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扭頭看去。
燒火丫頭趕忙撿起灑了一地的竹筷,並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這就去洗乾淨。”
“那些個勺子和筷子可都是專門給西瑞國來使做的,摔壞了,洗乾淨就能好嗎,告訴你,這個月得扣你的月俸。”廚娘不依不饒。
雖然北陵國和西瑞國的水土相宜,但是生活習慣卻有些不同,北陵國人更爲豪放一些,餐具和水杯自然都比西瑞國的大一些。
故此巫馬太子專門提前讓人準備了比稍微小一些的碗筷,給西瑞國此次參賽的賽員和來使。
眼看那燒火丫頭的手都被摔斷的勺子刺破流了血,淚水忍著不敢掉出來。
“算了,下次小心就是。”二丫替那小丫頭解圍,撿起那幾個破勺子,丟到一邊還沒來得及打掃的爛菜葉子堆裡,“這幾個破的就不要了,其他的拿去洗洗吧!”
“這,好吧,看在阿寶兄弟的份兒上,這次饒了你,再有下次必須扣月俸。”廚娘說道,畢竟這小子長得這麼俊,看著心裡都舒坦,自然願意給個面子。
燒火丫頭看看那幾個被丟到菜葉子堆裡的勺子,再是感恩戴德的給二丫鞠躬,“謝謝阿寶哥哥,謝謝阿寶哥哥。”
中午休息了一個時辰後,比賽準備接著進行。
早上的弓、弩、槍三輪比賽中,因爲兩國派出的賽員都是精銳之師,比了個平手,尚未分出孰強孰弱,所以今日的第一小賽事的輸贏,就要看下午刀、劍、矛三種武藝的比試了。
然,西瑞國的賽員一開始比試倒也沒什麼,但沒一會兒,就因爲神情疲憊,險些被北陵國的賽員砍掉了胳膊。
好在這是友誼賽,彼此點到爲止,可西瑞國的賽員不但沒有提高警惕,反而依舊精神不集中。
鄧陵如姬不免臉色不好看,“本公主昨日吩咐過好好休息,居然當耳旁風,傳令下去,若今日比賽輸了,就是有辱我國國威,統統國法處置!”
“公主不必動怒,既然此次是友誼賽,無需國法不國法的,若我北陵國輸了,那本太子是不是也要想公主一樣,所有賽員國法處置?”巫馬少楚出言勸阻。
他最討厭這種自以爲是的女人,天下哪個女人也比不過他的寶兒好。
鄧陵如姬不好再辯駁,準備吩咐換幾名賽員,卻瞧見耶律雲霆神色嚴肅的走來,小聲跟她耳語了幾句。
“什麼?有這等事?你確定?”鄧陵如姬頓時乍起。
耶律雲霆點了點頭,“是!末將確定。”
鄧陵如姬再是瞇眼瞧著巫馬少楚,笑了,卻是輕笑,“巫馬太子,本公主有個不情之請,還望暫時停止比賽。”
她的這幅意味深長的表情讓巫馬少楚有種不好的預感,“公主可否講明?”
“呵呵,講明?好,本公主現在就跟太子講明!”鄧陵如姬面色變得嚴肅,再是示意身邊的判官。
判官看明白公主的意思,對著場中比賽的賽員大喊了一聲,“此賽暫停,雙方賽員退場!”
鄧陵如姬讓怡香將下午參賽的賽員叫到她好巫馬少楚的跟前,命令道,“你們,原地操練。”
“是!”北陵國和西瑞國的幾名賽員開始舞刀弄棒。
可沒一會兒的功夫,西瑞國的賽員凡是渾身發力出汗的賽員,原本因爲運動而發紅的臉頰不一會兒變得精神不佳,有頹廢的跡象,周身動作都跟著慢了不少,其中一個還以爲打了瞌睡而險些站不穩摔倒。
但北陵國的賽員卻一直精神有佳,毫無異樣。
“好了,停下吧!”鄧陵如姬道。
而後,賽員一停下操練,西瑞國賽員卻又恢復了精神狀態,好像並沒有因爲休息不好而精神不集中,臉色也恢復了正常的紅潤。
若單單從賽前和賽後看,西瑞國賽員和北陵國並無任何差異,但比賽中西瑞國有疲憊的現象,也會讓人以爲是過於用了導致的勞累所致。
“你們,有何不適嗎?”鄧陵如姬問西瑞國的賽員。
一賽員老實的回答道,“回公主的話,就是覺得力氣被用完的很快,但只要不用力,就並無任何不適。”
這藥,下的很隱蔽,要不是久經殺場的耶律雲霆發現了倪端,衆人還就真的被這假象迷惑了。
“巫馬太子,這,還要本公主明說嗎?”鄧陵如姬斜眼藐視著巫馬少楚。
那神情分明就是在說,“好你個巫馬少楚,也不知你給我西瑞賽員下了什麼毒,使得他們只要一發力就會力不從心,可真是想贏比賽想瘋了!”
