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遙遠的言靈師世外村里。]
“啊”,一個大媽面容臃腫,嘴角叼著只煙,雙眼無神地耷拉著,活脫脫一個“包租婆”的形象,“你兒子覺醒了呢”
“是啊,**”衛青鋒甩出一把牌,“居然覺醒了呢。”
“居然覺醒了呢”大媽喃喃道
“是啊,”衛青鋒面無表情地又甩出一把牌,“啊,真是喜事連連呢”
“你給我輸錢啊!”大媽一把把衛青鋒的臉按在桌子里,咆哮道“給我慶祝兒子覺醒啊混蛋!”
…
從衛東靈一步一步走上樓頂的那一刻起,兩個仍然幸存的狙擊手就放下了槍,這個一直躲在暗處的指揮者無所謂不犀利,但是戰斗到了這一步,看到自己的伙伴一個一個失去了生存的機會,恐懼與失落開始交織在他們的心頭,等到看見衛東靈一個人出現在天臺,他們從掩藏自己的地方站了起來,不管是戰斗還是放棄,這一刻他們需要向這樣一個人表達應有尊敬,何況他們還想看一看這個人。他們看著那個年輕的身影,不約而同地敬了一個禮。而當他們看見那個年輕人在天臺上展露出脫離了人類的形態時,他們才被突如其來的壓迫感震懾了心靈。
“謝謝你們,”衛東靈右手食指和中指點在眉心,“現在換我保護你們了”
說完這一句,他在死神驚愕的目光中平伸左手,對著虛空捏緊成拳,仿佛冥冥之中抓住了什么,然后重重壓下。
“落雷”
幾道藍光在云層交錯,隨后一道兇雷從雷云所在的高空咆哮而下,初時還是碗口粗細,轉瞬粗如象腿露出猙獰地本來面目,像怪獸一般嘶吼著撕裂了時空落了下來,死神神色嚴肅,左手保持單手結印,右手從背后抽出鐮刀,舞了一個花,鐮刀上出現一面圓形的鏡面。就在這一瞬間,落雷從高空擊下,穩穩地打在死神鐮刀的鏡面上,就像一只大手壓在一只妄圖反抗的蒼蠅頭上,死神被凌厲的天雷死死地壓制,像墜落的隕石一樣擊落地面,擊起漫天沙塵。
隨著暴戾的氣息消失,整個世界沉寂了下來。狙擊手們沉默地看著這毀天滅地的一幕,終于相繼嘆了口氣,陸續退到了安全地區。馬路上的交通凌亂成一片,很快呈蛛網狀擴散出去,就連剛才地震時出逃的人也困在了擁擠的交通中,也困住了一輛本田。殺手靜靜地瞄準著本田,從槍管里飛出了一顆***,只聽見噗的一聲,本田被射了個穿透。
葉然連滾帶爬地在車海中移動著,眼睛卻在一刻不停地搜索,太陽已經西斜,如果沒有人可以找到殺手,那誰都無法保證安全,怎么找呢,他心里郁悶道,反光當然是反光,可是利用什么反呢,他沉悶地看著周圍的高樓,寫字樓固然可以想辦法進入,但找到合適的窗戶反射陽光卻很難,他一棟一棟的掃了過去,終于在目光掃過游樂場的時候,他雙眼一亮。
沒錯,就是它。葉然心里想著,他看了看背后被一槍射穿的汽車有些心痛。
“等殺了你我就去弄輛好車”他暗暗自語道,說罷他加快了速度跑向目標。
如果你沒有猜錯,就是摩天輪。
…
隨著死神的落地,天上的雷云第二次消失。
衛東靈靜靜地看著死神墜落的地方,手指有些痙攣地從額頭上滑了下來,眉頭留下一個深深的指印。
“你可沒有這么容易死”衛東靈頗有些嘲諷地笑了笑說道。
“當然”死神躺在坑里兩眼望天,“我只是想不出來,你是什么樣的能力呢,明明是我召喚出來的雷云,為什么你可以先我一步使用云的力量。”
“你可以慢慢想,但是戰斗不會等你悠閑地結束”衛東靈神色譏嘲,雙手結印,沒有吟唱就在頭頂召喚出雷云,“你明白了,我可以使用你的雷云,但你是否想到,你作了兩遍的明雷云術,我怎么可能還學不會?”
“原來如此”死神笑了笑,“你有覺悟了嗎?”
