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章 無能為力

若是慕容馳霖在此，北辰黎月一定不會那般問話，這一點慕容緋夜很是清楚。慕容馳霖在北辰黎月心中的分量，比他重的多。雖然這讓他既妒忌又惱火，卻無可否認，因為這是鐵一般的事實。

當然，這只是慕容緋夜心中的想法，一聽北辰黎月這般問，北辰黎衿急忙插話，“那，就是說，是四皇子做的？”雖然他們與幾個皇子年紀相差不大，但是對于他們來說，還是跟有血緣關系的慕容緋夜比較親近，兒時玩在一起，對于慕容緋夜雖不了解的十分透徹，但看他對待北辰黎月，自是能夠看出他是不會害他心愛之人，否則與禽獸何異？

“四皇子天性涼薄。”一直深鎖眉頭的北辰揚云聽了兒子的話，也立即闡述自己的觀點。他身為丞相，幾個皇子都是他看著長大的，心情如何他大抵都了解些。而他亦不是這些年少輕狂的孩子可比的，他看人的眼光一向很準。除非四皇子心機城府深不可測。

“夢妃娘娘所育兩女一子，均是皇室之中天性涼薄之人，不爭不奪，這也是為什么皇上除了南宮皇后最為寵愛夢妃娘娘的緣由。而四皇子更是兄妹三人中最為淡泊名利之人，當初皇上任其執掌城衛軍，他也數次進言拒絕。坦言自己年歲尚小，不能當此重任。”北辰揚云沉吟良久，實在找不出確定四皇子罪責的理由。

“爹啊，知人知面不知心，皇室之中韜光養晦才是生存之道。你怎知他當時不是欲拒還迎，不是虛以委蛇？皇室的人，哪個不是帶著一層又一層的面具？”北辰黎澈緊接著說道，急促的語氣，顯然是怕自家爹爹識人不清，干擾了北辰黎月的判斷。這樣，北辰黎月的生命便是危險了。

且北辰家自然也是向著慕容緋夜的，若是慕容靖暄瞞天過海，在眾人毫無防備的之時在背后捅刀子，那他們豈不是求生無門？他們可不能在這時候犯這種錯誤。北辰黎澈盡心分析局勢，卻忘了自己的妹夫就是皇室之人。當然，若是他知道此刻慕容緋夜心中正在擔憂北辰黎月對他的誤解，他應該就不會這么說了。

聽著北辰黎澈這么說，慕容緋夜心知其是在分析形勢，并非針對他，也無法生氣。但他還是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北辰黎月的神色，就怕她的神色之中包含一絲鄙夷或是對他的懷疑。

可北辰黎月卻依舊是斂著眼瞼，輕顰蛾眉，沉思著什么，似乎根本沒將北辰黎澈的話聽進耳里。這樣的局面教慕容緋夜又喜又憂，他雖歡喜北辰黎月并未聽見北辰黎澈的話，可他更加擔憂此刻北辰黎月所想為何。她

是不是遇到什么想不明白的了？慕容緋夜想問，卻不知從何問起，且此刻北辰黎月的模樣，明顯是昭示著不要打擾她。

見北辰黎月神游物外，幾人也不禁靜了下來，皆是以為北辰黎月想到什么關鍵點，不敢打擾。而事實上，北辰黎月雖是在考慮問題，卻根本無關他們此刻所談。

就在眾人沉默之際，嘈雜的聲音傳來，顯然，是大隊兵馬進了牢內。眾人一時均是慌張，私闖天牢，便是死罪。而那牢官，此刻更是不知身在何處，想來早已逃之夭夭了。私自放人進牢探視死囚，可是斬首的大罪，若是慕容緋夜與北辰揚云均以身份相壓，就是借那牢官一百個膽子，他也是不敢的。都是主子，不想死可不就只能陽奉陰違溜須拍馬。

一見此刻事情敗露，他哪里還管得著是不是主子，天大地大，自己的小命最大。而這天牢就是一個甕狀，出口只有一個，慕容緋夜一行人想要沖出去是不可能的了。且，若是他們真的硬沖出去，想必會連最后一個救北辰黎月的機會都放棄了。

但若若束手就擒，想必也逃不過罪責，此刻可真謂是進退維谷了。心念電轉間，慕容緋夜還是決定沖出去，就算因此而被重罰，但哪怕到時他不能還北辰黎月一個清白，只能輪的劫法場才能保住北辰黎月的性命，他都愿意。此刻，他不管作什么，只想著北辰黎月活下去而已。

