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的現(xiàn)場,新娘和新郎都沒有出現(xiàn),賓客亂成了一團,只有瀟敬宇在幫忙維持,他給沈梓霖打電話,沈梓霖只說,瀟汐被人給藏起來了,再具體的也沒說,就掛了電話。
姚靜辰邁著婀娜多嬌的步子走過來,笑意盈盈的問:“敬宇!瀟汐和梓霖是演的哪一齣?那麼多沒臉見人的事都做了,最後這一哆嗦倒害羞起來了。”
瀟敬宇只是眉頭緊鎖,“他們的事我不想操心那麼多,婚禮結(jié)束,我也就仁至義盡了!”
姚靜辰收起笑臉,一臉怨恨的說:“如果當(dāng)初你沒有讓他見到瀟汐,事情怎麼會變成進今天的樣子,你蠢到連你自己的侄女都看不住!”
對於姚靜辰的責(zé)怪,瀟敬宇沒有反駁,他也覺得,他是欠這個女人的,被她數(shù)落幾句,又不會死人。
張迪把瀟汐和念愛關(guān)在了兩個地方,“讓菲雨來見我!”瀟汐對張迪說。
“想見我?讓我放你出去,和沈梓霖結(jié)婚?”凌菲雨站在門口。
“既然知道,就放我走。”
“你不是已經(jīng)不愛他了嗎?你不是說你回來不是爲(wèi)了和他團聚嗎?那你現(xiàn)在又是在幹什麼?”凌菲雨總是控制不住的大發(fā)雷霆。
“見我一次,你就要崩潰一次,你爲(wèi)什麼還要一次一次的讓自己崩潰?”瀟汐反問。
凌菲雨冷笑說:“如果放的下你,你以爲(wèi)我還會管你?”
瀟汐看了一眼掛鐘,已過了正午,她今天無論如何都要結(jié)婚,她要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隨了舒鬱的願,她要儘快的看到霍然的書,出版上市!她不想再等,多等一天,舒鬱對她就能多放肆一天。被人牽制的感覺,是在一點點削光一個人的自尊心。
“你就是不放我走?”她問。
他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她笑道,“好!”說著,整個人朝著桌角奔過去,腦門撞破了一個洞!
“你——”凌菲雨一時氣急,說不出半個字。
“張迪,快去給我找醫(yī)生!”他大喊,慌忙的抱起她。
瀟汐感覺一陣眩暈,眼睛有些乏力,頭隱隱有些疼。
“你連這麼低級的招都想的出來?”凌菲雨生氣的問。
“菲雨。”她聲音微弱,臉上卻寧是擠出了一絲笑容,“帶我去找沈梓霖吧!”
凌菲雨怎麼都不理解,是什麼讓瀟汐這樣的鬼迷心竅了。連撞頭這樣的弱智的招數(shù)她都用上了,只是爲(wèi)了去和沈梓霖結(jié)婚。他看的出來,他是無論如何也阻止不了她,她一如既往的倔強。
“等醫(yī)生來了,上過藥,包紮好,我親自把你交給他!”凌菲雨妥協(xié)了。
教堂裡,放著舒緩的婚禮進行曲,沈梓霖站在不遠處,等待著他的新娘,凌菲雨橫抱著瀟汐,緩緩走了進去。凌菲雨是要有多大的勇氣,親自懷抱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去把她交給另一個男人。他不捨,他希望,走向沈梓霖的那段距離能長一些,再長一些,讓他抱她更久一點。他甚至聽著曲子陶醉了,想象著,這是他和她的婚禮!
瀟汐,我願意娶你爲(wèi)妻,願意放棄一切娶你爲(wèi)妻,可你,何時也願意在我面前說一句“I DO”
見瀟汐受傷,沈梓霖怒視凌菲雨,凌菲雨說:“今天,她竟然爲(wèi)了要嫁給你,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沈梓霖得意的說:“她最終還是愛我的,你死心吧!”
凌菲雨說:“她要是不嫁給你,我還能放心留她一個人,可是如今她嫁給了你,我就要留下來一直守著她。”凌菲雨赤裸裸的挑釁。
沈梓霖還擊道:“她後半輩子,註定要成爲(wèi)我的妻子,你充其量只是偶爾做一下夢!”
神父開始念他那兩句千古不變的臺詞,兩位新人也一個真情一個假意的配合著。舒鬱是踩著點兒到的,她穿了一件黑色短裙,在腦後的髮髻上,插了一個白色的髮飾,這儼然是參加葬禮的裝扮,懷裡還捧著霍然的遺像。
衆(zhòng)人目瞪口呆。
現(xiàn)場因爲(wèi)她的出現(xiàn),一下子鴉雀無聲了,而她卻笑出了聲,“大家不要緊張,只是今天是沈總結(jié)婚的日子,我?guī)业恼煞蛞积R過來,爲(wèi)兩位新人送上祝福.”