衛東靈瞳孔緊縮,像是無法相信什么事情,他的邏輯細細展開,從落雷開始,到死神與他對話,仿佛感應到了什么,幻象在他的面前一層一層地剝開,每剝開一層,他都仿佛看到什么不可置信的場面,直到他看到一個面部沒有五官的女人就在他的面前,她身著一身紅色絲袍,頭上扎著復古的發髻,最令人恐怖的是,她的手指就點在衛東靈的眉心。
“這就是我的鐮刀,”死神的身影依舊在空中,衣袂飄飛,手里已經沒了鐮刀,他的雙手仍然在不停結印,速度更快,他笑了笑又說道“你早已沉寂在幻象之中了。”
“初解·紅拂之月”
衛東靈臉色大變,一條血線從眉心順著鼻梁流了下來。
“你不用掙扎”死神好笑道,“我當然知道初解的能力是不可以緊縛你的,然而我又不能殺了你,但最令人頭痛的事情莫過于你居然莫名其妙地想要干掉我,所以我只能把你控制住。你忍著一點,接下來的過程,可能會讓你有點痛苦。”
“半解·景殤”
那空無一物的臉上生出了兩只眼睛和兩條眉毛,她的眉細如柳葉,眼眸清澈如山泉,只是看了這一眼,衛東靈的眼睛就再也不能離開她的視線,腦海里嗡的一聲,就這樣陷入了昏迷。
…
我要去看他。
他毅然離開房間的眼神讓人很害怕,空氣中的危險與摩擦也在不斷侵蝕著大腦里的敏感神經,神與神的戰斗,人類不應該妄圖參與和改變。
但我就是擔心他。
我該怎么辦。
一道驚雷從窗前閃過,雷聲重得撕裂了靈魂。
當審判的驚雷從空中落下,過往的邏輯與道德觀被打為齏粉,所有的自尊心和抵抗心理都像撲了火的蛾一般灰飛煙滅,在巨大的壓力以及難以預測的恐怖之下,心底最后的那絲欲望覺醒了,就像是繁蕪的道德里突然生長出來的逆反,猶如撥開烏云見到了明媚的陽光,悠久的箴言與道德枷鎖解開了。
同一時間,兩個畫面,衛婷婷和秦菁菁同時抬頭露出堅毅的神情。
“我要去陪他”
我并不是愿意成為你戰斗中的累贅,而是在你戰斗的時候,我并不懼怕危險與困難,不懼怕死亡與毀滅,我所懼怕的,是在我不知不覺中,在一個我沒有去過的角落,我把你弄丟了。讓我不明不白地失去你,與其如此,不如讓我明明白白地陪著你,我要愛你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我要看著你保護我,看著你凄美的情緒渲染雙眸,我所要的,不是看著你征服世界,而是我要你陪我。
…
葉然三步并作兩步,跳起騰轉,身體巧妙地鉆過半開的艙門,拉了一下,把包也拉了進去,然后順手關上了艙門。
“好了,問題很簡單了,”葉然打開了包,自言自語道,“先找到這個人的位置,然后傳給衛東靈…呃…”他瞟了一眼衛東靈的方向,隱約能看見一個紅色的影子…他沉默了一會,知道這種神級的戰斗不是他所能參與的,他迅速打開包裹拿出單反,看著包里的兩個鏡頭,笑了起來。
“我怎么會忘了你呢”葉然拿起一個外觀精致的金屬外殼鏡頭,在下午的陽光中熠熠地閃著光。他把鏡頭按在單反上,對準了地面的一個女子。數據流像流星一般從衛星打進葉然的鏡頭里,在他眼前的畫面中,繁雜的數據在不停地計算,經過這些數據的計算,女子的衣服被一件一件的剝去,直至裸體…
5年前的“這是一個秘密”,以及那一眨眼的風騷…
葉然的口水滴了下來…
…
但他知道這不是流口水的時間,他拿起鏡頭對準山林,這時西斜的太陽斜斜地照在摩天輪的玻璃上,外太空的衛星卻在幫葉然積極地捕捉山林里的亮光,熒幕里的黑暗被一層層地揭開,謎底就像沉在山泉里的硬幣一般,隨著水流沙滾,開始浮現在葉然的視野,他在艙里站起身來,把馬克送給他的東西,旋啊旋啊旋碎玻璃,安在閃光燈里,對準對方。
沒錯,他一開始就知道怎么用,從馬克給他RP3開始他就知道了。葉然想要做的事,馬克從來都會以無厘頭的模式給他幫助,所以當馬克把這個東西交在他的手上,他瞬間就明白這是什么。
摩天輪的旋轉使陽光、殺手、葉然之間不停轉換著夾角,就在這時,山里白光一閃,葉然果斷地按下了快門。
葉然白光一閃,殺手摳下了扳機。子彈飛出槍膛,然后他驚愕地看到對方送來了一顆飛彈!
用閃光燈發射的飛彈!
容不得他說一聲“臥槽”,飛彈撞在盾上,就像凝聚的死神之力在惡搞,像往常那樣沒有把子彈彈開,而是把飛彈牢牢地夾在無形的壁壘里,就在殺手的面前,就在虛空中,定定地停了下來。
“轟!”化為一條火柱。
山野里的殺神,精湛的槍法天下無雙,即便是一對十幾的戰況也能不落下風,就算是神類的相助,但那種精準與判斷,仍然是射殺界的楷模,隨著這一聲巨響,被摧殘成凋零的灰。
病房里的馬克聽到聲音一拍大腿,大笑起來。
火箭炮的反沖力將葉然“咣”地一聲打在艙壁上,艙體劇烈地晃了一晃,緊接著只聽見“鐺”的一聲巨響,艙體頂上那個支撐了艙體重量的金屬吊竿,斷了。艙體晃了兩下,“鐺鐺鐺”地打著機械壁從幾十米的高空落了下來,最后“轟”的一聲。
落在了衛婷婷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