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和元先生把袁燦當(dāng)成和元衷一樣的孩子,聽到他有這么一番修為,心里已經(jīng)大概欣慰,但是畢竟這么大的事情,也不是他所能做主的,曹老開心地笑道:“好孩子,虧得你有這份心啊,為師已經(jīng)很高興了。”
“兩位老師,我從前也吃過很多苦,知道在苦難的時候如果有人肯伸出援手的那種感覺,簡直能救命,我是幸運的,當(dāng)我有能力的時候,自然也不忘了這一份恩情。”袁燦心里明鏡一樣,兩位先生心里向著他,雖說他們都以為袁燦不懂,也只是說一說,但是由于特殊的經(jīng)歷,袁燦比同齡的孩子懂事太多。
“好孩子,好好念書,以后像你駱鈞哥哥弘一哥哥一樣,考取科舉,為朝廷效力。”曹老心里很激動,他這輩子最喜歡的兩個學(xué)生都很有出息很有抱負(fù),他這輩子也算是值了。
袁燦哪里肯接受這些功勞呢,趕忙道:“這也是姐姐經(jīng)常對我講的,沒有姐姐就沒有我。”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有事情要做,就這樣吧。”元先生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但是他估計時間差不多了。
元先生和曹老對袁燦說這些話也不是一時興起,雖說佳味軒開張的遲,但是因為某些原因,佳味軒迅速成為了洪都數(shù)一數(shù)二的商家,也有不少酒樓什么的跟佳味軒連成一線,現(xiàn)在是特殊時期,如果佳味軒能帶動的話,估計朝廷多少會輕松一些,畢竟大家都是看形勢的嘛,只要有人邁出第一步。肯定后面就會有許多人慷慨解囊的。
不過很遺憾,之前的那些話本來是給袁晗說的,只可惜了,只有袁燦能聽。
袁燦回去以后更是心事重重了,沿途他聽到好些賣米面雜糧的商家都坐地起價了,從前幾十錢幾百錢一石的東西竟然成了緊俏貨了,這還不是一文兩文的漲。直接是十倍二十倍的張。
許多百姓都以為接下來的一年內(nèi)要鬧饑荒。加上大雨將許多莊稼也淹死了,人們紛紛不要命的搶購。
漲價也罷,搶購也罷。可是壞就壞在有許多百姓根本承擔(dān)不起這樣的負(fù)擔(dān),大家都勒緊了褲腰帶勉強度日。
這也罷,這還是城中的百姓,那些城外的難民怎么辦?他們除了隨身的干糧和朝廷撥的少量的災(zāi)糧就什么都沒有了
一日三省吾師。
袁燦好煩啊。這會兒他多么希望袁晗在啊,可惜袁晗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這便是他一個人做決定的時候了。
袁燦把所有的人叫到一起開會,他說了他的意思,問大家有沒有不同的意見。
人多了意見肯定不統(tǒng)一,有的人則認(rèn)為袁燦的腦子壞掉了。這個時候不跟著別的商家一樣漲高物價不說,還要去城外施粥,簡直就是笑話。這可是商家大忌啊,從商之人就是要唯利是圖嘛。
也有人覺得這是一件大事。得袁晗回來之后再做決定,雖說袁燦也是老板,可到底是小老板,真正做決定的還是袁晗。
何嬸兒一直把袁燦半摟在懷里,她看著袁燦堅定的臉,也不好說什么,因為袁晗走的時候說過袁燦可以做任何決定,只不過如果真的要去城外施粥的話,那代價太大了。
李恪昭是支持袁燦的,因為他對于袁燦能有這樣的覺悟而感到高興,他笑著對袁燦道:“燦兒啊,恪昭哥哥沒啥能幫到你的,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幫你打打下手。”
“謝謝。”袁燦激動地握著李恪昭的手,中有一個人意志堅定地站在他這一邊了。
素霖和大小碗自然也是跟袁燦李恪昭同一陣線上,袁燦就敲定了,反正對于他來說重要的人都支持他了,其他的那些員工的意見就無所謂了。
佳味軒做出這樣的決定之后引來不少掌柜的老板前來問詢,本來都打算一問究竟,只要言之有理的話他們便跟隨的,誰知道一去才知道這么重要的事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做的決定,大家便猶豫了。
這些掌柜的也不是不舍得,可是一想到這是一個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做的決定,他們這些自持吃的鹽比袁燦走的路還多的人就打退堂鼓了,紛紛等著看佳味軒的笑話。
