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焦城,看著這里的每一處,樓房建筑、街道公交,都讓我覺得很熟悉,哪怕是空氣的味道都讓我有那么一種親切感。
可能這才是真正的家的感覺吧。
當年從帝都唐家逃出來之后,我心驚膽顫的。隨便買了一張票就坐上了火車,接過鬼使神差的就到了這里。
然后就在這里生活了下來,一生活就是七八年。在我的心里。或許只有我租下來的那個出租房才是我的家吧。
我深吸了兩口氣,正要說我們出發去找英魄的攜帶者時,羅修卻微笑著說道:“先去家里看看吧。”
我本來想說不的,但話根本沒有機會到嘴邊,就被我吞了回去。
其實,我也是這么想的。
坐上了熟悉的公交車,我們徑直朝著我家去了。
快到小區門前的時候,我突然有些他忐忑起來……這幾個月沒回來,房東不會把我東西都給扔了,租給其他人了吧。
想到這的時候,我就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羅修。當初我才出去幾天,房子就被房東轉手賣給他了。
這一次可是幾個月,這事還真不好說。
我正忐忑著的時候,迎面一大叔走了過來。嘿,不是別人,正是房東大爺。
我低著頭,意圖蒙混過關,大爺卻徑直朝著我們走了過來,熱情的打著招呼,“你們回來了啊,這一次出去玩過的怎么樣啊,看你們這模樣,像是去度蜜月了吧……”
說著話的時候,房東大爺還跟我們擠眉弄眼。眼神里別提多猥瑣,一副你懂我懂的表情。
度蜜月?你要是知道姐姐我這幾個月遇到的都是些什么鬼,大爺您還不嚇死。
人年齡越大,越老的時候,往往要么就是不點都不在乎生死的,要么就是非常怕死,想多活幾年的。就這大爺來說,就以前催房租的那勁頭,看起來就不是第一種。
房東大叔都熱情的把招呼打到面前來了,混是肯定混不過去了,我就干脆抬頭挺胸,準備表個態。端正態度,道個歉,然后說一定補交房租什么的。
但不等我開口,羅修卻淡漠點了點頭,然后嗯了一聲。
房東大爺臉上的笑容僵硬住,哈哈一笑。說出去玩挺累了吧,二位趕緊回去吧,兩只手背到身后,慢悠悠的就走開了。
我熱情的打著招呼,大叔慢走,大叔您當心,大叔身體真好啊,啊哈哈……
等到大爺走了之后,我才是松了口氣,沒提房租,真好。
不過我也挺疑惑的,以前房東大爺那都是收房租準時準點的,我離開這么久,他今兒怎么沒有催我補交房租的意思?難不成他已經把我東西都扔掉了,現在是在說反話?
想到這,我心里噗通一跳,朝著樓梯口跑去。
“你怎么了,發現什么了!”進了電梯之后,羅修問我。
我說不是那個,我擔心沒交房租,大爺把我東西都給扔了。
“不會的,臨走之前,我交了一年的房租。”羅修淡淡的說道。
我睜大了眼睛看著他,一年的房租……
羅修聳了聳肩,說道:“不然你認為大爺憑什么不把咱的東西扔出去……”
看他那神情,我卻愣了一下。
這大概是認識他以來,除了小修修上身的時候,表情最豐富的一次了。要知道就算是之前在湘省姥姥那里的時候,他不能開口和我說話,臉上最多也就是笑一下,基本上平時都是淡漠著一張臉。
他這是開竅了?
羅修問我怎么了,怎么愣神了。
我說沒什么,“覺得你和以前不一樣了。”
羅修怔了一下,卻突然問我,“你不喜歡嗎?”
我本來想說挺好的,但看到他眼神里的期待的時候,我卻說不出口了。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感覺他看向我的眼神里,有一種超越了友情之外的意思。
我正想著該怎么開口回答他的時候,羅修卻淡然一笑的說道:“你不要想多了,我只是經歷了這么多,覺得開朗一點比較好。”嗎叼爪弟。
“嗯。”
我應了一聲。
二人隨即沉默。
或許就是我的想多了吧,嗯,最好是我想多了。
不知道為何,尷尬一起,就覺得這電梯上升的速度似乎變慢了很多。
嗯,上一次感覺到這電梯變慢,還是我在去閨蜜的家里的那個電梯,遇到那只鬼的時候。我甚至還記得當時的每一幅畫面,還有每一句對話。
當然了,還有包括被那只鬼給吸食掉了腦子的,后來變成了無腦鬼的那個女人。
但在我心里,記憶的最清楚的,還是莫過于他。
我清楚的記得,當時我前進無門,后退無路,心里感到絕望的時候,那個聲音響了起來……
我的女人,豈是你能動的!
