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一開始我遇到劉嬸時,我就覺得她有些不對勁。等到她臉上浮現(xiàn)出那張青色的狐面時,所有的疑點都匯聚到了一起,指向了同一個結(jié)果,她被妖狐附身!
所以麻痹著她的同時,我迅速念出精心咒,想要把妖狐驅(qū)散出去。
但是結(jié)果卻并沒有太大的成效。
我剛剛念完“惡靈退散”時,那劉嬸臉上的青色狐面時隱時現(xiàn),眼睛媚笑,劉嬸詭異的說道:“一看你這丫頭就是新手上路,居然用靜心咒對付我,我可不是惡靈呦~”
我還沒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時,姬絡(luò)就在我身后焦急喊道:“琳琳,快回來!靜心咒對她沒用!”
劉嬸詭異的笑容讓我心中大駭,想要邁腳后退,但怎么都挪不動。低頭一看,一條白色的狐貍尾巴纏住了我的腳踝,怎么都掙不脫。
劉嬸的手嫵媚的撫摸上我的臉,“好清秀的丫頭,唔~好濃厚的陰氣,咯咯,沒想到剛逃出來就遇到了一個至陰之體,奴家的命是真好呀~”
盡管劉嬸已經(jīng)四十多歲了,但被妖狐附體后,一顰一笑間竟都帶著莫大的魅惑。
唔,好動聽的聲音,當(dāng)真是天籟。
嗯?不對!是妖狐在施展魅惑術(shù)。
我趕緊心里默念著靜心咒,就在這時,姬絡(luò)也跑了過來,揮起曲尺拍了下來,“妖狐,休要作祟!”
曲尺上帶著莫大的金光威壓,落在劉嬸的腦袋上,直接將妖狐驅(qū)除出去。
我看到一只雪白的狐貍,竄跳到一顆樹上,狐嘴里發(fā)出了人聲,“姬絡(luò),這次放過你,就憑你是對付不了我的!”
說完,妖狐的媚眼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噌噌竄進了草叢中消失不見。
妖狐走后,姬絡(luò)問我有沒有受傷,我說沒有,然后就跟著他回到前屋。
剛剛妖狐的身影,這風(fēng)門村的村民們?nèi)伎吹搅耍粫r間驚駭不已,紛紛讓姬絡(luò)趕緊把妖狐捉住,不要再讓她禍害村子了。
劉嬸也幽幽的醒了過來,完全記不得剛剛發(fā)生的事情,看到床上干枯的劉叔后,哭天搶地的。
姬絡(luò)經(jīng)不住眾人的圍說,就回家拿了黃符每家分了一張,告訴他們天黑之后千萬不要出門,黃符貼在門前,一旦妖狐進入后,黃符就會有反應(yīng),他就會知道,第一時間趕過去。
這么一來,村民們稍微放心了一些。
劉叔死了,抓住妖狐固然重要,但是喪事還是要辦的。
這里的風(fēng)俗,人死后,喪事三天,棺材在家里停三天后,再送到山上下葬。
村里的人都幫著拉棺材,制孝服什么的,姬絡(luò)中途回去了一趟,拿了很多東西過來,畫著各種黃符貼在靈堂四周。
起初我還疑惑他不是傷勢沒有痊愈嗎,怎么能夠連續(xù)制作這么多黃符。
慢慢的我就發(fā)現(xiàn)了,他每畫一張黃符,就會吃一顆黑色的藥丸。
“你吃的什么!”
趁著他沒注意,我一把搶過他偷偷的藥丸,仔細觀察著,就跟羊屎似的。
姬絡(luò)說沒什么,補充體力的,讓我趕緊還給他。
我故意不還給他,舉高著手,他的一張黃符畫了一半,不能斷,卻也無能為力。
瞄準(zhǔn)他腰間懸掛的一個布袋,我一把搶了過來,里面都是這樣的黑色藥丸,一打開,一股淡淡的香味散開。
“好香,我嘗嘗。”
一聞就很好吃的樣子,我捏起一顆,正要塞到嘴里時,被人撞了一下,手里的藥丸掉到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
撞我的男人趕緊道歉,我說“沒……”
但看到他的臉時,那個事字卻沒說出口,我整個人都驚駭?shù)你对谠兀康煽诖簟?
是他!
那個夢里遇到的男人!
經(jīng)過電梯和亂葬我,他分別救過我之后,我清楚的記得這張臉!
“你怎么在這?”我驚駭問道。
“不好意思,我表姨讓我過來拿個東西。”男人道歉的說道:“沒撞疼你吧。”
“你表姨?”
“啊,我表姨夫就是王晶明的老婆,表姨讓我進來拿一下剪子。”
這時,門外傳來一個聲音,“阿修,快點,找到剪子了嗎,等著用呢!”
“啊,找到了!”
男人尷尬的笑了笑,抓住案桌上的剪子,“我先走了。”
等到他走后,姬絡(luò)筆下的那張黃符已經(jīng)畫完,臉色蒼白,虛汗不止,虛弱的靠在桌子上。我問他怎么了,他已經(jīng)說不話來,抬起來的手臂又垂了下去。
看到他目光盯著我手里的布袋看,我立刻明白過來,掏出一顆藥丸塞到他嘴里。
吞了藥丸,姬絡(luò)閉著眼睛好久才恢復(fù)了幾絲血色,仍然虛弱說道:“不夠!”
