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有什么事,是你有什么事,叫了你半天都沒有反應(yīng),在想什么呢?”惠嬪略帶埋怨地說道。
“我在想淑妃娘娘的事情。”曹若燕回答道,看著惠嬪,又問道,“姐姐,剛才你說淑妃娘娘剛剛進(jìn)入太子宮的時候,尋死覓活、誓死不從的,怎么會變得這么快,一下子就和皇上這么好了呢?你原來說過,淑妃娘娘是六皇子的女人,看起來兩個人感情不一般,淑妃娘娘為什么這么快就投入皇上的懷抱呢?”
“感情好有什么用,六皇子已經(jīng)死了,李淑敏歸根結(jié)底是個女人,又那么年輕,這種事情不是守寡就是尋死,李淑敏可能也不愿意;更何況,皇上對她另眼相看、百依百順的,是個女人都會感動。”惠嬪分析道,“你想想,如果你是李淑敏,遇到這么好一個男人,你會怎么辦,不會投懷送抱嗎?”
“我就是個普通女人,怎么可以和淑妃娘娘相提并論呢?”曹若燕故做謙虛地說道,“不過如果真的遇到這樣一個男人,我自然是心滿意足,只可惜這輩子入了宮,再沒有機(jī)會了。”曹若燕是有感而發(fā),真的,很久以前,她以為付瑞海是自己可以依靠終身的男人,后來才知道自己只不過是一廂情愿,入了宮,兩個人不可能有任何關(guān)系了,想到這里,曹若燕輕輕地嘆了口氣。
惠嬪看她多愁善感的樣子,以為她是因為自己剛才說的話傷感,便拉著她的手,嘆氣地說道:“說來說去,我們兩個人是同病相憐,沒有辦法,我們錯過了時代,皇上是個癡情種,一生一世愛的人只有李淑敏一個,雖然對別的妃子也是一視同仁,不虧不欠,可到底是怎么樣,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皇上對一個人好,充其量是喜歡;這個‘愛’恐怕只有李淑敏一個人擔(dān)待得起。”看見曹若燕低下了頭,一臉失望,嘆了口氣,又說道,“這輩子我是沒有希望了,不過我覺得你還有希望,尤其是現(xiàn)在,就看你能不能好好地把握?”
“什么希望,臣妾不明白。”曹若燕搖了搖頭,故作無辜地說道,“我現(xiàn)在覺得挺好,平平安安的,皇上喜歡我,淑妃娘娘也喜歡我,這就夠了?”
“李淑敏喜歡你,這句話你也說得出口,你也相信?我的傻妹妹啊,你真是太天真了。”惠嬪看著曹若燕,無奈地?fù)u搖頭,教育道,“妹妹,你千萬要記著一句話,知人知面不知心,尤其是在皇宮里面,那么多人,千萬不可以對別人真心實意,要不然別人會害你的,尤其是李淑敏這樣的人,我和她這么長時間,我了解她。她現(xiàn)在對你好,只不過是因為你沒有影響到她的地位,如果有一天她發(fā)現(xiàn)你影響了她的地位,她會想辦法讓你死無葬身之地的。”
“不會吧,淑妃娘娘看起來不是這樣的人,你可別嚇我。”曹若燕非常緊張地說道。
“我可沒有嚇你,如果沒有真憑實據(jù),這樣的話我說不出來。”惠嬪看了看周圍,沒有什么人,才靠近曹若燕,小聲說道,“十年前,皇后暴病身亡,太突然了,我懷疑這件事可能就和李淑敏有關(guān)。”
“什么,還有這樣的事?”曹若燕萬萬沒有想到,惠嬪居然說出了這樣的話,看來這個李淑敏確實不一般。表面上驚慌失措,急忙說道,“姐姐,這種事情,無憑無據(jù),千萬不能亂說,如果讓皇上知道了,可是殺頭之罪。”
“我知道,我信得過你,所以才告訴了你,只要你不說出去,就沒有人知道。”惠嬪小聲說道,“這只是我的猜測,想了很久,終于有了蛛絲馬跡。皇后死之前和李淑敏大吵一架,兩個人關(guān)著門,不讓任何人進(jìn)來,想當(dāng)初她們稱姐道妹,關(guān)系非常好,怎么突然就反目成仇了?皇后生病以后,除了淑妃娘娘,任何人不得打擾,就是皇上,也是被拒之門外,直到最后一天,我們進(jìn)去的時候,皇后已經(jīng)去世了,最后到底是什么樣,我們都不知道,就是那個給皇后娘娘看病的太醫(yī)也是莫名其妙命歸西天了,你說奇不奇怪?”
