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教練一眼看穿了林筱藝臉上的局促,趕緊和顏悅色的笑著說:“沒關系沒關系,放心,這條繃帶是專門設計的,絕對不會摔著你。”
“嗯。”林筱藝艱難的應了一聲,下意識的往下瞄了一眼,只覺得自己頭腦暈眩,搞不好會倒栽蔥摔下去,直接掛掉。
她有些惆悵了,起初只是覺得自己的姿勢不是很優(yōu)雅,覺得尷尬罷了,現(xiàn)在被這美女教練一提醒,她可是真的害怕死了,好像自己真的會掉下去一樣。
“注意!”金炫在后面給了她一個暗示,雙手用力將她往前抱了抱。
林筱藝覺得自己像掛在繩子上的面袋子一樣一下往前蹭了過去,她慌張的緊緊閉上眼睛,雙手使勁兒攥住了帶子。
“很好,不錯。”美女教練柔嫩的嗓音堪比志玲姐姐,感覺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樣,一邊活動著手腕做動作,一邊說:“這樣雙手挽住帶子把自己送上去,很好。”
她說著都到林筱藝身邊,“輕輕托住了她的腰,現(xiàn)在右腿微彎頂在繃帶上,左腿向后四十五度角揚上去。”
林筱藝已經(jīng)顧不上想自己的表情有多么的猙獰,她只希望自己不要從這帶子上掉下去就行了,她將所有的力氣都用到了胳膊上,感覺自己的胳膊皮都繃得緊緊的,好像再大一點的壓力都能將她的身體撐破了,至于腿要怎么動,那都已經(jīng)不是她的管轄范圍了,她只管順著教練拖拽的方向跟著上去就行了。
“好,這個動作保持一分鐘,好,放下來。”美女教練笑盈盈的拍手打著拍子。
林筱藝則像個笨拙的木偶一樣,跟著她的節(jié)奏落了下來,雙腳落地的剎那,頓時有種活過來的感覺。
她拍著胸口長出口氣,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額頭涼颼颼的,已經(jīng)被汗珠子占滿了。
“嚇壞了吧?”金炫走到她身邊揚手輕輕將她額上的汗擦掉,“一看你就是缺乏運動。”
林筱藝努唇笑了笑,“我的生命在于靜止。”
實際上,她可是個非常喜歡運動的人,可現(xiàn)在他們都置身在一場帶著真人秀外皮的表演,她也就沒必要多說真話了。
金炫被她的話逗得哈哈大笑起來,林筱藝也跟著笑了笑,感覺這樣的效果還不錯。
晚上回去后,林筱藝和龔蝶跑去東來順吃火鍋,兩個小丫頭足足吃了一桌子的青菜,回到酒店的時候肚子都脹得跟皮球一樣,躺在床上一動都不想動。
龔蝶側(cè)了測身子,瞄著林筱藝的側(cè)臉,有些惆悵的問:“筱藝姐,你今天下午都是故意的吧?”
“嗯,做節(jié)目嘛,當然要好好演戲才行。”
“你就不怕文軒哥看見之后會生氣?”
林筱藝沉默片刻,勾唇笑道:“他應該不會生氣,而是更加害怕難堪吧?不知道,隨便吧。”她很是無所謂。
“唉,這種事兒怎么能隨便呢?什么事兒都隨便了,慢慢的,感情也就跟著隨便了啊。”龔蝶嘆口氣,好像因為他們的事情憂心忡忡的樣子。
“沒關系,順其自然吧。”林筱藝從床上坐起來,“我要去觀星臺上溜達溜達你要不要一起?”
