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陵如寶笑笑,繼續(xù)走自己的路,“有本事,別跟著我。”
“我是你皇姐,你不能不管我,你等等我,等等我……”鄧陵如姬提著沾了泥水的裙襬上去。
山林中的不遠處,一雙佈滿血絲的混沌雙眼看著兩名女子的背影,髒兮兮的嘴角露出猥瑣的笑,拔了一棵旁邊矮樹上的野果,用噁心的大舌舔舐。
靜夜。
山洞裡生著一堆不大的篝火,兩側(cè)鋪著乾燥的樹葉,兩名熟睡的女子微微翻身。
“……寶兒,記得,我耶律雲(yún)霆……今生只愛過一個女人,也最愛……這個女人,就是……你……”
夢境中,耶律雲(yún)霆再一次說完這些動人的情話,一掌拍開她,他掉下崖底……
“雲(yún)霆~……不要……”鄧陵如寶急得滿頭是汗,卻被困在夢魘中醒不了,只看見那深不見底的河水吞噬了自己心愛的男人。
“小寶,小寶,你醒醒,是不是做噩夢了?”鄧陵如姬晃著鄧陵如寶,取出爛的只剩一半的手帕,擦拭了她眼角的淚水。
鄧陵如寶這才睜開了眼,藉著鄧陵如寶的攙扶坐了起來,扶著用衣袖蹭了蹭額頭的汗,心情稍有緩和,“謝謝。”
“你夢見耶律將軍了嗎?”鄧陵如姬問道,“你不用擔心,耶律將軍吉人自有天相。”
鄧陵如寶沒有言語,低下了頭。
她以爲她和鄧陵如姬摔下來,沒被淹死,還衝在了一起,雲(yún)霆一定也不會有事,但現(xiàn)在根本找不到關(guān)於他的半點蹤跡,是因爲重傷昏迷被河底的魚吃的屍骨不剩嗎?
鄧陵如姬知道鄧陵如寶心神沮喪,稍有躊躇,道,“你要是還睡不著,我抱著你睡吧,這樣你會有安全感一點。”
她記得小時候睡不著,母妃就會抱著她,她躺在母妃的腿被輕輕晃著一會兒就睡著了。
“別逗比了,你那麼瘦,哪裡有安全感?想吃肉也不用裝著對我好,自己抓去。”鄧陵如寶默默的回了一句。
“我,我是好心,誰說我要吃肉,你,你,不讓抱算了,哼!”鄧陵如姬翻身睡下,腮幫子氣鼓鼓的。
她就是想吃肉,沒想到被這貨看出來了,哼!
鄧陵如寶看看洞外的月色,應(yīng)該是子時,“哎,這一段路咱們已經(jīng)走了很長一截子,都沒找到出路,咱們明天往回走吧?”
“你不找耶律將軍了?”鄧陵如姬一股腦的翻起來問道。
“你怎知道我是在找耶律將軍?”
“嗯!”鄧陵如姬泱泱的笑笑。
知道又怎樣,這麼多日了,皇妹表面是在帶著她找出路,而實際上是在所有可能有生還機會的地方搜尋耶律雲(yún)霆。
她現(xiàn)在無依無靠,眼前除了皇妹沒別人保護,皇妹要做什麼,她只能跟著一起,若是提出反對霆,說不定還會被嫌棄,很有可能早被丟在別的地方讓狼吃了。
鄧陵如寶嘆了口氣,“委屈你了,小姬。”
莫名的覺得,這個同父異母的姐姐也挺可憐,雖害過她娘,可娘畢竟沒死,從法律上講這貨不過是殺人未遂,最多判個一二十年,不至於跟她在這裡隨時遭遇未知的危險而喪命。
鄧陵如姬聞言不由的鼻頭髮酸,一個人往角落裡靠了靠,淚水無聲的流了下來。
委屈?
是啊,她是長公主,什麼人能讓她受這樣的委屈?
只有眼前的皇妹做到了。
而這皇妹的身份已經(jīng)公諸於世,西瑞國的國法在那裡擱著,不管以前的十幾年她是如何一步一個腳印走過來的,也不管以後再怎麼努力,想執(zhí)掌半國朝政也不可能了。
“小姬,別哭了,你哭的我好煩,明天給你抓野雞吃,再哭你就是狗。”鄧陵如寶勸慰道。
“汪汪汪~,我要吃兩隻,嗚嗚嗚嗚嗚~”
哦,這是夢,一定是夢,“好吧,小狗。”
翌日,太陽還未升起,鄧陵如姬就被一陣香噴噴的燒烤味兒勾引醒了。
睜開眼,就看見篝火上架著兩隻烤的金黃油亮的烤雞,那油星還在“滋滋啦啦”的響。
“哇,發(fā)達了。”鄧陵如姬吞嚥大口的口水,連臉都沒想起來洗,跟餓死鬼撲食一樣,就帶著濃重的口氣去拿雞。
“哎呀~”被燙了口,吹了吹,纔敢小心翼翼的吃,“真香,哈哈哈哈~”
黑吃猛塞間,一擡眼發(fā)現(xiàn)旁邊的石壁上,一行用木炭寫的字,“我去摘果子,你吃完等我。”
“不錯不錯,葷素搭配。”鄧陵如姬對於皇妹今日早餐的安排,感到很滿意。
一個黑影從洞口慢慢的走進,漸漸的籠罩了鄧陵如姬的身形。
她吃著吃著,就嗅到某種臭烘烘的味道,再聞一聞雞肉,“難道小寶用死了很久的雞烤的?可是剛剛吃著怎麼沒有臭味?”
