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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雪下了許久終於還是停了,月色之下,那銀輝的清光照耀在大地之上,襯得地面格分外的亮堂。
陶菀轉醒的時候,裡屋就她一個人,感覺有些許冷清,她偏過頭望望對面的火爐,那熊熊燃燒的炭火驅散著這的寒冷,好在這種屋子不算嚴實不然她在這兒睡久點,沒準兒就和閻王報道了。
她試圖坐起身子下牀去取水,奈何胸口的疼痛格外的清晰,才靠雙手支撐起的身子便又躺倒會牀上,她伸手碰了下胸口,裹著厚厚的一層布,輕按下也覺得疼,那老嬤嬤下手還真夠狠的,是想著她當場斃命吧,只不過她怎會在那山路上,是巧合嗎?還是聽說她獨自離開了鳳棲山莊,她便跟著前來尋找她?
不過無論是哪種,既然是她刺了自己,那麼她也不是什麼好人,若就這麼簡單的放過老嬤嬤,她就不叫陶菀!哪怕她是晴涵的阿嬤,那又怎樣,她們當初害了自己這麼多次,她都沒怎麼計較已經算是格外開恩了,至於晴涵,她已經死了,也幫了她,救了她,算是扯平,她陶菀也不會去恨她。
“來人啊!”陶菀重重的喊了聲,她一個病患在牀上,都每個人來照看,那羣人都是死人啊,而且更重要的是她餓了!
話音剛落,便有腳步聲匆匆地朝著裡屋進來。
“小姐,你醒了!”蕭百欣喜地說道,“是不是餓了?想要吃東西了?”
知她者蕭百也!
“嗯!”陶菀應了聲,“替我搞些好吃的,餓死我了!”
“沒問題!”蕭百笑著答道,“小姐,你再休息一會兒,等著我端好吃的給你。”
“快去快回!”陶菀激動地說道,手上的動作幅度大了點,拉扯到胸口的肌肉,她吃痛的咧開嘴,“受罪啊!”
屋子裡又只剩下她一個人,她忽然覺得有些奇怪,若是換做以前她生病,這楚風不是會時刻守著嗎?而且也應該還有其它人來守著,怎麼這會子外邊這麼安靜呢,靜得聽不到一丁點兒聲音,太不尋常了。難不成出了什麼事,但若真有事,蕭百不可能一點都沒有表示嗎?
陶菀糾結了一會兒,便覺得這大腦好累,閉上了雙眼,他們是在生她的氣嗎?所以一個個都不來陪她說話,就連念歌也不曾過來陪她。
哎,得不償失,她算是體會到了,若是她沒有偷偷地離開鳳棲山莊,也許就不會出事了,若是她離開了,沒有想著回來找人,也不會出事了……果斷的以後做了決定就要毫不猶豫,不能畏首畏尾,不然她定然會倒黴。
須臾片刻之後,在她飢腸轆轆的時候,蕭百端著她最愛吃的飯菜來了,那撲面而來的香味弄得她垂涎欲滴,她好餓,好餓。
但是很快她就發現一件麻煩事,那就是若是躺著吃飯靠蕭百喂,當真吃不出好味道,若是自己坐起身子,胸口壓著有些疼,再者要是起牀站著吃,她覺得冷,而且穿衣服麻煩。
病
人事情多!罷了,隨便吃一點,把這胃給餵飽先的,至於好吃的,只有等著胸口好了,慢慢的補起。
“小白,你好像挺高興?”陶菀邊嚼著飯菜邊打量著蕭百,從她進屋的時候,她就發現她眉開眼笑,難道是走桃花運了?要真是這樣,她可好好恭喜她了。
蕭百笑嘻嘻地說道:“小姐,我是替你高興!”
替她?替她有什麼好高興,難道是被人刺傷是好事,躺在牀上不能吃得盡心是好事?陶菀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如真是這樣,她可寧願不要這個好事。
“那你說說,是什麼好事?”不過她還是瞭解蕭百的脾性,她能有這麼開心,應該是真得有什麼好事發生了。
蕭百打趣道:“小姐,你真行,這出去纔沒多久,就帶了個美男子回來!”
難道就這事,這是好事嗎?若是沒有他懶著,若是沒有他,她怎會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害得她被人刺了一刀也有點後知後覺,不過換過來說,若是沒有碰到他,她很有可能真要被那老嬤嬤殺了。
“就這些?”陶菀挑動了下眉毛,從她言語之中應該還不止這些。
蕭百搖搖頭,當然不止這些:“小姐,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肖回啊!”
“我不是問你是否知道他的名字,我的意思你可知道他另外的身份?”蕭百糾正地說道。
陶菀一臉不解地望著她,那貨都沒和她說幾句話,而且說的話都能讓她噎上個半天,她怎麼有機會打聽他家祖宗十八代。
蕭百神秘兮兮地衝著陶菀笑笑:“小姐,你猜猜看呢,今日你睡著的時候,外邊兒可是出現了一件喜事!”