“好啊。”龔蝶也從床上坐起來。
兩姐妹拉著手說說笑笑的走出了房間,好像所有不高興的事兒都已經(jīng)被拋到了腦后。小志和段翼安還在外面沒回來,聽說今天說是要見見在北京一些攝影界的名流,也會見到很多有名的模特,主要就是給小志開開眼界。
有段翼安帶著小志,林筱藝也沒什么不放心的,而且,作為他的一個冒牌姐姐,林筱藝覺得自己做得也足夠了,不想再多費什么心思。
段文軒的離開,讓她忽然心生疲倦,說得不好聽點是心涼了,其實說白了,只是又看清了一些事兒罷了。
人心這種東西是最容易變質(zhì)了,也不一定就是變壞了,因為大家看問題的角度不同,好像不管變得多壞只要了有辦法自圓其說就是好的。
感情這種東西也是最模棱兩可的,刻骨銘心的想念也好愛戀也好,都可能成為眼前的浮云,風一吹也就散了,你不會覺得心碎郁卒,甚至不會影響到絲毫的生活。
最根本的,還是活著,而活著,所以活著啊,真是有幸福又痛苦。
她會覺得無所謂只是她知道,當年她有所謂的時候,還是什么都沒有留住,所以……隨遇而安吧。
轉(zhuǎn)眼一周的時間過去,段文軒和柳飄飄的新聞持續(xù)了多長時間,林筱藝沒去關注,別人也沒有說,復賽的時候,金炫特意來給小志加油,還發(fā)了兩人的照片到微博上為他進決賽造勢。
林筱藝對此特別感激,但也知道他這是在某種程度上為劇組做宣傳了,不過,她不想關心那些,反正段翼安說林勇志的人氣會在決賽的時候有幫助,她只要安靜的接受金炫的好意就好。
復賽當天林勇志以自身不可比擬的微笑魅力,以及瀟灑的臺風給評委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順利進入了決賽。那天晚上,林筱藝見坐在自己旁邊的龔蝶眼中一直閃動著淚花,而她,卻一直處在心不在焉的游離狀態(tài),無論如何都不能沉浸在這種熱血沸騰的喜悅中。
她依舊在北京的各個旅游名勝跟金炫演出著甜蜜約會的戲碼,當著一個不用花錢的觀光客,身邊還帶著一個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溫柔體的假男友,至少在鏡頭中的她,一直都是笑容燦爛幸福滿溢。
因為林筱藝和金炫的拍攝十分順利,加上兩人的溝通十分順暢,所以這對一開始讓導演十分擔心的安排,反倒成了最早殺青的一對,眼看著還有三天就是林勇志參加決賽的時間了,林筱藝經(jīng)過一晚上的深思熟慮,還是決定回A市,雖然已經(jīng)不差這幾天的時間
第二天一早,段翼安、林勇志和龔蝶送她去機場,在她快進安檢的時候段翼安忽然上前抱住了她,輕聲說了一句“沒關系的”。
林筱藝其實不怎么明白他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只是在笑著點頭轉(zhuǎn)身之后,忽然有些想哭,她覺得那是情緒使然,只是很多年后才知道,其實是這個時候的自己一直都是在假裝瀟灑罷了,有些東西其實比她想象中要重要的多,只是她自己還沒有意識到罷了。
飛機在經(jīng)歷了三個小時的漫長航行之后又因為航道管制的原因在機場停滯了一個小時,乘客們早已經(jīng)不耐煩的接連站起來,乘務員只能一次又一次的過來做安撫工作。
林筱藝忽然后悔自己沒有買商務艙,這樣或許還可以安安靜靜的多睡一些時間。
其實,她沒有那么著急,離開半個多月的時間,已經(jīng)臨近四月末,A城應該已經(jīng)很暖和了吧?開得最晚的那一茬木棉也已經(jīng)凋零了吧?
沒人來接機,她誰都沒告訴,坐上出租車之后直奔公司去了,甚至連回家放個行李的想法都沒有,現(xiàn)在回去,最晚三點也到公司了。
林筱藝在心里這么計劃著,只是,她沒想到自己從出租車上下來,拖著行李往公司里走的時候,會看見柳飄飄和段文軒從電梯里走出來。
林筱藝的目光在迅速掃過了柳飄飄之后落定到段文軒的身上,眉頭跟著輕蹙起來。
段文軒完全沒想到自己會在這看見林筱藝,囁喏良久竟是沒說出話來。
柳飄飄才剛似乎還在說著什么好玩的事情,仰頭看著段文軒滿臉都是笑,只是聲音和笑容都在看見林筱藝的一剎那消失不見了,好像林筱藝就是她幸福的終結(jié)者,她一出現(xiàn),她的世界就只剩天黑了。
“我……提前回來了。”林筱藝握著拉桿的手有些潮了,她不想這樣跟兩人在公司的大廳里對峙,那種從四面八方射來火辣辣目光的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嗯,你先上去吧,安培在公司。”段文軒說完就越過她跟著柳飄飄走了。
“筱藝,你不要誤會啊,我只是請文軒哥幫我個忙。”柳飄飄笑呵呵的扯住她的胳膊晃了晃,聲音軟綿綿的,想要得到她的諒解。、
林筱藝笑了下,什么都沒說,只是從她的手中抽出了胳膊,快步上前按了下即將關門的電梯。
安培也沒想到她會這么快回來,后天晚上的決賽是現(xiàn)場直播,他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在電視前看林筱藝上電視的畫面了。
林筱藝聽罷哈哈一笑,“沒關系,等到六月份就能滿足你的心愿了。”
“什么意思?”安培沒聽懂,想了半晌驚訝的問:“你不會是六月份就準備跟段總結(jié)婚吧?”
林筱藝哭笑不得,“你從哪里得出這樣的結(jié)論?”
“結(jié)婚的時候肯定會請攝影師,到時候你就上電視了,很合情理吧?”安培真心覺得自己的推理沒什么問題。
“當然不是。”林筱藝搖頭,之后將自己在北京的奇遇說了一遍。
“你瘋了吧?”安培一錯不錯的看著她,那樣子就像是在看一個腦袋進水且病情十分嚴重的患者。
林筱藝蹙眉,他不會是以為自己在白日做夢然后跟他吹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