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里摟著北辰黎月,慕容緋夜坐在床上,扶著北辰黎月細嫩的手臂,讓小曼重新給她細心的包扎著。他明明看見北辰黎月沒有失去多少血,她怎么會昏迷呢?
而北辰夫人此刻更是受不了刺激暈了過去。兒子這還沒醒,原本身負眾望的女兒又毫無預兆的倒了下去,這叫她一個婦道人家怎么受得了?即便她出身南宮世家,不是別家的兒女,是見過的大世面的,可是那時她的兒女啊,叫她如何無動于衷?
北辰揚云趕緊叫兩個媳婦將北辰夫人扶回房去,雖然慕容芷昕與西門琴青都不愿離去,可是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一邊是夫君一邊是婆婆,最后也只得聽了公公的話,扶著婆婆進屋去休息。北辰揚云看著浴桶里的兒子,倚在慕容緋夜懷里的女兒,不禁怒火沖天,到底是誰,居然要他北辰家如此?
“老爺,老爺。”這時,一個仆人驚慌失措的跑了進來,橫沖直撞的差點沖進浴桶里,幸而及時停住,不過腿還是磕在了浴桶上,疼的齜牙咧嘴的。
“怎么了?這么莽撞。”北辰揚云一聲呵斥,卻聽見北辰黎月那方傳來輕聲嚶嚀,只好趕緊將聲音放低詢問。可北辰黎月本來就不是真的睡過去,只是因為失血而一時暈眩而已,那仆人聲音那般大,她又怎會聽不見?
“老爺,西門府剛剛來人說,說他家少爺也被人刺殺中了毒,想請小姐去救人。”仆人炮語連珠,可見其有多心急。而聽到西門然出事,北辰黎月明顯感覺小曼身子輕輕一震,不過隨即便釋然。想來是在擔心西門然的生死,也是,即便是做不出愛人,但也不會聽見對方可能會死還會無動于衷。
北辰黎月掙扎著起身,慕容緋夜連忙將她護在懷里。他知道,他阻止不了她。救人如救火,她一定不會坐視不理。并且,這件事想必也不那么簡單。北辰家出事,西門家業緊接著出事,這二者勢必不是巧合。現在只有去確定那毒是不是與北辰黎衿兩人所中一樣。
為了防止是一樣的毒,慕容緋夜吩咐下人立即去按照先前的藥方再抓一份藥備用。他則帶著北辰黎月騎馬飛奔而去。慕容馳霖也不甘落后的緊跟而去。小曼并不會騎馬,只能看著幾人走遠,無計可施。而且,即便她去了,又能起什么作用呢?
等慕容緋夜帶著北辰黎月趕到西門府的時候,只見數名郎中真被西門府的下人拉著往府里趕去。跟著下人的腳步,北辰黎月倚在慕容緋夜以她最快的速度趕往西門然的臥室。
她是藥人,她的血非同凡響,自然,也就珍貴異常。所以一般來說,她不會傷著自己。更不會在服了特制的藥后再傷了自己。可是這次為了救人,她不得不這么做,服下凜雪丹,然后割脈放血。
而慕容緋夜所見她并未失去多少血液,但是卻確實是失血過多的癥狀,其實就是她失去藥血后的虛弱狀態。她以此為生,哪怕是失去一點,都會對她產生極大的傷害。當然,平時北辰黎月的身體自然不可能
那么輕易受傷,但是服用了凜雪丹之后,哪怕是你用指甲輕輕劃一下她的肌膚,都會流出鮮血。當真是,吹彈可破!
看著躺在床上猶在呻|吟的西門然,北辰黎月就稍稍放下心來。并非她冷酷無情,而是西門然猶能發出聲響,那就證明他一時半刻還無大礙。若是像北辰黎衿兩人那樣,出氣多進氣少,那可就麻煩了。
“黎月侄女,你可來了。老夫可是真的是只能指望你,你可以一定要救救老叔叔這個兒子啊。”一見北辰黎月進門,西門慶便趕緊迎上來。相比于北辰揚云,西門然面上的表情足可以用變幻莫測來形容了。焦躁,憂心,憤怒,變換之快,讓人望塵莫及。
北辰黎月的醫術,現在已經是家喻戶曉,甚至有傳其得了大羅金仙真傳,能夠起死回生的。當然,事實上,沒有幾個人見過北辰黎月出手。而此刻西門慶的求助,也不過是想死馬當做活馬醫。
西門家這一代只有西門然這一個男丁,若是他死了,西門慶都無顏面見列祖列宗了。當初聽見西門慶這個名字,北辰黎月不免有些腹誹。而后,與他又未曾接觸過,至多也是幾次宴會上遙遙相望過幾次。
現下見到西門慶,北辰黎月只能說,這男人是天生的武將,天生的漢子。此刻看著西門慶險些老淚縱橫,北辰黎月心中不免一窒。為人父母,何其憂心?