“啪~”一隻手落在鄧陵如姬的肩頭。
“小寶你回來啦~”她扭頭,“你烤的這雞味怎麼聞著越來越……啊~”
在看清來人的模樣,她發(fā)出高分貝的失聲尖叫。
這是一張多麼噁心的臉,多麼噁心的人,又是多麼噁心的臭味!
這一邊,鄧陵如寶採了不少紅撲撲的野果,在河邊洗乾淨,慢慢悠悠的往回走。
看看附近的山水,這已經(jīng)是第十二天了,整個河底被她摸了個遍,也沒找到耶律雲(yún)霆。
一想到如果自己的心上人很可能已經(jīng)被河底的生物吃了個乾淨,她的心就有中被刀剁碎的感覺,如果不是她當初去騷擾耶律雲(yún)霆的生活,他現(xiàn)在或許還好好的活著。
猶豫心情的沉重,鄧陵如寶沒有發(fā)現(xiàn)小洞外的異樣,低著頭走進去,“小姬,你把雞吃完了嗎,再給你吃兩個野果,咱們就走。”
洞內(nèi),篝火上冒著些許的青煙,還剩一隻烤雞架在上面,少許凌亂的雞骨頭散落在地,再無其他。
“奇怪,小姬人去哪兒了?”鄧陵如寶正要轉(zhuǎn)身找找,轉(zhuǎn)身之際,“呼~”一個碩大的布袋子,毫無徵兆的套到了她的頭上,並且布袋子的口急速的被拉緊。
“誰,特麼誰?”鄧陵如寶一邊喊,一邊用力撕扯頭上的布袋子,果真除了她們,還有別人在這山林裡。
可,以她巨大無比的力道竟然拉不開,“媽的,腫麼這麼結(jié)實。”
難道是麟青上次用來套她的那種袋子?
“嘿嘿,這袋子你是撕扯不開的,乖乖,別掙扎了,省點兒力氣?”一個沙啞沉重又帶著極度萎縮的老頭聲音傳來。
並隨著每說一個字都會散發(fā)出嚴重的惡臭,好像一萬年沒刷過牙一樣的讓人想嘔出隔夜飯。
鄧陵如寶第一反應(yīng)立刻向後靠攏,背部靠在牆角,這樣能減少一個方向被人再做不知名的攻擊。
可這人身上的味道著實讓人受不了,“嘔~,嘔~,尼瑪,你是哪裡的吃糞傢伙,趕緊放開姑奶奶我,要不然,有你好看的。”
“嘿嘿嘿~,小美人,你的聲音真好聽,你聽見你的聲音,我就好開心。”那猥瑣的老頭有種要流出哈喇子的感覺,慢慢的靠近鄧陵如寶,想要抓住她露在外面的白嫩的小手。
多久沒見到過這麼純潔輕靈的少女了,這可是老天上次給他的。
鄧陵如寶感到對方的靠近,“噗~”一腳踢出去,她的頭是被罩住了,腳卻沒有。
“啊~”那人被一股大力抨擊到了另一端的石壁上,“嘭~”整個背部都要將牆壁砸個坑窪,並滑落在地。
但他卻極快的活動活動四肢,毫無損傷的站了起來,“小美人,你居然打我,我這麼喜歡你,你爲什麼打我,我可是很心疼的呢!”
鄧陵如寶詫異的不是一點點,她是提前匯聚靈能,這老頭挨一腳,不死也是重傷,可就喊了一聲“啊~”之後,居然像沒事兒人一樣又站起來了?
這有點兒不太可能?
“你到底是誰?爲什麼抓我?”她一邊質(zhì)問,一邊貼著洞壁往洞口外側(cè)挪。
對於不明底細的人物,最好減少正面交鋒,能逃是最好。
“小美人,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以後會對你好,相信我,別躲,這林子只有一條出路,只有我知道,你是逃不出我手掌心的。”這猥瑣的老頭還在一步步的逼近,卻又不敢靠的太近,免得被她再踢一腳。
就在這時,鄧陵如姬從洞外急乎乎的跑回來,看了一眼躲避的鄧陵如寶,和老鷹捉小雞一樣的猥瑣老男人,她稍有減慢腳步,卻不做理會,扒掉火上架著的烤雞,也顧不得弄髒衣裳,直接踹到胸口裡。
“小姬,是不是你,你怎麼樣,有沒有事?”鄧陵如寶聽到第三個人喘息的聲音立刻問道。
鄧陵如姬聞言,眉頭一皺,愧疚的看了眼被蒙著頭的皇妹,卻有言語,快速的往山洞外跑去。
鄧陵如寶以爲小姬是被猥瑣骯髒的老頭臭壞了,衝著那遠去的腳步聲喊道,“快去找些動物的尿,這樣我就能解開這東西~”
她記得上次麟青用這種料子的布袋套住她,就是小貝的尿把這玩意兒化成水粉了。
然她沒有得到鄧陵如姬的回答。
“呵呵呵,小美人,你倒是聰明,知道動物的尿能化解我的布袋子,可是,她不會回來救你的,因爲,我給她說了出路,讓她走,而你,就留下陪我吧!”猥瑣的老頭很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