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云非聽罷，哈哈大笑：“付瑞海，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嗎？如果你知道了皇甫夜和關風在哪里，你就會馬上告訴陳雪音和那個道士，雙拳難敵四掌，我可不是他們的對手，所以我也不會告訴你。你不要癡心妄想了，在沒有達到我的目的之前，我是不會讓你們知道皇甫夜和關風的所在的。”

“難道你不怕我把你今天說的話添油加醋地告訴曹若燕？你應該知道，曹若燕現在唯一可以見到的人就是我。如果沒有我，你和曹若燕不可能聯系的。如果我告訴她，皇甫夜在你手里，你覺得她會怎么想？”付瑞海威脅道。

“除非你敢告訴她，當初是你讓歐陽元放了他們，順便還要告訴她，陳雪音在你手里。你覺得曹小姐知道了這件事會做何感想？”岳云非也順著他的話威脅付瑞海。

“岳云非，你----”付瑞海非常生氣，想要訓斥一頓，還沒開口，就聽見岳云非接著說道------

“付兄，我不想把事情做得太過分，曹小姐對我來說是個臺階，我需要她；而她，這個時候也需要我為她出謀劃策。不管你覺得我是在利用她，還是在幫助她，我們現在都是互惠互利的關系。所以在這個時候我不會害她，也不想害她。但是如果有人把我逼急了，我也一樣不會善罷甘休，破釜沉舟的事我做得出來。反正我岳云非是一個人，無所謂；但是付兄，你不是一個人，無論是陳雪音還是曹若燕，你大概都希望平平安安的。既然如此，你就應該和我通力合作。只要你可以配合我，把事情做得圓滿，我不僅可以讓曹小姐得到她想得到的一切，還可以讓陳雪音和皇甫夜團聚，離開京城，過他們想過的生活。怎么樣，這個條件不過分吧？”

“你到底想怎么樣，能不能把具體計劃告訴我，讓我考慮考慮？”付瑞海試探道。

岳云非冷笑地搖搖頭：“我的計劃就是我的秘密，我猜想，如果我告訴了你，你不僅不會配合我，反而會告訴其他人，然后我就會功虧一簣，所以我不會告訴你。我只能告訴你，我現在想怎么做，一步步地來，等到走到最后一步，你自然會清楚我要干什么。”

“只怕到了那個時候，我們都會成為你的炮灰，恐怕連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付瑞海沒好氣地回應道。

“我岳云非不是過河拆橋的人，我的目的需要曹小姐的幫助，我知道知恩圖報的意思，我也會那么做。我現在唯一擔心的是有人會過河拆橋，不過不是我，而是你們。”岳云非看著付瑞海，眼中寫滿了了然。

付瑞海知道岳云非指的是曹若燕，心里驚訝萬分，看來岳云非已經了解了曹若燕，曹若燕確實有這個意思。不過付瑞海不能承認，故意說道：“岳先生多心了吧，不論是我還是曹若燕，對你都是非常尊重的。如果岳先生可以幫助曹若燕成其美夢，我想她一定不會虧待你。”

“那就好，請付兄轉告曹小姐，我一定會盡力而為，不負所托。”岳云非拱拱手，笑道，“不知道曹小姐讓付兄過來找我，有何賜教？”

“你怎么知道我是來找你的？”付瑞海挑挑眉，問道。

“這是我和曹小姐的約定。當初說好了，如果曹小姐有什么事需要我的幫忙，就會告訴付兄，然后讓付兄通知我。我看付兄剛才匆匆忙忙，大概是去尋找我大哥。岳某知道付兄不愿意與那些人打交道，所以就適時出現。”

“你倒是聰明，居然看出了這個。不錯，我就是來找你的，是曹若燕的意思。她讓我告訴你，她已經順利入宮了，而且很快就得到了皇上的另眼相看。這都是你的功勞。”

“不敢，曹小姐天生麗質，早晚會有這么一天的。”岳云非非常謙虛地說道，“不知道我跟她說過的皇上的病怎么樣了？”

“她讓我告訴你，你說的不錯，皇上確實有那樣的病，曹若燕看到了，我也看到了，皇上非常痛苦；你說的那個大夫，她也告訴我了，不過她讓我轉告你，現在還不是時候，讓你等一段時間，不要著急。”付瑞海正色說道。沒有隱瞞，而是把曹若燕說的話全部都告訴他。

“既然如此，那我就再等一段時間。”岳云非雖然非常著急，但也知道曹若燕剛剛入宮，還沒有站住腳跟，不能操之過急，“不過我覺得這件事耽誤不得，曹小姐雖然得到了皇上的另眼相看，卻也是暫時的。如果可以早點把那個人推薦過去，治好了皇上的病，曹小姐也就有了資本。說不定以后的路會更加順風順水，不知道付兄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說起來，這件事和我的關系不大，我也并不關心。不過畢竟和曹若燕有關，我還不得不參與。岳先生說的那個大夫

