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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菀本不想去那個地方,但最終好奇驅(qū)使她朝著那兒而走,連帶著追月一起去,這一路也好有個照應(yīng),追月的話并不多,她不說,他便不問,有時候會讓她有種錯覺,那便是就她一個人在行路,可回過頭的時候,又會發(fā)現(xiàn)身后有一個人與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慢慢行走著,有時候坐馬車,他也只是絲毫不去看她,自顧自面無表情的望著前方,讓人無法理會他究竟是在想些什么,也讓陶菀有點好奇。
好奇害死貓,所以她每次都還是壓制了自己的好奇,反正他不傷害自己就好。
一路向西,陶菀第二次踏上去西域的道路,她想要見那個女子,她想要知道那個女子打得是什么算盤,為什么當初要追殺楚風,明明楚風是她的兒子,明明是她把他生下來,明明當初那么好的說著,她希望楚風不要成為帝王,那話中是帶著愛意吧,可為何……難道是恨和愛情抵不上親情嗎?抵不過血肉相連的親情嗎?
去西域的路,沒有當初來得坎坷,一路平平安安的走過烈日驕陽,走過戈壁沙漠,他們的行動還算快,在一個月之后便到了西域之地,離開這兒才半年多些而已,所以對這兒的皇宮地形還是記得相當?shù)那宄蛰覜]有立刻進宮,她還是比較喜歡黑夜辦事,夜黑風高,這般的感覺多好,骨子里她有做夜俠的潛質(zhì),奈何沒有行俠仗義的功夫,只得靠著周圍的幫忙方能把事情辦妥。
“你來西域作甚?”路上如同啞巴的追月終于在他們到達最終目的地的時候開了口。
陶菀嬉笑著說道:“我還以為你不會問呢,原來心中還是有好奇。”
“我……我只想知道我接下來該做些什么而已!”追月辯解道,他不是問,只是之前懶得問,但如今看到她進入這城之后,面色憂心忡忡,他不得不詢問,若是有事發(fā)生,好做好完全之策。
陶菀絲毫不矜持,踮起腳,手中的折扇輕輕的支起追月的下巴,發(fā)出嘖嘖聲:“原來你長得還不賴嗎!這下事情好辦多了!”
追月眉頭輕蹙,她難道不知道矜持為何物嗎?果然是和民間傳說一樣這女人跟男人一樣,他抬手揮開下巴上的扇子:“你想做什么?”
“就是想把你賣了而已!”陶菀說這些話,純屬是逗他玩,難得他會開口說話,她不好好的解悶,那當真是浪費了。
追月面色沒有絲毫波瀾,平淡地開口道:“只有我賣你的可能!”
陶菀挑了下眉頭:“那咱們走著瞧,你想你的行情會比我好多了。所以……”面上盡是賊兮兮的樣子。
“呵呵。走著瞧!”追月重復了下她的話,但隨即又補充道,“這西域女子都比較粗獷,像你這么嬌小的女兒家在這兒定是能賣個好價錢!”
陶菀感覺到自己太陽穴附近的青筋跳動的格外的厲害,其實他說話也挺厲害,至少有時候也會讓她接不下話頭,這不在她還沒來得及辯解的時候,他又開口了:“你身上又有這兒女人家的大大咧咧,身形猶如江南女子,這兒的男人定是會好好疼愛你!”追月說這話的時候,眉眼間竟然閃過一絲得意。
“算你狠!”陶菀咬牙切齒,“但你要知道我可是嫁過人!”
“嫁過人的女人更會疼男人!”追月說得很是平靜,但陶菀顯然看到他那張千年不變的臉上帶著竊笑。
陶菀憤憤的瞪了他一眼,為什么她遇到的男子都是這么能說會道的人呢,就算不是很會說話,也有水平氣得她說不出話,天
理不公!“懶得理你!”
此話一出,追月也就不再說話,坐在桌前自酌自飲,很是愜意,偶爾抬眼看下那坐在另一頭的女子低著頭望著自己來回搖動的雙腳。
時間在兩個人的靜默之中慢慢的溜走,陶菀在迷迷糊糊之中醒來,看了看窗外的黑色,感嘆道:“這天終于黑了!”
陶菀站起身子,伸伸懶腰,扭動著脖子,淡淡地說道:“喂,我們走了!”
然而,追月并沒有理她,只是盯著手中的茶盞,靜默不語。
“喂,我們走了!”陶菀以為自己的聲音太輕,他沒有聽見,果斷的提高了分貝。
可是,追月還是一動不動,就連眼都沒有抬,這讓陶菀異常憤怒,這家伙究竟是想怎樣:“追月,我們該走了!”
如此,追月方才抬眸,望著面前滿臉慍色的人:“你是在叫我嗎?”
“不叫你叫誰,這兒就你一個人!”陶菀沒好氣地說道。
“你不是說不理我嗎?”追月這話說得很是很平靜,但聽在陶菀耳里怎咀嚼出一股怪異的味道,敢情這貨是在抱怨嗎?那這還不是他自己找的嗎?
陶菀瞪了他一眼:“大哥,大爺,是我的錯,小女子不該說不理你!”她有求于人,只得放低身段,以求面前的這個人能夠大度大量些,她要把這兒的事辦好,把老皇帝想要說的話,和她說了,畢竟老皇帝的時間真得脫不了太久,沒準兒現(xiàn)在就可能一命嗚呼了。
“你是在和我道歉嗎?”追月忽而眨著眼睛朝著陶菀望去。
陶菀還是這么近距離的看著他,他的眸子與楚風很是相似,犀利之中含著淡淡的柔情,而且他的眉眼也和楚風頗為相似,他的額頭,他的眉眼與楚風好像……
他好像楚風!
