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圣飄身來到木屋前,跪下行禮:“公孫圣求見圣祖。”
木屋之中響起一個懶洋洋的聲音:“知道是你了,進(jìn)來吧。”
“多謝圣祖賜見。”公孫圣隨即輕輕步入那個木屋之中。
木屋里面十分簡陋,只有一張粗糙的木床,以及一個普通稻草編織的蒲團(tuán)而已。
蒲團(tuán)之上,一個老者盤膝而坐,正在閉目養(yǎng)神。
老者一身普通老農(nóng)裝扮,就連臉色也是老農(nóng)一般曬得黝黑,頭頂用汗巾隨便扎著頭發(fā),褲腳卷了起來,上面還布滿了泥跡。
若是在普通俗世,這活脫脫就是一個剛剛下地干活回來的老農(nóng)。
公孫圣卻是對這個老者十分尊敬,再次跪下行禮:“孫兒公孫圣拜見圣祖!”
老者淡淡的道:“行了,坐下,別整那些兒虛禮了。說吧,這次來又有何事?”
公孫圣匍匐在地,輕聲說道:“回稟圣祖,圣祖賜下的幻機尺被一個化神老祖奪去了。”
老者聽了,神色并沒有任何變化,依舊一副閉目養(yǎng)神的靜然,似乎丟的不是幻機尺這種極其珍稀的寶貝,而是丟了一把普通的木尺而已,只是緩緩的問道:“一個化神老祖居然對你區(qū)區(qū)一個金丹出手奪寶,卻又不取你性命,說來看看,怎么回事?”
“是,圣祖。事情是這樣的,那天,孫兒請了一個元嬰初期,一起去抓一個仇人……”公孫圣趕緊簡明扼要的述說了事情經(jīng)過,之后,不等老者詢問,又詳細(xì)描述了那個奪走幻機尺的老婆婆的模樣。
老者聽到這里,終于雙眼微微一睜,但依然波瀾不驚的道:“哦,原來是她,她也還活著啊,很好,很好。”
隨即不言,又閉上雙眼,微微側(cè)著頭,似乎陷入回憶之中。
公孫圣不明老者之言何意,不敢開口說話,過了一小會,又聽老者說道:“霍清霜此人比較講道理,又與你師父淵源很深,既然拿了你的東西做懲罰,就應(yīng)該不會再主動找你麻煩了,所以你不必?fù)?dān)心。”
“是,孫兒明白。”公孫圣趕緊點頭稱是。
稍稍猶豫一下,接著又低聲說道:“那個仇人手里應(yīng)該有孫兒急需的東西,孫兒還想將他生擒,又怕他的背后強者推衍出來,不知圣祖是否還有遮蔽天機的寶物借給孫兒一用?”
老者眉頭微微一皺,有點不悅的道:“你現(xiàn)在的實力雖說比之前精進(jìn)了不少,的確勉強可以和一般元嬰初期修士放手一戰(zhàn),但終究勘不破元嬰初期的瞬移,即使有元嬰初期和七頭刺虺相助,還是非常危險。勇猛精進(jìn)是好事,但也不可因此得意忘形,失去了必要的敬畏之心。”
公孫圣不得不低聲解釋道:“孫兒那個仇人不是元嬰初期,他最多只到筑基后期。”
老者聽到此言,倒是有點奇了,饒有興致的問道:“最多筑基后期?筑基后期竟然逼得你要請元嬰初期相助,還要動用幻機尺?此人什么來頭,詳細(xì)說來。”
“是,圣祖。”
公孫圣趕緊應(yīng)答,詳細(xì)說道:“此人叫高昂,散修,大概一年前突然在燕峰城出現(xiàn),再之前的來歷就無從追查,年紀(jì)二十到二十五歲,現(xiàn)在的境界應(yīng)該至少筑基中期,最多筑基后期,但實際戰(zhàn)斗力卻堪比普通元嬰初期……”
大約一刻時間過后,公孫圣才十分詳細(xì)的將他和高昂之間的事情敘說清楚。
最后總結(jié)道:“此人區(qū)區(qū)筑基后期,實戰(zhàn)力竟然堪比普通元嬰初期!這完全超出了常規(guī),絕非任何修真界修士所能做到。所以,孫兒相信他身上必然有某種超強法寶加持。”
“能讓區(qū)區(qū)筑基后期就能擁有元嬰初期的實戰(zhàn)力,此等法寶絕對非同小可,至少是至強的通靈古寶,甚至是傳說之中的先天靈寶,只不過孫兒擔(dān)心他背后強者對他施加了秘術(shù),孫兒一旦斬殺了他,必然引來他背后強者的推衍和報復(fù),所以才來請圣祖再次賜予遮蔽天機的寶物。同時,還想請圣祖推衍一番,看一看此人到底有什么秘密。”
老者靜靜的聽著,臉色雖然始終不見任何變化,但其間眼中突然有精芒驟然一閃而隱,顯見他的內(nèi)心并不像臉色那么平靜。
不過,老者沒有言語,眼簾又慢慢的瞇上,陷入沉思之中。
公孫圣不敢打擾,低頭彎腰靜候。
大約一盞茶時光過后,老者才緩緩的張開雙眼,沉聲問道:“你可有他的血液頭發(fā)衣物之類?最好是血液,我?guī)湍阃蒲芤环苍S可以勘破他一些秘密,看一看他身上到底有沒有先天靈寶。”