究竟是什么人，能不能讓我見一見？”

“怎么，付兄不相信我，以為我說了假話、故弄玄虛不成？”岳云非皺著眉頭說道。

“要說相信，我對你岳云非從來沒有相信過。我根本不了解你，你也不打算讓我了解你，我怎么相信？其實這也是曹若燕的意思，她走得匆匆忙忙的，沒有來得及見這個人，非常遺憾，所以就想讓我見一見，看看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否則的話，進了宮，卻不怎么了解，恐怕是會出事的。”付瑞海意喻所指似的說道。

“付兄，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怕這個人入了宮會對曹小姐不利，對不對？關于這一點，你大可放心，那個人就是一個普通的大夫，其他什么也不是。但的確是醫術高明，絕對可以治好皇上的病。”岳云非再三保證道。

“既然是這樣的人，就應該早點被推薦進宮，為什么會和你在一起？據我所知，為了治好皇上的病，宮里的人四處尋醫，均無所獲。你說的那個人到底是什么來頭，怎么以前沒有聽說過？”

“只是一個鄉野村夫，沒見過世面，也不知道這回事，也是我告訴他的。據他所說，皇上的病并不是什么疑難雜癥，他完全可以治好，所以我才把他帶過來了。一方面為皇上解除痛苦，另一方面也可以讓曹小姐在皇上面前得到應有的地位。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那對你有什么好處？”

“曹小姐的步步為贏就是我的成功。”岳云非非常簡單地回答道。

“要讓一個陌生人入宮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曹若燕這幾天的情況你也看到了，雖然還算是比較順利，可她現在畢竟只是一個宮女，沒有什么地位，說話也不算數，在宮里自己都要小心翼翼的，更何況別人。我看這件事現在是沒有辦法了，必須等一段時間，我看你還是不要著急，耐心等著吧。”付瑞海聽他說的話，一點也不相信。他認定那個大夫不是一般人，肯定是岳云非的一個計謀，所以他并沒有答應，只是隨口應付。以后見到曹若燕，把事情她跟她說一下。他相信以曹若燕的謹慎，大概是不會同意的。

付瑞海沒有拒絕，可岳云非聽得出來，他是在應付。付瑞海在想什么，岳云非也能猜得到，只是不愿意把話說出來，如果和付瑞海鬧翻，對自己也沒什么好處。看來想通過付瑞海這條路讓關風入宮基本上不可能，既然行不通，那就換一條路。岳云非想了想，又說道：“付兄說的非常有道理，是我太著急了，沒有考慮實際情況，實在不應該，付兄的話讓我受益匪淺。既然如此，那我就再等一段時間，曹小姐覺得合適了，我再讓這個人出來。你看好不好？”

“你倒想的清楚。”付瑞海冷笑地點點頭，“既然你已經想好了，那么我的話也說完了，無話可說了，就此告辭。”拱拱手，付瑞海就準備離開。他不愿意和岳云非在一起，這個人實在不一般，總是看不透。比如剛才，他早就想好了，一定要讓岳云非交出皇甫夜和關風，可事情的結果不但沒有威脅到岳云非，反而被岳云非威脅。岳云非有恃無恐，實在厲害，果然不好對付。看來明著找到皇甫夜是沒有什么希望了，只有暗著來。等一會岳云非走了，自己就悄悄地跟過去。雖然已經失敗了兩次，可付瑞海并不打算放棄，他覺得只要自己足夠小心，就一定不會讓岳云非再次發現。

“等一下。”岳云非走到付瑞海面前，攔著他說，“曹小姐讓你過來見我，不會就是讓你跟我說這幾句話吧？”

付瑞海故意想了一會，才說道：“好像就這些，她好像沒有說過其他的。當時見面匆匆忙忙的，也沒有說幾句話。你想說什么我也知道，那個大夫的事我肯定會告訴她的。”

“付兄誤會了，在下說的不是這件事。”岳云非笑道，“當初曹小姐把我介紹給曹大人的時候，也是匆匆忙忙，曹大人對我不熟悉，也不了解，所以也不信任。雖然表面上委以重任，實際上不過是試探。曹大人一句話，讓我盯著何府，后面就再也沒有消息了。我想請付兄在曹大人面前為我說說話，讓他可以盡快信任我。這樣的話，也方便我為曹小姐出謀劃策。”

“原來你是想讓我做這件事。”付瑞海挑挑眉，說道，“不用我告訴你，你也可以想象得到，曹生明是一個非常多疑的人。不要說你，就是我和曹若燕，他也未必信得過。想要得到他的信任，只有一個辦法，按他說的做，不聞不問，他讓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時間一長，他就自然會放心地讓你去做事情。這是我的經驗，我就是這樣做的。”

“付兄跟了曹大人二十年，曹大人當然非常相信；可我畢竟是半路出家，不管如何努力都未必可以

得到他的信任。曹小姐當初介紹的時候，說我是付兄的朋友，曹大人自然要問。我不求別的，只希望以后曹大人問起我的事，付兄可以為我說幾句話。”