巫馬少楚頓時面色發青,沒有言語。
“太子,咱們這可是第一場比賽的小賽事啊,以後的,還能繼續嗎?”鄧陵如姬問的輕蔑,卻沒有把話挑明。
要是傳揚出去北陵國爲了贏而是用下三濫的手段,那如此泱泱大國豈不是成了天下人的笑話,她已經是給巫馬少楚留面子,後面的,就看巫馬少楚會不會辦事了。
“這……”巫馬少楚語塞。
他也不知究竟是何人揹著他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給西瑞國的賽員下了毒,就算他想爭辯,可這是北陵國地界,鄧陵如姬也不會傻到自己給自己人下藥吧!
“巫馬太子,您倒是給個話呀,本公主,還等著呢!”鄧陵如姬看似問的淡淡的,實則挑了挑眉毛,在暗示著什麼。
巫馬少楚頓時明白了鄧陵如姬並沒有第一時間明說懷疑他北陵國給西瑞國先手下藥,因爲,她無非是用這個機會,用北陵國的聲譽來換取他交出鄧陵如寶!
這事兒很難辦!
鄧陵如姬更加的得意,若他給不出一個交代,又不交出鄧陵如寶,那北陵國的聲譽……
這一國太子尚未掌國,就惹了這麼大一個麻煩,可真是有意思!
呵呵呵!
就在巫馬少楚頭大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時候,一個有力的聲音從身後傳出。
“想必在場的衆位已經看明白了這賽員身體前後有異的事實,阿寶也替我們太子也很感謝公舉的口下留情,並未質疑是我們太子指示屬下所爲,但我們太子身爲一國太子,我北陵國也是千年傳承,絕不會做出任何不光彩的事。
所以,我們太子也一定很想知道,究竟是何人敢以看似是爲了北陵國的立場,實則陷我北陵國於不不義,還是故意利用這個機會來污衊我北陵國的國威和信譽,來擴大他人的立場!
今日,我阿寶替太子在此立下承諾,定要揪出那攪局之人嚴懲,還北陵國一個清白!”
二丫已是站在了巫馬少楚的身邊,一番慷慨激昂的話語飽含深意,將對準北陵國的矛頭,分散到了別處。
誰說在我北陵國境內,這藥就一定是我北陵國人下的?
說不定是你西瑞國故意做場戲,來抹黑我北陵國呢?
在場的衆人不免也贊同了這些話,凡事,都有可能!
“阿寶說的正是本太子想說的。”巫馬少楚立刻站起了身子,手親密的搭在了二丫的肩頭。
寶兒就是寶兒,什麼時候都能給他解圍,真是讓他安心。
鄧陵如姬卻是冷了眼,輕聲一聲,這小子瞎摻和什麼!“阿寶不是受寒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好了?”
“還要多謝公舉送來的血燕,阿寶吃了以後,什麼病都沒有了。”二丫一改嚴肅的面孔,感激地微笑著。
“本……”鄧陵如姬想說,“本公主是想讓人給你送補品的,可也是要在今日賽程完了以後。”可剛說了一個字,就瞅見阿寶正看著怡香。
這死丫頭,定是這覺得人家阿寶容貌俊美,起了歪心思!
“怎麼,難道不是公舉讓怡香姐姐給阿寶送的嗎?”二丫早就猜到那怡香是在鄧陵如姬沒允許的情況下送的補品。
主子好色,下人就好色,真可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哦,是本公主讓人送的,不必謝。”鄧陵如姬應承,卻是面色不好看的瞪了一眼身後的怡香。
怡香後怕的咬住下脣,都怪自己一時沒忍住,公主肯定恨死她。
二丫最喜歡看鄧陵如姬這種窩裡反了,一轉眼,卻瞧見耶律雲霆正目不轉睛的看著她,這讓她又想起昨夜水中失控霸道狂吻她的他,心中生出些許的酸澀。
她有些黯然的低下了頭。
“那看來,這事情不是北陵國人做的嘍?難不成是我西瑞國人怕自己贏的太多,故意給自己下毒?”鄧陵如姬憋氣的疑問道。
二丫讓自己不要再去想昨夜的事,調節一下落寞的心情,笑笑,道,“那倒不是,也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挑撥兩國關係而爲之。
前陣子東域國還因爲我們巫馬太子的拒婚而進行過偷襲,這事兒我們國君因與東域國皇帝有些交情而沒有大肆宣揚,但是知道的人也不在少數,想必長公舉也有所耳聞吧,所以現在下結論還時間尚早。
再者,這下的東西,也不一定是毒。”
“你怎麼知道不是毒?”怡香嘴快的問了一句。
阿寶可別亂說話啊,要不然被公主抓到把柄,會死很慘的,這麼好看的小子沒了,多可惜啊!
鄧陵如姬卻沒有表現出不滿意,因爲她也是有此疑問。
二丫解釋道,“如果有毒,那中毒者必定皮膚髮紫,瞳孔散大,而這幾位賽員在不發力的情況下卻是常人一般,所以,應該不是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