“好像確實是不合理。”曹若燕點(diǎn)點(diǎn)頭,這樣說道,仔細(xì)想著,如果惠嬪說的是真的,那么這件事李淑敏的嫌疑最大,“既然你有這樣的想法,為什么不把
這件事告訴皇上,我想如果皇上知道了這件事,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你忘了我剛才說的話嗎,無憑無據(jù)的,皇上是不會相信的;而且皇上對李淑敏的感情深厚,如果我沒有證據(jù),就把這件事說出去,倒霉的人是我;更何況那個時候,我父親吃了個大敗仗,皇上已經(jīng)是不滿意了,那個時候我就得小心翼翼的,稍不留意就可能人頭落地,我才沒有那么笨呢。”惠嬪哼了一聲,似乎是不服氣,似乎是很無奈,而后又低聲說道,“這件事雖然是無憑無據(jù),可你相信我,我絕不是信口雌黃,我說得有道理。只可惜我現(xiàn)在的身份,不高不低,得不得皇上寵愛,說的話沒有人相信,要不然那個李淑敏真的早完了。皇宮里,人善被人欺,想要有地位,只有一個辦法,不顧一切拉攏皇上,得到皇上的寵愛。我是沒有這個機(jī)會了,就看你了,你千萬要把握機(jī)會啊。”惠嬪說著,拍了拍曹若燕的肩膀,以示鼓勵。
“姐姐,別開玩笑了,連你都得不到皇上的寵愛,更何況我就是個小人物,沒機(jī)會的。”曹若燕搖了搖頭,故做單純地說道。
“你可千萬不要這樣說,你這樣說就是妄自菲薄,我告訴你,現(xiàn)在機(jī)會就在你面前,就看你能不能好好把握,如果把握得好,水到渠成,毋庸置疑。”看著曹若燕不解的樣子,惠嬪笑了笑,湊到她耳邊,低聲說道,“你不是剛剛推薦了一個大夫,可以治好皇上的病。我告訴你,這就是你的機(jī)會。”
“姐姐,你在開玩笑吧,那個人是給皇上治病的,他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這個惠嬪果然是聰明,居然想到了這一點(diǎn),看來不是草包,值得一用。
“跟你怎么沒有關(guān)系,那個人是你推薦的,就是你的人,這一點(diǎn)你難道還不知道。”惠嬪提醒道,“如果那個人真的是非常聰明,治好了皇上的病,龍顏大悅,愛屋及烏,肯定會對你再次封賞。到時候步步高升,指日可待。我的傻妹妹,你不會沒有想到這個吧?”
“我還真的沒有想到,要不是姐姐提醒,我恐怕真的可能錯過機(jī)會。當(dāng)初讓他入宮,只是希望他可以把皇上的病治好,讓皇上能夠長命百歲,別的事,還真沒有多想。”曹若燕說著,傻傻地笑著。
“你可真是單純,要是讓皇上知道了,肯定是非常高興。不過在皇宮里,越是這樣想越容易出事,皇宮里的女人都應(yīng)該為自己想想,千萬不要太偉大了。”惠嬪給曹若燕介紹道,“我看你這個樣子可能也不知道該怎么辦,這樣吧,你以后聽我的,我讓你怎么樣你就怎么樣,一定不會出錯。”
“姐姐愿意幫忙,妹妹當(dāng)然是求之不得,妹妹什么也不懂,希望姐姐以后多多指教。現(xiàn)在妹妹就有一個問題,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希望姐姐可以賜教。”曹若燕謙虛地問道,看到惠嬪點(diǎn)點(diǎn)頭,非常得意的樣子,知道自己成功了,于是就故作無知地問道,“姐姐剛才說,前皇后的死可能和淑妃娘娘有關(guān),卻是無憑無據(jù),說不出來。難道這件事就這么算了嗎,皇上也不打算追查了么?”
