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陵如寶看了聘書,上無非是寫著意外之下,顏瑾淳誤占鄧陵如寶公主清白,為表歉意與擔(dān)當(dāng),求婚鄧陵如寶公主,愿意用余生好好彌補過失之類的感慨話語。
那清新飄逸、卻也力透紙背的男人筆跡,讓她不免有了壓力,擔(dān)心有些事情的發(fā)展會與她計劃的有偏差,可既然事情已經(jīng)走到了這一步,就不能退縮。
“父皇,女兒的清白被毀,少楚又是個占有欲極強的人,他定不但不會要女兒了,而且還很有可能一怒之下攻打我西瑞國,讓百姓陷于水深火熱之中,女兒活著也被人唾罵為紅顏禍水,不如您就賜女兒一杯毒酒,讓女兒早早了解了今生吧!嗚嗚嗚嗚~”
“哎~!”鄧陵帝心疼的摟住女兒,“事已至此,父皇不情愿,又有什么辦法,你母妃不能與你共享天倫,父皇已經(jīng)愧疚了多年,如今若你再有事,父皇還怎么給你母妃交代?不如,就嫁了吧!”
要說起顏瑾淳的父親與先帝年紀(jì)相當(dāng),不過顏瑾淳卻比鄧陵帝晚出生很過年,雖聽上去像是鄧陵如寶的長輩,實際上向來未有血緣關(guān)系。
再加上顏瑾淳乃是先帝親封的“賢王”,這些年在四國的商貿(mào)發(fā)展也是龐大無阻,鄧陵如寶能下嫁與他,也算是門當(dāng)戶對,并無不妥。
“可北陵國那邊怎么辦?”鄧陵如寶淚眼婆娑的問道。
“父皇與瑾淳與商議好,第一,咱們西瑞國在邊關(guān)貿(mào)易上五年內(nèi)不收他北陵關(guān)稅;第二,挑選出數(shù)十對雙胞胎絕色送至北陵國給巫馬少楚;第三,父皇愿意再答應(yīng)巫馬少楚一個不違反人倫道理的要求,以此,來作為對北陵國悔婚的補償。”鄧陵帝語種心腸的解釋道。
鄧陵如寶還是覺得巫馬少楚不會就此善罷甘休,“那,北陵國答應(yīng)嗎?”
“從北陵國君的親筆回信中看得出,巫馬少楚是有些意見,但五年的關(guān)稅算起來可是一筆巨額財富,相比之下,北陵國君自然不會不同意。
再著,父皇剛剛得到東域國密探的消息,那東域國二公主前陣子在北陵國見了巫馬少楚,并強行與其行了周公之禮后,又在巫馬少楚迷糊之時讓其簽下和親婚約。
巫馬少楚雖是被逼迫,并讓人封鎖這條消息,但也是沒有完全信守承諾,所以,若他們拒絕,父皇就有足夠的理由來反駁質(zhì)問!”
鄧陵帝一番話說完,鄧陵如寶心安了不少,難怪她與顏閑王茍且的消息傳了一個多月,巫馬少楚連一點兒動靜也沒有,原來是心中有虧,不敢來找她的麻煩。
不過話說回來,她曾與拓跋云晴交過手,那女人嫉妒心強,城府頗深,能把巫馬少楚這個強迫癥癌搞定也沒什么意外。
“那,女兒,也只能嫁了!”鄧陵如寶郁郁寡歡的點了頭。
眼前。
“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 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 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 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 三梳梳到尾,永結(jié)同心佩。有頭有尾,富富貴貴。
寶公主,今日之后,您可就不再是姑娘了,嫁了人,孝敬公婆,相夫教子,要知道夫子出頭大過天,什么事情都要聽你相公的。
來,讓我老婆子跟您綰上一個漂亮的發(fā)髻,保準(zhǔn)新郎官看到會喜歡極了你!”好命婆眉開眼笑的交代著一些事宜,再是手下熟練的擺弄著一縷縷烏黑的發(fā)絲。
開臉畫眉,涂脂搽粉,一番細(xì)心的裝扮,再看鏡中,可謂是濃施淡抹巧梳妝,紅衣襲憐嬌軟樣,梨靨雙渦惜嫩香,半喜半嗔令人狂。
“這可是我老婆子這輩子見過的最漂亮的新娘子,寶公主,你實在是太美了。”好命婆雙手合十,由衷的贊嘆。
晴兒作為陪嫁丫鬟換,也是盛裝打扮,當(dāng)換了一身粉裙的她見到裝扮好的鄧陵如寶,瞬間就看呆了眼,“哇~,公主,公主,莫說男人,就是晴兒我見到您這絕美的容貌,也都沒有了嫉妒,只剩愛死你了。”
顏閑王是她的男神,寶公主是她的女神,男神配女神,天作之合。
“大喜的日子,說什么死不死的,趕緊出去啐一口去。”好命婆嚴(yán)厲的呵斥,真是不懂規(guī)矩。
晴兒不好意的吐吐舌頭,掂起裙角就往外跑,“公主對不起,我這就出去啐三口。”
“不礙事,晴兒,我需要的,都準(zhǔn)備好了嗎?”鄧陵如寶淡淡的問道。
