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璇屏退了宮婢,說起了那在她心中隱藏了十五年的秘密?!笆迥昵皨H剩下的並非皇兒一人,而是雙生兒?!?
鳳瀾止的心無疑是緊張的,並非因爲這雙生兒的消息,而是因爲這其中關乎到了自己的身世。
“古有名訓:爲保江山安定,雙生兒必殺其一。當時孃親先生下的便是皇兒你。那會兒整個神璇殿都籠罩在一片喜氣之中,嬤嬤抱著皇兒在門口恭候皇上大駕。而此時孃親的肚子又抽痛了,原來皇兒的雙生弟弟還在孃親的肚子裡?!闭f道這裡赫連璇摸著自己的腹部,“孃親這輩子最大的驕傲就是生了你們?!?
我,即便是被拋棄的孩子,也是你的驕傲嗎?
“赫連家的女人一生都是悲哀的,但是孃親很幸福。”作爲母親最大的幸福就是自己的孩子。“爲保弟弟的安全孃親只能將他送出宮去,而當時負責保送弟弟的是孃親親如姐妹的丫頭翠兒,因爲偌大的宮廷她是孃親唯一可以信任的人?;蕛簼M月之後孃親以爲祈福爲理由在聖靈庵出了家。這十五年來孃親無時無刻不打聽著弟弟的下落。因爲唯有在庵堂那紅塵之外的地方纔不會被發現和關注。但是天下之大,容忍之所太多?!倍莻€她始終是無緣得見的孩子如今又在哪裡?
鳳瀾止緊握住鳳瀾止的雙手,他此刻想上前抱住她,告訴她,那個你努力保護的孩子他活得很好。
“他很好,他一定會很好的?!毙袆颖刃膭痈臁:者B璇淚眼迷離的神情令他心疼。所有的怨、所有的不滿在這一刻都煙消雲散了。
他的孃親很偉大,當年青澀的少女用自己僅有的力量守護住了孩子。
“皇兒,你不怪孃親了嗎?”顫抖的手,想撫摸鳳瀾止俊秀的臉,可是她怕。
“對不起?!兵P瀾止拉住她的手,帶著她摸上自己的臉,孃親的手很軟也很暖和,“孃親對不起?!?
是他不好,他一味無理取鬧的責怪,傷了她的心了。
“你你剛纔喚我什麼?皇兒,你喚我孃親了?”驚喜的睜大了眼,那雙手連帶著整個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孃親孃親孃親”鳳瀾止將赫連璇抱進懷裡,在她看不見的背後,他閉上眼,眼中所有的情緒都被一一遮蓋了。
“皇兒?!迸巳崆樗扑?,這句話的確不假,特別是像赫連璇這麼漂亮又雍容的女人。她身上有著赫連小姐的寧靜、皇貴妃的高貴、出家人的漠然,不加修飾。
“孃親?!兵P瀾止失笑,“瞧你,不知情的人還以爲我怎麼你了?!陛p輕地擦去赫連璇的眼淚,而自己胸前的衣衫也溼了一大片。他素來喜歡白色,一則是因爲十年前那場大雪,白色的雪景成了他心中永恆的顏色,因爲那年他失去了唯一的親人,這是一種哀悼。
另一方面是因爲白色清淨,看著心中會平靜很多。
“瞎說?!焙者B璇哭笑不得,“孃親是真的很開心,因爲皇兒如此優秀?!?
鳳瀾止帶笑不語,最該感謝的應該是奶孃。
“娘娘。”門口,宮婢的聲音響起,“娘娘,到了晚膳的時辰了,嬤嬤讓奴婢來問娘娘一聲,殿下可是留下來一起用膳?”
“皇兒?”
“求之不得。”鳳瀾止的笑很美麗,他笑得很素,如水的清爽。讓人頭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他扶起赫連璇,母子倆好不容易相聚的溫馨令鳳瀾止忘記了一切,他只是覺得此刻很幸福。然而才走了幾步,赫連璇便搖晃著倒在了他的身上。
“孃親?!?