她繼續(xù)望著他的臉湊近,抬起手在他的臉上摩挲片刻,輕喃:“楚風!”
追月雙眸一瞇,射出銳利的目光,冷漠的說道:“你認錯人了!”
陶菀的思緒稍即就被這冷漠的聲音扯了回來,待看到自己的雙手撫在他的臉上,面上頓覺一片通紅,她竟然,竟然調(diào)戲男子,她趕緊的收回手,傻笑道:“純屬誤會,純屬誤會,追月莫要見怪。追月是好人,追月是牛人,追月是……”
追月聽著她拍馬屁的聲音,扯起嘴角邪邪一笑。
“你要去哪里?”他也不再逗她了,事情辦完才是最為重要。
陶菀見他沒有繼續(xù)追究,而是轉(zhuǎn)移話題,心里寬慰許多,也就收起面上各種情緒,正色道:“我要進宮。你帶我進去!”
“我對西域皇宮地形不熟!”追月如實說道,雖說這西域來過多次,但并未進宮。
“放心。我知道!”陶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你帶著我飛就是,我會指路!”
追月點點頭,沒有多說什么:“是現(xiàn)在就走嗎?”
“是!”
輕車熟路的來到西域皇宮之上,夜色下,皇宮總是一個樣子,她站在屋檐之上,朝著四周看了下,確定了江雨樓的位置:“那兒!”
“嗯!”追月攬著她的腰朝著江雨樓而去,“要降落不?”清冷的聲音在陶菀的耳畔響起。
“先不要。看情況!”陶菀并不想要直接下去,畢竟里頭兒還燈火通明,若是這西域皇帝也在,那豈不是糟糕了。
不過陶菀最終還是決定降落,在一個僻靜的地方落下,她朝著四周看看,低低的琴聲從屋子
里滲出,燭火的跳動將她彈琴的樣子映在窗上,這個女子怎可以那么平靜。
“誰!”在陶菀輕嘆一聲之時,傳來魑姬的冷喝聲。
陶菀拽了下追月,然后在黑暗之中現(xiàn)出身形,此時魑姬也出現(xiàn)在他們的面前,對于面前的人,她很是熟悉,她還欠著魑姬一個人情,她曾說等下次見面的時候會來討要,但陶菀確定不是這一次。
“好久不見!”陶菀客氣地朝她打著招呼。
魑姬顯然被她這種自來熟的反應(yīng)給弄愣,但稍即又恢復冰冷:“你們是誰,夜闖皇宮,可知罪?”
陶菀不以為意,輕笑地說道:“你還私藏刺客呢,我們兩個這樣出現(xiàn)算不了什么,畢竟我們啥都沒干,你說是不是?小月月?”
小月月這個稱呼讓追月卻之不恭,但也沒有多說什么,因為他的目光停留在魑姬的面上,這個女人他見過,是魑魅魍魎之一,還算是個頂尖的殺手。
看來是來對地方了!
聽聞,魑姬的神色微閃,好似被陶菀說中一樣:“你究竟是誰?”
陶菀無奈的搖搖頭:“魑姬,你真不認識我了?”這次她沒有壓著聲音,將自己本聲放了出來。
魑姬眉頭微皺:“你怎么來了?”
陶菀聳聳肩:“我也不想啊,但是有些事我必須來確認下,不然死不瞑目!”
“魑姬,讓他們進來!”女子的聲音從屋子里傳了出來。
屋子里,淡淡的檀香繚繞在里頭,很是好聞,陶菀不由得多吸了幾口。
“你來得很快!”女子停下手中的動作,緩緩的站起身子,朝著陶菀走去,精致的面容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仿佛就是在等著她來一樣。
陶菀微蹙眉頭,她不喜歡自己的行動是被人掌控著,更不喜歡自己的所作的事正中被人的下懷,這是讓人相當懊惱的事情,她的聲音也陡然轉(zhuǎn)為冷淡:“看來婆婆是料定我會再來,只不過是時間差而已,是不?”
女子的身形顫動了下,嘴唇輕顫著,雙眸含水般的直勾勾地望著陶菀,里頭帶著各種涵義,陶菀捕捉到的是恨,一個強烈的恨意,由骨子里散發(fā)。
許久之后,女子好似平靜許多,輕啟朱唇:“你都知道了!”
“是。都知道了!”
“你見過那個人了!”說道那個人的時候,那平淡的語氣之中夾雜著恨,夾雜著道不清的情緒。
陶菀還是簡短的一個字:“是!”
“你來這兒是為了風兒的事?”女子背過身子,朝著桌邊走去,最終落座,“我們還是坐下說。”
“是!我來這兒只是為了兩件事情,第一把該轉(zhuǎn)達的轉(zhuǎn)達了,第二你已經(jīng)說了!”陶菀毫不客氣地扯過一條凳子,坐在女子的面前。
“他說他還想著你,對于過去的一切,他也只能說抱歉,下輩子再來償還,這楚國不能亂啊!”陶菀將老皇帝的話轉(zhuǎn)述給她,“你要恨就恨他,為何還要連累風兒,風兒是你的孩子,為何你還要狠心找人不斷的追殺他?”
女子的眸色之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低眸望著面前剛沏好的花茶:“下輩子償還?我寧愿不投胎,也不愿意下輩子看到他!”
“那是你們的事,別對我發(fā)沖!”陶菀不客氣地說道,“而且不就是三角戀的故事嗎?不就是被人上了床嗎?你有必要讓這個楚國人限于為難,有必要害了一個又一個忠誠,有必要追殺自己兒子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