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你開口求我,商某豈有不答應的道理?不過我們之間可還有很多的賬沒有算清……”已經步入東廂的院門,商湛回頭看了她一眼。
“什么賬?”沐輕楚一抖,他就知道這個男人不會那么輕易地放過她,永遠也改變不了他奸商的本性。不過,就算他要什么賠償,她反正什么也沒有,就沒有什么好怕的了!
商湛不答,徑自走進了暖閣之中,沐輕楚奇怪,怎么周圍一個守衛也沒有呢?他這么個大富商就不怕人家綁架嗎?在現代時,爸爸媽媽也有請很多保鏢的。
心里想著,腳步未停,跟著他走進了暖閣之中,身后的門“嘭”地一聲被關上,沐輕楚突然驚醒——
“你帶我來這里干什么?”
這里看樣子是他的臥室,小到茶盞、筆墨紙硯,大到雕花八面屏風,無一不精,真是奢華到了極點。即使這樣,她也不得不去擔心,畢竟他們不熟,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就算是開放的現代也是不妥的啊!
“你說呢?”商湛回頭,幽深不見底的黑眸盯著她說道。
“我怎么知道?!”沐輕楚不敢直視他的眼睛,那樣的懾人心魄,心里的恐懼不安都冒了出來。
“不知道?呵呵……”商湛突然笑了,往前逼近幾步:“不知道什么?是不知道深夜到商府來為了什么?還是不知道會遇到什么人?或者是不知道怎么樣才可以偷到千尋鎖?”
“你!”沐輕楚被他冷冷帶笑的語氣逼得往后一直退著,直到后背抵在了冰冷的墻上,“我……”
還沒有出口,將她困在墻角的男人突然悶哼一聲,低下頭去,身子急急退了幾步,險些站立不穩。
“你怎么了?”沐輕楚本能地走上前去扶住他。
“走……開……”男人沒有抬頭,卻是一把推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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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輕楚重心不穩地跌坐在地,非常生氣地正要吼,卻見男人捂住心口跌跌撞撞地走回榻上,整張臉慘白慘白,嘴唇也是青得發紫……
他很冷?
沐輕楚皺眉,這個房間的溫度至少有30度,又是回春的天氣,他怎么會冷呢?
男人卻沒有再說一句話,仿佛已經忘記了她的存在,靠在榻上,眉頭深鎖,右手死死抓著胸口,全身有些僵硬地縮緊再縮緊。
沐輕楚心里一顫,他怎么了?前一刻還那么惡狠狠地說話的男人——殺人不眨眼,騙人不變色,威脅不改笑,現在是怎么回事?
都說好奇心殺死貓,沐輕楚小心翼翼地走到了他的身邊,伸手推了推他:“喂,商湛……”
剛剛觸到他的手,又趕緊縮了回來,他的手好冷!冰涼一片,絲毫沒有溫度,仿佛眼前的根本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塊沒有生命的寒冰。
沐輕楚驚訝地張大了嘴巴,趕緊扯過榻上凌亂放著的狐裘蓋在了他的身上,可是他臉上的痛苦之色更甚,呼吸漸漸急促,似乎是痛到不能再痛,就好像一個被拋棄在風雪中的孩子,痛苦而無助……
“商湛……醒醒……”沐輕楚一陣恐慌,這樣強勢的他什么時候會有這么脆弱的表情呢?俯身握住他的雙肩輕輕搖晃,小小的手掌著他冰冷的臉頰,企圖讓他暖和些……
突然,男人的眼睛猛地睜開,伸出大手一把握住她的腰,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
“喂!”沐輕楚大驚。
※
“三弟,我們會等你的,快去快回。”
十二歲的男孩坐在黑漆漆的山洞里等候著,大哥、二哥還有七弟他們都說了會等他的,就一定會等他的!男孩子抱緊了身體,就算他親眼看到他們離開……頭也不回……說說笑笑……
也許,他們只是去找人罷了,也許,他們很快就會回來的,很快……就會帶他離開這個冰天雪地的鬼地方!
四周都是的風,狂怒的雪,他不敢踏出山洞一步,可是,就算他穿了很厚的毛皮衣,還是覺得好冷好冷……
好餓好餓……
已經五天沒有吃、沒有喝了……
他們什么時候回來?