“查什么啊,前皇后的身體不好,眾人皆知,一天到晚吃藥,大家都有準(zhǔn)備,覺得她活不了多久,對她的死,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沒有人懷疑,皇上呢,和她也沒什么感情,也就那樣了。雖然也有人懷疑,比如說我,還有王太醫(yī),但淑妃娘娘深得皇上的寵愛,沒有人敢說什么,時間長了,這件事就過去了,沒有人追究。我是因為喜歡你,聊得來,才把這件事告訴你,你可千萬不要出去亂說,否則的話,人頭落地,我可救不了你。”惠嬪說完,非常嚴(yán)肅地警告道。
曹若燕馬上認(rèn)真地點(diǎn)點(diǎn)頭:“姐姐放心,這件事我不會告訴任何人,我知道其中利害,不會和任何人說的,請你相信我。”
惠嬪走了以后,曹若燕躺在床上,想著惠嬪剛才說的話,再想想父親說的事情,突然覺得李淑敏這個人不簡單,不僅可以得到鄭浩東的寵愛,還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排除異己、殺人于無形,這樣的女人非常可怕,簡直比自己還要可怕。不過話又說回來,鄭浩東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難道就看不出來嗎?仔細(xì)想想,曹若燕突然明白了,鄭浩東不是看不出來,而是不愿意相信。或許是因為太愛了吧,才不愿意接受事實。可曹若燕就是想這樣,早晚有一天,她會把這些事說出來,告訴鄭浩東,告訴天下人。剛才惠嬪說了,這件事無憑無據(jù),說不清楚,真的是無憑無據(jù)嗎?他們可能忘記了一個人------關(guān)風(fēng)。有了關(guān)風(fēng),可以說是鐵證如山,曹若燕不相信,在自己的親生兒子面前,李淑敏還可以做到平平靜靜,不留破綻。李淑敏啊李淑敏,別以為你得到皇上的寵愛,你就可以地位永固。看著吧,這個淑
妃娘娘,你做不了多久,皇后之位,你是根本就沒有可能了。
曹若燕把一切設(shè)想想好以后,打開房門,喊了一聲:“來人啊。”
不一會,喜梅就進(jìn)來了:“娘娘有何吩咐?”
“何云秀在亭香樓呆了多長時間了?”曹若燕淡淡地問道。
“已經(jīng)兩個時辰了。”喜梅回答道。
這么長時間了?曹若燕大驚,兩個人說了什么,一定是關(guān)風(fēng)的事情,曹若燕心想。雖然知道何云秀不一定認(rèn)識關(guān)風(fēng),但這件事她肯定知道,尤其是看到何云秀今天在宏芳宮的表現(xiàn),曹若燕就更加清楚了,何云秀知道這件事,尤其是看到關(guān)風(fēng),肯定是非常緊張,而魯月琴卻不知道這件事,所以何云秀會把這件事告訴魯月琴。而曹若燕就是不想讓魯月琴知道這件事,魯月琴膽小怕事,知道了以后一定會非常緊張,說不定會去告訴魯望遠(yuǎn)。雖然魯望遠(yuǎn)做不了什么事,可在曹若燕看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件事還是不要讓那么多人知道。本來不打算去找魯月琴的曹若燕突然改變主意,她打算去一趟。“走,我們?nèi)ネは銟强纯矗齻儍蓚€說什么呢。”曹若燕說著,就要往外走。
“娘娘,天色已晚,我看我們就不要去了吧。”喜梅看著曹若燕,怯怯地勸道,“都這么長時間了,兩個人在一起早就把話說完了,你這是何必…….”
