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霧氣稀薄,能看清景物,故此已不再需要公子明帶路。不知何時五毒聖女手中多了枚霞光閃爍的五彩珠子,在前面開路,辨別路徑,避過毒物和危險。
“你手裡那珠子是什麼?”張澤天好奇問道。
“此乃避毒珠,是我們五毒教的至寶,可以躲避世間奇毒,趨吉避兇。”
“原來你們成天練毒的,也怕中毒啊,又是何苦呢!”張澤天嘲諷道。
五毒聖女回頭狠狠瞪了張澤天一眼,繼續在前開道,張澤天跟隨其後,公子明閉著雙眼,不敢看周圍景象,緊抓著張澤天的胳膊,身體貼的很近,不敢有片刻離開。
五毒聖女忽然停下,盯著斜前方仔細瞧看,臉色變了幾變,近乎瘋狂叫道:“死獄蝕骨草!世上竟然真有這種東西,怎麼可能!”
張澤天被她突兀大叫,嚇了一跳,順著她目光一看,只見不遠處一株通體漆黑的小草,高不過半尺,狀似四葉草,不同的是它長著五個葉瓣。
公子明好奇,睜開眼睛,天真問道:“四葉草代表幸運,不知五葉草代表什麼?”
五毒聖女冰冷一笑,傲然道:“這不是五葉草,是死獄蝕骨草!傳說中它只能生長在死獄之中,滔天死氣是它的養分,遍地屍骨是它的肥料,它與四葉草正好相反,其中四片葉子分別代表著絕望、沮喪、孤獨、噩運。”
“那最後一片子葉呢?”公子明仗著膽子又問道。
“如果我沒猜錯,那應該代表死亡。”張澤天面色冷靜,沉穩異常。
“你也算聰明,不過你說的不完全正確,不是代表死亡,而是生不如死!身重死獄蝕骨草之毒,會蠶食骨髓,破壞人體本源,世上無人能解,就連煉道聖者中此毒也不能自解。”
張澤天看著五毒聖女興奮的眼神,心中很是不安,沉聲勸道:“此物不該現世,我們走吧。”
五毒聖女完全沒有理會,疾走幾步,來到死獄蝕骨草,不敢觸碰,手中光華閃過出現一個小葫蘆,比拇指大不了多少,她默唸口訣,小葫蘆不斷變大,而後將整株死獄蝕骨草連帶著附近的血泥都吸入葫蘆之中,而後迅速塞住蓋口,又用五毒教獨傳秘法封好,這才興沖沖回到張澤天身旁。
“‘橘生南方爲橘,生於北方爲枳’,這死獄蝕骨草也許只該長在這裡,你強行帶走,它會變異,失去你想要的那份毒性。”張澤天目光異動,很不希望五毒聖女帶走此草。
五毒聖女瞬時一怔,而後笑道:“沒看出來你見識倒挺廣的,雖說那死獄蝕骨草拿出去或許毒性會漸弱,但如果以我五毒教秘法煉製,足可以發揮其十之七八毒性,再輔以其他毒珍,也會威力大增的。”
張澤天無奈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麼。
“你放心好了,我絕不會用這對付你的。”五毒聖女像是知道張澤天在想什麼,歡然說道。
“我也不希望你用這對付其他人,太殘忍了!”
“那你就管不著了,不過我可已答應你,我不會主動使用。”
張澤天點頭,而後三人繼續前行。
此處確實可以稱爲死獄,茫茫一片,沒有半點生機,屍毒橫流,空氣中瀰漫著無盡的肅殺之氣,隨著不斷深入,三人都感覺體內真氣運轉不暢,氣海被壓制,尤其是五毒聖女,她已是修至聚元之境,此時感覺神元被封,極爲難受。
同時由於這裡毒物遍地,他們又不能快速通過。只能靠著五毒聖女利用避毒珠和對百毒的瞭解,仔細辨別周圍情況,尋找沒有毒氣和毒液的安全地界通過,稍有偏差很有可能就會身重劇毒。
隨著三人的不斷深入,景象越發慘烈,白骨腐屍遍地,鮮紅的血水與腥臭的黑血融匯,形成一條黑紅色的血河,恐怖異常,殘斷的兵器,山谷般巨大的刀痕劍跡,讓人彷彿置身於一片恐怖的殺場之中。滄桑悠遠聲音像是跨越千古,喊殺之聲震盪環宇,戾殺之氣蕩人心魄。
“不要打了!不要殺人了!不要!不要…”公子明忽然大叫起來,眉頭緊皺,雙目緊閉,渾身瑟瑟直抖,體弱篩糠。
張澤天搖晃公子明身體,可他還是亂語不止,神智不清,張澤天趕緊伸兩指點中他的‘神道’、‘靈臺’兩穴,灌輸入一道真氣,幫助他穩定心神。公子明這才睜開眼睛,撲在張澤天懷裡大哭起來。
張澤天疑惑不已,趕緊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你看到了什麼?”
“我就這麼閉眼跟你們走著,可忽然覺得走進了一處戰場,無數強者在大戰,漫天遍地,隨處都有人隕落,而且還能聽到他們在吶喊、在咆哮,我的心好痛!”公子明哽咽道,隨後又抽泣不止。
張澤天和五毒聖女聞聽都面色驚駭,兩人四目對視,互相點了下頭,而後共同閉上雙眼,忘記一切,認真感悟這片死獄。
張澤天凝神匯氣,片刻之後,只覺眼前光華一閃,待再睜開雙眼之時,眼前已經是另一番景象。
劍氣沖霄,烏雲蓋天,血水如瀑布般從高天傾瀉而下,映紅了整個環宇,通天戰戟、萬丈長刀、壓山重錘各種神兵在碰撞,每時每刻都有人墜落殞命。
這是一片神魔的世界,位列上古三大神鳥之一的墜天青鸞劃過長空,遮天蔽日,雙翅一震,狂風驟起,似要把天拉塌一般。上古神龍擺動巨尾抽碎巨嶽,高聳入雲的巨人震動諸天,通臂神猿雙臂一展貫通天地,各個種族都在戰鬥,各樣強者在廝殺。
張澤天自覺博覽古籍,對各族都有所有了解,但此時還是有很多種族連他也分辨不清,或者說根本聞所未聞。
在這裡戰鬥的全都是絕世強者,大部分是煉道境的聖者,這一切完全顛覆了張澤天的認知,在這個以拓神君者爲尊的年代,聖者大多遁世離羣,超然世外,到底是什麼會引發一場毀滅天地的聖戰?
其中有一人體外縈繞著一團巨大的光霧,手持一把通天戰戟,身姿挺拔,臉部被一層薄霧所擋,看不真切,此人在戰場猶如蛟龍入海、戰神下凡一般,戰戟一揮,氣浪翻涌,空間搖顫,所過之處浮屍遍地,同時他動作飄逸出塵,速度奇快無比,閃電亦不可及,最讓張澤天不可思議的是他瀟灑之中卻帶有無敵霸氣,暴戾之中又蘊有仁義真善,讓人有種矛盾而自然的感覺。
就在張澤天百思不得其解之時,那道身影,有意無意之間轉頭朝張澤天看來,雖然面目模糊,但兩道如電神芒從眸子中直射而出。
張澤天激靈靈打了個冷戰,那彷彿是一股讓他既熟悉又恐怖的氣息,張澤天心下難明,爲何會有這種感覺,這到底真的只是幻覺嗎?
今日三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