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馨兒是她這個身體的姐姐。
緣分竟然真的這么奇妙,怪不得瑾兒從來不能親近旁人,就連張鑲兒也不行,卻能膩在自己的身邊,原來自己竟然是瑾兒的親姨母。
另一方面,她也是東升的妻子,段小五心里復雜極了,她不想東升去找張馨兒,或許是作為一個女人的復雜的心理,無論是什么心理,段小五風眸中閃過一抹黯然,她都阻擋不住,之前那個冒牌的張馨兒出現,她之所以這么篤定,是因為東升從未將冒牌的張馨兒放在心中,而現在,段小五卻不敢肯定了。
王嬤嬤輕輕握著段小五的手,剛想要安慰。
驀地——
手下傳來的脈搏穩穩的跳動,令王嬤嬤的心驀地驚喜起來,十分平穩,沒有一點點滑胎的跡象,王嬤嬤驚喜的看向段小五,“少奶奶,你可曾吃過什么靈藥嗎?”
段小五一愣,如實的說道,“沒有啊。”
“不可能。”王嬤嬤一口咬定,面色凝重,“禮都皇室的公主歷代生產艱難,可謂是九死一生,若沒有大量的凝胎草保護,那是驚險萬分的,向您之前生小沁兒的時候能活下來已經是佛祖保佑了,而禮都現在所剩的凝胎草十分稀少,這次回去我主要也是為了尋找凝胎草的,你現在的脈象——”
王嬤嬤頓了一頓。
段小五急了,手撫著腹部,急聲追問,“現在怎么樣了?”
“十分安穩。”王嬤嬤篤定的說道,“已經與尋常的婦人一般無二,只要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平穩,安全生產絕對不成問題,所以,我才會問少奶奶你可曾服過什么靈藥?”
段小五仔細回想,驀地想起那次險些流產,后來經過冷卿嵐的救治之后安然無恙,段小五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王嬤嬤。
王嬤嬤聽后嘆息一聲,“天下竟有這樣的奇才,若是有機會定要見見他。”
王嬤嬤的話正好被走到門外的冷卿嵐聽得一清二楚,冷卿嵐驀地睜大眼睛,神經質的看向屋中,心中罵死了那群混蛋,一個女人都看不住,等他賺足了銀兩一定把那群廢物打發去放豬,冷卿嵐心中憤憤的想著,這個老女人也真tmd的有一套,從機關重重地閻羅殿跑了出來,自己攔都沒攔住,還是見到了那個死女人。
冷卿嵐憤憤的將腳下的石子踢走,md,人倒霉了連石子都擋著他的路,又聽到那個老女人還異想天開的想見見自己,冷卿嵐二話不說扭頭就走。
干了這么丟人的事若是被那個蠢女人發現了怎么辦?他是不怕她,可是被克扣了戲本他找誰說理去?
算了算了,少出現點就是了。
屋中的段小五根本就沒有聽清王嬤嬤在說些什么,一雙鳳眸出神的望著窗外。
東升,他們在做什么?
張家。
張馨兒心中還在盤算著在王嬤嬤回來之前,怎么籌備一切,還不知道顧清彥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從二皇子府出來,她聽明白了二皇子說的意思,想要表現最大的合作誠意就是拿出一筆錢,她與二皇子一拍即合,既然二皇子豁的出去,她又有什么豁不出去的呢?
不過。
張馨兒不傻,從她畫了一張大餅將便宜老爹張炬坑了一把去販賣私鹽就能看出來,她那便宜老爹待她又不好,如今知道了她的身份就巴巴的貼上來,張馨兒冷笑,一切都晚了,況且,張馨兒掀開自己的袖子,之前在張炬面前表現的活靈活現翩翩于飛的金鳳有些褪色了。
張馨兒冷笑,根本就是她畫上去糊弄人的,張炬相信了,她就安心了,張炬一心著想去禮都當太上皇,還真是便宜他了。
不過——
張馨兒皺了皺眉,雖然張炬販賣私鹽的錢一份不落的轉到她的口袋,可是數額畢竟不夠,張馨兒起身慢慢在屋中踱步,腦中飛速的旋轉,這筆錢數額雖然大,但是若是想成事,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
驀地——
張馨兒腦中閃過一抹靈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此事若成,張馨兒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趁著夜色,張馨兒悄悄地去了忠勇侯府,輕門熟路的摸到了張鑲兒的院子,仔細看看顧青和并不在院中,只有張鑲兒一個人在屋中,張馨兒悄悄地打開門,手腳輕盈的落在屋中,輕笑一聲,“妹妹。”
張鑲兒嚇了一跳,轉過頭一看是張馨兒,心中驚異張馨兒何時有這等好功夫了,眼中掩飾不住的嘲諷,“喲,今兒刮得什么風竟然將姐姐吹來了?”
“妹夫不在?”張馨兒環顧四周。
張鑲兒撇嘴,“八成混到哪個jiyuan去了,姐姐這是有事?”
