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重重包圍的武士,即使谷鐵生再怎麼的淡定,也是自心底冒出了寒氣,這些裝扮太熟悉了,正是他們令自己家破人亡,疲走逃命。
這是於一夜間消滅谷家的王家精銳,王家是永安城的大家族,更有一位大人物在皇朝中做官,官拜大將軍,這使本就強盛的王家如日中天,成爲永安城第一大家族。
王家通過各種手段,致使永安城所有大小家族降服,這谷家,便是他們最後一個目標。
“哈哈……谷鐵生,你們好生狡猾啊,淨走這荒涼無人的山野小道,害我們好生尋找啊。”紅衣武士中出現(xiàn)了一名體型肥胖,滿臉橫肉的中年男子,站在一塊巨石上,大聲喝喊。
“哼,王高,你這王家的走狗,妄我這麼多年與你稱兄道弟,真是瞎了眼睛。”
谷鐵生臉皮跳動,顯得出奇的憤怒,他忘不了,就是這個多年的兄弟,半夜突然來密告王家發(fā)難,說是能帶他王家逃走,卻是被引進了包圍圈,更是給他臉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刀疤,這像是在打他的臉。那一晚,手下將士死傷慘重,僅有這三十餘人逃了出來。
“谷鐵生,別給臉不要臉,再給你一起機會,歸降我王家,交出你家大小姐,我保你無事,還是繼續(xù)做你的大統(tǒng)領(lǐng),怎麼樣?”
肥胖的中年男子王高不以爲意,繼續(xù)笑著道。
“可笑,你以爲我是你這等小人,要想我歸降,先問過我手中這把長矛。”谷鐵生握緊手中長矛,同時手勢揮動,命令所有人回防,靠緊了馬車。
“哼,既然你執(zhí)迷不悟,那就死吧。”
王高收起了笑容,臉上的肥肉跳了跳,眼中閃過一抹歷芒,沉聲命令道,這王高竟也是殺伐極端果斷之人,一語不合,竟是直接動手。
“都給老子看著點,別傷了馬車裡的谷小姐,那是少爺要的人。乾的好了,回去有酒喝。”
話落,一聲令下,所有武士手中的寶馬長弓拉了個勁圓,“繃!”
萬箭齊發(fā),鋒利的箭頭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著刺目的寒光,如暴雨般的利箭劃過長空,將谷家所有人均是籠罩在內(nèi),但詭異的是,每個人至少被三支箭同時瞄準,獨獨中間的那輛馬車沒有受到一支箭的鎖定,這些紅甲武士竟無一不是訓練精良的射手。
面對著鋪天蓋地而來的利箭,衆(zhòng)人一陣頭大,心中都是出現(xiàn)了絕望的念頭,這種密密麻麻,蜂擁而至的利箭,讓衆(zhòng)人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對方顯然是早已佈置,在此設(shè)伏,此刻前無去路,後無退路,全被對方封死,這是必殺的局面。
“唉!”
就在這時,騎於馬上的趙澤風以低不可聞的聲音嘆息一聲,還是要出手了,這些利箭十分密集,且周圍沒有絲毫阻礙物,顯然不是這些凡人能輕易接下的,即使接下,傷亡也肯定過半,且不說對方於自己有恩,就是普通人,自己也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生於地球上的中國,和平、中庸的思想深深的禁錮著趙澤風,如千年的風俗,不是一時所能脫離的。
也不見趙澤風如何動作,連劍都沒有拔出,道元流轉(zhuǎn),化爲一個巨大的能量罩,將所有人護在了中間,這個能量罩很簡單,並沒有多少防禦,但對付凡人刀劍卻是綽綽有餘。
如暴雨般的利箭射在無形能量罩上,便是如同射在鋼鐵上,“乒乒乓乓”的掉落下來,鋪滿了厚厚一層。
山道間的所有人無一不驚愕的長大了嘴巴,不同的是,王高一方震驚的四處觀望,像是活見鬼般。
而谷家一方,震驚的滿臉不可思議,隨即又是被滿臉的狂喜所代替。暗中有高人出手,救了他們。
王高壓下心中驚駭,一雙綠豆般的小眼睛滴溜溜亂轉(zhuǎn),朝四周大聲喝道:“不知是那方高人在此清修,永安城王家在此行事,還望高人莫要阻攔,我王家感激不盡。”
趙澤風暗暗嗤笑,這王高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笨拙,相反很聰明,懂得避強凌弱,竟是要拿什麼王家壓他。
“閒雲(yún)野鶴一隻,路過此地,不忍刀光血刃,速速退去,蒼生塗塗,勿在干戈。”
趙澤風緩緩開口說道,他用道元將聲音擴散開來,同時響徹了整個山谷,讓對方絲毫辨認不出說話人的具體方位。
“高人還請現(xiàn)身一見,容我等一睹仙容,永安城王家王鼎中大人在皇朝中官拜大將軍,可將仙人舉薦給皇主,出任仙師一職。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王高繼續(xù)說道,可謂費盡心機,想要恩威並施,說明王家的不凡。
