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曉歡輕輕的睜開了眼,看了眼窗口處,然后又閉了眼,沉沉的睡去。
窗口處突而跳進了個人,此人正是夏侯冥,他走至床邊看了眼郭曉歡,她蒼白的面容還是令他心疼。
可是他沒有走近,只是那樣望著她,他的眼中只有冷漠,他的雙拳緊握,黑眸中的思緒令人無法摸透。
夏侯冥突而走至床邊彎下身體輕吻了下她的唇,在她唇邊低喃著什么,而后直起了身,眼神冷冽,身影毫不遲疑的轉(zhuǎn)身離去,那背影是那么決絕,好像永遠都不會再回頭看那床上的人兒一眼。
窗外秋風(fēng)頻頻,絲絲涼意沁入心間,寒冷了轉(zhuǎn)身離去的夏侯冥的心,整顆心都死了,還暖得起來嗎?
郭曉歡與夏侯菱的話他都聽見了,他的心在那一刻便真真實實的被踏碎了!
原來,她真的在折磨他,報復(fù)他!
那么,他接招便是!
夏侯菱,他也不會放過,這天下歸誰,又或者毀滅,全憑他而定!
從這一刻起,郭曉歡與夏侯冥再次回到了原點之上,形同陌路。
床上的郭曉歡突然打了個冷顫,倏地睜開了眼,兩眼望向窗口處,唇上似有感覺似的,她伸手輕撫了下。
“小綠!”
小綠推門進來了,“什么事?”
“剛才有人來過嗎?”郭曉歡有點懷疑的道。
“沒有啊。”小綠疑惑道。
郭曉歡聽到她的回答,便將心中的懷疑拂去,點了下頭,“你也休息吧。”
小綠張了張口想問她點什么,可是看到她那么疲累的樣子便沒開口,默默的走了出去。
中秋佳節(jié)過后的第二天桑微滿身是血的出現(xiàn)在了玉春居內(nèi)。
天蒙蒙亮,在床上睡得正香的郭曉歡正想翻身,卻聽到一聲響,好像窗戶那邊傳來的聲音。
郭曉歡抬眼望去,看到一個黑影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郭曉歡披了件外衣,將房內(nèi)的燭火點燃定眼望,她嚇了一跳!
桑微的衣服上全是血,臉色毫無血色蒼白至極!
“桑微!”郭曉歡跑過去將她扶了起來,可是一聞到血腥味,她就狂嘔了起來,整個胃部都在翻滾!
郭曉歡忍不住將桑微放下,蹲在一邊吐了起來,這回她又出了下身汗。
住在隔壁聽到響聲的小綠推門走了進來,看到里面的情況快步跑了進來,“小姐,你怎么了?”她再轉(zhuǎn)眼看到了身著一身夜行衣的桑微,忍不住瞪大了眼。
郭曉歡對手?jǐn)[了擺手,要她別叫,吐得差不多了郭曉歡也渾身虛脫了,任由小綠扶著她坐在凳子上。
桑微則還躺在冰冷的地上,小綠走過去將桑微扶了起來,然后扶她到床上躺下。
“小綠,去,快去找圓夫公子過來。”郭曉歡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快接近天亮了。
小綠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匆匆而去。
郭曉歡看著床上渾身是血的桑微心里沒底,她是不是出去執(zhí)行任務(wù)被發(fā)現(xiàn)了才與對方動起手來,可是桑微的武功并不弱怎么會被傷成這樣?
郭曉歡的頭一陣陣的暈闕,臉色本來就蒼白,這幾天她基本上都沒吃什么東西,也吃不下。
她站起來想走到床邊去看看桑微,可是才剛站起來一陣強烈的暈闕感使她的眼前一黑,整個人便倒了下去。
房內(nèi)的燭光很明亮,床上床下各躺著一名女子,各有各的昏迷原因。
很快的,奔水圓夫趕來了,小綠跟在他后面。
可是他一進門看到了便是兩個昏迷的女人,他心一驚,先將倒于地上的郭曉歡給抱了起來,與桑微放于同一張床上,接著替她號了一下脈,“曉歡都沒吃什么東西嗎?”