舒鬱懷裡的照片正對著瀟汐,照片裡,霍然還是燦爛如花的笑著。瀟汐的呼吸變得急促,胸口急速的一起一伏。眼淚如海浪的翻滾著,滔滔不絕的涌了出來。
霍然,你在哪,是否看到了我爲(wèi)你承受的一切,你什麼時候,纔會回到我身邊!
凌菲雨一直靜默無語,他在靜觀舒鬱這是唱的哪一齣,她公然捧著霍然的遺像出現(xiàn)在瀟汐的婚禮,並大言不慚的說,霍然是她的丈夫,而瀟汐又出奇的沒有揭穿她。這不符常態(tài),瀟汐應(yīng)該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任何人奪了她的霍然的,霍然是她的整個生命。而此刻,她卻靜若處子。讓人不得不懷疑。
舒鬱不祥的裝束,讓沈梓霖十分不悅,他瞪了舒鬱一眼,低聲說:“這是我的婚禮,你要有分寸。”
舒鬱裝作很乖巧的樣子,“沈總不喜歡的話,那我就先告辭了,祝二位新婚快樂!”她的目的達到了,她當(dāng)然也不想在這個地方逗留。她來就是了從精神上刺激瀟汐罷了。
凌菲雨小聲對身邊人說:“去查這個女人。
”
新婚的第一天,沈梓霖很早的起牀,陽光異常的明媚,他從花園現(xiàn)摘,現(xiàn)插了一束花放在客廳,香氣宜人。
瀟汐還沒有起來,他幾次在她門外徘徊,卻還是沒有忍心喊她起來,名義上與他結(jié)婚,她卻不肯同他住在一起。兩個人分層而居,根本不像是一家人。可他忍了,即便是這樣,他也滿足。每天能看著心愛的女人,每天能和自己的兒子共進晚餐,他覺得這也是幸福。
沈梓霖做起了全職丈夫,以前的生活,都是姚靜辰在爲(wèi)他做全職主婦,而今,變了!這是愛情,能改變一些人的地位。爲(wèi)了愛人就算卑微都是歡喜的。
瀟汐起來,沈梓霖已經(jīng)做好了早點,他圍著圍裙的樣子,讓瀟汐吃驚。她也是第一次見這個男人這樣的裝扮,以前,就算她偶爾能吃上幾頓他準備的早點,那也是他一早起來出去買的。
“早!”她像例行公事一樣,和他打了個招呼。
“快吃飯吧!”他殷勤的爲(wèi)她倒上他現(xiàn)磨的豆?jié){,“公司的事我交給敬宇了,這幾天,我們帶著念愛出去散散心。”
她很果斷的拒絕了他的好意,“我找了新工作,吃過早點,我要去面試。”
“回公司吧!我們都已經(jīng)結(jié)婚了!”沒結(jié)婚之前,有閒言碎語,結(jié)婚了,一些流言就自然沒了。
她淺笑,“我想換個環(huán)境!”
他沒有再強迫,“去做自己想做的,什麼時候累了,就回家,我養(yǎng)的起你!”他當(dāng)然養(yǎng)的起她!
沈梓霖和瀟汐的婚禮,唯一缺席的是可嘉,姚靜辰不願讓孩子看到她的父親牽起別的女人的手,吻住別的女人的脣。事後可嘉嚷著,讓沈梓霖補她一頓大餐。
“爸爸和瀟汐姐姐以後就要生活在一起了嗎?就像之前,你和媽媽那樣?”可嘉問。
沈梓霖說:“可嘉不是一直很喜歡瀟汐姐姐嗎?以後她可以天天陪可嘉玩了。”
可嘉看似很開心的樣子,拍著手說:“太好了,那你們帶我去吃飯吧!我想吃龍蝦。”
對於孩子,沈梓霖和瀟汐都是有求必應(yīng)的。瀟汐知道在這一場戲裡,會有太多的人無辜的要被連累,受傷害,而可嘉就是最無辜的那個,因爲(wèi)她畢竟還是個孩子。
飯桌上,兩個孩子起初坐在一起,可是可嘉調(diào)皮的一定要挨著她的瀟汐姐姐。
“我要和瀟汐姐姐挨著,讓弟弟去挨爸爸,好不好?”她喊念愛弟弟。
沈梓霖看了瀟汐一眼,瀟汐輕輕點點頭。
“爸爸,我還想吃香蕉沙拉好不好?”可嘉撒嬌道。
“好!好!你想吃什麼我們就吃什麼!”沈梓霖愛惜的撫摸著女兒的頭。
念愛時不時的撇這兩個陌生人幾眼,賭氣對瀟汐也是不理不睬。他從來不稱呼沈梓霖,瀟汐也沒想過,讓孩子喊沈梓霖一聲爸爸。在她心裡,孩子的父親只有霍然,她的丈夫也只是霍然。
沙拉擺上桌,可嘉霸道的把盤子抽到自己跟前,盤子直徑足有三十多釐米,可她卻不滿意的說:“怎麼這麼小的盤子。”
沈梓霖不解的看著女兒,“吃完想吃,我們再點。”
“嗯!好吧!”可嘉一幅很勉強的樣子,她轉(zhuǎn)頭問瀟汐,“瀟汐姐姐要吃嗎?”
