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原純覺得自己一直是個很低調的人,比起走到哪里都能收獲一大堆尖叫的仁王雅治,比起不時被小男生小女生紅著臉過來求合照的真田繪葉,比起宅男女神柳生央,她一直沒什么存在感。
就算引起轟動也只是一時,而且還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據說推她的孩子現在還沒有什么線索。
所以,當班級投票一致決定讓她在今年海原祭上獻唱一曲時,她整個人就在風中凌亂了。她在班級的職務是文藝委員,就算想拒絕也沒辦法推辭。
不過拒絕不能的純也沒有太頭疼,雖然她不是什么專業歌手,但是天生藝術細胞比較發達,登臺表演對她來說是家常便飯。縱然如此,不想獨自上臺的純也利用職務之便拉上了央。
“我又不會唱歌,你非得拉我上去干嘛?”央一臉怨念地看著純,她本以為純只是個沒什么心機的二貨,沒想到這個二貨關鍵時刻也挺聰明的。
“切——”純給了央一個白眼,心想你會不會唱歌姐天天和你膩在一起能不知道?這個借口真是太濫了。托這個表演的福,她們只用專心準備曲目,而班級在海原祭的其他活動可以不用參與。“拉你上去襯托我會唱歌不行啊?”
央只想把她的木刀抽出來給純的脖子來一下。不過估計她還沒動手,繪葉就把她剁了。
午飯的時候繪葉聽說了這件事稍微激動了一下,表示自己一定會早早結束工作然后去聽純的演唱——自從上次上因為原爸爸出差他們在天臺聚餐之后,現在每天中午這里都會聚集起不下五個人。幸村一直有意無意地避著純,所以他現在基本不會來。但是其他人對此還是樂此不疲,以每天都會來的仁王,柳生和丸井為例。
“誒,笨兔子你要表演啊……”仁王的目光在純和央之間轉了轉,然后頭偏在搭檔的肩上,“比呂,我記得你的鋼琴彈得不錯,要不要上去湊個熱鬧?”
柳生微微一愣,沒想到仁王會這么提議,他剛想回絕,就看到自家妹妹一副既期待又佯裝不在意地拿眼角的余光偷瞄他,這讓他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想了想同校以后兩人幾乎沒有什么交集,柳生拿手推了推眼鏡,然后淡淡地開口:“好啊。”
純驚訝地望向柳生,在她印象中,這對兄妹的感情似乎不太好?央一直對他視而不見,而柳生也權當妹妹是個陌生人,就算回家都不一起。
今天柳生卻……純摸了摸手臂,覺得涼風四起。開什么玩笑九月這才剛開始!
既然要在海原祭上表演,這可不是什么小事。仁王要柳生摻一腳的理由很簡單,央雖然在男生中人氣很高,但很多女生并不待見她。而純這個二貨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成為太多人看不順眼的對象,如果只是她們上臺的話,那么反響調查的風評未必對她們有利。
但是拉上柳生的話情況就會逆轉,男網部今年是全國大賽的冠軍,比呂士作為首發隊員,在學校的人氣可以說是居高不下。而且他是央的哥哥,這么一來,那些女生對央的態度就不得不轉變。那么純作為這次表演的主角,會成為最大的受益者。
百利而無一害啊……仁王小算盤打得精細,純也許沒有想那么多,但是柳生兄妹卻知道地一清二楚。不過就算仁王的出發點只是為了純,順帶的央也是受益者卻是不爭的事實,比呂士也就不和他計較。更何況兩人相識多年,不用他說柳生也知道這個青梅竹馬對他有多重要。看在仁王的面子上,能夠幫上忙柳生必然不會推脫。
繪葉的烏黑的眸子里映著仁王的正臉,她看向純,微微彎起唇角。看來以純的遲鈍程度,這條路還長得很。
選定曲目并不是很難的事情,柳生的鋼琴不只是彈得不錯,他沒有去考證書,但純相信如果看到他彈鋼琴的樣子,一定會有一堆人回家怒撕證書。而央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三人在音樂教室里陷入詭異的沉默。
“我彈得不好么?”眼鏡上閃過一道光芒,柳生的目光移向純,單刀直入地逼向主題。
純立即搖頭,她看向身邊坐著的央:“你主唱我和聲?”
