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降到了零點,趙秘書見狀立刻明白過來,然後下一秒便招呼大家先出去,正當大家往外退出的時候,林靖深的手機又響了,他沒有接,整個人筆挺的站著一動不動。
但越是這樣,我心裡就越是不舒服。
我擡起手指著門大聲道:“林靖深請你出去。”
所有人都被我的舉動震驚住了,林靖深一臉面無表情地瞪著我,他的目光更是帶著濃濃的憤怒,但是他並沒有把我怎麼樣,而是真的轉(zhuǎn)身離開了。
在他走出去的下一秒,我也掀開被子躺下,但動作太大,手上的腳碰撞到牀沿邊兒,疼的我眼淚在眼眶直打轉(zhuǎn)。
雙手緊緊揪住被子,我硬生生把眼淚給憋回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腳步聲,但我肯定不是林靖深的,因爲他走路不會這麼輕,我一直沒有理會。
良久,進來的人才出聲說:“小言,你們又吵架了?”
是向子成。
我本來不想應的,但不知是在跟林靖深賭氣還是有其他原因,我扭過頭看著向子成,然後露出一絲笑容,我說:“不是。”
“剛剛我們在外面都聽到了。”向子成一點兒面子也不給的拆穿我的話,他說:“顧之之來了。”
“是嗎?”我淡笑道。
向子成皺了皺眉,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他說:“湯言,難道你都不會覺得不舒服嗎?顧之之跟......”
“向經(jīng)理,顧小姐過來應該是爲了工作,她來我應該開心纔對啊!”我又怎麼可能舒服啊?這話騙我自己我都不信。
“湯言,我不信你是沒心的人,就像你說的,你跟林靖深結婚的原因是因爲你喜歡他,可你看到自己喜歡的人跟別人在一塊的時候,你都可以欣然接受嗎?”
“顧小姐和靖深從小一起長大,他們之間感情很好,在靖深眼裡,顧小姐只是他的妹妹,一個哥哥跟妹妹在一起,我爲什麼不能接受啊!向經(jīng)理,你說呢?”
這些話,我不是知道是在解釋給向子成聽還是在安慰自己?
但始終聽著有些牽強。
向子成看著我,他的眼神有些質(zhì)疑,他說:“湯言,我不信。”他目光駐定:“是不是林靖深逼迫你結婚?所以你對他的所作所爲纔會這麼的無動於衷?他是不是威脅你?”
“向經(jīng)理,你是不是電視看多了呀?”向子成的話以前我就否認過,可他還是這麼認爲,這讓我聽著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了,我說:“我說的都是實話。”
“湯言,我說過,只要你有爲難的地方告訴我,向榮公司雖然比不上林氏那麼的企業(yè),但能夠保護一個人還是可以做到的,只要你開口,你想跟他離婚,我是絕對支持你的,我.......”
“向經(jīng)理,你這是在慫恿我太太跟我離婚?”向子成的話還沒說完,突然就被林靖深冰冷的聲音打斷了,只見他一張臉上帶著淡淡地笑意,雖然是笑著的,但卻陰冷的陰霾,他不緊不慢地走進來,直接站在我的牀邊與向子成對視著,他說:“向經(jīng)理,你似乎對我的太太很關心啊!就連逼婚威脅這種無厘頭的話也可以說出來,看來,你很希望我們離婚?”
向子成平時十分尊重林靖深,一來是因爲兩家公司一直有合作,二來是因爲林靖深的地位向子成一向很敬畏,可此刻的向子成,他突然大膽起來,他接過林靖深的話說:“林總,就連我這個旁人都關心她,那麼你這個做先生的又是否關心過她?你說她是你的太太,但你又把她當做過你的太太嗎?”
“向經(jīng)理,你的關心是出自於一個普通朋友還是另有企圖,我們都心知肚明。”林靖深的聲音突然冷下來,他臉上的笑容也跟著消失不見。
氣氛越發(fā)僵持起來。
“既然林總不懂得珍惜,那麼又爲何不讓別人對她好?”
“你又有什麼資格來跟我說這些?向經(jīng)理,我一直認爲向董叫出來的兒子十分有分寸,更不會慫恿一個已婚的女人離婚破壞她們夫妻之前的關係,但現(xiàn)在看來是我想錯了。”
“我慫恿又如何?既然林總無法做到對她專心一志,那麼我可以追求她保護她。”
“你們別說了好嗎?”我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他們的聲音一句比一句大聲,爭吵我的太陽穴疼的難受,但我的聲音根本不起作用,兩個人就像是沒聽到一樣。
林靖深聽了向子成的話後,他冷笑了聲,說:“終於說實話了吧?向經(jīng)理,你對我的太太別有企圖,你終於承認了,你有什麼自信認爲她會棄我而去選擇你呢?”