可是還沒等慕容緋夜幾人動手，就再也不敢妄動一分，領軍前來的，竟然是南宮皇后！看著南宮皇后那雍容華貴的身影款款走至眼前，慕容緋夜只覺天昏地暗。心疼的窒息，自己一直以為那時皇后是顧及律法，不得不將北辰黎月下獄，她是會救北辰黎月的。至少，若是最后別無他法，他必須劫法場，他相信，南宮皇后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是沒想到，他不過來見見北辰黎月，她便親自臨兵前來捉拿。

“母，母后。”慕容緋夜放下橫在胸前的劍刃，他沒有辦法對這么寵愛他的母親動手。

“夜兒，本宮下過旨，任何人都不得探視黎月，你可知道私闖天牢是何罪名？”南宮皇后的聲音四平八穩，此刻，她不是一個母親，而是皇后，驀國此刻唯一的主治者。

“母后。”慕容緋夜急的大叫，“月兒她是無辜的，是被人陷害的。我們來，是跟月兒商量著怎么抓住真兇的，母后，難道你真的認為月兒會害了父皇不成？”慕容緋夜滿臉的不可置信，他不信他的母后昏庸至此。一直以來，他的母后在他的眼中，都是賢良淑德深明大義的，她一定明白北辰黎月是被陷害的。

“證據確鑿容不得本宮不信。夜兒，不能憑一句不信，就不定黎月的罪。月兒，月兒她是我親侄女，你以為我忍心嗎？可是滿朝文武在看著，天下百姓在看著。”南宮皇后也是一臉不忍，可是更是無可奈何。

“姐姐，姐姐，我求求你，不要殺月兒啊，月兒，月兒是無辜的啊。”北辰夫人一聽南宮皇后的話，哪里還有不知北辰黎月必死之理，哭喊著撲到南宮皇后身邊，想要求這個最疼愛自己的姐姐，繞過自己的女兒。

“敏兒，怎可胡鬧。”見自己最為疼愛的小妹妹哭的跟個淚人似地，南宮皇后哪有不心疼之理，可是此刻這個時機，真的不允許她徇私。皇帝一死，滿朝文武動蕩不安，若是她此刻偏向自家子侄，那豈不是落人口實？這算好的結果，若是有人以此大做文章，那可能危及的便是驀國的江山啊。

北辰夫人哭喊著，甚至說自己愿替北辰黎月一死。聽著北辰黎月險些潸然淚下，南宮皇后也是又呵斥又勸告，可是皆是無用之功。

“娘，別難為姑媽了。”見情況越來越不可收拾，北辰黎月只好出言相勸。

“娘，姑媽身為皇后，有她的無可奈何。這件事，確實是月兒的失誤。不管是否真的是因為吃了月兒的藥，皇上才駕崩的，月兒都是無路可逃的。皇上駕崩，滿朝大亂，再加之皇上未立太子，爭權奪勢更是由暗轉明。姑媽的事，已經忙不過來了。”北辰黎月仿佛所說，均是事不關己，一臉無所謂的神色。

“我相信姑媽并不忍治我的罪，只是滿朝文武施壓，要穩住整個王朝，姑媽的無可奈何何其之大。娘，不要再難為姑媽了好嗎？姑媽，你把我爹娘他們都帶回夜王府軟禁吧，不然，他們一定會做出很多事的。”北辰黎月說完最后一字，便轉身到牢房里的破床上靠坐著。

南宮皇后揮手讓侍衛將眾人拿下，慕容緋夜自是不愿，他聽著北辰黎月的那些話，心疼的血流不止，難道為了穩定滿朝文武，就要犧牲她嗎？他不要，他不要用他至愛之人的性命去安撫人心。

可是北辰黎月卻怒喝他，說他小孩脾氣，冷然的語氣想利刃割在他的心房。可是心卻不會再流血，仿佛血已流盡，又仿佛，心，已死。

趁著慕容緋夜因北辰黎月的怒罵失神之際，一個侍衛眼明手快的打暈了慕容緋夜，將一行人押回夜王府，實施軟禁。

南宮皇后看著靠坐著北辰黎月，不發一語。北辰黎月轉過頭來向其微微一笑，隨即斂起眼瞼，似要睡覺了。南宮皇后也斂下眼瞼，沉默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