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耶律錦宏那樣的話,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這次洗塵宴的重頭戲,來了。
“西瑜一戰,唐新公子名聲一時無倆,其聰明才智深入人心,小王此次隨隊前來,也就是想一睹唐新公子風采,不知驀皇準否?” 耶律錦宏微笑著與驀皇對視,這原本是大不敬,只是在這樣的氛圍之下,任誰也不會出聲提醒,若是因為自己的一句話毀了這次的議和,可就不是萬死難辭其咎這么簡單了。
驀皇自然是知道耶律錦宏是指這件事的,只是他都到現在都沒有猜出來到底誰是唐新,叫他如何叫唐新出來?不過皇帝到底是皇帝,藝高人膽大,不過一瞬的心思,皇帝便作出決策。
驀皇看了北辰黎衿一樣,意思不過是示意北辰黎衿,再不叫人出來,不但特赦令作廢,他們兄弟也要跟著治罪。
“朕自然是樂意引見,傳唐新。”驀皇的話似是對著傳令的太監所說,但眼睛卻是一直盯著北辰黎衿,眼中有一閃而過的威脅,雖恍若未見,但卻依舊叫北辰黎衿心間一顫,皇帝是真的怒了。畢竟是皇帝,在顧全大局,也不可能在被別人牽著鼻子走的時候,還忍而不發。
“陛下,唐新便是舍妹,還請陛下恕罪。”趁著傳令官大聲宣見時,北辰黎衿趕緊起身湊到皇帝身邊,說了一句。幸好此次他是這次大戰的首要軍官,可以位于百官上座,離皇帝很近。
聽見北辰黎衿附耳過來的話,一瞬間驀皇便明白為何這唐新要向他請什么特赦令了,女扮男裝請君之罪,隨軍出征藐視軍法之罪,任意一罪便可要了她的小命,不先請特赦,恐怕誰也沒有膽量出現吧。心念電轉間,驀皇便想通這點,更甚至已經考慮出北辰黎月為何要隨軍出征,贊賞的看了一下自己的七皇子,自己這個兒子,自小就不用他多操心,現下,更是給他拴住了一個好媳婦好軍師。
原本慕容緋夜是一直盯著北辰黎月的,想要‘研究’一下自家這個貌美如花多才多藝的王妃,卻突然聽見唐新的名字,驚得他趕緊像殿門口望去,卻久久無人影出現
。收回視線,卻見自家王妃緩緩起身,拜在殿下。
“黎月給父皇請安。”北辰黎月跪下請安,皇帝隨即說了生平身,順水推舟的北辰黎月起身便轉向耶律錦宏。
“黎月見過耶律王子。”北辰黎月微微一俯身,算作請安。
“耶律王子,這位便是唐新。唐新實乃朕之七兒媳,我驀國當朝丞相之女北辰黎月化名,有幸得耶律王子賞識,可謂這孩子的榮幸啊。”皇帝突然的插話,雖解了眾人的疑惑,卻更是一石激起千層浪,慕容緋夜更是驚駭無比。
不過,要說被嚇得六神無主的,則非北辰揚云莫屬,自家的兒女,何時膽子如此之大了?現下,這位權臣之首可算是明白為何自家兩個兒子當初是寧死也不遠說出唐新下落了。
“唐新,唐公子是七王妃?”耶律錦宏一時語塞,難道他數萬遼漠大軍,竟是拜在一個女子手中?
“黎月是女子,自當不能行走于軍中,故只得化名唐新,還望耶律王子諒解。”北辰黎月說著,卻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需要這耶律錦宏的什么諒解,現在的她,站在這個位置,當真是被當做猴子一樣觀賞了。
“呵呵,七王妃當真可謂是巾幗不讓須眉,耶律錦宏佩服。”這個女子真是不簡單,耶律錦宏與北辰黎月對視幾眼便得出這般結論,這次遼漠敗在這個女人手上,他覺得不虧,反而,對于北辰黎月,他興趣大增。
原本他此次前來,便有不擇手段收服唐新之意,即便是其寧死不屈,他至少也要拿到那九連弩的設計圖。卻沒想到這唐新竟是如此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那他的計劃,可就要全盤否定了,不過,似乎唐新是個女人,對他來說更加美好了吶。
耶律錦宏一邊贊美著北辰黎月,卻一邊不動聲色地打著她的主意,完全是一只笑面虎。
“請父皇恕黎月女扮男裝隨軍入伍之罪。”宴席散后,北辰黎月一家,以及慕容緋夜自然是被留了下來,此刻,北辰黎月正是在御書房里接受審問。
即便是有了特赦令
,但依舊抵不過皇帝的喜怒無常不是?所以一進門,北辰黎月便趕緊跪下請罪。
坐在上位的驀皇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看不出喜怒的神情,一時讓眾人都不知該如何反應。
“請陛下息怒,小女無知,誤觸軍法,實屬老臣教導不嚴,請陛下念在老臣一直兢兢業業,且此次小女也算立有軍功,從輕發落。”身為丞相,北辰揚云對于皇帝的性子多少是有些了解的 ,此時見皇帝這般,哪有不知皇帝在為自己被蒙在鼓里而大怒的道理,這可是欺君之罪啊。這幾個孩子,真是膽大包天了,即便他位居丞相,那也是君王一令,必死無疑的臣子,他們怎可這般胡鬧。
“陛下,舍妹此次隨軍,無非是放心不下夜王爺與微臣兩兄弟,實乃情有可原。再者,當夜遼漠刺殺,若非舍妹,王爺恐怕便要遇害了呀,還請陛下念在舍妹盡心盡力之下,饒舍妹這次吧。”北辰黎澈也出言求情,更是搬出了北辰黎月為慕容緋夜療傷,以慕容緋夜的恩人之名,希望皇帝會動惻隱之情。
而此刻已經知曉全部的慕容緋夜,卻一直只是立在一旁,不言不語,甚至也是面無表情,仿佛北辰黎月的死活與他毫無干系。
最終,慕容緋夜還是替北辰黎月求了情,而皇帝,事實上也只是想找個臺階下,這些人一起求情,皇帝在‘法不外乎人情’‘功過相抵’等原因下,寬大處理了北辰黎月,可謂是皇恩浩蕩。
“王妃,沒想到,你對本王用情至深呢。”回程的時候,北辰黎月依舊與慕容緋夜同乘一車,只是這次車上的氣氛,相對于先前,卻更是詭異。北辰黎月已經劍拔弩張,而慕容緋夜卻是悠然自得的喋喋不休。直至下車,慕容緋夜還在夸夸其談。
“慕容緋夜。”都已經到王府門口了,可是慕容緋夜卻依舊沒有停息的意思,北辰黎月已經忍不住輕喝起來。這個慕容緋夜,到底是想怎樣?現在北辰黎月基本是猜不透慕容緋夜的心思,所以,北辰黎月本能的覺得危險,可卻不知如何擺脫他的糾纏,或許,該離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