“我相信她會看清楚誰對她是真心假意?”向子成附和道。
“你們都停下來可以嗎?我不想再聽了。”我又重複了一遍,但兩個人根本沒有理會我。
我深吸了口氣,用力抿著脣,擡起手捂住耳朵,真的不想再聽他們的聲音了。
可他倆的對話就像是魔咒一樣,不斷在我耳邊重複,我什麼也沒想,直接大聲尖叫:“啊——”
我的尖叫聲,終於讓兩個人安靜下來了。
四隻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盯著我看,我面無表情的對上他們的視線,我說:“請你們出去,我要休息了。”
我的話說完,兩個人都沒有反應,我只能加重聲音:“出去,我要休息!”
說完,我隨手抓起牀上的枕頭朝他們倆丟過去,林靖深一動不動的站著,向子成將針頭接過抱在懷裡,然後他看了看我將枕頭輕輕放在牀上,說了聲:“我們出現(xiàn),你先休息。”
向子成說完後看了一眼林靖深,但林靖深始終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向子成估計是不想我爲難,所以轉(zhuǎn)身走出去了。
等到只剩下我跟林靖深之後,我看了他一眼,也不客氣地說了句:“你也出去,我也不想看到你。”
“怎麼?他來就可以?我一來就趕我走?”林靖深這話,雖然帶著濃濃的酸味,但我不會去問他,我現(xiàn)在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我白了他一眼,淡淡道:“隨你怎麼想,但是請你出去。”
林靖深沒有動,而是跟我對視著。
咚咚咚——
“靖深,湯秘書。”聽到聲音,我側(cè)臉看過去,只見顧之之站在門口,她一邊走進來一邊說:“湯秘書,我聽靖深說你腳受傷了,沒事吧?”
“沒事了。”我裂開嘴擠出笑容淡淡地迴應道。
顧之之都到我面前,她掃了我跟林靖深一眼,問:“你們在聊什麼呀?”
林靖深沉默沒說話,我應道:“隨便聊聊。”說完,我又問她:“顧小姐怎麼來了?這裡這麼偏遠,會習慣嗎?”
顧之之嘟了嘟嘴,她說:“有點不習慣,可是靖深要來,他自己一個人路上我不放心,所以就跟著他一塊來了,剛剛在你住的房間休息了一會兒,現(xiàn)在纔來看你,你不會介意吧?”
“當然不會。”我看了一眼林靖深,又對顧之之說:“顧小姐對靖深真關心,就連我這個有名有份的太太也有點自愧不如了,我反倒認爲顧小姐更適合林太太的身份。”
“小言,你不會生氣來吧?我跟靖深........”顧之之一臉笑容看著我。
“怎麼會呢?我應該感激纔對嘛!”我打斷顧之之的話應道,心裡卻是這麼想的,雖然有點介意,但就當找了個保姆。
聽了我說的,顧之之姍姍笑道:“不會就好。”
我慶幸顧之之自己來了,如果俞舒晴也一起來的話,那麼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他們在房間待了會兒,一直都是我跟顧之之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晚飯時,林靖深抱著我去外面一起用餐,雖然我不樂意他碰我,但這種時候,我根本別想有其他人敢抱我,我不爲自己想,我也要爲別人的安危想想。
這頓飯將近十個人吃。
原本一開始是很順利的,可向子成突然開口問:“林總,顧小姐跟湯秘書和你是什麼關係啊?”
他的話一出,除了幾個知道真相的不好奇以外,另外幾個卻特別好奇。
但林靖深卻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他冷笑著問向子成:“向經(jīng)理對我的私生活這麼感興趣?”
林靖深的氣場本身就大,他這麼說了,其他人自然不敢說什麼了。
而我也不在意,他的性格就是這樣,早在剛認識他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一頓飯下來,我們之間的關係成了大家的飯後話題。
因爲當事人沒有要解釋的意思,那麼知道實情的其他人也自然不會多說什麼。
吃過飯後,我沒有直接回房,而是選擇在門口坐會兒,腳可以勉強走路了,但還是有點兒疼。
林靖深送顧之之回去村部我之前住的房間休息了,這裡距離村部又大概五分鐘的路程。
林靖深跟顧之之剛走,向子成就走過來問我:“他都不承認你的身份,你又何必一直委屈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