這下可急壞他了,兩個女人,他要同時來,時間緊迫,他又沒帶有醫(yī)箱來,于是道,“小綠,你再去王府把我的醫(yī)箱拿來!要快!”
奔水圓夫一手點了桑微身上的幾處的穴道,拉起她的一手替她號脈,眼眸一驚!
這……怎么回事?
小綠還沒有動身,“可是圓夫公子,我怕我進不去啊。”
奔水圓夫沉吟了下,自身上拿了塊玉給她,道,“快去,小心這玉。”
小綠接過,轉(zhuǎn)身便走了。
奔水圓夫現(xiàn)在束手無策,身上帶的藥丸根本用不上,郭曉歡的身子弱,全身根本沒有多少力,現(xiàn)在還動了胎氣,如果不快點的話,母子都將有危險。
桑微又是失血過多,心脈受損,能撐著回到這里來算是極限了。
奔水圓夫只能在房間內(nèi)看著床上的兩個女人著急,濃眉擰得緊緊的,打了不止十個結(jié),而睛中的那抹淡然之色已經(jīng)換成了冷漠之色,特別掃過桑微的時候。
這時有門口有腳步聲傳來了,奔水圓夫快步走過去開門,看到的卻是夏侯冥,后頭的才是小綠。
“她怎么了?”夏侯冥一腳踏進了房內(nèi),看到了床上的兩個女人,但他問的卻只是郭曉歡。
先前的決絕離去他已經(jīng)想通了,而現(xiàn)在她卻成了這樣,那么就讓他主動出擊好了,這樣不正好踩著了夏侯菱的痛處嗎?
由他先動手,夏侯菱肯定會氣得想殺人,而且,他還不知道郭曉歡懷了他的孩子,如果知道的話,他還會做他之前的決定嗎?呵呵!
奔水圓夫看了他一眼,反問道,“你怎么來了?”
夏侯冥瞪了他一眼,奔水圓夫也不理他,接過小綠手里的箱子便開始醫(yī)治床上的兩個女人。
首先醫(yī)的肯定是郭曉歡,她的肚子里有胎兒,再遲點就會母子皆不保,到時就算是神仙來了也救不了。
“她怎么了?”夏侯冥又問了他一遍,雖然說不再關(guān)心她的死活,但看到她這樣他還是難免會擔(dān)心。
“別吵,煩死了!”奔水圓夫的心需要平靜,忍不住吼了他一聲,接著將他推了出去。
夏侯冥被他推了出去,小綠就在門外,看到他出來了,小綠下意識的往邊上退了一點。
夏侯冥對奔水圓夫氣不起來,黑眸轉(zhuǎn)了下瞄到了一邊的小綠,冷眸一閃,嚇得小綠顫了顫。
“孤王記得你,你家主子怎么成這樣了?”夏侯冥沒再說郭曉歡是王妃,想必他已經(jīng)將她視為他人,只是心里還惦著她。
小綠被他這么冰冷的一問,整個人嚇得撲通一下跪了下去,聲音有點抖,“王…王爺,小姐不是有意的……”
“什么不是有意無意的?”夏侯冥微瞇黑眸,高高在上的睨著地上的小綠。
“王…王妃……”
“住口!她不是王妃,是皇上的清妃,這身份可亂的嗎?”夏侯冥冷厲的打斷了她。
小綠嚇得眼淚頓時掉了下來,顧不得生命安全道,“王,小姐就是王的王妃!她不是皇上的清妃,在奴婢的心里,王跟王妃才是一對,而且王妃是被逼著懷孕的,并不是王妃的意愿,造成這樣的后果全都是奴婢的錯!”
夏侯冥聽著她的話,臉上什么表情都沒有,薄唇微抿著,冷冽的藍眸只是微閃了下,他的心思令人揣測不著。
“你有什么錯。”許久之后夏侯冥問她。
“是奴婢在茶杯上的手腳沒做好才釀下了王妃今天的痛苦。”小綠突而哭了起來。小姐對她是那么恩重如山,她卻害了小姐,她對不起小姐!