陶菀猜不透,這鳳棲的喜事不外乎商場賺了,有光棍侍衛娶親了,只是這和那肖回有什麼關係,難不成哪個光棍侍衛看上他了,而後兩個人一見鍾情,從而一敲即定!如果真是這樣,那也太強悍了點,陶菀一臉不可思議地望著蕭百:“那肖回看上我們這兒某個侍衛了?”
蕭百嘴角抽動了下,拿在手中的湯勺也差點落地,她家小姐想象力是不是太好了點:“小姐,你想多了?”
“不是?”陶菀微瞇了下眉頭,偏過頭髮現鳳歌的玉佩不知什麼時候被單獨地放在了牀側,是有人動過嗎?難道是和鳳歌有關?
“小白,不要告訴我是和鳳歌有關?”陶菀抱著試探性的語氣詢問道。
蕭百連連點頭:“小姐,沒想到你這麼厲害,這麼快就猜到了!”蕭百崇拜地望著她。
“他們是何關係?”
“兄弟!”
陶菀瞬間睜大了眼睛,不是說鳳歌的家人都被人滅口了嗎?怎麼還有個弟弟呢?這個弟弟是真還是假?會不會有詐呢?
看到她滿臉的疑惑,蕭百將之前自己見到的事情一一地告訴陶菀。
聽完,陶菀笑了起來,她算是歪打正
著了嗎?如此一來,她是要感謝那老嬤嬤了嗎?若是沒有她刺自己一刀,也許她和肖回就會錯開,那麼意味著鳳歌與肖回相認也會遲很多,可能這輩子都沒機會相認。
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
陶菀擡手推開蕭百手中的飯勺,望著自己頭頂的粉色紗帳,雙眸中的神色變幻莫測,就連她自己的心情也一樣,摻雜了各種味道。
“小白,老嬤嬤現在被帶回來了嗎?”陶菀偏過頭詢問道。
蕭百點點頭:“在矜涵閣,有人看守著!”
“我想去看看她!”陶菀掙扎著撐起身子,胸口的疼讓她不由得咬住了自己的下嘴脣。
蕭百趕緊地擱下手中的碗,來到陶菀的身邊,擔心的抱怨著:“小姐,你瘋了,大半夜這麼冷得天你要跑去那兒看那個差點殺死你的人,萬一……”
陶菀衝著她笑笑,她要去看她,必須去。
固執的她又怎是蕭百能夠勸住,又不好使用武力,畢竟萬一碰到她的傷口,那更加麻煩,無奈之下她只有幫著陶菀穿起衣衫。
“小白,他們呢?”陶菀起身走到外屋,還真是沒有人的蹤跡。
蕭百搖搖頭:“我不是很清楚,就念歌是被帶下去睡覺了,至於其它的人應該都是在風閒閣!”
“哦!”陶菀應了聲,在蕭百的攙扶之下,緩緩地走出了屋子,外邊的景色很宜人,白茫茫的一片,那月色灑下來將她們兩個人的影子拖得分外的長,顯得這夜格外的安靜。
陶菀攏了攏自己身上碩大的披風,抵擋著那被風揚起的雪花,要不是她現在不能大幅度的動,她真想和人打一場雪仗。
“小姐。就我們兩個人過去找老嬤嬤嗎?”蕭百有點擔心,就算她有武功,但難保不會出現疏漏。
陶菀點點頭,隨後低著頭望著腳下的雪,這條路貌似走得人有點多,相較於邊上,這兒的雪稀薄許多,但踩下去還是會有咯吱咯吱的聲響,在這樣的夜裡很是清脆。
如今的矜涵閣,早已沒了往昔的熱鬧,安靜一片,角落的偏方之中燃著燭火,不算很亮,卻也讓她們知道要見的人就在那兒。
蕭百推開門,扶著陶菀走進去,只見那老嬤嬤正蜷縮在角落之中,頭髮有點散亂,身上蓋著一條厚厚的被子。
陶菀看到她動了下,頭微微有些擡高。便知道她並沒有睡著。
“阿嬤!”陶菀的語氣很淡,聽不出是恨還是討厭,“可覺得冷?”
老嬤嬤擡眼看了下陶菀,見她面色蒼白,雙眼閃了下,但緊而碰觸到陶菀的目光,她又躲閃開去,冷冷地說道:“不要你假惺惺!”
陶菀輕笑了聲,坐到蕭百放好的椅子上。
“阿嬤。若論假惺惺,你應該知道有人比我更甚!”陶菀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看著老嬤嬤,目光一直停留在手中的暖爐上,“阿嬤,你又是何苦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