“還真的有一件事需要妹妹幫忙。”張馨兒笑道,眼中快速的閃過一抹陰暗,隨即恢復笑臉,“也不知道妹妹肯不肯幫這個忙?”
“姐姐說笑。”張鑲兒自嘲的一笑,“姐姐現在討得爹爹的喜愛,如今出了顧家的門卻不知道妹妹討生活如何艱辛,哪里還用得著妹妹幫忙?”
她前兒回娘家,爹爹竟然不像以往一般對自己關愛有加,一口一個馨兒,令張鑲兒心頭火起,這回見到張馨兒也不似以往的熱絡了。
“姐姐還以為那個人會值得妹妹注意的。”張馨兒深深地看了一眼張鑲兒,嘲諷的一笑。
“你是說?”張鑲兒猛地抬頭,眼中充滿著驚疑。
“妹妹不是恨得段潤玉入骨嗎?難道是姐姐猜錯了?”張馨兒勾起嘴角。hi書網
“你——”張鑲兒瞪大眼睛。
她怎么會知道的?
“從小一起長大,妹妹的心思怎么可能瞞得過我?”張馨兒眼睛微瞇,閃過一抹精光,“若是執著于過往的,姐姐還需要等到五年之后嗎?”
張馨兒隱隱露出一點口風。
“你想怎么做?”張鑲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著張馨兒說道。
張鑲兒早就已經將段潤玉恨之入骨了,只恨沒有機會收拾她,現在機會上門,怎么會輕易的放過這個機會。
張馨兒輕輕地在張鑲兒耳邊說著。
“什么?”張鑲兒輕呼,“讓小叔子出面?他肯嗎?”
“閉嘴。”張馨兒輕聲呵斥,“你想讓全天下人都知道嗎?”
張鑲兒點了點頭,答應了,“好,我盡力。”
張馨兒滿意的勾起嘴角,沒有多聊,就直接返回了張家,心情十分好,一箭雙雕的事情若能辦成必定是令人十分開心的事。
看到那個女人倒霉,張馨兒冷笑。
只是——
一進門,張馨兒就發現了屋中的不對勁兒,冷聲喝道,“是誰?”
油燈被點起。
暈黃的燈光下映著一個高大頎長的身影,那人緩緩地轉過身,幽深的眸子,眉如遠山,豐神俊朗,嘴角隱隱的抿著,隱隱有著一股即將爆發出來的怒氣,死死地盯著張馨兒。
“東升。”張馨兒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情蠱已解,他為什么會出現在這兒?
難道是?
張馨兒勉強一笑,眼中漾滿驚喜,“東升,我沒想到你回來,我沒想到。。。。”
“為什么?”顧清彥壓抑著怒氣,陰沉著臉,低吼出聲。
“什么?”張馨兒從未見過顧清彥這一面,不由得愣了一下,驚得后退一步。
“為什么欺騙我,為什么假死?為什么拋下瑾兒?”顧清彥心中仿佛有種怒焰幾乎要燃燒掉自己,或許是為了自己五年的執著,或許是只想問出一個答案,望著他愛了五年、不,是五年前曾經愛過的面容,顧清彥只想怒問一句為什么?
“你知道了。”張馨兒身子一震。
顧清彥徒然閉上了雙眼,身子顫抖。
這一刻,一切都明白了,來的路上他不斷地催眠自己,也許王嬤嬤信口開河說得是假話,王嬤嬤說上一千句一萬句都抵不上張馨兒這一句話給他的傷害深。
顧清彥摸著自己的心,那里空洞洞的。
五年前的神仙伴侶、五年前的恩恩愛愛、五年前的耳鬢廝磨、他年少時的愛戀,這么多年以來的執著,像是一個假象一般被狠狠地敲碎了。
顧清彥顫抖著手,狠狠地給了張馨兒一巴掌,再張開眼睛時,憤怒的看著張馨兒,“你簡直不配為人妻為人母,瑾兒當年那么小,你就這么的狠心拋下他?你若想去禮都我絕不會攔著你的腳步。”
“是,你不會攔著我。”張馨兒咬著嘴唇,“可是以你的自尊,你可能成為皇夫嗎?有這個可能嗎?我也不想拋下瑾兒,可是當時在府中的日子過得太艱難,周氏的處處刁難,老太太的冷對,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突然有個機會出現在我眼前,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嗎?”
顧清彥冷眼看著這個歇斯底里的女人,突然覺得,或許五年前的都是假象,他從來沒有認真的了解過這個女人。
他——不認識她。
“我只想抓住這個機會。”張馨兒癲狂的喊道,“只要成了圣皇,我就可以呼風喚雨,站在權利的巔峰,你知道我從小在張家的日子有多難過嗎?我在外是風光的張家嫡女,實際呢?爹不疼奶奶不愛,過的日子甚至連一個庶女都比不上,我想拿到權利,我想。。。。”
“只要你說,我可以讓你走。”顧清彥反而平靜了,低聲說道。
“讓我走?”張馨兒嘲諷的看著顧清彥笑道,“然后我就眼睜睜的看著你再娶新人?看著我的孩子叫著別人娘親?看著你移情別戀?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嗎?”