夏侯冥一聽她這話,眉頭攏了起來,冷聲道,“實話說來怎么回事!”
“王妃不想懷皇上的子嗣,但皇上強迫王妃成為他的人,于是王妃便想到了一個方法,每次她都交待奴婢事前準(zhǔn)備一杯茶,這杯茶其實是特意給皇上喝的,喝了之后會使人產(chǎn)生幻覺,王妃也就會安全躲過皇上的逼迫,可是奴婢不知道是哪一次出了錯,讓王妃……”
“夠了!”夏侯冥打斷了她,冷聲道,“不管她是不是自愿的,這都是她的錯,你也不必為你的主子求情,孤王不會對她心軟!”
不久門開了,奔水圓夫自里面走了出來,對著他道,“你能不能小聲一點?”他一臉的不耐煩。
夏侯冥一臉想揍他的表情,推開他走了進去,對他道,“把她抱走。”他看了眼桑微。
這個曾經(jīng)與他是最親密的女人,也曾經(jīng)是背叛他的女人,看在她幫弱柳門做事,也幫了不少圓夫的忙上,他就不預(yù)追究。
奔水圓夫道,“你想干什么?現(xiàn)在她的胎氣不穩(wěn),母子兩還沒穩(wěn)下來……”
“我這么做還不是為你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夏侯冥睨了他一眼。
奔水圓夫微微錯愣,沒說話,沉默了下道,“你有打算?”
夏侯冥瞧著郭曉歡,冷道,“既然夏侯菱要將清妃送于孤王,孤王就收了,而且還會好好的待她,你覺得如何?”
奔水圓夫心下一震!冥想干什么?
“她的身子有多弱?”夏侯冥轉(zhuǎn)眼望他,“說實話,別忘了我們目標(biāo)。”
“我以為你早忘了。”奔水圓夫嘲弄的諷了他一句,接著道,“她的身子是弱了些,但是如果經(jīng)我一個月特制的調(diào)理,她的身子會比之前好上許多,胎兒也會健康許多。”
“那她就交給你了。”夏侯冥道,然后轉(zhuǎn)身走了,“你必須將她的身體調(diào)理好,否則這場戲還真演不下去。”
“冥,你到底想干什么?”奔水圓夫現(xiàn)在根本摸不透夏侯冥的心思。
“我只是想讓夏侯菱知道我不是那么惹,而且惹了我也不會有好下場。”夏侯冥站在門口道。
“那你又將郭香歡拉進去做什么?你知道她現(xiàn)在……”
“她不是要報復(fù)我,那我就讓她待在我身邊,看她怎么報復(fù),而且我也很懷念她死之前的勇氣,你覺得這想法不錯吧?”夏侯冥殘冷的笑了笑,之后走了出去。
奔水圓夫望著空無一人的門口,轉(zhuǎn)眼去看床上昏睡著的郭曉歡,眼神復(fù)雜不已。
“郭香歡,你這是何苦?現(xiàn)在誰幫得了你?”
第二天,夏侯菱便接到了一封信,看完之后臉色鐵青,一副欲殺人的表情。
這回他身為皇帝的面子被人扇了個耳光,他的高高在上也被人踩了一腳!
而郭曉歡也在同一天被送進了陵王府,回到了她的印鳳殿。
只是這個消息是封鎖的,只有幾個人知曉并沒有傳出去,而郭曉歡回去,當(dāng)然是以王妃的身份,但事實上,她是清妃的身份,王府內(nèi)的人也只當(dāng)是王妃不生王爺?shù)臍庾晕遵R國回來了,人人臉上都漾著笑臉,知道他們不用再承受王爺?shù)呐稹?
孰不知,這正是另一輪怒火的開始!
