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學的時候,頭一個月事情總是特別多。班級管理團隊,社團,與同學和老師的磨合,還要兼顧學習。
和仁王討論起社團的時候,已經擔任了班級文藝委員的純毅然放棄了仁王提議的合唱部,義無反顧地投入了繪畫部的大門。而此時,仁王已經上交了網球部的入部申請,作為初中王者學校的正選,又經歷過U-17的洗禮,沒道理不會成為正選。
高三的前輩開始忙于學業,會有選擇地將社團的管理事宜移交給后輩,一般二年級的學生會接手,而少數則會選中出挑的一年生。純是不認為那樣的天生遍地都是,但顯然立海是個人杰地靈的好地方。
比如說一年級就擔任了副部長而現在已經二年級的真田繪葉就理所當然地君臨了劍道部,手下領著一批據說很強悍的部員,以全國大賽的冠軍為目標而努力著。純會知道這個也是因為央也加入了劍道部,并且很榮幸地成為了正選之一。和那些每天在男子部門附近晃悠尖叫的女生不同,這些人將會在立海掀起一陣旋風。
“所以,我到底是怎么變成女子劍道部的經理的呢?”純望著正在擦地板的同為一年生的幾個女生,坐在休息的地方發呆。她只是和央說了幾句話,然后聊到了以后,莫名其妙地就熱血沸騰,所以她就答應了央的入部邀請?
再說了,她又不打掃又不幫忙拉她來作甚啊?!
“我們需要一個吉祥物,雖然小央也很可愛,但是畢竟是正選會讓人覺得表里不一的。”繪葉笑瞇瞇地站在了純面前,她伸手挽起純垂到胸前的一縷長發,“像你這種二貨剛好合適。”相貌沒有太出眾,神經大條,很容易就能哄開心,某種程度上可以用天然來形容。作為吉祥物的話,再合適不過。
“什么啊我才不是二貨……”你才二貨你全家都是二貨的條件反射在看到部長大人溫柔和藹的微笑之后被條件反射地咽了下去,純雖然粗神經,但是也從這幾天的相處中知道了部長大人不好惹,畢竟數個自認聰明又有實力的一年級部員曾經試圖去挑釁她們的二年級部長,但是都碰了一鼻子灰回來了。真田繪葉,才能與智商兼備的女人。
長長的黑色頭發柔軟又輕盈,沒被人拉去做洗發水的廣告實在是很可惜。而練習的時候則會把頭發梳成高馬尾,美麗又帥氣,在校園內有很多追隨者,男女都有,比例一半一半。
“雖說一般情況下一年生很難成為正選,但是每年在多數社團又都有那么一兩個一年生會被納為正選,今天開始到周末,網球部會開始正選位置的爭奪戰喲。”
“誒?”純回頭看著靠著墻壁而站的央,和穿著校服的文靜模樣不同,道服讓央平添了幾分凜冽,和吉祥物這樣的存在完全不搭。不過話說回來和吉祥物很搭也不是什么值得開心的事情吧?想到這個純就有些提不起精神。
“你的青梅竹馬不是就在網球部嗎?”絕口不提自己哥哥的事情,央偏了偏頭,一派清純無邪的模樣。
雖然說起網球部就想到了仁王,但是純并不想承認這一點:“哎,你說他啊,沒什么好擔心的。要是沒能成為正選我才開心啊,這樣就有大把的時間來嘲笑他了。”
“原來我們珍貴的吉祥物還有青梅竹馬啊。既然我們今天的訓練都完成了,姑且去圍觀一下吧。”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一把折扇,繪葉溫柔地笑笑,然后招了招手:“小央,我們先去換衣服吧。純,就在這兒等著我們哦。要是你不見了,我會很傷心的。”
純只能認命,她有氣無力地回答道:“……我知道了,真田學姐。”她就將逃跑的欲望表現地那么明顯么?網球部周圍一定圍了很多人吧,現在去也不一定就能看到仁王的比賽。
三人到達網球場邊的時候引起了一陣轟動,不少人看見繪葉就自動讓出了僅容一人通過的道路,純滿頭黑線地跟著繪葉,而央走在最后面,到達前排三個人才得以站到一起。
“誒,那邊的紫發君就是小央的哥哥吧?吉祥物少女的青梅竹馬呢?”繪葉的視線掃遍全場,臉上掛著優雅笑容的她讓身邊的女生無不手足無措。
真是個可怕的人……純在心里默默補充道,目光同樣在捕捉仁王雅治的身影。校園偶像的潛質就是能夠在人群之中被輕而易舉發現,聽到部長大人發話,純弱弱地回答道:“就是那個紫發君的搭檔白發君。”
“請不要用紫發君來代替我的哥哥。”與仁王有過一面之緣,央的反應很平常。
“啊,真是兩個美少年啊。白發君的頭發顏色真漂亮,帶著一些稀薄的藍色呢。”繪葉由衷地贊嘆道,耳朵自動對于央和純的話進行選擇性接收。
純點點頭:“死狐貍的頭發顏色是染的。”對于這個十句話有九句是假的剩下一句是編的青梅竹馬,純對他的怨念可以淹沒神奈川。
“技術也不錯呢,有才能的人啊,看來和三年前的結果會有所不同。”繪葉用手托起下巴,臉上掛著玩味的笑容。
“三年前?”
