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看,劉雅亦。我怕你看見害怕,我更怕看見你掉眼淚。”顧北的語氣,暖暖的,柔柔的。如同一陣清風,揚過劉雅亦的擔驚受怕。
被顧北抱了這么一會,已經(jīng)完全忘記自己原本是要做什么了。等回過神來,顧北是皺緊著眉頭,睡了去的,臉上緋紅。劉雅亦擦了擦眼角,其實已經(jīng)干了的淚水。將倒在顧北身上的身子,起了來。卻不小心碰著了他發(fā)燙的臉龐。滾燙滾燙的。劉雅亦心頭一緊,用手背觸了觸顧北的額頭,快要燙化了她手,給急忙收了回來。再看了看他受了傷的手,竟有些發(fā)膿了。
劉雅亦心中是十分急躁的,但是她明白,現(xiàn)在急躁也是沒有用的。腦袋十分清晰的她知道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要做的是什么的,帶著慌張的表情給下了樓。
自己是個路癡,所以也不敢走太遠尋了家藥店。
突的眼前一亮,一家藥店便也是很輕松的給這么找著了,大概是連上天也不好意思要捉弄這個急于救人,而又偏偏是個路癡的女人。一沖進藥店,劉雅亦就大呼著:“我要阿莫西林,布洛芬,棉簽和消炎粉……”
劉雅亦小時候沒少挨過劉媽媽的訓,時常也會用棍子,鞭子抽過劉雅亦。訓也給訓給了,當母親的也不可能不管受傷了的兒女,有一句話不是說打在兒身,痛在娘心。要打也只是因為恨鐵不成鋼罷了,沒有達到所期望值,也理解這是因為嘔了氣。大致天底下當父母,都是這個心。因此劉媽媽就有一個百寶箱,這百寶箱里面竟是裝著藥品,跌打損傷的感冒發(fā)燒的過敏的等等。也難怪劉雅亦快成了半個醫(yī)生,自己早就想好了要買什么藥。
劉雅亦重新回到顧北的房間里的時候,顧北已經(jīng)將衣裳解開來,大汗淋漓的也已經(jīng)將枕頭,打濕了好大一片。劉雅亦先是熱了一壺熱水,將壺中邊緣上和蓋子上的蒸汽水收集了一碗,輕輕擦拭著顧北那發(fā)了膿的傷疤,緊接著又倒了一些消炎粉在上面,看見顧北的手,微微縮了一下,劉雅亦的心,也給緊了一下,傷口上的問題,算是這么給解決好了。緊接著又接了些冷水將顧北身上出的汗給擦拭著,順將將那退燒藥布洛芬和消炎藥阿莫西林一同給喂了去。反反復(fù)復(fù),重復(fù)多次,劉雅亦都在為顧北擦拭汗水,又搗了些冰塊,放在了顧北的額頭上。自己也尋了一個地,坐在了顧北的身旁。凝眉都快凝成了一個川字。
顧北給緊皺的眉頭,有些舒張而開來。劉雅亦心中的石頭才給消失了一半,而另一半系著顧北的發(fā)燒的問題上。又來回幾次給顧北換了好幾次的冰塊。顧北說,這次出游算不上是為了公事,僅僅只是因為手受了傷,許多事,也是辦不了的。于是弄了一個理,說要出來靜養(yǎng)靜養(yǎng),公事里的大小事,都讓老廖照看著。卻沒想到到達目的地的時候,第一件事不是看海,吃美食,逛美景,而是照看起了病人。
夕陽西下,劉雅亦也累了個半死,最終是躺在了顧北的床沿邊,沉沉的睡了去。近來總是會夢見些奇奇怪怪的夢。這不,劉雅亦又夢見了自己穿越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國家。夢中的顧北,一襲龍袍在身,眼神如炬,泛著些冽光的看著劉雅亦,說道:“別以為你尋死,我就可以今夜留宿在你的寢宮。你不過是叛國大將軍的女兒,帶罪入了梨春院,不過是因為你的父親人脈分布的十分廣泛,為了壟斷你們百家的勢力,才將你從梨春院接了回來,給了你一個嬪妃的封號。不過,你得永遠記住的是妓女永遠都是妓女,別再琢磨著如何引起我的注意,想著如何著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事情。”