不是嫁給想嫁的人,與誰舉行親禮都是一樣,況且她也根本不可能真的與顏瑾淳成為夫妻。
晴兒偏偏要在門外啐過才拐回來,答道,“全都準(zhǔn)備好了。”
宮女小紅步入,施禮,“寶公主,皇上的九盞宴已完畢,駙馬爺也已經(jīng)換上官服,親自來迎接公主,正在文寶殿外等候。”
“起吧!”鄧陵如寶吩咐道。
大紅色的雛鳳蓋頭飄揚落下,九翚四鳳冠上的珍珠歡快的晃蕩,繡長尾山雞的嫁衣外袍披身,在宮女的攙扶下,坐她上了文寶殿外專門為公主出嫁而準(zhǔn)備的沒有屏障,只有金絲帳簾的華貴大轎。
從蓋頭的縫隙,能看到送親的隊伍最前方是長長的儀仗,有蠟燭燈籠二十副,頭插釵子的童子八人,方形扇子四把,圓形扇子四把,引障花十盆,提燈二十個,以及各種行障和坐障。
轎子不遠(yuǎn)處,那一身紅色官服帥氣不凡的新郎官,今日竟有種平日見不到的莊重與深沉,再看到一身紅裝,蓋頭遮面的鄧陵如寶走出來時,他的手心在冒汗,不由握了握。
轎子就已經(jīng)抬了起來,嗩吶鑼鼓吹吹打打。
迎親隊伍的一路上,騎著高頭大馬的新郎官春風(fēng)滿面的對著街邊觀禮的百姓拱手道賀,好像他娶得是一生的摯愛般開心,而實際上只有鄧陵如寶知道新郎的心中是多么的不情愿。
因為或許顏瑾淳已近知道那日“她失真”一事根本就是假的。
這中喧鬧的環(huán)境下,她竟有些困了,一切景物都如做夢一般緩緩從眼前飄過。
也不知過了多久,“嘭~”的一聲傳來,她才意識到隊伍已經(jīng)到了顏王府,新郎官用箭射了轎門,并在圍觀者的叫好聲向她走來。
“寶兒,我抱你去拜堂。”他叫她寶兒,他的聲音永遠(yuǎn)都是那么溫柔如水,與他溫文翩翩的外形相輔相成。
他對她伸出了手,等待著她將手放在他的掌中,但等待的過程中,他的手指稍有觸動,明顯是緊張。
鄧陵如寶都想問問他,大家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成親,你又緊張個什么勁兒,真是的!
因為九翚四鳳冠本就比一般的鳳冠大了些,致使蓋頭不能完全蓋住女人的臉,她稍稍抬頭,便從縫隙中看到那恢弘大氣的顏王府就在他的身后。
黑木金邊的匾上“顏王府”三個字與男主人沉穩(wěn)的氣質(zhì)很配,或許是因為要辦親事,那三個字明顯是新刷的,還有種淡淡的油漆味。
所有的家丁都站在門口迎新女主人的到來,臺階下一左一右兩蹲石獅系著大紅的繡球,鞭炮迎聲響起,在熱鬧的大街上更是增添了一份歡悅的喜氣。
“好。”淡淡的一聲,她將手放在了他的掌中。
“呼~”顏瑾淳將她一拽,拉入自己的懷中,看著蓋頭下露出的她的半張側(cè)臉,那雪白中帶著粉紅的嫩頰,映人心動的鼻梁,性感嫵媚的臉龐,都在震懾他的心魄。
尤其那張他日思夜想的紅唇就在眼前……
鄧陵如寶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壞了,不是說要抱嗎,這樣摟著算什么,“你這是……”
“呼~”不等她問完,他將她完全的公主抱,邁著得意的大步走進府內(nèi)。
精心布置的正堂,張燈結(jié)彩,喜氣洋洋。
高座上坐著一位慈眉善目,兩鬢斑白,面若銀盆,眼角因為笑而帶著些許皺紋的盛裝高雅老婦人,身邊依偎著精心打扮的小顏兒,客氣的跟先來道賀的親朋好友打著招呼。
“顏老夫人,這下您又有了新媳婦兒,用不了兩年,就能再添幾個漂亮的大孫子啦!”一親戚恭維著。
顏老夫人聽了這話自然很高興,“呵呵呵呵,那是最好,那是最好,多謝多謝,多謝各位前來觀禮,一會兒拜完堂,大家一定要吃好喝好,呵呵呵呵呵!”
小顏兒一手撓著腦袋,很費解的問道,“祖母,您有了新媳婦兒就能有漂亮的大孫子嗎?為什么呀?那小顏兒是從哪兒來的?”
“小顏兒,這次你爹爹娶得可是咱們西瑞國的寶公主,以后,你可要叫她娘,她才能給你多生幾個弟弟,要不然,以后你長大了跟人打架,可沒兄弟幫你。”
顏老夫人教育著自己的小孫子,生怕這孩子不接受會有個新的娘來管教。
果然,小顏兒不開森的低下了頭,“我有娘,我娘在睡覺,等她醒了也能給我生弟弟。”
顏老夫人還想再好好說教一番,喜婆已經(jīng)帶領(lǐng)著新人來到了正堂,“哈哈哈哈,老婦人今日的氣色可真好,就像年輕了十幾歲呢,您的兒子兒媳都準(zhǔn)備好了,咱們開始吧!”
“好,開始!”
“新人入堂。”司儀聲音洪亮。
新郎用紅色的手牽綢帶,準(zhǔn)備引領(lǐng)著新娘步入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