“嗯,那個時候我在立海初等部二年級,當時也有來看過網球部的比賽喲。”繪葉解釋道,“那個時候他們還沒有戰勝前輩的實力呢,怎么說立海也是把體育提到與智育并重的學校啊。不過現在看來,這些一年生改變立海的時代已經到來了呢。”
繪葉說這話的時候各個社團不過剛剛走上正軌,但后來事實證明她的預言是完全正確的。這個時代的立海說是有史以來最輝煌的時代也不為過,在此后的很多年都沒有出現過那些優秀到足以影響立海在教育界風評的學子。
“這么說來雅治在初一的時候還不是正選嘍。”純只在意這個,她一直以為仁王雅治這輩子順風順水,想要什么都能得到,沒想到他人生中還有這么一筆。“真意外啊……”
“你們初中不在一個學校的話,不知道也是理所當然的。”繪葉已經從央那里聽說了純的基本情況,不過她眼底的笑意很明顯地寫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雖然純完全沒有看出來,但是央卻了然地挑起了唇角。
說話間,仁王與柳生的組合已經拿下比賽,順利進行到第二輪比賽中。由于放學已經很久時間不早,所以比完的他們已經可以回家了。不過同為初中的隊友,還有人的處境并沒有這么順利,他們應該會等到所有的比賽都結束。
不知道是不是純的錯覺,仁王去社團休息室前看了她一眼。
“看完了,是不是要走了?”見仁王的背影已經消失,純提議道。
“哦呀,看完仁王君的比賽就走么?純你的目的性要不要在強一點?”繪葉若無其事地取笑。
明明是你提出來要看青梅竹馬的……央抱打不平的話在繪葉的笑容中自動消音,她默默地望著場中,似乎什么也沒有聽到。
這么笑鬧的時候,仁王已經換上了校服,從場內邊沿到了三人面前,他將手撐在到腰高的臺階上,然后縱身越到觀眾席這邊。動作連貫一氣呵成,瀟灑又帥氣的動作讓身邊的女生都紅了臉。
“真田學姐,比呂的妹妹,下午好。”無視旁邊的女生,仁王友好而又不顯輕佻地和兩人打了招呼,然后視線轉向純:“怎么,又對網球有興趣了?”
純毫不猶豫地后退半步舉起雙手對仁王比了個叉的手勢:“完全不,話說你認識真田學姐?”
聽到純的疑問,仁王轉向繪葉:“應該說,我知道真田學姐吧。在國中二年級把立海女子劍道部帶向頂點的人,現在又會在高等部演繹一樣精彩的傳奇吧。”雖然不是肯定句,但是仁王的語氣聽上去對此很是確信。
繪葉友好地點了點頭:“過獎了,那么仁王君出現在這里是為了,純?”
“是,我們住在一起,所以想問是不是能讓我把她帶回家呢?”仁王把純拉到了自己身邊,笑容不改卻平添兩分生疏。
“請便。”繪葉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后微笑地看著仁王把不明所以在最后還向她鞠了一躬的純拉走。等到兩人的背影消失,繪葉的笑容才慢慢擴大,看來以后的日子會很有趣。
猶記當時,仁王雅治還不是高等部人人皆知的校園偶像,柳生比呂士還不是每個女生求而不得的紳士,男網部還不是……好像,男網部的強大早就在延續,只是沒有那么輝煌。而上原純在那個時候已經是一個相當完美的吉祥物了。
青春,在這樣云淡風輕的日子里被翻過了一頁又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