谷家衆(zhòng)人聽得心驚,王家的王鼎中是王家現(xiàn)任家主的親弟弟,是王家真正的頂樑柱。王鼎中七歲時外出遊玩,意外救了一個重傷的修道者,此人爲報大恩,便是將其收爲閉門弟子,直到王鼎中三十歲時纔回到王家,但實力早已是深不可測,入朝爲官,迅速升職,現(xiàn)爲金鼎皇朝中威名懾天下的十大將軍之一。
這樣的人要是向皇朝舉薦人才,可謂百分百的可以爲官,很少有人不動心。
“山野村夫,自由慣了,諸位還是速速離去,莫要耽擱時間,誤了性命。”
趙澤風翻了翻白眼,這人話怎麼這麼多,還恩威並施呢,他有點想笑的衝動,沒想到這做人到哪都一樣,用道元將聲音擴散開來,震得王家一邊雙耳嗡嗡作響,這是赤裸裸的威懾。
王高心中一驚,此人明顯是要護著谷家了,而他此行的任務(wù)便是要將谷家趕盡殺絕,奪走谷家那件秘寶,但現(xiàn)在的局勢遠遠超出了預料,他只能暫時退避,在尋兩側(cè)了。
心裡這般想著,王高正要下令撤退,忽然,一道黑芒從王高頭頂穿過,凌厲的寒芒帶動的烈風直接將王高颳了個趔趄,差點栽倒在地。
寒芒如一把利箭,穿碎空間,劃過天際,速度極快,直射谷家小姐的馬車,尋常人根本看不清黑芒裡包裹的是什麼。
趙澤風卻是暗暗吃驚,他清晰的看到,這是有道元化生出的劍芒,黑色與對方的武器有關(guān),也可能是對方修煉功法的緣故,對方並沒有捕捉到趙澤風的蹤影,但對方卻是直取馬車,逼得趙澤風自動現(xiàn)身,這樣的劍芒,趙澤風單憑道元化成的能量罩根本阻擋不住。
黑芒如虹,瞬間穿過能量罩,谷家一方莫不心經(jīng),黑芒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他們根本無法阻擋。
“錚!”
湛玄出鞘,淡藍色的劍芒仙光閃爍,耀的許多人睜不開眼,趙澤風一臉淡然,仗劍而出,將黑芒盡數(shù)截下,對方並不是真的要殺谷依依,只是在逼他現(xiàn)身而已。
趙澤風身穿藍色粗布衫,像個守護在馬車旁的普通僕人,沒有人會注意,在這一刻,他渾身的氣勢爆發(fā),像是出洞的蛟龍,仗劍而立,風度楚楚,自有一番高人模樣。
谷家一干將士莫不駭然,全都吃驚的看向趙澤風,即使有些人早有猜測,認爲趙澤風非普通閒人,但也絕想不到他會有如此強大的氣勢,畢竟,他看起來太年輕了,像個處事未深的懵懂少年,毫無疑問,剛纔憑藉一己之力,輕易擋住萬千利箭的人,就是他們無意中於山道旁救出的少年。
開始他們還十分想不通,大小姐怎麼能將那麼重要的護心丹給一個憑白無故的垂死陌生人,現(xiàn)在在他們看來,他們的大小姐實在是太英明瞭,不然他們絕逃不脫今日的厄難。
谷林的心裡首次出現(xiàn)了挫敗感,一直以來,同齡人中他都是最強者,他雖然寡言少語,但也是頗爲的清高自傲,這幾日看到鬱鬱寡歡的大小姐與趙澤風歡喜一塊,心裡很不是滋味,還明裡暗裡的提示對方,少打我家小姐的主意,沒想到,對方竟是個修道者,而且看其剛纔露出的一點實力,比自己見過的最厲害的修道者還要高出一籌,最重要的是,對方的年齡,比自己還要年輕。
谷依依透過半掩的車窗,將外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無暇的嬌容亦是露出吃驚之色,秀手輕輕掩著小嘴,因爲情緒的波動,胸口微微起伏,她手中藏有鋒利的匕首,已經(jīng)做好了必死的準備,但此刻,她卻是將一雙希冀的目光看向眼前的男子。
第一次見他,便是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她想到了對方昏迷時他們間的親密接觸,想到了這幾日兩人熟絡(luò)的交談,想著想著,俏臉上竟是出現(xiàn)了一抹微紅,此刻,眼前這個看似單薄的男子,竟是給了他無比安全的感覺,這種感覺,跟在當初爺爺?shù)谋幼o下竟是完全不同,但卻一樣的令她放心。
趙澤風此刻卻是不知身後的女子在想些什麼,他的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儼然一個地球上的眼光少年。
將目光鎖定在剛剛穩(wěn)住肥胖身軀的王高,在他的身後,緩緩走出了一箇中年男子,男子留有一縷山羊鬍,穿著一身金絲鑲邊的銀色道袍,雙手藏於袖中,一雙眼睛很小,但卻晶亮,趙澤風只給了他兩個字的定義——鼠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