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巖三雄在被張澤天戲耍了之後,找來了他們的大哥爲他們報仇。
此人二十四五歲的樣子,書生打扮,身穿秀段錦面白衣,身材中等,比張澤天稍微矮上一點,面似冠玉,眉清目秀,雙眸如水、清澈無暇,居衆(zhòng)人中,如碧玉落在瓦石之間,無論身處何地他都能顯得超衆(zhòng)不凡。乍一看氣質(zhì)與紫楓非常相似,但仔細觀看便會發(fā)現(xiàn),這書生雖然也有超凡脫俗之氣,但天生與人親近,而紫楓則更像不染塵世的謫仙。
凝穴!而且是一位很強的凝穴修者,張澤天立刻做出判斷,一旁的雲(yún)海也已看出,右手不禁緊握了握劍柄。
這時那個老二‘雲(yún)裡鑽’也發(fā)現(xiàn)了張澤天和雲(yún)海,立馬嚷嚷:“臭小子,想跑啊,我把大哥請來了,現(xiàn)在跪地求饒,爺爺還可能放了你們。”
還未等張澤天出言,那書生模樣的人上前一步,揮手止住‘雲(yún)裡鑽’,拱手道:“不知我這三位兄弟哪裡得罪了兩位,爲何將他們打傷?”
張澤天開始一驚,本來都做好隨時出手的準備,但見對面如此禮敬,他也以笑相還,道:“不爲別的,只因他們的綽號讓我兄弟倆不爽。我見這位兄臺氣宇不凡,竟是他們仨口中的大哥,真讓人好生費解,莫非你要替他們強出頭不成?”
“這個……”書生沉吟了片刻,而後說道:“起初他們仨說我還不信,以爲定是他們?nèi)鞘略谙龋静活娗皝恚杉热荒阋殉姓J,我希望你們肯賠個不是,此事也就這樣結(jié)了。”
張澤天哈哈一笑,“我若不肯呢?”
“這…那只有動手了。”書生目光如炬,真氣外放,想用藉此壓張澤天低頭認錯。
張澤天和雲(yún)海頓感壓力,都暗自運氣相抵,雲(yún)海更是將劍拔出一半,張澤天趕緊攔住,道:“因我而起,我先來,如若不行,你再上。”
張澤天說完,便飛身一躍,單掌打向書生的左肩,嘴裡還喊了聲:“請接招!”雖說張澤天嘴上不認錯,但他心裡多少也有些愧疚,畢竟對方確實沒有惹到自己,只是爲了圖一時痛快而教訓了那赤巖三雄,而且他對對方印象不壞,所以出招並不狠辣,而且嘴裡還提醒了一句。
那書生見張澤天身法快速,掌風強烈,也不敢掉以輕心,上步側(cè)身,伸左手推向張澤天的左腰。張澤天則在空中翻身,擡腿踢向書生肋骨,書生趕緊擰身,伸兩指點向張澤天‘中庭’穴。兩人身法都異常靈活,快似貍貓,短短一瞬間已鬥上了幾個回合。
張澤天心中尋思:想不到這個小鎮(zhèn)竟也藏龍臥虎,有如此高手,看來今天可以打個痛快了。想罷,他施展開自己拿手的‘天行健步’,與對方糾纏在一起。
張澤天的‘天行健步’雖說步法奇特,詭異莫名,但對方功底紮實,招法穩(wěn)健,總能化危險於無形。不過那書生雖然能抵住張澤天的攻擊,但想破解‘天行健步’將張澤天制住也非常困難。
兩個人都不是那種以力制敵的修士,均擅長巧技,書生氣質(zhì)出塵,招法舒展,張澤天則是身法靈動、如風如影。兩人像是約好了一般只是在方圓不到一丈範圍內(nèi)打鬥,誰也不肯跳出去,二人比的純是技巧,不時引來周圍人羣的一陣喝彩,彷彿這不是一場決鬥,而是一場表演。
兩人身法越來越快,越打越急,最後圍觀人羣中已經(jīng)看不清兩人的動作,只見一團白霧籠罩,但還都是緊張的看著。赤巖三雄在一旁瞪著眼睛,吐著舌頭,起初還在不斷給他們的大哥加油,喊到後來完全沒了力氣,也就只剩下張大嘴巴觀戰(zhàn)了。
雲(yún)海在一旁面色平靜,他倒是能看清兩人招式,心中不禁有些擔心,雖然他與張澤天只在凝穴四重之境,但功力紮實,屯氣穴衆(zhòng)多,所以即使對上一般凝穴六重巔峰高手也未必會吃虧,可如今他隱隱覺得張澤天將要不敵。
“兄臺這一拳妙極!”張澤天心性直率,打到興起之時,不禁把自己心裡話說了出來。
“兄弟這身法真讓人匪夷所思!”