我又拿了一顆給他服下,他才緩和起來。
“這不是你吃的東西!”
我正要再聞聞這到底是什么做的時候,姬絡(luò)一把搶走了布袋,板著臉說道:“這不是你能吃的東西!”
“為什么你能吃,我就不能吃!”我反駁著。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姬絡(luò)態(tài)度強硬的很,我撅了撅嘴,哼,誰稀罕吃你的了。
姬絡(luò)把畫好的黃符塞到我手里,說道:“去把這些貼在門和墻上,記住,不能弄壞,一定要貼正不能歪!”
我皺著鼻子輕哼一聲,但還是老老實實的拿著黃符開始貼。
從右邊的墻貼起,貼到大門時,貼著貼著我就走神了。
“嘿,反了反了!”
突然,有人在喊,我一個激靈回過神來,門上的黃符居然貼倒了。
我急忙把黃符撕下來,但是卻黏在上面,小力氣拉不掉,我又不敢用勁,生怕扯破。
“我試試?”
我回頭一看,正是那個男人。
我愣了一下,他已經(jīng)伸手覆蓋在我手掌上,輕輕一拉,符紙就從門上脫落下來。
好好看的手,骨節(jié)分明,修長白皙,根根猶如青蔥一般。
就在我走神的時候,他就那么包裹住我的手,把黃符倒過來,重新貼在了門上。
“可以松開我了嗎?”他一說話,我才回過神來,卻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我已經(jīng)反過來握住了他的手。
“哦哦,不好意思,謝謝!”
我急忙松開,不知何時他已經(jīng)把門上的黃符已經(jīng)貼好了。
“你為什么要跟著我?”我問他。
“我沒跟你啊?”男人愣了一下,臉上露出了疑惑,“我剛剛看你揭不下來,就過來幫你啊。”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你從我家一直跟到亂葬崗,現(xiàn)在又跟到這來,你到底想做什么!?”我質(zhì)問他。
“你家?亂葬崗?”
www.tt kan.¢O
男人尷尬的張了張嘴,“姑娘,你認錯人了吧。”
不可能!我記得你的臉,就是你沒錯!
我很想這么說,但是他已經(jīng)走開了,回去幫他表姨做事了。我還聽到他跟他表姨說我是不是腦子有病?她表姨讓他不要亂說,讓姬先生聽到了不好。
我郁悶了,他不認識我?
可是明明就是他呀,他的臉我永遠都忘不了。
可是他臉上的表情卻做不了假,明明就是不認識我的樣子。
我很想過去問個明白,但是姬絡(luò)卻叫我,讓我趕緊把黃符貼完,天就要黑了。
我只好趕緊貼黃符,等我貼完了之后,太陽已經(jīng)落山了,為了安全,其他人就各回各家,閉門不出。就連那個男人也回去了,我沒看到他。
吃完飯后,劉嬸和劉爺爺都回房間了。我問姬絡(luò)我們什么時候回去。
姬絡(luò)說我們不回去了,夜晚就在這,人死后第一天,要有人守靈。劉爺爺年紀(jì)大了,身體不好,劉嬸是個女人不適合。
然后他就讓我守上半夜,下半夜他來替我。
“你瞎還是傻,我也是個女人啊。”
我這么說的時候,姬絡(luò)打量了我一眼,幽幽的吐了句話,你還是個女生。
混蛋!
我說我要守后半夜,姬絡(luò)說沒問題,前半夜還剩四個小時,后半夜要守到天亮,六個小時。
好吧,我還是前半夜吧。
姬絡(luò)把曲尺給我防身,然后就去房間睡覺了,留下我一個人在靈堂里。
不,還有一個死人,棺材里的劉叔。
姬絡(luò)一走,我頓時就感覺靈堂變得陰森森的起來。
我不敢看靈堂上劉叔的黑白相片,還有擺在中間的棺材,生怕棺材里會有動靜。
我看到案桌上的香快要燒完了,就急忙換上三根香點上,拜了一下插進香爐里。
但是剛剛插進去,香就滅了。
我又點了一次,剛點著又滅了。
我心里咯噔一跳,一抬頭,就看到相框里的劉叔在對著我笑。
我急忙閉上眼睛,心里默念著靜心咒,嘴里卻念叨著,“劉叔啊,可不是我害的您,您就不要為難我了,這些香你先用著。”
再睜開眼睛時,相框還是相框,香爐里的開始正常點著了。
我心里松了口氣,回到旁邊臨時搭的的竹簾床上坐著緊緊的抱著曲尺,心里不停默念著太上老君阿彌陀佛等等,心里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眼睛的余光卻不停的亂瞟。
我一直都是這樣,不敢看,但又忍不住,生怕自己不看的時候會出現(xiàn)什么東西。
掏出手機和閨蜜聊了兩句,沒跟她說死人的事,她比我害怕。
然后她就一直問我什么時候回去,語氣迫不及待的樣子。
我問她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頓了一下,急忙說,“沒什么,想你了唄。”
我說過兩天等天心道長回來了,我就回去,然后沒說兩句就沒聊了,找了一部小說看。
看著看著,我就有些困了。
迷迷糊糊的,嘭的一聲,好像有什么掉在地上,驚醒了我。
我一睜開眼睛,頓時后背發(fā)麻。
在劉叔的棺材蓋上,蹲著一只全身雪白的狐貍,幽綠的狐眼正盯著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