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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國公主出嫁,舉國歡慶,百里紅妝,場面很是壯麗,陶菀在天未亮之時,就進了宮,算是送她一程,然後把該交給她的都交還給她。
陶菀望著眼前身著紅色嫁衣的女子,淺淺地一笑,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覺得她和自己一樣,就像是個假小子,可當這嫁衣穿在身上之時,卻散發著女子特有的美與柔情:“恭喜公主!”
葶藶回以一笑:“謝謝你來看我!”她知道陶菀會來看她,不止是把東西給她,而是真心想看著她跨入紅轎。
陶菀輕輕地拍了下她的肩膀:“要好好的,要幸福!”
“我會的,幸福是靠自己爭取,不是嗎?”葶藶的雙眸之中帶著氤氳,“婚姻不由自己控制,但愛情和幸福我還是可以爭取!”
“是!”她這般想最好,況且寄之真得不是一個差勁的人,至少比楚風好,不像他那麼花心,一心一意只想著一個人,但身爲太子,不可能就如此,就算有那麼多的權利,私事反而由不得他自己做主。
“嫂子,記得以後來看我!”葶藶忽而撒嬌地說著,“和我走得近的人,其實就你和太后!”
“好,我會來看你!”只要她還有那個時間就是,只是不曉得她還會有多少時間。
葶藶興奮地點點頭:“一定要來哦,一言爲定。”
“一言爲定!”陶菀鄭重地應聲。
這時候,陶菀向葶藶挪近一步,擡起手替她整了整衣裳,還有頭上的冠,接著附在她的耳畔輕聲說道:“公主,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一定,一定。不要輕易和人走得太近,若是有事,找腰上繫著紅帶鑲著不規則金邊的人。”說話的同時,又偷偷的將寄之贈送於她的匕首塞到葶藶的袖子中,“保管好,東西在匕首裡。”
陶菀直起頭,溫和地說著:“公主,要出門了,就要理得漂漂亮亮,而且要笑,不要哭!”她這話不說還好,兩個人都還是笑嘻嘻,這話一說,兩個人的眼淚都滑落下來,“我們都要好好的,我等著你來看我!”
“好!”
就算沒有過多的交集,可終究還是會在一剎那有共同的言語,有共同的感想,未來她們不知,只能自我安慰的一而再再而三地說著,幸福是靠自己,其實不過是在安慰自己罷了。
葶藶拜別皇上,太后,皇后等人之後,便在喜娘的攙扶之下跨進了喜轎之中,在進入之前,她回過頭透過那半透明的喜帕望著身後的重重宮殿,出了一重,又進另一重,下輩子,她不要榮華富貴,她只要成爲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兒便是。
葶藶走了,她也該走了,陶菀站在一邊望著那漸漸遠去的一隊人影,心裡無盡蒼涼,在葶藶轉身看身後的一剎那,她能夠感覺到她此時心裡的想法,那是一種怨,怨自己身爲皇家女人,一輩子都得不到平靜的生活。
不過她又偷偷地打量了下那站在最前方的老人,那個病懨懨的老皇帝,龍威依舊還在,只是掩蓋不了他眼中的哀傷,若不是這國家的問題,他怕也不會這麼早的就讓葶藶嫁去寄國,也許就會在朝中大臣之中找個好人選,作爲駙馬爺。
人影徹底消失,送行的人也漸漸散去,那空曠的廣場上只剩下陶菀等人。
她瞥眼看看夢兒,又瞅瞅楚雷,淡淡的說道:“該辦的早點辦,莫要耗著了,時間會把愛情掩蓋,會讓人做出錯誤的決定!”
楚雷二人自是明白她是在說與她們聽,只是如今兒女情長怎行,葶藶遠嫁寄國,這背後的事他們都清楚的很。
“人有時候是可以自私一點!”陶菀再度補充了一句,而她說這一句的時候,楚雲的眼裡閃過精光,但依舊被陶菀所捕捉到,那個純白的少年已經不在,這皇宮果然是可以讓很多人迷失自我。
“楚風,我們也該回去了!”至從楚風那兒得知,這楚雲似乎對她有意思,她在他面前更是表現得對楚風極其溫柔纏綿,她擡起手挽上楚風的臂膀,面容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她能做的就這麼多,畢竟她臉皮再厚,在對方還沒有開口說明白的時候,她總不能好似自作多情般的衝向前去對他說,她不愛他,他不要把時間浪費在她身上。
楚風溫柔的對著她一笑:“好,我們回去!”說著,就邁開步子緩緩地離開。
“爹爹,孃親,你們怎麼可以丟下我!”清脆的聲音在他們的身後響起,念歌一臉通紅地朝著他們跑過來,“你們兩個真無情,見色忘友,要愛情不要兒子!”
