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是可怕的,可有時候當你對真相知道的越多,你也會越加恐懼。甚至會后悔自己要是不知道該有多好。此時的花榮便是這樣的感覺。
同樣在上江另一個地方,雷獅也是這樣的感覺!
雷獅躺在病床上,他的傷口已經得到了處理,性命是保住了,可是看著電視中播放出來的新聞,看著房間里站著的全副武裝的警察,他的一張臉漸漸變得無比猙獰,無比陰沉。他的一顆心一路墜落,仿佛一直落進了地獄,讓人忍不住遍體生寒。
昨天晚上他以為警察會是他的救星,因為他相信自己有絕對的能力,能從警察手中脫身,尤其是小小上江的小小警察局,自然更不在話下。所以他高興的,帶著希望,心甘情愿的被警察逮捕了。然而現在他才發現自己一直認為的希望,從始至終都是一個陰謀,天大的陰謀。
自己帶人是來搶花榮來了?自己與警方展開了暴力沖突?尼瑪,去尼瑪!老子暗地里是敢殺幾個警察,可大規模與警方沖突,老子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啊!別說自己,就是特么的佛爺也不敢啊!
警方代表的是國家暴力機器,這是任何人都絕對不敢跨越的雷池,別說自己只是四神將,就算是如今華夏地下世界的三巨頭,也絕不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因為那會給他們帶來真正的滅頂之災。
因此這頂大帽子雷獅真的不敢戴,也戴不起,一旦這頂大帽子落實,別說他是江南省最大的販|毒頭目,就算沒有這條罪,他也是必死無疑。而且任何人都絕不敢再試圖營救他,因為現在與他扯上關系的,必然都在國家暴力機器的碾壓范圍之中。
不需要證據,不需要理由!
因此現在的他已經成為了一顆真正的大炸彈,一旦爆炸足以將周圍所有人統統炸的支離破碎。
換而言之就算現在明知道他在上江,在這小小的醫院里,佛爺也絕不敢再為他說一句話,不但不會試圖救他,還會極力撇清與他的關系。
一念及此,雷獅更加止不住的憤怒,不甘。他想怒吼,他想咆哮,他想下地狠狠的將那電視砸個粉碎,將里面的張正榮砸個血肉模糊!可是他做不到,他雙腿被綁在病床上,他雙手一只手手筋斷裂,使不出一絲力氣,另一條手臂已經齊肩而斷……他現在唯一能動的只有一張嘴,一雙眼睛以及被窩火、憤怒、不甘等諸多情緒充斥的大腦。
敗了!老子竟然敗在了葉秋手中,敗在了一個小小的日月集團手中!這些年老子什么大風大浪沒經歷過,卻沒想到在上江這條小陰溝里翻了船!
老子不甘啊!
雷獅抓狂,暴走,尤其是想到自己這一次的失敗不僅僅是在武力上敗給了葉秋,更在計謀上,整體上都敗給了葉秋,雷獅更加忍不住的想要瘋狂!
他不相信,絕不相信!然而事實就擺在眼前,不管他信與不信,都已經改變不了什么。
接著當他看到昨天晚上,上江通往省城的告訴公路上居然發生了車禍,接著也發生了戰斗時,他一雙眼睛瞬間瞪的更大,眼神更加的不可思議,不敢相信!
“哈哈哈,是老二!”雷獅心底狂吼,狂笑,面容扭曲說不出的猙獰,可怖!
從電視里播放的高速車禍現場圖片上,雷獅認出了烈虎的車子,認出了他帶領的車隊。得知烈虎被人打了一個埋伏,死傷慘重,甚至可以說全軍覆滅時,他心中那強烈的恨意終于在這一刻得到了釋放!
“死的好,死的好!讓你特么的背叛老子,讓你特么的見死不救,你特么的活該!你就該被人撞死,砍死。不然老子到了省城,也要滅你全家!”雷獅在心底瘋狂地怒吼著,咆哮著,發泄著。
一句句怨毒的咒罵被他不停的重復著,激動的情緒讓他整個人都開始顫抖起來,就像一個趴在女人身上沖鋒了許久的男人,終于在這一刻得到了無限的,難以言說的快感!
雷獅眼神兇殘地死盯著電視畫面,像是要從中看到烈虎那已經血肉模糊的臉。從烈虎出車禍的地點可以推斷出,他離開上江時自己已經落敗,正在落荒而逃。
換句話說,烈虎是眼睜睜看著自己落入陷阱,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人死傷慘重,眼睜睜看著自己失敗卻沒有出手!
這是背叛,這是赤果果的背叛!
然而誰能想到,背叛了自己的他最終卻也沒能幸免,雖然電視畫面中并沒有顯示出烈虎的尸體,但可以想象他的結局一定比自己還差,他說不定已經被人砍成了肉泥!
雷獅如此想著,心里變得更加痛快,更加快意。原本因為自己中了葉秋陷阱的憤怒,不甘竟在此時減輕了一些,讓他感覺到這個世界對他,還不算太壞。最起碼在他去死之前,他的仇人先他一步得到了報應。
“報應啊,這就是報應啊!”雷獅在心底喃喃重復著這句話,不知道他說的是烈虎,還是他自己?又或者兩個都有?