“這個嘛，曹若燕也和我說過，看在她的面子上，我可以盡力而為；至于曹生明愿不愿意相信，我就沒有辦法了。”付瑞海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因為曹若燕。“不過我覺得很奇怪，既然你和曹生明有不共戴天的仇恨，為什么還要來到他身邊，為他出謀劃策？”

“付兄應該聽說過臥薪嘗膽四個字吧，古人都可以做到的事，我為什么不能做。大丈夫能屈能伸，想要報仇，就要不惜一切代價。”

“你和曹若燕果然是一樣的人，她也是這么想的，這么多年了，她都在這樣做。現在終于入了宮，可以說是要反擊了，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成功。”付瑞海感慨道，然后回頭看著岳云非，突然問道，“你覺得你們兩個人之間最后的贏家會是誰？”

岳云非并沒有想到付瑞海會這么問，愣了一下，笑道：“曹小姐是女中豪杰，而我岳云非只是個普普通通的人，雖然有些小聰明，卻不堪大用。曹小姐看得起我，委以重任，不勝感激。我們互相合作，相互利用，又不是敵人，自然沒有誰勝誰負一說。最后的結局說不定是功德圓滿、皆大歡喜？”

付瑞海對他的答案卻并不相信，搖搖頭，道：“我看事情的結果未必會是那么簡單。”

“付兄，你想多了，我是真心誠意幫助曹小姐實現夢想的，雖然也有私心，但并不妨礙我對曹小姐的一片忠心。付兄，你看著吧，我不會讓你失望的。”岳云非笑著說道。趁著付瑞海愣神之際，一個跳躍，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等到付瑞海回過神來，要去追趕的時候，卻根本不知道岳云非去了哪里，暗叫糟糕，卻又無可奈何。嘆了口氣，只好慢慢地往回走。他早就應該想到，岳云非是不會讓自己成功地追上的，既然說出了那樣的話，肯定會加以提防。怪只怪自己分了神，否則的話不會讓岳云非這么快就逃走的。

看著前面付瑞海離去的身影，躲在不遠處的岳云非暗暗地舒了一口氣，也是非常得意。自己的輕功比不上付瑞海，一旦付瑞海發現什么，追過來，肯定會找到皇甫夜。最好的辦法是聲東擊西，表面上走了，實際上仍然留在原地，默默觀察。付瑞海就是追過去，也發現不了自己，待到付瑞海走遠了，自己再離開；如果在此期間，付瑞海認為上當了，返回來，時間充足，自己也早就離開了，付瑞海還是撲了個空。岳云非又等了一會，估摸著付瑞海不會再回來了，或者已經走遠了，這才放心地離開了。

沒有找到岳云非，付瑞海感到非常郁悶，本來打算去找終悔道人和陳雪音，再去商量一下，聽聽他們的想法，又覺得不好意思。剛才答應給他們，一定要查出皇甫夜的下落，可現在卻是無功而返，實在是無言以對，去了也只不過是給他們徒增煩惱而已，還是算了吧。一天時間馬上就要過去了，他記得昨天早上離開曹府的時候，曹生明讓他回宮之前再去和他見個面，現在也是時候了。所以付瑞海決定在這個時候去找曹生明。一晚上沒有休息，付瑞海感到非常疲倦，但他也覺得值得。這一晚上該做的事都做了，該見的人也見了，只不過事情沒有想象的那么順利，尤其是岳云非。如果進了宮，和曹若燕見了面，付瑞海還是想提醒她，不要和這種人打交道。

回到曹府時已經是傍晚了，曹生明剛剛下朝回家，看到付瑞海，顯得非常高興，馬上就讓他進了屋。進屋以后，發現付瑞海精神不振、雙眼通紅，好像一晚上沒休息的樣子。既覺得奇怪，又產生了提防，正色問道：“昨天晚上怎么了，怎么變成這個樣子？”

“回大人，昨天晚上身體一直不舒服，可能是太累的緣故，輾轉反側，沒有休息。今天早上一起來，就馬上去看大夫，吃了藥，才算是好了一些。”付瑞海回答之前并沒有多想，而是非常利落地說了出來。他知道，在曹生明面前不能有任何猶豫，否則就會引起懷疑。

曹生明看看他的臉色，并沒有什么變化，而且人也非常平靜，也就不得不信了。安慰道：“我知道你這幾天非常辛苦，可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若燕一個人在皇宮里，可以說是孤軍奮戰，我在外面幫不了她什么，只有靠你了。我知道在那個地方，讓你們兩個人見面不容易，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不過這種情況也不會太久，看你給我說的情況，皇上已經開始注意到若燕，我覺得也是早晚的事。你回宮以后想辦法告訴她，讓她不要著急，慢慢來，他是皇上，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征服的，讓她一定要有耐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