敢情是將夢見顧北成為了一國之君。而自己是帶罪入了妓院,卻成為了嬪妃。
劉雅亦不解,十分疑惑的看著顧北,既然認為我尋死是為了見你一面,你又何必來這一趟。雖說模樣是顧北的模樣,只是言語神情之間卻要
比顧北還要冷漠十分。
本并不想說這些話來著,卻不知怎的就這么給說了出來,是有著自己的思想,卻萬般不能控制自己的行動。她給說道:“是皇上你多慮了。百梨香只不過是帶罪之身,生與死早就不是我自己能夠掌握的。全憑皇上你一句話而已。”
忽而顧北低下頭來,拉大的臉,將劉雅亦嚇了個半死,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后面卻沒有任何的退路,是一湖清澈見底的池水,水中還有長的極好的蓮花。
跌落的那一剎那,劉雅亦看見顧北站在岸邊,一動不動,眼神依舊泛著冽光的看著她,仿佛巴不得劉雅亦倒下去。不認識他,他并不是顧北。
“啊!”夢中劉雅亦在尖叫著。
顧北扭動了一下,驚得劉雅亦一下子給噌起了頭:“啊。”先是給尖叫了一聲。
“叫什么叫啊?”虛弱的語氣。顧北立了半身,給靠在床頭上。有些吃力。
劉雅亦低頭看了看自己,沒有華麗的嬪妃服裝,抬頭也沒有看見顧北是一身龍袍,再看看周圍,沒有池水,沒有蓮花。嗯,看來是醒過來了。
劉雅亦二話沒說,用手背又觸了觸顧北的額頭,燒是給退了。將桌子上放了許久的白開水,遞給了顧北,說道:“你出了許多的汗,喝點水吧。”
“你一直都在……”聲音極小,連自己都未能聽清楚自己說的是什么,大概是力氣未能恢復(fù)起來,話并沒有說話。而是另外改說了一句話,雖是沒了力氣,卻依舊還是調(diào)侃著劉雅亦,說道:“你的房間在另一邊,怎么跑到我的房間睡覺來了?”
劉雅亦聽了,不是個滋味。嘣了起身,臉色十分不友善的說道:“敢情,你以為我樂意啊?要不是看見你發(fā)燒都快燒成一頭烤豬了,你為我愿意在你床上睡覺的啊!好心沒好報,不如就讓你燒死得了,省得現(xiàn)在醒來和我鬧心。”
顧北將額頭上還敷著的冰塊,給拿了下來。掃眼看見旁邊的桌子上,放著凌亂的藥品,還有幾塊未能收拾好了的冰塊以及打濕了好幾塊的毛巾……看來是有挺辛苦了一番,顧北此時的心中如放了一罐的蜜糖,甜進了整個心房以及上上下下身體的每一處。
劉雅亦尋著顧北的眼神望了去,正是那一團極其糟亂的一處。趕緊尋了一個塑料袋,匆匆的收拾了一下,全部攏進了袋子里。一下子給忘了顧北有潔癖這事。
“我馬上用毛巾將桌子給擦干凈,我不是故意要弄這么亂的,情況危急了點,一時半會,顧不了這么多了。”劉雅亦解釋道。
其實顧北潔癖倒不是很嚴重,只是尋摸著自己跟著一個極其愛干凈的人,也沒有能學到這愛干凈的一絲,有些丟臉。更何況是身為一個女人身的自己。有一句話不是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跟著一個好人,這好,還是沒能學著,還真是丟臉呢。
“我有說什么嗎?”顧北背靠著床頭上,支撐著大半個身子,想要起個身,卻發(fā)現(xiàn)手臂處有些疼,看過去,竟被撒著白色的粉末在上面。
“你手上那個傷疤,快要結(jié)疤了。然后旁邊有些紅,有些腫,我給撒了些消炎粉在上面。”怪不得,有些癢癢的,數(shù)千只螞蟻在爬。
“我餓了。”顧北沒由來的冒了這么一句話來。劉雅亦聽著也認同顧北說的話,飛機上的餐食,并不那么合味,也就沒有吃個什么。倒是一下飛機,就照顧起顧北來,想來也有八九個多小時沒有進過食了。
可聽顧北的意思是……劉雅亦趕緊說道:“我不會做飯菜,你是知道的,若是你不介意吃面,我做面的廚藝,還算得上說的過去的。”
顧北白眼:“我一個大病初愈的人,你竟然要用一碗面就要打發(fā)我?再說了,做面這個能算得上用廚藝二字嗎?”末了,顧北可能覺得打