瀟汐搖搖頭,“可嘉喜歡吃,就快吃吧!”
可嘉又撒起嬌來,“爸爸,我還要吃對面的冰激凌。”
沈梓霖勸道:“我們吃完飯去吃。”
可嘉哇一聲哭了起來:“怪不得媽媽說,爸爸不會再愛我了。”
“我去買!”瀟汐站起來。
“就讓爸爸去。”可嘉死死抓住瀟汐,不讓她動。
沈梓霖實在拿女兒沒辦法,只得遵了公主的命。
“瀟汐姐姐,我們一起吃!”見沈梓霖走遠,可嘉端起盤,放在瀟汐的嘴邊,還沒等瀟汐反應(yīng),整盤香蕉沙拉扣在了她的臉上。
她還沒緩過神來,眨巴著眼睛。只見念愛跳下椅子,把可嘉推倒在了地上。
“媽媽!”他抽出一沓紙巾,遞給瀟汐。
可嘉沒有要起來的意思,念愛也一副要和她一戰(zhàn)到底的樣子,叉著腰,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瀟汐已經(jīng)顧不上理會這些小委屈了,這些準備,她還是有的。
見沈梓霖回來,可嘉扯著嗓子哭了起來。
“怎麼回事?”沈梓霖微怒。
“她把沙拉扣我媽媽臉上。”念愛打抱不平的說。
“他胡說,我就是讓瀟汐姐姐吃沙拉,瀟汐姐姐說不吃——”
“瀟汐!”可嘉話還沒說完,沈梓霖就吼了起來,“念愛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是她欺負我媽媽,我才推她的,你個大壞蛋!”念愛狠狠瞪了沈梓霖一眼。
“這就是你教育的孩子。”沈梓霖怒衝衝的抱起可嘉,頭也不回的走了。
念愛小指頭指著沈梓霖,嘴裡嘟囔道:“我一定要大大,收拾你們。”
瀟汐知道,她不會再得到可嘉的原諒了。雖然年紀還小,但她要比一般的孩子,有心計的多。
晚飯不歡而散,這只是個開始,這樣的不歡而散,會變得習(xí)以爲(wèi)常。
可嘉回
家同姚靜辰分享她的勝利成果,整個人洋洋得意的。
“爸爸呵斥她,她都不敢還嘴。”可嘉有聲有色的描述著當(dāng)時的情景。
姚靜辰聽的甚是滿意。第三者走上正位的例子不算少,但真正能駕馭的了男人,讓男人一輩子守著自己的卻並不多。很多男人有了第一次,就會氾濫出無數(shù)次。雖然姚靜辰瞭解自己的丈夫,這麼多年,他就癡心愛了一個瀟汐,但是,是人都有軟肋。
夜裡,瀟汐獨坐在花園裡,月色靜好,雖花香味淡去,然銀色素裹,更有一番靜謐意境。沈梓霖取了件外衣,給她披上,坐在她對面,一副談判的樣子。
“要談下午的事?”瀟汐抿了口咖啡,若無其事地問。
“不該談嗎?”沈梓霖嚴肅起來。
瀟汐轉(zhuǎn)開視線,看了眼別處,輕描淡寫的說:“談不出結(jié)果,不如不談。”
“別拿可嘉,挑戰(zhàn)我!”沈梓霖一下變了臉子。
他們之間沒有信任了,或者說他們之間的信任一直少的可憐。
霍然曾說過,信任不是百分之百,就是百分之零。
瀟汐把剩下的半杯咖啡,想都不想的潑在了沈梓霖臉上,她知道,即便來一大壺沸水潑在他臉上,他也不會清醒。他也還是會這樣不分青紅皁白的來質(zhì)問自己。
“你怎麼現(xiàn)在變成了這樣?連一個村婦的涵養(yǎng)都比不上了。”沈梓霖氣急而出。
“我早就知道,自己不夠格做你沈總的妻子。我有自知之明。”瀟汐毫不示弱的說。
“瀟汐,我什麼都忍你,結(jié)婚的前一天,你和凌菲雨做了什麼我都不計較,結(jié)婚當(dāng)天,你始終抑鬱不樂,我也都不計較,你別得寸進尺!”這就是失敗婚姻的偉大見證。纔剛剛是第一天,矛盾就如狐貍的尾巴,一點點的露了出來。
“我和凌菲雨做了什麼你都不計較?沈梓霖,我真感謝你的大度。你最好不要這麼偉大,不然,哪一天被頭頂?shù)木G光晃了眼睛,後悔也就晚了。”瀟汐憤怒的瞪著他。
“你!”