這一句話,當時我卻還嗤之以鼻,卻沒想到最終還是變成了我心甘情愿接受的事實。
那只惡鬼在他的手里,猶如螻蟻一般,瞬間化為灰灰。
也是在那里,他送了我那只玉鐲。下意識的抬起了右手,手腕上空空如也。是了,為了救我一命,玉鐲碎了。想到這里,我就有些難受。但終究我會找到辦法,修復玉鐲的。
哐當……
電梯門打開,到了六樓。
我深吸一口氣,收起了所有的心思,走到了門前。
但到了門前的時候,我習慣性的摸了摸口袋,卻想起來鑰匙好像不知道被我給扔到哪去了。
我無奈的笑了笑,正要用道術開門的時候,羅修卻拍了拍我。
回頭一看,他手里捏著一把鑰匙,遞給了我。
“你怎么會有這個?”我詫異問道。
他笑著說道:“我可是付了一年的房租。”
“不是,我是想問……”
“趕緊的,開門,累啊我。”
我正想說,羅修催促著我開門,打斷了我的話,也打斷了我的念頭。
其實我剛剛是想問,為什么他還留著這把鑰匙,帶在身邊的。算了,這些都不重要,能開門就行了。
進門之后,我卻發現家里的家具什么的,上面都罩著防塵袋,上面積累了厚厚的一層灰塵。
有這里鑰匙的,除了我和他,也就房東了。不用猜我也知道,這些防塵袋都是他弄上去的。沒想到平日里挺霸道高冷的一人,心倒是挺細膩的嘛。
掐了個清塵訣,把上面的灰塵全都去掉,然后直接放出摩尼珠里的鬼魂,打掃衛生,讓它們幫忙把防塵袋全都收起來,然后一個火球術就直接燒成了灰,落進垃圾袋里。
隨便施展幾個法術,家里就潮氣和熏位全都散去,再點上一抹檀香,這才有了人氣。
這是我學習道術以來,第一次覺得其實這些玩意兒還挺有用的,生活便捷了很多啊。
坐在松軟的沙發上,我打開電視,看著以前喜歡看的那些電視劇,現在卻覺得索然無味了。是了,把我這幾個月的經歷拿出來,足可以拍一檔電視劇了。
看著看著,我就有些想念我的大床了。
不等我說,羅修卻已經收拾好了,把原本屬于我的房間讓給了我。
嗯,當初或許是小修修的神念作祟,所以他才莫名其妙的搬到了這里,和我搶房間住。
躺在床上,瞇著眼睛,我卻沒有睡覺。
我本來就不是想回來休息放松的,只是想回來看一看家,感受一下那曾經的味道。
約莫躺了五分鐘之后,我啪嗒一下就坐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出了房門,跟羅修說我們行動吧。
掏出昨天我記下的英魄攜帶者的所在地點,我們出門攔了輛出租車,就一直朝著那里趕去。
差不多坐了四十多分鐘吧,出租停了,司機說到了。
我下車一看,問師傅有沒有送錯地方。師傅說地圖顯示的地址就是這里,我付了錢之后他一溜煙的就走了。
我看了看四周,有些詫異,我怎么也沒想到昨晚感應到的地方居然是公交總站。
不過既然感應是這里,那就應該沒錯。
我和羅修進了公交總站,然后我直接開了陰陽眼,查看著四周。但把整個公交站都轉了一圈之后,仍然沒有感應到任何和英魄有關的人。
羅修說如果是這里的話,那這里的工作人員,而且還是昨晚值班的人員是最有可能的。
他說的有道理,但是我怎么知道昨晚誰值班。
他說笑著說他有辦法,讓我在這里等一會,然后就朝著那保安亭走了過去,不知道和保安說了些什么,只看到保安打了個電話,沒過多久的時候,就有一名身穿著西裝,大腹便便的男人從旁邊的樓里走了出來。
那男人徑直走到羅修跟前,笑呵呵的說羅警官好,問有什么需要幫忙的。
然后羅修和他聊了兩句,那男人就說讓我們跟他一起去辦公室坐一會,他需要找秘書查一下。
原來這人是這公交站的站長,老大級別的人物。
我們去了他辦公室坐了三五分鐘,然后秘書就拿著一疊文件過來,把昨晚的值班表遞給了我,但是上面顯示的值班時間,到了夜晚十點就沒了。
我問那秘書,九點以后是誰值班呢。
但是那秘書卻搖了搖頭,說:“我們這的公交,八點是最后一班,九點半就全部收班,所有車回到站內,停止營業。夜晚除了看門的保安,就沒人了!”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