天理昭昭,報應不爽!出來混,果然都是要還的!要還的!
雷獅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想著自己一聲戎馬,拼殺,最終卻落得這么一個結局,他情緒瘋狂的同時也禁不住生起無限凄涼。
……
……
同在這家醫院,另一層,另一個病房。
這家醫院住了很多參與了昨夜那場拼殺的傷者,對于這些人張正榮直接讓警察封鎖了醫院的兩層樓,這兩層樓內除了醫生、護士并沒有其他的病號、患者。
那些普通患者都被安排到了另一棟大樓內,這也是為了封鎖消息所要采取的必須手段。
此時雷獅絕不知道,住在這里的不僅僅是他和他的手下,還有昨夜將他殺的傷亡慘重的日月集團的眾人。
當然葉秋也在!
不過為了避免再起沖突,以及雙方見面,雙方的人并不在一個樓層。
病房內,葉秋躺在病床上。屋內只有藍晴一個人守在床邊,其實她昨天晚上也受了傷,不過她的傷所幸并不是太眼中,經過止血和包扎之后并不影響她的行動,所以她在這里。
除了她,尹冷月和秦嵐在葉秋隔壁的病房,兩女昨天晚上都受了很重的傷,并且是嚴重的內傷,尹冷月更是內傷、外傷都有,因此兩人必須躺在病床上老實修養,倒是無法照顧葉秋了。
木靈兒在尹冷月和秦嵐的房間里照顧兩人,藍晴便跑來了這里。
“張叔叔真會瞎掰,這種話鬼才信呢。”看著電視上的畫面,藍晴禁不住嘟嘴道。
葉秋呵呵輕笑道:“鬼信不信我不知道,反正人會信就行了。”
“嘁,這么漏洞百出的理由,誰會信嗎?那不是成了笨蛋嗎?”藍晴依然搖頭道。
葉秋咧了咧嘴,一陣無語。心想這么笨的理由就是哥想出來的,照你這意思,哥豈不是更白癡?
“你如果不知道昨天晚上的真實情況,警方宣布了一條消息,你會懷疑嗎?”葉秋道。
“我?”藍晴一怔,眨巴著眼睛思索了兩秒,突然驚訝道:“我好像會信耶。啊?我也變成笨蛋了?”
葉秋好笑地搖頭道:“警方給出的消息,不管有沒有人信,最主要的作用是你可以懷疑,可以反駁,但在沒有真憑實據的情況下,這就是事實。”
“嗯嗯,好像是這么個道理。”藍晴點頭道,接著她看著電視忽然一愣,驚呼道:“啊?昨天晚上高速上發生車禍啦?那么嚴重?”
此時電視畫面中正在播放的正是關于高速上車禍的消息。葉秋聽到藍晴的話抬頭一看,立即皺起了眉頭,思索了幾秒鐘后,一張臉迅速變得詭異起來。
出車禍的是烈虎的車隊?看這慘烈的現場,烈虎的車隊一定是傷亡慘重,可是這是誰安排的?這一切不可能是個巧合,照片中那兩輛大貨車的位置正好封死了烈虎的整個車隊,普通的車禍絕不可能有這樣的布局。
這是一場有預謀,有計劃的謀殺,只是是誰要對烈虎下手?又能把烈虎的行蹤把握的如此清楚?岳東省的小閻王?雖然他有動機,但應該不可能。他距離這里太遠,調兵遣將是一個問題,而且雷獅和烈虎秘密對上江出手,他也不可能在之前就收到消息。
不是小閻王,又不是日月集團,難道是她?
猛然間葉秋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人,只是這怎么可能?她同樣身為省城四神將之一,與自己聯合陰雷獅一把已經算是很冒險的行為了,一旦被發現她必死無疑。現在如果她連烈虎也算計了進去……
葉秋正想著,忽然病房門被人推開了,一個身穿小皮衣,超短裙的女人走了進來。女人手里提著一兜水果,她進門后先是看了一眼床上的葉秋,又看了看旁邊的藍晴,微笑著卻沒有開口。
葉秋看著突然出現的她,目光不由一緊,然后扭頭對藍晴道:“你先去尹冷月那里,我跟這位朋友說幾句話。”
藍晴好奇地打量著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然后蹙著眉頭,目光很是警惕。不知道為什么,眼前的這個女人給她一種十分不好的感覺。或許是因為她那種時時刻刻從身體里散發出來的魅惑風情?
她的魅不同于嵐姐身上的那種嫵媚。嵐姐身上的媚是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媚而不騷,妖而不艷,嵐姐的媚是從內而外先俘虜你的靈魂,然后再俘虜你的身體。可眼前的這個女人,她身上的魅惑是那種對男人而言最赤果果的風、騷,是直接能讓你看見她就會有強烈反映的那種外在表現,她的魅是可以營造出來的,而非是骨子里的氣質。
或許正是出于這個原因,藍晴見了她便有些不放心,于是忍不住問道:“她是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