“躲的漂亮!”
“這一指巧到毫顛!”
“我要取你左肋,小心了!”那書生竟然預(yù)先告知張澤天要攻擊的方位,引得赤巖三雄一陣埋怨。
“知道了,小心你的‘檀中’!”
豔陽高照,此時恰值太陽正烈,張澤天與那書生鬥了兩百回合,二人絲毫沒有疲憊之色,可見兩人都基礎(chǔ)紮實,真氣精厚。倆人越打興致越高,不時還給對方叫好,他們打的頗具美感,舉拳擡腿都顯得十分自然,道韻盡顯,縱然周圍凡人看不清兩人動作,但也都看得如癡如醉,目不轉(zhuǎn)睛地關(guān)注著。
“打的這是什麼啊,還帶告訴對方的打哪的!這還怎麼贏啊?”赤巖三雄看的一頭霧水,‘捅破天’抱怨道。戰(zhàn)到後來,三人乾脆一屁股坐下觀戰(zhàn),可‘雲(yún)裡鑽’因爲屁股被張澤天踢了一腳,所以剛一坐下,疼得‘哎呦’一聲起身,嘴裡罵道:“兔崽子,早晚被我大哥打敗!”
兩人大戰(zhàn)三百回合之後,突然同時停手,張澤天把手搭在那書生的肩膀之上,仰天大笑,說道:“痛快!痛快!真是痛快至極,兄臺如此功法真是讓人佩服,兄弟我自知不是對手。”
那書生淡淡一笑,更顯親近之色,謙道:“哪裡,哪裡。這位兄弟,步法之奇,恐怕世間罕有,我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讓人好生羨慕!”
“兄臺過謙了,我自知之名還是有的,今日有緣,我請客,喝酒去。”張澤天興道。
“酒就免了,還是以茶代酒吧,我請客。”說完便領(lǐng)著張澤天再次進入‘天雲(yún)元閣’,同時衝赤巖三雄招手。
張澤天同時也把雲(yún)海叫進茶樓,幾人找了個空桌坐下,那書生與此處小二甚熟,說道:“小二兒哥,給我來兩壺上好的山茶,記得要把那赤巖山泉的水燒開,然後晾上一刻,而後再用來沏茶,記住要泡上半柱香的時間,再用赤巖器具盛好,火候、時間一定要看好,我要招待兄弟,別砸了你們的牌子。”
店小二一聽,趕忙應(yīng)道:“好叻!乾公子放心您的!”
“兄臺不但修爲驚人,沒想到還深通茶道,小弟真是心服口服啊!”張澤天笑呵呵說道。
“飲茶如習武修道,謬之毫釐,便會差之千里啊!同一種茶不同水溫、不同的時間都會影響它的味道,一會上來,兩位品嚐便知。”那書生語氣平緩淡然,笑容滿面。
“好啊,說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我一定要細細品嚐,”張澤天一副無比期待的表情,而後又拱手道:“在下姓張,名澤天,取其恩澤天下之意。這位是我?guī)煹茈?yún)海,所謂雲(yún)觀滄海,水天一色。不知兄臺如何稱呼?”旁邊的雲(yún)海也是一改往日冷傲神情,主動朝那書生點了點頭。
書生略顯尷尬,還禮道:“光顧著說話忘了介紹,在下姓乾,單字名元。”而後又指向那三個大漢,介紹道:“這是我三個兄弟,老二潘洪、老三劉旺、老四趙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