三天后,郭曉歡身處印鳳殿。
郭曉歡自在玉春居昏迷了之后就一直沒有清醒過來,她的氣息太弱了,而且體力也沒有多少,完全是靠奔水圓夫特制的藥丸撐過來的。
在這期間,夏侯冥沒有過來看過她,一次都沒有。
印鳳殿內(nèi)冷冰冰的,一點人氣都沒有,雖然人還是以前服侍她的那些人。
時至秋末,天氣越來越冷了,再過不久便會下起雪來。
郭曉歡醒了過來,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帷簾,再到床,她驚得一下想坐起來,可是全身沒多少力氣,虛軟的緊,而且胃內(nèi)空空。
這時小綠走了進來,看到她醒了,驚喜的笑了起來,“小姐,你醒了!”
郭曉歡看到她,轉(zhuǎn)眼去望她,“我怎么回到這里來了?”她為什么會在這里?
小綠走進了帷簾內(nèi),不讓她坐起來,“小綠也不知道,是王命令人要我們回這里來的。”
夏侯冥?!他怎么敢!
對……他怎么不敢,沒有他不敢的。
郭曉歡環(huán)視了下,發(fā)現(xiàn)帷簾外有個火爐,道,“怎么生起火爐了?”
“小姐,昨晚起風(fēng)了,今天早上天氣就變冷了許多,所以小綠便要人在這里生了個火爐怕小姐冷著,而且小綠體虛畏寒放個火爐也好。”小綠幫她扯了扯被子道。
郭曉歡點了點頭,“小綠,我全身沒力。”現(xiàn)在她說話都覺得吃力。
“小姐當(dāng)然沒力啦,你都幾天沒吃東西了,而且昏迷了四天,這四天也沒吃東西,若不是有圓夫公子的藥物支撐,小姐跟胎兒都會不保。”小綠道。
“什么?我昏迷了四天?”郭曉歡驚叫了起來,不敢相信的瞪著小綠。
小綠點了點頭,“對啊,還是王爺把你抱回來的,然后這幾天王爺也沒來過。”小綠說到這里心里微微沉了下去。
郭曉歡瞪大眼沒說話,這幾天肯定發(fā)生了她不知道的事,要不然她怎么會在這里?而夏侯菱也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那他肯定是知道了她懷有他的子嗣了,他在忌肆夏侯冥,他怕她腹中的孩子不保。
看來他也是后悔了嘛,但是,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他怕孩子被夏侯冥弄掉,那他為什么又要送她到陵王府?這里面肯定有原因。
才想著便有腳步聲穿過帷簾傳了進來,郭曉歡的手不自禁的捉緊了身下的毛毯,緊緊的盯著帷簾外。
奔水圓夫自外面走了進來,他手里端著碗東西。
小綠見他進來了,便走了出去。
“小綠,去準(zhǔn)備些東西給王妃吃。”奔水圓夫吩咐她。
“是。”小綠點了點頭才走。
郭曉歡看到是奔水圓夫暗暗的松了口氣。
奔水圓夫坐到床沿邊上,盯著她,“怎么,這么緊張?”手里的那碗其實是補湯,專門給郭曉歡喝的。
郭曉歡沒說話,只是望著他手里的湯道,“這什么東西?”
“專門給你熬的,趁熱喝了。”奔水圓夫這回可是盡盡了大夫的職責(zé),親自將湯水喂她喝下。
郭曉歡喝完之后再次躺回了床上,微皺眉道,“這什么湯,那么難喝。”
“喝完了才說難喝?這可是專門給你補身體的,別人想求都沒有。”奔水圓夫說的是實話,他現(xiàn)在給郭曉歡喝的這貼補湯可是很多人想求都求不到,唯有她才喝得到。
郭曉歡沒再跟他耍嘴皮子,正色的看著他道,“我怎么會在這,你應(yīng)該知道吧?”