“為什么假死?”顧清彥終于問出了心中最想問的話。
想想這五年來,他無時無刻不想著怎么去報仇,他查不到證據,他只能猜測,所以,當五兒想要扳倒周氏的時候,他推波助瀾,弄死了周氏他心中不后悔,只覺得暢快,因為她可能害死了馨兒,害了他的妻子,害了他孩子的娘親。
可是現在呢?
一切不過是一場笑話。
他就是這個笑話中最大的傻瓜。
張馨兒頓了一頓,輕聲說道,“只要假死,依照你的重情重義,不會移情別戀,只會滿心的念著我的好,也許有一天我會回來,然后我們就——”
只是她千算萬算都沒有想到,東升竟然還是娶了別人,那個女人竟然還是她今生最大的敵手——她的雙胞胎妹妹。
皇室無親情,雙胞胎妹妹又如何呢?張馨兒冷冷笑道,她要的是圣皇的寶座,她要的是呼風喚雨,她要的是站在權利的巔峰。
顧清彥冷眼看著張馨兒。
原來他曾經以為的、愛過的溫柔女人,竟然有著這般自私、陰狠的心腸,瘋狂扭曲的嘴臉,顧清彥心中只剩下悲哀,恨自己瞎了眼睛,這個女人為了一己私利讓自己白白痛苦了五年,讓瑾兒五年之間沒有過母愛,“然后你回來了,你回來就害五兒?就給我下情蠱?她是你的親妹妹。”
張馨兒癲狂,“你還是娶了她?就算是我的妹妹又如何?我的妹妹就能搶了我的男人嗎?我的妹妹就活該搶走我的一切嗎?”
該死的是,同是雙胞胎姐妹?
為什么那個踐人會成為火鳳的繼承人,將來甚至成為金風之身,有可能會成為圣皇。
顧清彥剎那之間什么都明白了,她的心是冷的,什么都沒有在意過,或許在意過自己,但是依舊比不上她的權利。
顧清彥低低的說道,“你可知,會娶五兒,是因為她太過于肖似你的眼睛?”
張馨兒身子猛的一震,不敢置信的看向顧清彥。
顧清彥微微一笑,笑容飽含著無限的柔情,“卻陰差陽錯,找到了我命中的真愛。”
“東升。”張馨兒向顧清彥伸出了手,眼中盈盈淚光,心中還存著一線希望,咬著嘴唇,困難的開口,“我們可能回到過去嗎?”
“不能。”顧清彥斬釘截鐵的說道,“我來,或許只是為了做一段了結,心中終究是想看一下過去的我如何的傻/逼。”
顧清彥直直的看著面前的女人,面容依舊的美麗,楚楚可憐的樣子卻再也勾不起他心中的憐惜,記憶中的溫柔善解人意都是假象,而五兒——
顧清彥眼中泛著柔光,五兒大而化之、偶爾調皮,卻是用最真的心愛著自己,張馨兒覺得在周氏的刁難、老太太的冷臉中難以堅持,五兒堅持下來了;張馨兒生而不養,將在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嬰孩兒拋下,而五兒卻一直真心愛護著瑾兒;如果張馨兒像是一個攀附著他、時時刻刻需要保護的柔弱花朵,那么五兒就是能與他并肩昂首立于天地之間的參天大樹一般。
想到段小五,顧清彥心中溢滿柔情,再次看向張馨兒那面目可憎的容顏,只覺得平靜的不能再平靜,如陌生人一般,感謝命運,若沒有這五年的錯愛,他如何能遇到五兒,尋找到他命中的真愛?
張馨兒面色驀地一白,身形一晃,仿佛接受不了打擊一般,大聲喊道,“你別忘了段潤玉是禮都的公主,是金鳳,將來是要坐上圣皇的位置上的,你堂堂七尺男兒,要去做皇夫嗎?當年該有的問題如今一樣都不會少,依照你的心高氣傲,可能嗎?”
“能做五兒的皇夫,是我的榮幸。”顧清彥展顏一笑,笑容中再也沒有半點陰霾。
張馨兒一窒,差點背過氣去,咬牙切齒惡狠狠地冷笑,“你想的太簡單了,段潤玉成了圣皇,你就算相當皇夫,也只能是皇夫之一,你愿意與其他男人去分享一個女人嗎?”
張馨兒眼含惡意。
顧清彥身子一震,袖中的拳頭緊緊攥起,只要是想到那個可能,顧清彥心中就有一股滔天的怒火驀地升起,想殺人的沖動,五兒是他的,萬萬不可能與旁人分享。
顧清彥眼睛猩紅,睚眥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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