母妃還在等著他回去呢!
那天他告訴母妃要和哥哥們一起去極北雪原狩獵,那是多么刺激有趣的事情啊!他會親手射下雪狐,然后給母妃做一件雪白的狐裘……
可是,什么時候才可以回去?
意識已經漸漸模糊,小男孩感覺到似乎有人在摩挲著他的臉,溫溫的、熱熱的,就好像母妃的溫柔,讓他舒服得想要嘆息,睜開朦朧的眼睛,眼前的東西卻讓他想喊也喊不出聲——
一只雪白的狼!
這極北雪原的主宰者!
它用它那長長的舌頭舔著他的臉,眼中卻泛著幽幽的綠光!
他想要逃,可是身上沒有任何的力氣,伸出雙手卡住雪狼的脖子,卻還是不能阻止它的大口咬下,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大哥對其他兄弟說的話:“就算凍不死,雪狼怕不是那么容易對付的吧?”
眼中一下子清明,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男孩猛地坐起,張口就朝雪狼的脖子咬了下去,吃痛的雪狼咬住了他的肩頭,疼痛讓他更加的清醒,咬得更緊了些……一定一定要活著回去!
一定一定要活著!
※
一定一定要活著
所以他必須要殺死它!不是它死就是他亡!疼痛中的男人下意識地張口對著身下軟軟的物體咬了下去——
“啊!”沐輕楚疼得大叫,可是身上的男人還是沒用一絲一毫的放松,更加變態的是,他的臉上居然掛著詭異的笑容,似乎很滿足……
天!她該不會是遇到吸血鬼了吧?這個變態的男人!
沐輕楚用力捶打著他,腳也在用力地蹬著,可是身上的男人還是沒有一絲的松口,肩頭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哭出聲來,捶打他胸膛和肩膀的手漸漸失去了力氣……
“公子……”門突然被推開,夜鳴焦急地沖了進來,看到榻上交纏的情景,禁不住紅了臉——
原來,公子多年的隱疾也可以這樣治啊!不過,看那女子痛苦的表情,公子似乎太激烈了點……
不等沐輕楚開口,他識相地趕緊退了出去,只要公子沒事,其它的就不管那么多了。
“喂——”沐輕楚哀嚎,怎么可以這樣對她?
好,他咬她是不是?
她也要以牙還牙!
他真的好重好重,肺里的空氣都要被他給壓出來了,好不容易抓住他的手臂,艱難地放到唇邊,正要咬——男人的口突然松開了她的肩膀,滿足地嘆息一聲,雙臂收緊,將她的身子抱在了懷里,臉埋進她的頸窩,親昵地摩挲著她白皙的脖頸——
這又是什么狀況?
打一下給個糖吃?!
咬一口再來安撫?!
沐輕楚全身僵硬,嘴唇微張,氣不打一處來,她絕對敢肯定,這個男人有毛病!典型的人格分裂癥!先不說他前一刻還把她當肉骨頭似的咬,就說男女授受不親,難道古人都這么開放的?
“放開我!商湛!你這個大變態!快點放開我……”沐輕楚狠命地去推他、打他,她真的快要被他折騰死了!
“母妃……”男人卻不管她的推拒,手臂抱得更緊了些,唇貼著她耳邊喃喃地喚著。
母……母妃?
沐輕楚一呆,推著他胸膛的手停住,等等……他叫她母妃?
好半天,她才弄清楚了什么意思!
一來,他把她當成了母親,二來,她母親還是個妃子!那么,他不就是……王子?哪國的王子?!
沐輕楚睜大了眼睛,難怪今晚那個叫劉云的面具男說他不是普通商人,難怪他會那么神秘……
可是,這跟她有什么關系呢?!
沐輕楚醒覺。
這根本就和她沒有任何的關系啊!她又不是要當什么偵探,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拿到千尋鎖,然后回現代去!管他是什么王子王妃的!
對了!千尋鎖!現在不就是個好時機嗎?
沐輕楚眼中閃光,得意地轉頭看去……商湛閉著眼睛,完全沒有自我的意識,仍舊親昵地偎著她,就好像她真是他的母妃似的。
強烈的男子氣息,幼稚如孩童般的依賴……
絕對是人格分裂!
眼睛轉了轉,既然掰不開他的手,不如就這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