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跟我們說話時,眼神明媚,雖然微胖,但卻展露著一種干凈淡定的氣質(zhì)。
我愣了一下,抬頭看了一眼,如果不是那牌匾上的“極夜靈異事務(wù)所”幾個大字,我還以為自己是走錯了門。
我回頭看了一眼羅修,很明顯,他也陷入了和我同樣的困惑。
看到我們沒有回答他,他又說了一遍,“兩,不,三位需要什么服務(wù),看相卜卦,風(fēng)水前程,捉鬼驅(qū)邪,樣樣精通!”
我啊了一聲,回過神來,正要說話時,張老頭聲音響了起來,“我們找你師傅!”
“找我?guī)煾稻筒槐亓恕!?
男人笑著,突然手一抬,提出一柄桃木劍來,“好你個小鬼,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闖到我這來,定叫你有來無回!”
說罷,他就手持桃木劍刺了過來。
而因為陽光的緣故,張老頭卻沒有現(xiàn)身,他的木劍筆直的朝我刺了過來。
我正想閃躲時,張老頭卻讓我不要躲,他不敢!
我只好提起一口氣,死死的盯著那男人,桃木劍刺到我眉心前卻突然停了下來。
西裝男人收回了桃木劍,好像一些都沒發(fā)生過,依然露出了明媚的笑容,“兩位需要什么服務(wù),看相卜……”
“不用了,我找你師傅,就說她的故人來了。”張老頭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西裝男人正要發(fā)飆時,辦公室里的一個隔間門拉開,一道聲音傳了出來,“明澤,可以了,讓他們進(jìn)來吧。”
明澤立刻重新煥發(fā)了笑容,起身引著我們進(jìn)去內(nèi)間,“三位請!”
我正要進(jìn)去時,他卻拉了我一下,露出了潔白的牙齒,笑著說道:“美女你好,小生李明澤!如果有任何麻煩,你都可以來找小生,為美女效勞,小生義不容辭!”
我癟了癟嘴,穿著一身西裝,卻自稱小生小生的,聽起來還真是別扭。
羅修瞥了他一眼,然后拉著我進(jìn)去了。
剛一進(jìn)門,張老頭就顯現(xiàn)出來。
李明澤伸手握著門把手,關(guān)門的時候還對著我眨了下眼睛。
我:“……”
“你們來了。”
淡淡的聲音傳來,我這才注意到這隔間里面辦公桌里坐著一個男人?女人?原諒我有些分不清。
一身輕松休閑裝,齊耳短發(fā),女性臉龐,但胸部平坦,有些分不清究竟是男是女。
她(他)就是極夜?
極夜雙手撐在桌子上,頗有興致的打量著我們,嘖嘖稱奇,“真是稀奇,一個至陰之體,一個帝王命格,居然還一個死老鬼待在一起。”
“極夜,好久不見!”
張老頭從玉鐲里冒了出來,顯出身影,卻絲毫沒受到陽光的影響。
我這才注意到,這房間里的光線根本不是陽光,而是幾顆夜明珠投射的光芒,和陽光一樣明亮卻柔和了很多,對張老頭的鬼體沒有什么影響。
極夜看著張老頭的鬼體,呆滯了約莫一秒鐘,就大笑起來,“張老頭,哈哈,你堂堂正一道天師,居然變成這個樣子,哈哈,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跟那幾個老不死的怎么交代!不行,想到他們看到你的時候那臉色,一定會非常有意思啊……”
張老頭只是看著她笑,直到她笑完了之后,才說了我們的來意,收羅修為徒弟。
但張老頭也把其中的利弊說了清楚,讓她自己做決定。
極夜打量了一眼羅修,毫不猶豫的說道:“當(dāng)然沒問題,能收一名帝君轉(zhuǎn)世,也就我極夜獨一份了,等到時候聯(lián)盟大會時,我看哪個人還跟我極夜作對!”
“他只是一縷分魂,你不怕他本尊找你嗎?”張老頭提醒她。
但極夜卻笑了,冷傲的說道:“我極夜什么時候怕過,不管是人是鬼!帝君分魂做徒弟,真的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張老頭又說我們道門中人應(yīng)當(dāng)以除魔衛(wèi)道為己任,而不是……
“而不是什么?你不要忘了他修羅帝君說白了也是一個超級大魔頭!斬妖除魔自當(dāng)是我輩職責(zé),如果能除了他,我極夜不枉此生!”
