指示燈。
莫德其大量著王家琪。看她只是比路人還寒酸的衣著就已經跟李倩瑤的品味相差千萬。心里暗暗嘲諷:根本不是執行長的菜,受苦也是活該啊。換我,我也不稀罕。
想著,莫德其拍了自己的額頭一下,心里喃喃道:“干正事干正事!”轉而說:“其實,李小姐……”
沒等莫德其說,王家琪便一口打斷說:“不用說,我知道。”
“你……明白就好。所以……別想不開。”
“我沒有怪任何人,更不會怪他。秦家,博雅斯都是他的地盤,他愛怎樣就怎樣。輪不到我任性想不開。只是……我有時會反思為何要在秦曦宇身邊如此卑微,想得出神而已。”她反問莫德其,“相信莫先生有時也會想“為什么要我做這些”之類的問題。就像現在!那種被激發的情緒難以自控。”
聽著王家琪頗具人性的感慨,莫德其頓時失去方向,也啞口無言。因為王家琪確實把話說到自己的心坎上,比起看起好貴的李倩瑤讓人為難,王家琪多了一份珍貴的暖意。
感慨久了就會尷尬。指示燈的顏色撤換了好幾回,莫德其重拾工作心說:“你這樣走回秦家走到天黑吧,而且你又魂不守舍的,出事了的話誰都不好交代。你等著,我幫你打車。”說完,把她拉回樹蔭底下。
王家琪落寞中抓到機會,說:“我不想回去。”
莫德其被她的話嚇破膽,想:不會想玩什么離家出走,今晚不回家吧?
他慌著轉而怯怯地勸道:“王小姐,不論怎么,你還是先回去吧。想去哪里可以跟老夫人說,有司機接送好一點。”
“不用擔心,我想去晨曦音樂教室找二嬸。晚上會跟她一起回家。你打車送我去音樂教室就好。”她一臉沮喪,對莫徳其說:“而且,你覺得我去哪,秦曦宇會真的管嗎?就算我真的失蹤了,各種流言影響到他在秦氏的地位,他那么聰明,也有對策的。”
“這樣……”莫德其還是覺得為難。
“為什么沒有婚禮,不就是不重視嗎?他的心是怎么看待我的我明白。比起以前在王家的日子,他算仁慈了吧。只是,還是會覺得不舒服。”王家琪自嘲現在的狀況,她忽然話鋒一轉,說:“我想向您了解一些事。”瞬時變得沉重。
“呃……您可以問,我能回答的會盡量回答。”莫徳其處事圓滑,不會隨意寫包票。
王家琪深呼吸一下,說:“我今天問的,你不能跟曦宇提起。”
“王小姐請問吧。”莫徳其禮貌道。
“我想知道奧地利丁伯納家在博雅斯有多大的投資,是否占股?”
莫徳其驀然一怔,反問道:“不知道王小姐是從哪知道的事?”他看看王家琪凝重的神色,無法揣測出異況。繼而解釋說:“這涉及到商業秘密,我看王小姐還是不要知道為妙。”
王家琪繼續問:“即使是秦家少奶奶的身份都不能過問?”她仰天感慨,“其實我別無他意,我只擔心曦宇。”她看著來往的車輛撞破街道的空寂。
“何出此言?”這讓莫徳其感覺莫名其妙。
王家琪哂笑一下,輕描淡寫地說:“王家琴行就是例子。沒有丁伯納世家的支撐,終于都逐漸成不過去,還要靠賣女維生。當然,其中還有其他無奈。”
莫徳其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心里以為:原來是感同身受。
王家琪扭頭看看他傻不拉唧的表情說:“我們好像說多了。莫先生,麻煩幫我打車去琴行!”
莫徳其依然擺出一副為難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