“你以為我過去是阻止她們說話的?”曹若燕冷笑地反問道,“我告訴你,喜梅,何云秀要和魯月琴說什么,我非常了解,這么長時間,可能早就說完了。既然何云秀想讓魯月琴知道,那就隨她去吧。我現(xiàn)在過去,就想看看魯月琴的表現(xiàn),順便提醒幾句,讓她不要胡說八道。喜梅,我曹若燕是什么人,你應(yīng)該非常清楚,我做什么事情用不著和別人解釋。要不是看在你和我這么多年的情份上,我什么都不會說。走吧,別耽誤我的時間。”曹若燕說完,打開門就離開了。喜梅愣了一下,趕緊追了出去。
曹若燕沒有猜錯,何云秀就是去了亭香樓,也和魯月琴說了這件事。思來想去,何云秀知道這件事非常重要,不管怎么樣,都應(yīng)該告訴魯月琴,于是她就去了。兩個人關(guān)著門,沒有人任何人進(jìn)來,就是魯月琴最信任的丫頭杏兒也只能站在門口。魯月琴很奇怪,何云秀看起來非常著急,好像是什么迫不及待的事情。何云秀知道,魯月琴雖然在江落城呆過,也和曹若燕打過交道,可對夜明珠的事情知之甚少,甚至可能根本就不知道。于是何云秀不厭其煩地把這件事告訴了魯月琴,包括夜明珠的秘密、六皇子的情況、關(guān)風(fēng)的真實身份、陳雪音和終悔道人的事情,凡是自己知道的完完全全的告訴了魯月琴。
魯月琴聽完之后,愣在那里看,半天說不出話來,過了很久,終于問了一句話:“你說的是真的,那個關(guān)風(fēng)就是六皇子的兒子,不可能吧,那個六皇子不是已經(jīng)死了么,怎么會……”
“魯月琴,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但我要告訴你,這件事千真萬確。關(guān)風(fēng)的師姐就住在我們家里,還有陳雪音和道長。我雖然從來沒有見過關(guān)風(fēng),但我知道他,他當(dāng)初被人擄走,這個人和曹若燕關(guān)系密切,所以曹若燕也是知道這個人的身份的。”何云秀急切地解釋道。
“不可能吧,如果真的是這樣,曹若燕會讓那個人入宮嗎?”魯月琴還是不相信,“難道她不知道這個人會對皇上不利嗎?”
“我不知道曹若燕是什么目的,但我覺得她不可能不知道這個人的身份。”何云秀肯定地說道,“曹若燕是個非常謹(jǐn)慎的人,如果沒有完全的把握,她不可能冒險。還有一點(diǎn)也可以說明,就是她今天在宏芳宮里的表現(xiàn),如果什么都不知道,不可能那么緊張,我看得出來,尤其是看到關(guān)風(fēng)去給皇上看病的時候,曹若燕就更緊張了。”
“既然你知道這件事,為什么沒有早點(diǎn)告訴我,讓我有個心理準(zhǔn)備?”魯月琴略帶埋怨地問道。
“今天我是第一次見到關(guān)風(fēng),在這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曹若燕推薦的是什么人。上次我本來想問問你這方面的情況,可發(fā)生了那樣的事,來來回回,我也就忘了。”何云秀苦惱地嘆口氣,忽然想到什么,關(guān)心地問道,“你的身體怎么樣了,上次突然暈倒,還吐了血,要不要緊?”
“還是老樣子,頭暈?zāi)X脹,四肢無力,剛才從宏芳宮回來,我就有點(diǎn)支持不住了,幸好你在這里,杏兒也在,你們兩個人陪著我,我也就沒事了。本來我今天不打算去了,可又怕出現(xiàn)意外,曹若燕胡說八道,萬一我不知道,以后淑妃娘娘突然問起來,我不好應(yīng)對,也就只有去了。還好,沒發(fā)生什么事。”魯月琴說完,淡淡地笑了笑,如釋重負(f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