擊劉雅亦還不過癮的給又加了一句,說道:“況且你的廚藝,我能恭維嗎?我可不想我還沒有好完全了,又給因為被你害得腸炎犯了,要去醫(yī)院度過我這假期。”
奶奶的,聽過農(nóng)夫救蛇的故事沒有。敢情劉雅亦是做了農(nóng)夫?顧北給做了蛇不成?還倒打一耙?好心沒了個好報?劉雅亦心中不由來的冒了一股火來,先是冷笑了幾聲:“呵呵,呵呵。我是瘋了吧,才會管你是死是活的?得,我回我自個的房間,你自己就在這好好享受你自己的假期吧!”說完,劉雅亦便真真的生了氣,摔了門,離開。
顧北坐了起來,眼神落在手臂上,微微一笑著:“明明就是關(guān)心我的。”
顧北起了身,換了件干凈的衣服,尋思是琢磨著是吃飯的時候了,既然已經(jīng)來到了海南,當然是要吃吃當?shù)氐奶厣耍趺磿胫宰约合碌拿媸场2蛔杂X得,顧北又給彎起了嘴角。海南出了名的美食:文昌白切雞,這個一定是要嘗嘗的。還有椰子糕瓊山豆腐陵水酸粉……換好衣服后,顧北便走到了502號房間,劉雅亦的房間。是敲了敲門的,并沒有人開。心中起了疑惑,把了一下門把,才發(fā)現(xiàn)劉雅亦連門都沒有鎖上。嘀咕著:“你做人也太放心了點吧?連門都沒有關(guān)好,好歹這是酒店,要是是自己的家,估計小偷把什么都給搬空了吧。”一眼望去,空空如也,劉雅亦是放下了行李擱在床上,就沒了個人影?顧北無語,擺了擺頭,居然連手機也沒有帶走,心中又搗念著:“人生地不熟的,會去哪了呢?”可又估摸著,劉雅亦是喜歡旅游的,應(yīng)該是出去看稀奇玩意去了。
于是留了個紙條,給放在了劉雅亦的行李處,上面寫著:你回來的時候,到樓下餐廳找我。為了報答你不惜辛苦的照顧我而餓了一個下午的肚子,我決定請你一餐大餐。
顧北看著劉雅亦那些亂放的行李,又看了看那張自己寫的紙條子,將門給帶上了。
假日酒店,環(huán)境是非常好的。餐廳里優(yōu)雅歡快的歌曲,輕輕飄蕩在耳際,心情也是愉悅的。只是遲遲不見劉雅亦。甚至是時間過得有些久。顧北時而看了看掛在墻面上的大時鐘,那是古香古色的大擺錘的時鐘,古銅色的鏤雕著碩大的牡丹花,已經(jīng)八點過三十二分了。時而會看向入口處,尋找是否有劉雅亦的身影。照理來說,劉雅亦一聽見要請她吃一頓好的大餐,應(yīng)該是腳底抹油的,出現(xiàn)在餐廳才對的。
“你聽說沒有,剛剛有一個女人,失足落了水里。好多人,都圍在那里看熱鬧。”坐在顧北前一桌的食餐者,議論著。
“知道,知道。模樣長的還挺不錯的。看著也挺年輕的,真是怪可惜了。”另一個食餐者,搖頭惋惜著。
顧北心頭一緊,起了身,走到他們的面前問道:“你們說的女人,是失足掉進了水里?”
一位年紀稍大點的食餐者回道:“是啊,我剛剛?cè)ツ沁吪懿剑司鸵呀?jīng)圍在那里了,等我散步回來后,那些人還在那里圍著,已經(jīng)過去了大半個鐘頭了。那個女人估計是怕活不了命了……”
顧北心咯噔了一下,手足無措的:“那個女人,個子是不是有些高?是不是穿著一件白色的體恤,一條深深色的牛仔褲?卷卷的頭發(fā),長長的?”
食餐著努力回憶著,才給點了點頭。顧北似風一陣,跑了出去。
若是你所牽掛的人,不在了,你會怎么辦?顧北想著,若是當真那蠢得失足掉進水里的女人是劉雅亦,那么他也隨她去了,到了天堂也好,地獄也罷,他要問問她,是不是當真有這么蠢。你可知顧北問這話的其意?自然是想問她當真蠢得失足了去?還有也想問她,可知他一直以來的心?
劉雅亦對顧北來說是十分重要的,顧北并不是現(xiàn)在才知道的。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jīng)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