袁燦全然不理會這些人的目光,他也沒有多說什么,反正這些東西都是采取自愿的,鼠目寸光的人他也沒有什么好對他們說的。
袁燦去施粥是真心的,但是他也想要為袁晗做一點事,大家都不懂袁燦為什么要去施粥,大可以施米施面啊,這樣一來要省好些功夫。
袁燦但笑不語,索性關(guān)了兩間鋪子,專心地施起粥來,他留了兩個伙計照看兩間鋪子,其余的人全都跟他到城外搭建簡易窩棚,在那里設(shè)了三處大灶,每個窩棚外面都掛著佳味軒的名號。
第一天施粥的時候,何嬸兒問袁燦,“燦兒啊,你說要做善事干娘也就不說了,為什么還要這么麻煩啊。”
“干娘,有些事必須要親力親為了才有效果,如果我們只是施米,那就像是一種施舍,但是如果我們親自熬粥,然后再分發(fā)給大家的話,那種親力親為才能讓人們感受到我們對他們的關(guān)心和愛護啊。”袁燦笑呵呵的,就像當(dāng)年,袁晗就是那么對他的。
何嬸兒聽了覺得好像挺有道理的,也不說別的,呵呵一笑,“讀書人就是不一樣,說出的話就是道理。”
“再有道理也沒用,干娘不給我做飯吃,我哪有力氣去說大道理啊。”袁燦腆著臉皮開始撒嬌起來,膩歪的不行。
施粥行動如火如荼地進行著,袁燦雖然很累,但是看著這些在災(zāi)民們在有了吃的以后露出心滿意足的笑臉?biāo)簿蜐M足了,這些災(zāi)民們都叫他們大善人,都說佳味軒的人是大善人
深井冰連萌。
袁燦覺得受之有愧,他雖有幫助別人的意思,可是多少也懷有一點私心,所以他挺不好意思的。
災(zāi)民實在太多了,袁燦們才施了兩天就感覺得有無形的壓力了,因為他清點了一下庫存的糧食,大概也就能撐個四五天。
不過佳味軒的善舉卻傳開了,不僅在災(zāi)民中傳開了,在朝堂上也傳開了,因為佳味軒連續(xù)關(guān)了兩天的門了,有些官員什么的去吃飯,一問才知道去城外施粥了。
元先生聽到袁燦的事跡之后還是有些許嘉獎的,因為袁燦是個胸懷博愛的人,不過又有些埋怨,到底太小了,做事沖動,且沒有號召力。
這件事對朝廷來說是小事,但是要說成大事也不難,元先生在太子的跟前這么一說,太子再到皇上面前一說,就大不一樣了。
皇上對于市面上的無良商販實在痛恨,大家都生活在一片土地上,別人有難了,不說伸出援手幫一把,反而還趁機漲價,賺黑心錢,最后一道圣旨下來,皇上將處理無良商販的事情交由太子。
太子做事雷厲風(fēng)行,得了令便開始整頓,把一些漲價特別離譜的商販直接抓進監(jiān)牢去了,還有大多數(shù)只是發(fā)錢,并且聽從了元先生的意見,親自給佳味軒頒發(fā)了嘉獎。
元先生的打壓一些人獎勵一些人的招數(shù)實在太妙了,一些持觀望狀態(tài)的人紛紛改變了主意,還有一些人則是十分后悔當(dāng)初沒有跟上佳味軒的腳步。
經(jīng)過這一系列動作,許多洪都的商業(yè)大頭都和佳味軒聯(lián)手起來,這樣一來也減緩了佳味軒的供不應(yīng)求,而且還美名在外了。
何嬸兒是不知道那些大時局的,只是奇怪前幾天都沒有一個人愿意來,現(xiàn)在倒是成群成群的了。
駱鈞一直在城外忙著,好不容易抽空了,才到佳味軒的窩棚來看他們,駱鈞一眼到袁燦就對他贊許有加,“燦兒啊,真是不一樣,做得很好。”
“駱鈞哥哥,你來了,累不累啊,我這只是給人布施一些粥罷了,真正辛苦的是你,”袁燦見駱鈞這幾天忙的有些不修邊幅,忍不住心疼起來,他的這心疼除了本身心疼,也替袁晗心疼,“駱鈞哥哥,你做事不要那么拼,要注意自己的身子,要是姐姐知道你這么個忙法,肯定要心疼的。”
“我知道。”駱鈞摸了摸袁燦的頭,他知道袁晗一定會心疼他的。
“喲,大忙人來了啊。”何嬸兒閑著沒事,到別的窩棚去竄了一下門子,一回來看到駱鈞來了。
駱鈞見何嬸兒不待見他,臉上有些尷尬,“干娘。”
“吃了嗎?聽說你一天忙的很啊。”何嬸兒愛搭不理地嗯了一聲。
駱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我給忘了。”
“喏,這是我給燦兒熬的粥,你喝一點吧。”何嬸兒之所以嘴巴上厲害其實也是因為駱?gòu)饍旱木壒剩宜涝系男睦镞€有駱鈞,也不能真的把他餓著,有一口吃的,肯定要分他半口。
駱鈞接過何嬸兒遞過來的粥,捧在手里熱乎乎的,“多謝干娘。”
“別謝我,謝袁晗吧。”何嬸兒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身出去了。(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