奔水圓夫點了點頭,有點回避的意思,“是夏侯菱同意送你來這的,這不正好是他的意思嗎。”
“你在騙我。”郭曉歡道,“夏侯菱不會同意,肯定是夏侯冥使了什么手段。”她就不信。
奔水圓夫靜靜的看了她半晌才道,“你又何必這樣?你現(xiàn)在把話說清楚還來得,否則再遲點就來不及了。”他說的是實話,冥說過了,等她身子一好,他就不會這么任她自由下去,該折磨的還是要。
夏侯冥這次給他來真格,并非說說而已,而且這回的怒氣并不比之前弱。
“說了又能怎么樣?那夏侯菱那邊怎么辦?”郭曉歡道。而且她要報復(fù),她知道她能力弱小,并且可以算是微弱的。
“……你就那么不相信冥的能力?”奔水圓夫問她,“你不應(yīng)該小看他的能力……”
“我知道他有能力,但那又怎么樣?兵者有云,兵不厭詐這個道理,夏侯菱是看起來并不是他的對手,可是,你又知道多少他背后的事?本來我是想去探探的,可是被他這么一弄,全沒了,而且我也可以隨我的報復(fù)一下他以前對我所做的,難道我有錯嗎?”郭曉歡打斷了他的話平靜道。
奔水圓夫沒話反駁他,是的,他們至今還沒有查清楚夏侯菱的背后到底有多少助力,而且桑微這次出任務(wù)而受了重傷,不休養(yǎng)半月一月的好不了,如果盲目進攻的話只會傷了內(nèi)部兵力。
而且她說得對,冥確實需要教訓(xùn)一下,但是她曾經(jīng)給他的傷痛已經(jīng)夠深了,為什么她還是放不開?難道當(dāng)一個幸福的王妃不好嗎?有冥這么強大的男人保護她她不要,那她要什么?
“你到底想要什么?”這句話不禁自奔水圓夫的口中吐出,他想收回已經(jīng)收不回了。
“什么意思?”郭曉歡不解的問他,她并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其實奔水圓夫并不想問她這個的,但他已經(jīng)說出口了,“做一個被人疼寵的幸福王妃不好嗎?”
郭曉歡愣了一下,繼而淡笑了下,很真實的道,“好,怎會不好。”
“那你為何如此做?”奔水圓夫總是弄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
“這個話題我們好像談過很多遍了,而且桑微也問我很多遍了,我不想再說這個問題。”郭曉歡淡然的拒絕回答。
她知道她回答的令他們不滿意,但是她最想的莫過于是回到21世紀(jì)她自己的家,想必21世紀(jì)的她應(yīng)該是躺在醫(yī)院里面,是個植物人吧!
只要她死了,21世紀(jì)的她就可以蘇醒了,只是紛亂的這里她怎么走?
而且現(xiàn)在有了孩子她不想扔下他。
“你的脾氣太倔強了,再這么下去怎么得了?孩子想必也會隨你了。”奔水圓夫道。
“隨我才好,若是隨了他爹,那脾氣更加壞。”郭曉歡哼了下道。
奔水圓夫無奈的笑了笑,才想說什么便看到小綠端著食物進來了,“我先走了,明天再來看看,記住不要亂動,否則動了胎氣可不好了。”
郭曉歡點了點頭。
小綠將食物放于矮桌上,然后將郭曉歡扶了起來,在她的背后放了個靠枕讓好靠著舒服點。
“來,小姐,這可是專門為小姐做的營養(yǎng)小粥,多吃點,不夠還有。”小綠一臉興奮的道。
“王爺?shù)揭灰唬 ?
才剛張口要吃下小綠喂她吃的小米粥的郭曉歡愣了,小綠也連忙將碗放到小桌子上退到了一邊。
夏侯冥走了進來,看到她醒了,走到床邊坐下。
“王爺。”
“你出去。”夏侯冥瞥了眼小桌子上的小米粥,伸手取了過,撈了兩下,還冒著煙。
小綠低著頭瞄了眼郭曉歡退了三步便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夏侯冥勺了匙粥至她嘴邊,“張口。”聲音冷淡沒有波動,完全是命令式。
郭曉歡看了他一眼,再低眼看眼眼前冒著淡淡煙霧的粥,微別開臉,“本宮不吃。”
夏侯冥微瞇眼,眼中復(fù)雜的神色一閃而過,將勺子放回碗里,看著她道,“為什么不說清楚。”
郭曉歡轉(zhuǎn)眼瞪他,眼里有著疑惑,不明白他在說什么。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小綠都跟我說了。為什么不說清楚。”夏侯冥又問了一遍。
郭曉歡強忍著心內(nèi)的心酸感,因為她還不清楚他知道了多少,所以一定不能在他面前摘下面具漰潰,再次別開臉,聲音有絲硬的道,“我們沒什么好說的,你肯定又是使了什么手段將我弄來這里。”
夏侯冥見她一副防他防得跟個賊似的,心底里的火冒了起來,眼中的某個情緒一閃過逝,“把粥吃下去,否則你怎么會有體力跟孤王斗?你不是想要報復(fù)孤王么,現(xiàn)在孤王給你機會,你不會放棄吧?”
