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願意。
他怎能願意？
張馨兒一見顧清彥的反應，心中又是嫉妒又是說不清的泛出一點喜悅，當即乘勝追擊，“東昇。”
張馨兒試圖靠近一點顧清彥，見顧清彥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之中，輕聲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心中已經沒有了我的存在，請你能不能看在過去的夫妻情分上成全我？讓我成爲聖皇，這樣一來潤玉就能留在你的身邊，我想潤玉肯定也是希望能夠留在你身邊一生一世的，是不是？”
顧清彥沉默著，手指微動。
讓張馨兒成爲聖皇，而五兒永遠的留在自己身邊，只屬於他自己，不可否認，顧清彥對這個提議心中微微一動，沒有說話。
張馨兒畢竟之前和顧清彥在一起過不斷時間，怎麼能不明白顧清彥的一些小動作？見狀心中一喜，“東昇。。。”
“夠了。”顧清彥皺著眉頭打斷道，“我會考慮。”
“好。”張馨兒點頭，心中想到她那五年未曾見面的孩兒，試探的看向顧清彥，“東昇，我能不能見一見瑾兒？”
“瑾兒？”顧清彥側過頭，嘲諷的看向張馨兒，勾脣嗤笑，“你的心中還有瑾兒的存在嗎？在五年前你拋下他的那一刻起你就沒有資格再見他了，我也不想你的突然出現打擾到瑾兒的生活。”
顧清彥說的無情。
張馨兒面色一白，雙眸閉上，袖中的拳頭緊緊攥起，她根本就沒有資格去反駁，爲了皇位，她已經放棄了這麼多了，現在，她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張馨兒再睜開眼睛時，顧清彥已經不在了。
屋中只有空氣中傳來的略帶熟悉的味道，張馨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眸中閃過一抹精光。
顧清彥回到房間時，段小五驚喜的擡起頭，一雙鳳眸頓時溼潤了，閃著複雜難辨的光芒，嘴脣翕動，終究沒有說什麼，顧清彥幾個大步上前將段小五深深地抱在懷中，胸膛中的心跳慢慢地與懷中人的心跳動慢慢契合，一種難以言喻的溫暖在顧清彥的心中流動，五年以來第一次釋然。
第一次，顧清彥毫無心理負擔的靜靜感受著他的五兒，愛的全心全意，顧清彥眼中眸光一閃，暗暗發誓絕不將五兒讓給任何人，他不會給任何人機會的，良久，顧清彥低頭啞聲道，“很晚了，休息吧。”
顧清彥粗糲的手指慢慢的描繪著段小五的眉眼，殷紅的脣瓣，他的五兒，若是將來稱爲聖皇會是什麼樣子？
他心中十分清楚，張馨兒的話有一部分是真的，他如今已經脫離了顧家，爲了五兒成爲皇夫也未嘗不可，只是——
顧清彥面色頓時閃過一抹陰霾，多個皇夫？
誰也別想。
段小五蹙眉，見顧清彥面色陣陣的陰晴不定，心中想了一個晚上的話終究沒有問出口。
京城書院。
段霖下了課從學堂回到臥室，走到一半卻發現今兒特意請了假的顧清瀾正在和一個男人站在拱門處爭吵。
兩人似乎不是很愉快。
段霖有些詫異，青瀾向來是個溫潤君子，從未見過他與誰動怒，就是連說話大聲的時候都很少，段霖不由得多看了幾眼，而那個陌生男人像是感受到了段霖注視，驀地轉過頭，看向段霖的眼中閃過一抹鄙視，那個男人很快的收回了視線。
這一眼。
段霖看清楚了，這個陌生男人與顧清瀾長相上有幾分相似，難道是青瀾提過的哥哥？段霖有些皺眉，這人雖然在長相上與青瀾有幾分相似，但是在氣質上確實千差萬別，正巧著顧清瀾向段霖處看了過來，段霖微微點了點頭，轉身走進房中了。
他與青瀾君子之交，卻沒有交情深到去插手他的家務事的程度。
顧清瀾將顧青和拉到角落處，冷著臉，“如果你不說清楚緣由，我是不會幫你的。”