公孫圣自然早有準(zhǔn)備,馬上應(yīng)道:“我沒有他的血液頭發(fā)和衣物,但有一樣?xùn)|西原本是屬于他的。”
言罷就喚出一塊極寒冰乳,飄到老者的面前。
接著又補充說道:“這塊極寒冰乳他不久前參加拍賣會時交換給大德通商盟,孫兒需要用來加快感悟冰之道,所以第二天就出高價從大德通換了一塊,中間應(yīng)該只經(jīng)過很少人的手,不知道還有沒有殘留他的氣息。”
老者伸手將極寒冰乳攝到眼前,雙目凝視,卻遲遲不見動靜,也沒有言語,只見神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足足一柱香的時光過去,老者還是沒有動靜,顯然十分的猶豫不決。
公孫圣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甚至有些緊張,不過不敢開口。
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老者還是沒有動手,卻是臉色有些陰沉的嘆了一口氣。
公孫圣低下頭,眼中閃過失望之色,嘴里卻是低聲勸道:“圣祖,強行進(jìn)行推衍,恐怕有傷根本,而且此物未必還有他的氣息,還不如等孫兒出去想辦法得到他的血液,再送過來呈給圣祖。”
老者擺了擺手,道:“此物只是可能還有他的幾絲氣息,以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強行推衍恐怕沒有什么收獲。唉,沒想到我公孫燦堂堂化神修士,如今竟然連施展區(qū)區(qū)一個推衍之術(shù)都要猶豫再三,這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公孫圣趕緊溫言勸道:“圣祖身系我公孫一族的興衰存亡,自然要謹(jǐn)慎一點,圣祖何必為此傷懷?”
公孫燦微微搖頭,同時一道淡淡的紫色光芒從他腰間閃爍而出,飄到公孫圣的面前。
那是一把小小的傘狀物件,只有三寸左右,通體淡紫色,看不出什么特別的地方,也沒有強大的氣息,但它一出現(xiàn),卻讓公孫圣的精神馬上為之一振,隨即進(jìn)入一種超越了入定,甚至有點接近頓悟時的那種心神極其寧定的狀態(tài)。
公孫圣頓時大喜,又聽老者說道:“它叫定神傘,不僅遮蔽天機的威能和幻機尺不相上下,還有一項震懾敵人神識的作用,可以延緩敵人的神識運轉(zhuǎn),甚至可以禁錮敵人的神識,在你的手里,應(yīng)該勉強可以對付一般元嬰初期修士了。”
公孫圣趕緊磕頭拜謝:“多謝圣祖賞賜!”
老者神色恢復(fù)了淡然,又閉上雙眼,擺手道:“去吧。”
公孫圣趕緊跪下行禮:“是,孫兒告辭。待孫兒拿到他的血液,就馬上送到圣祖面前。”
言罷倒退到門邊,然后再轉(zhuǎn)身離開了木屋。
就在此時,木屋之中,公孫燦的腰間突然飄出一道青煙,隨即一個閃爍,竟然化成一個手臂大小的小人,飄浮在公孫燦的身側(cè)。
那個小人乃是一個女子,容顏算不上絕美,及不上韓文君雨心蕊月羽兮等人,但眉宇間卻別有一股攝人心弦的妖媚之氣,令人不知不覺的要陷入其中。
小人女子開口說道:“主上,那個筑基后期說不定就是那個開天傳說中人,此乃主上的大機緣,主上何不……”
她的話還未說完,公孫燦就頹然一笑:“那個傳說虛無縹緲,就只是一個笑話而已。”
小人女子道:“主上,雖然是傳說,但恐怕未必是空穴來風(fēng),也許是真的呢?主上試一試也無妨。”
公孫燦聽了,沉默不語,良久之后,突然睜開雙眼,眼中精光大作,沉聲說道:“你說得對,不管是不是真的,我現(xiàn)在的狀況無論如何都應(yīng)該博上一搏,說不定能夠從此人身上找到新的希望,不用像現(xiàn)在這樣,只能躲在秘境之中等死了!”
言語之間,忽然有七枚龜殼狀的物件從他腰間射出,飄到那塊極寒冰乳面前。
那七枚龜殼狀物件巴掌大小,分七種顏色,黑白黃紅青藍(lán)紫,上面都銘刻著密密麻麻的古怪符文,形狀也相當(dāng)古怪,每片都是不規(guī)則的形狀,邊上都有不同的缺口。
公孫燦隨即雙手快速轉(zhuǎn)動,掐起十分繁雜的法訣。
在他掐動法訣之下,那七塊龜殼狀物件就慢慢的靠近,缺口處對接契合,最后竟然組合成一個圓球。
公孫燦凝視著那個圓球,眼神十分凝重,顯然還是有點猶豫不決。
但也只是猶豫了片刻,就猛地一咬牙,然后噴出一口道基精血,噴在那個圓球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