“你去死。”央淡定地看著她。
純捂臉,天吶,這么暴力的女人到底是怎么被奉為宅男女神的?真該讓他們看看這丫平時面無表情地吐槽,一臉淡定地罵人的樣子。央在人前從來都是話少,行動干凈利落,但是在他們這些熟人面前卻是有話直說,而且吐得一手好槽。
兩人唱了一遍之后,雖然音準上沒有多大問題,然而配合方面還有些細節需要改正。再加上柳生對曲子并不熟,對著曲譜彈得也有些不盡人意的地方,更妄談三人之間的配合,所以他們要忙的事情還是挺多的。
好在社團訓練已經可以放一放了。
“我們為什么要在這里躲著看?”丸井不解地看向壓著自己的仁王,不對,好像用強硬的手段提議他們躲起來的是最上面的柳。
“因為這樣收集起來的情報才有價值。”柳閉著眼睛說些忽悠人的話毫無壓力。
“因為你們都躲起來了。”仁王隨口扯了一個理由。
丸井滿頭黑線,這兩個隊友平時能不能不要這么忽悠他。他又不是赤也,這種蹩腳的理由怎么可能相信。
一樣是來探班的繪葉遠遠就看到他們在教室外面偷窺,秉著與人為善的精神,她沒有出聲,而是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幾人身后,然后小聲問:“你們在做什么?!”
丸井低頭就看到一雙白色的鞋以及鞋上面空蕩蕩的白色褲管,他瞳孔急劇收縮,張口就想大叫,仁王立即捂住了他的嘴。丸井死命地掙扎了一會兒未果,放棄似地垂下手。仁王見他老實下來,也就放開他,回頭看著笑得一臉燦爛的繪葉。
“啊!有鬼啊——”丸井凄厲的叫聲讓外面三人與里面三人都是一愣,繪葉上下看了看自己,然后一臉無辜地看著仁王和柳:“哪里有鬼?”
里面三人俱是一愣,純和央看著外面空無一人的狀況,都站了起來。
兩個女生看向教室里唯一的男生,央立即對自家哥哥投以不抱希望的眼神,然后自己淡定地走向門口。純抱著她的手臂跟在她身后,探頭探腦的樣子活像個入室行竊的小偷。
門卻自己開了。
“砰!”
純和央回過頭,柳生已經昏死在鋼琴前了,不過他倒下去之后的姿勢依舊從容優雅,無愧紳士之名。
“練習地怎么樣了?”繪葉從外面走進來,笑容還是一如最初,溫暖而柔和。她今天梳著高馬尾,穿著一身白色的道服,干練美麗的樣子讓人移不開目光。
純見到她立即露出笑容:“還好啦,相信到了海原祭的時候一定會比現在好。”不過等她背后陸續出來一臉灰暗的丸井,皮笑肉不笑的仁王和一臉從容淡定的柳時,純的笑容立即變成了疑惑:“你們來干什么?剛剛的有鬼是丸井你喊的?”
看了眼笑容愈發燦爛的繪葉,丸井把所有的解釋都吞下去。他弱弱地開口:“我看錯了。”
“你們,把哥哥都嚇暈了……”央怨念地看著他們,“今天的練習恐怕進行不下去了。”
聽到這句話,純也露出了些許不滿:“你們都是來搗亂的吧?看看學姐!你們怎么就長不大呢?”
“別這么說,我們也只是來看看嘛。”仁王事不關己地將雙手反剪在腦后,“我們不還是怕打擾你們練習所以寧愿在門口等著也不進去么?怎么能說是搗亂呢?都怪丸井這家伙太膽小。”
“明明更膽小的是比呂士吧?”丸井氣鼓鼓地看向央,“柳生妹妹,你自己說?你哥哥這樣就被嚇暈了能怪我們么?”
央沉默黑線。她也不知道自家的兄貴大人從小受了什么刺激那么怕鬼,像今天這種□□的,被嚇得失去意識真是遜到家了。
“柳生君都這樣了,先別吵了。”繪葉眸光一轉,看向他們。她頓了頓,確定沒有人出聲了才接著道:“當務之急是把柳生君送到醫務室,其他的事容后再說。你們誰送她?”
仁王,丸井和柳的目光一致轉向央。
央本來指望這邊幾個男生,更何況還有一個是比呂的搭檔。她狐疑地看著他們,又指了指自己:“你們確定要我一個弱女子做這種體力活?”
“比呂一定不希望這么糗的樣子被我們看到,所以我們就保密吧。這件事由你來做再合適不過,不要再猶豫了,少女。”仁王拍了拍央的肩膀,一副大義凜然的表情。
就連純也被仁王的理由打動:“而且你哥哥知道你那么關心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央本來打算送仁王一對白眼的,沒想到連純都開口了。而且她的理由要遠比仁王的更讓她動搖,央低著頭思索了一會兒,輕聲應道:“嗯。”
繪葉了然地一笑,然后攬著純的肩膀:“嘛,那我們就先走了。”
不明所以的純就這樣被拉走,仁王揪著丸井的后衣領把人拖走。柳看了看他們的背影,福至心靈地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