慕容緋夜扶著北辰黎月西門然的床邊。西門然的右臂上一道三寸長的口子,此刻還真往外淌著血,黑色的血液染上鵝黃的被褥,說不出的刺目。而請來的郎中,甚至幾個太醫院的太醫都不敢動手給西門然包扎。毒素未清,若是包扎恐怕這條胳膊就是廢了。可若是不包扎,這光是流血,就能讓西門然一命嗚呼。
所以那些個郎中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此刻見著這傳說中的七王妃北辰黎月,不論是郎中還是太醫,都想看看這七王妃的醫術有沒有傳說中的那么神。當然,也有心懷鬼胎的。他們一個個少說行醫二十余年,還會不如一個小丫頭了?
只不過,不管如何,對方都是王妃,他們是在不好直言罷了。一個個的都站在旁邊目不轉睛的盯著北辰黎月,而北辰黎月此刻自然也沒有時間去管他們,她的手搭在西門然的脈上,細細的感覺著。
“怎么樣,月兒,是不是一樣的毒?”見北辰黎月已經把完脈,慕容緋夜急忙出聲詢問,他有些害怕,若是一樣的毒,那是不是就意味著北辰黎月還要再一次割脈放血?他真的不愿見到北辰黎月那個模樣。
“一樣。不過西門中毒較輕,才能撐到現在。箭矢只是擦著手臂而過,這傷口,完全是因為毒素侵蝕才造成的。”不得不說西門然比北辰黎衿兩兄弟幸運的多,他的箭矢只是擦著手臂而過,而北辰黎衿兄弟則是一個正中肩上,一個正中小腿,都是嚴嚴實實的插在那里。
“西門叔叔,你派人準備大桶的燙水,用蒸洗的方法,方可將西門體內的毒素清出來。”北辰
黎月所說,西門慶自然是照做。而那些個御醫郎中聽見竟然這么簡單就能排除毒素,又是驚訝又是鄙夷,這真的就是那個傳說中的七王妃?
隨之幾人便知道自己的認知是多么的可笑,人家不過直說了一半,他就當人家已經江郎才盡,原來真的可笑是他們自己。不過,能夠認知到自己的不足,那便是還有進步的空間,而那些固執己見的,只能固步自封。
慕容緋夜吩咐去買藥的下人,很快就將藥又送了一份到西門府。慕容緋夜此刻再是看不下去北辰黎月自己勞累,自告奮勇的要求幫她動手,她口頭指揮便是。而北辰黎月此刻不得不佩服慕容緋夜的細心。
先前配來的藥雖是一副不差,但是各種藥包混在一起,北辰黎月還要去細細分辨。幸好她的動作還算迅速,認藥的功夫很是精熟,不然怕是要耽擱不少時間。而這一刻,慕容緋夜顯然是吩咐了下人,叫藥鋪派人將藥包上寫上藥名,這樣就免去了北辰黎月在耗費心力來分辨藥物的過程。
而西門慶哪能讓慕容緋夜動手?等北辰黎月將銀針刺入西門然的身體之后,他便親自上陣,水一來他便小心翼翼的抱起自己的兒子,輕輕的放入水中,除去衣物。隨后依照北辰黎月的指示,將一包包的藥物放入水中。
而眾人則見西門然的臉色慢慢紅潤,甚至神智也清醒了起來,微睜的雙眼,讓所有人驚喜不已。原本那痛苦的呻|吟也再未聽見,見兒子轉好,西門慶顯然淚眼婆娑。而西門慶的夫人東方幽情早已淚眼婆娑不識人。
可卻在大家欣喜不已的時候,北辰黎月緩緩起身走到西門然的身后。慕容緋夜不知北辰黎月要做什么,卻依舊站在她的身后守著。一步不離。眼見著北辰黎月伸手去拔西門然身上的銀針,慕容緋夜不禁疑惑,若說拔針,那北辰黎衿兩人身上怎么不拔?其實自然是因為北辰黎衿兩人身上毒素頗深,且他們服了北辰黎月的血液,有銀針插著,毒素便會往銀針處聚集,只要時間到了,北辰黎月拔出銀針兩人便可得救。
可西門然便不同了,且不說他中毒稍輕無需久扎,單說他的解毒方法,沒有北辰黎月的血為引,要清除所有的毒素,自然是要用逼的。所有北辰黎月此刻才要拔了他身上的銀針,為其運功逼毒。
若說運功逼毒,本不應該北辰黎月動手。不談她此刻的虛弱,僅以功力論高低,也輪不到她。可是這毒的怪異之處便是在此,逼毒,必須順著一定的規則運行血脈,將毒素聚集到一處去。若是走錯一步,不單中毒之人性命不保,解毒之人亦是小命危矣。
不過感受著身后慕容緋夜傳來溫熱的氣息,北辰黎月可不敢說出事情,說出來慕容緋夜一定不會讓她冒險的。那樣,西門然便是不死也非殘廢不可。而她更不能讓慕容緋夜來做這事,行功的路線只有她一人知道而已。并且,根本三言兩語說清,所以即便是她說慕容緋夜做,恐怕說清了,也延誤了最佳的治療時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