“我?怎樣?”瀟汐把手中的咖啡杯,狠狠摔在了地上,轉(zhuǎn)身徑直走了。破碎的聲音簡直像亂七八糟樂器的混合音,擾了夜的靜。
蘇姬是最後一個得知瀟汐結(jié)婚消息的人,她一臉惆悵的看著凌菲雨,“她嫁人了,你還等嗎?”
凌菲雨平靜的說:“蘇姬,你在這裡住多久都行,但是不要管我做什麼。”
“菲雨,還記不記得我今年有多大了?”
凌菲雨搖搖頭。
“二十五了,從七年前見到你,我就再沒愛上別人!”
凌菲雨不說話,他警告了自己很多次,不要再對這個姑娘冷漠,即便不愛她,也對她善良一點。
“我們每天都說同樣的幾句話,其實挺沒意思的。每天無非都是我愛你,你愛瀟汐。不管是聽著,還是說著,都膩了。”她強顏歡笑,“哥,我從現(xiàn)在開始,學(xué)著不愛你!”
從那天開始,蘇姬又變得開朗了,不再無緣無故提起她的孩子,不再奢求凌菲雨愛她一點點,依舊像之前那樣的沒心沒肺,瘋玩瘋鬧。似乎在一夜之間,有人賜給了她什麼靈丹妙藥,癒合了她所有的傷。
她依然住在凌菲雨那裡,不過兩個人的關(guān)係變得越來越不尷尬了,很隨意,隨意的就真像是一雙兄妹。從蘇姬嘴裡喊出的“哥”,讓人聽起來總是很親切。兩個人只要沒有走到彼此討厭甚至於厭惡的這一步,那麼挽救這樣關(guān)係的方式就有千千萬萬種。
張迪用了沒幾天,就把舒鬱的底細給查清了,他和凌菲雨說:“瀟汐這麼急著和沈梓霖結(jié)婚,和舒鬱有關(guān)係,舒鬱現(xiàn)在是沈梓霖公司的紅人,出演瀟汐劇本里的女主角。看樣子,像舒鬱抓住了瀟汐的什麼把柄。”
聽張迪說完,凌菲雨竟然是不惆悵了,他至少知道,瀟汐嫁給沈梓霖不是她愛他,不是她心甘情願。
凌菲雨明白,對舒鬱他不能輕舉妄動。雖然不知道,她抓住了瀟汐的什麼把柄,但是他心知肚明,對於霍然的死,她一清二楚。
凌菲雨看了一眼時間,對張迪說:“去學(xué)校接念愛過來吃飯。”
還沒到放學(xué)的時間,張迪就把念愛接了出來。
念愛興高采烈的跟著張迪去找他的大大,“大大是不是想我了,迪叔叔!”他調(diào)皮的問。
“那不然,我怎麼會來接你呢!”
“那他給我準備什麼好吃的了,我饞了!”念愛一副饞貓的樣子。
“怎麼就像受了虐待似的。”張迪捏了捏念愛的臉蛋。
“那個壞人和媽媽每天都是陰著臉,看著他們,我早就沒胃口了。”孩子撅起嘴。
“那以後,每天和迪叔叔來大大這吃飯怎麼樣?”
念愛不停拍著小手,表示強烈贊同,“不許出爾反爾!”
“騙人的是大象!”張迪心想,凌菲雨巴不得念愛可以天天去,這樣他就可以天天看見瀟汐了。
還沒等他們到家,凌菲雨早就命人做好了晚飯,蘇姬問:“今天有客人要來嗎?”
凌菲雨說:“張迪去接念愛了。”
蘇姬皺了皺眉說:“怎麼不早說,我出去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