“……”
張老頭越是勸,極夜反而越加的興奮,越發(fā)肯定要收羅修為徒弟。
說到最后,極夜傲然而笑,“小子,記住了,不管你是誰的徒弟,從今以后你就是我極夜的徒弟了!”
她剛說完,羅修就立刻站到一旁,恭敬雙膝跪地,“多謝極夜道長!”
“道長!!!”
但誰能想到極夜臉色瞬間陰冷下去,嘴里咀嚼著道長兩個字,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是覺得我是個男人嗎?你是嫌我胸小嗎?”
“我、我不是這個意……”
“不用解釋了,楠瓜,帶他下去嘗嘗咱們的見面禮。”
極夜道姑叫了一聲,一個女人推開了門,搖曳著身姿走到羅修面前,嫵媚的說道:“來吧,師弟,師傅的見面禮可是很好玩的呢。”
但她說的時候,我卻渾身一個冷顫。直覺告訴我,這份見面禮,不是那么容易吃的。你見過有人發(fā)見面禮,是讓“嘗嘗”的嗎?
楠瓜帶著羅修出去了,重新關(guān)上了門。
沒想到羅修的事情這么容易就解決了,我想問問她一些關(guān)于我的事情。
但是還不等我開口說話,極夜就看著我,笑的頗為詭異,突然就說道:“你,從今天開始,也是我徒弟了!”
“哈哈,至陰之體和帝王命格,我極夜可是替祖師把本門派發(fā)揚光大了啊!”
張老頭眼神驚恐,急忙勸她,“極夜,你怎么敢這樣,你不怕……”
“你張老道是第一天認(rèn)識我嗎!”極夜仰起了頭,傲然說道:“怕?我極夜從出道以來怕過什么!”
從她那眼神里,我看到的只有瘋狂。
張老頭唯恐不安,顫著聲音,“瘋子,極夜,你真的是瘋了!”
“我做瘋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極夜嘴角翹起,笑容癲狂,“不瘋魔,不成活!”
她不喜歡別人說她胸小,不喜歡別人說她男人,但偏偏她的性格很男人,很man,甚至比男人還要瘋!
但拜托,你要收我做徒弟,總得問一下我的意見吧。
我這么說的時候,極夜直接掏出一柄銅錢紅線劍放在桌子上,指著張老頭,跟我說道:“你可以不當(dāng)我徒弟,但是下一秒,我就立刻收了他!小小老惡鬼居然敢出現(xiàn)在我極夜的地盤,狂妄!”
我:“……”
原來我小看了她的瘋狂,她瘋狂起來,可以六親不認(rèn)。
張老頭擺手,嘆氣說他沒關(guān)系,反正也沒臉下去見祖師爺了,大不了魂飛魄散。
但不等再說話,極夜又笑了。
“那就再好不過了,如果你答應(yīng)不做我徒弟,那羅修就做不成我的徒弟了。而已經(jīng)答應(yīng)做我徒弟的人,如果不做了,只有一個下場,死!”
我氣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手都有些疼了,但偏偏還無可奈何。
瘋子!十足的瘋子!
極夜看著我,直到我點頭,她才拍手而笑,“漂亮!從現(xiàn)在開始,你就是我的第五個徒弟了!來來來,愛徒手拍疼了吧,為師這里有上好的藥,有效止痛。”
她掏出一盒藥膏,在我手掌上抹了一下,疼感立馬消失,還有些清涼清涼的。
當(dāng)不當(dāng)她的徒弟對我來說不是那么重要,但是我卻不能眼睜睜看著羅修去死,更不能看著張老頭為我魂飛魄散。
“走,我?guī)闳フJ(rèn)識一下你的師兄姐們!”
極夜拉著我出去,正好大師兄送出去一名女顧客。
但是看到女顧客的背影時,我突然覺得好熟悉,好像是雯雯啊。
我急忙追到門前,但那女人已經(jīng)走過了拐角,看不到了。
正要追上去時,極夜卻呼喚著我。
“干什么呢,唐琳,來,大家都過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