“緣由？”顧青和嘲諷的看向顧清瀾，衝動的低吼，“爲娘報仇，這是不是理由？老三，你是不是已經唸書念傻了？連孃的仇你也不想著報了，你是不是心中還在想著那個小踐人？”
顧青和陰沉著臉咬牙切齒，拳頭緊緊攥起。
他是承襲了世子之位，但是在老爺子老太太眼中永遠都比不上已經高升了左相的顧清彥，而他那個混賬老爹根本就指望不上，想到娘當時在的時候處處維護自己，娘已經死了，他卻沒有力量爲娘報仇。
都是那個賤女人。
“我沒有。”顧清瀾下意識的反駁，猩紅著眼睛看向顧青和，喘著粗氣。
“剛剛那個小白臉是那個賤女人的弟弟吧？”顧青和冷笑，“若不是我親眼所見，我還真是想不到，老三，你醒醒吧，要女人哪裡沒有？只要你考上功名加上哥哥我，只要我們能將顧家掌握在手中，難道你還能缺了女人嗎？況且——”
顧青和咬牙切齒，“娘死的冤枉，難道一個女人就能讓你忘了生你養你的娘？”
“哥。”顧清瀾緊緊的皺眉，面色陰鬱，“我——”
孃親的死一直對他來說是個不小的打擊，他萬萬想不到會是大嫂出的手，顧清瀾重重的閉上眼睛，心中痛苦的緊。
顧青和麪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冷冷的看著顧清瀾，“你就說幫不幫忙了吧？”
“你說怎麼幫。”顧清瀾驀地睜開眼睛，眼神陰鬱。
“只要你拿出印章。”顧青和這才微微露出滿意的笑容，拍了拍顧清瀾的肩膀，低低的在顧清瀾耳邊說道，“其餘的交給我。”
顧清瀾神情複雜的看了一眼顧青和，點了點頭，看向段霖的方向，眼中閃過一道算計。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段霖擡起頭，笑道，“我還納悶你一向用功今兒怎麼就缺席了呢？原來是家中來人了。
顧清瀾勉強笑道，“家中兄長不放心我在這，送了一點東西過來。”
哦？
段霖挑眉，兩兄弟的相處似乎沒有青瀾說得那麼愉快啊，段霖並沒有將剛剛小小的插曲放在心上，而是將今天先生講的功課認真的拿出來與顧清瀾討論，顧清瀾垂眸，眼中閃過一抹精光，突然開口，“依照我看，馬上就要科舉考試了，你向來成績穩定，這個時候不宜再緊繃著了。”
段霖低聲說了一句，“只想將事情做得更完美一些。”
姐姐當初被蕭家掃地出門，那個婆子趾高氣昂的樣子、看自己和姐姐孃親三人像是看垃圾的樣子深深地刻在段霖的心中，當初姐姐走投無路只得二嫁給現在的姐夫，雖然日子已經過的如意了，可是無數個午夜夢迴，他數次夢見他和姐姐被人唾罵，段家只有他一個男子漢，只要撐起段家，才能令孃親心有安慰，日後姐姐受了委屈他才能成爲姐姐的依仗。
“考前需要放鬆心情了。”顧清瀾不動聲色的笑道，“過度的壓抑自己只怕適得其反。”
“也是。”段霖想了想，不好意思的摸著頭笑了，“還是青瀾你懂得多。”
“要不我陪你回家一趟？”顧清瀾有些回味的笑道，“上次嫂子做的飯菜實在是太美味了，我帶來的小廝雖然懂的一些烹飪，終究比不上家裡的味道。”
段霖想了想，也是，自從段母生辰之後他已經三個半月沒有回家了，回去看看也好，兩人向夫子告了假，坐上馬車啓程往回走了。
顧青和回去就與張鑲兒說了這事，張鑲兒一聽大喜，一紙書信飛鴿傳書給張馨兒，張馨兒一見書信，心頭一震，喜上眉梢，心中不停地盤算著，終於定了主意，絲毫不敢耽擱，傳了話給顧清彥，信上只有兩個字：金鳳、
張馨兒打定主意顧清彥肯定會來的，果然，在入夜的時候顧清彥冷著臉到了張馨兒的屋子，皺眉，“你又要想出什麼幺蛾子？”
“東昇。”張馨兒楚楚可憐的樣子，咬著嘴脣，“看在往日的夫妻情分上，你能幫我最後一次嗎？”
看著顧清彥冷著臉。
張馨兒急了，“只有這一次，唯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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