人小鬼大!
陶菀鬆開手,蹲下身子,張開懷抱等著他撲進來,念歌見狀,這才放棄嘀咕:“孃親真好,親親!”說著便在這大庭廣衆之下在陶菀的臉上狂流口水。如此,某個男人看不下去,一把拽下他,扣在自己懷裡。
念歌衝著他做了一個鬼臉:“孃親是我的!”
“好了,別鬧了,我們回家去!”陶菀接過楚風遞上來的帕子擦拭了下自己的臉蛋,“下次不準這樣,不然我把你丟到深山去!”
一家人其樂融融,看得身後有些人羨慕,有些人嫉妒……
回到鳳棲山莊之後,陶菀知道自己就要離開了,隨著那老頭子離去,之前他已經和她說起,她的毒她的蠱,他有五成把握可以醫治,既然如此,她果斷的願意一試,因爲她還有很多東西放不下,並不是像自我安慰那般說,她並不留戀這兒的一切,她只喜歡一個人……
而葶藶出嫁之日,便是她離開之時。這會子她該是要離開了。
她貪戀般的往往自己的院子,住久了果然又生情了。
“楚風,小白,你們替我照顧好念歌,我會早點回來!”陶菀望著面前的人說道,“小
白,對不起,又要忙煩你了。”說完,她就低下頭凝視著懷中睡去的念歌,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口,喃語:“兒子,這次孃親只是去醫病,等孃親好了,立刻就回來陪你。你一定要乖乖的聽爹爹,蕭姨的話,莫要淘氣了。”
說完,她就將念歌遞給楚風:“楚風,你也要保重身體,少操勞些,有些事長歌他們也能處理的很好。”
“嗯。”楚風多想一同陪著她去,只是眼前有那麼多事情羈絆著他,若是他拋開一切,她或許會感動,但更多的是不開心,她說過他希望他是一個負責人的男人。
陶菀踮起腳尖,附在他的耳畔上輕聲說道:“先皇留有遺書,讓當今聖上的第三皇子繼承皇位!”她說完這話的時候,她注意到楚風的神色變了三變,卻也很快鎮定下來。
她不要,他也不要,她若要,那麼他會努力將這天下奪下來。
“你要嗎?”
陶菀嬉笑不語。
又喝了許多酒的鬼才拎著酒罈慢悠悠地走來:“丫頭,我們走吧!”
丫頭?如此熟悉的叫聲讓陶菀等人怔了片刻,視線在他臉上停留許久,並未見到有何異樣,也就以爲這只是一種父輩與小輩的關愛之稱而已。
但頭腦靈活的楚風卻猛地記起當初念歌說得一句話,沐陽那老頭兒!而且從沐陽的很多習慣上分明就是與師傅鬼才極其的相似。再者當初他去接陶菀回來的路上,他單獨地找他談過話,難道……
這般一想,楚風當真驚訝萬分,沐陽是師傅鬼才,鬼才便是沐陽,而且鬼才和寄之是師兄弟,難怪沐陽與寄之的關係看上去很是微妙……想來他來,寄之也是知道,他說的事兒,寄之也明白,那麼這算是寄之他們在幫助他嗎?
“師傅,你是……”
鬼才卻揮了揮手:“徒兒努力!下回再見,丫頭,啓程嘍!”左手一罈酒,右手一罈酒,又扔給陶菀一罈酒。
陶菀看著自己跟前的那一罈酒,嘴角抽動,一個酒鬼!
楚風望著那一老一女慢慢走遠的聲音,目光無限深邃悠長,還夾雜著擔憂,師傅雖然不肯告訴她菀兒究竟是怎麼了,但在剛纔回來的途中,他伸手試探了她的脈搏,那若有若無的脈息與當初晴涵的幾乎一樣,可想而知……只盼師傅能夠救好她,一定要救好她,她是他的全部,他可以不要所有,也不能沒有她。
蕭百望著人影消失,方纔開口詢問道:“楚莊主,小姐是不是生病了?”
“嗯!她中毒了!”楚風淡淡地說了句,隨後低下頭望著懷中睡得很是安穩的念歌,“應該是在去找藥的途中中毒,只怪我不夠仔細,一直都沒覺得她異樣,就連回到鳳棲,明知她不對勁,也完全沒有去想她是中毒這回事,我以爲她是真得厭倦了我們,想要過一個人的生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