噗嗤赫連璇的口中吐出了鮮血。原本因爲胭脂而紅潤的臉色此刻蒼白如紙。
“孃親,孃親?!兵P瀾止趕緊抱她上牀,“來人,傳御醫快傳
御醫。”慌張的他忘記了他本身就是大夫。
御醫來得很快,爲赫連璇把了脈,詢問了些細節,這纔去回稟臉色極差的太子。
“殿下,娘娘是心病,怕是爲日不多了。”
什麼?御醫的話令鳳瀾止身子一顫:“庸醫?!彼麘嵟南胪崎_御醫,可隨即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抱歉?!庇贯t兩字是對學醫者最大的侮辱,他讓憂心矇蔽了理智?!岸纪讼掳?。”
來到赫連璇的牀頭,那虛弱的女人淡笑的看著他。
“沒事的?!彼詣拥臓懞者B璇看病,卻發現御醫說的話不假。孃親的氣進出不均,而且呼吸沉重,彷彿心口壓著重大的石頭。鳳瀾止的手來到赫連璇的胸口,既是母子又是大夫,所謂的避嫌倒也不用,他輕輕地按了幾下,聽見赫連璇疼得發出了使用。那地方有些硬,似乎長了什麼東西。心一頓,蹙起了眉頭。
“皇兒。”赫連璇將鳳瀾止的手拉了下來,她微笑地示意他不要擔心,“這病十多年了,本來還想再等等,可是幾天前,哥赫連將書信過來說皇兒出了意外,這連路奔波又給累倒了所以纔會發病。皇兒,孃親這病名喚相思,是思念你弟弟成的疾病?!?
“孃親?”
“皇兒,剛纔御醫的話孃親聽見了。孃親知道自己爲日不多了,孃親可否求皇兒爲孃親實現最後一個心願?”
“您不會的,我可以”
“皇兒?!蔽孀▲P瀾止的嘴,“孃親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待皇兒登基之後,赫連家族不會成爲你的擔子。如今這個擔子已經不存在了。孃親的第二個願望就是想在有生之年看看你那從小就漂泊在外的弟弟是否過得安好?;蕛?,孃親此生是看不見了,但願來年清明皇兒能帶著他來爲孃親掃一次墓。”
“其實我”那剩下的話噎住在喉嚨的裡,怎麼講不出來。漂泊在外的鳳瀾止已經夠了孃親擔心了,如果他此刻告訴她他就是那個孩子,那麼鳳祈昊的事情會更加令她擔憂。
“皇兒,你的弟弟名喚瀾止,鳳瀾止。是孃親取的名字,希望他往後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可以心思如水細膩。雖然不能入皇室的宗譜,但是孃親不後悔把他送出去。那可以在天地間翱翔的滋味,身在皇宮中的人是多麼羨慕。只是苦了皇兒你了。”
是這樣的嗎?
夜幕降臨在整個神鳳的夜空上。
鳳瀾止直到赫連璇入睡才從神璇殿出來,此時已經是下半夜了。精神有些恍惚,赫連璇的病他大約有些瞭解的。心口的氣聚在一起,成了塊,那塊壓抑了她的神經,所以她的身體才很糟糕。方纔她又吐了血,如果自己沒有料錯,那塊血就是心血的累積。
而要救她,必須用刀子剖開胸口將那血塊拿出來。
鳳瀾止沒有這份自信,如果當場失敗,孃親就永遠不會醒來了,關係到自己至親的生命,他學不來作爲醫者的坦蕩,而這也是醫者最忌諱的不安。
“殿下?!?
來到太子宮,那恭敬的喚聲只能加深他的煩躁,只能讓他想起那連屍體也不見了的鳳祈昊。
打開門,接著合上,他無力再動,而是靠在門板上。這幾日的一切發展的太快,快得她無法用常人的理智去思考。而剛找到親人的喜悅還沒有深刻的體會到便要接受親人即將離開的事實。
才十五歲的年紀,他再成熟、再懂事,充其量也只是個還沒長大的少年。
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走早牀邊的時候猛然後退了幾步,剛纔魂不守舍的他沒有發現,牀前一直坐了一個人。漆黑的房間裡,和那個男人對視,無助的感覺,像是找到了依靠。他上前突然抱住了鳳蒼穹:“我來晚了。”這個男人一直在這裡等他,鳳瀾止就是這麼認爲。
鳳蒼穹卻是拉過他的手:“帶你去一個地方?!?
“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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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鳳太祖的秘密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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