Www ?ttкan ?¢ ○
郭曉歡還是不看他,“七王爺不用激本宮了,本宮不想看到你這張臉,看到你的臉我就煩,什么胃口都沒有了。”她是這么說的沒錯,她就是要這么說。
當(dāng)她聽到他那句‘為什么不說清楚時’時,她的心就沒那么恨他,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剛剛自己的那句話里面堵氣的成分有多少,但是討厭他的感覺卻是沒有的。
夏侯冥的面容寒了下去,冷笑了下,“吃不吃都隨你,反正那孩子又不是孤王的,沒有了更好,孤王還樂得高興!”說著將碗重重的放回了小桌子上,還發(fā)出了好大了陣響聲。
“本來就跟七王爺沒關(guān)系,何必假心假意的關(guān)心!”郭曉歡的眼中突而升起了一層薄霧,繼而道,“你走,本宮不想看到你!”
夏侯冥的心被她這么一吼很不是滋味,一把拉過她,郭曉歡面向他,一滴淚滑了下來,驚到了夏侯冥。
郭曉歡一把甩開了他的手,不想讓他誤會,也惱自己這么不能忍,朝他怒吼道,“你快走,本宮不想看到你,沒見過像你這樣的,拆散別人的家,這下你滿意了吧!”但是她的誤調(diào)卻是一點力氣也沒有,弱得像拍點蟻子似的。
所以也就對夏侯冥起不了什么作用。
夏侯冥睇著她的淚水,再聽著她的話,冷哼了下道,“看來你并不在乎夏侯菱嘛。”
“本宮在不在乎他關(guān)你七王爺什么事?”郭曉歡頂回他。
夏侯冥陰冷的黑眸望了她一眼,再次將小桌子上的小米粥端了起來,“快吃,否則涼了,如果你不想孤王灌你吃的話最好乖乖張口。”一匙小米粥放到了她嘴邊。
郭曉歡再次別開眼就是不領(lǐng)他的情,“本宮……”
“還有,在孤王的王府內(nèi)沒有‘本宮’二字,你現(xiàn)在是孤王的王妃,不是夏侯菱的清妃,給孤王記好了!”夏侯冥冷硬的命令著她。
郭曉歡轉(zhuǎn)頭瞪他,“夏侯冥,你混蛋!我討厭你,不想看到你!”明明是很憤怒的表情,卻看起來一臉很委屈的樣子。
本來一臉陰郁之色的夏侯冥看到她這副這表情忍不住升溫了,嘴角竟微勾了下,一下子坐到了她的身邊,長臂一手摟過她,郭曉歡便輕飄飄的落入了他懷里。
郭曉歡想掙扎但全身沒力氣,四肢虛軟得厲害,“你放開我!”
夏侯冥其實只出了一點點力氣壓制她她就沒力氣反抗可見她虛軟到什么程度,他心下不悅了,“快吃,否則孤王真要灌你吃了!”又喂到她嘴邊。
郭曉歡的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我要小綠喂,不要……”小米粥被塞進了她的嘴內(nèi)。
夏侯冥滿意的看著滿眼怒火卻使不上力的她,心下愉悅的笑了,一掃多日以來的陰霾之色,“這才乖。”
郭曉歡注意到他笑了,她也好久沒見過他笑了,只是她感到疑惑,她懷的是別人的孩子,他不是應(yīng)該很生嗎?她可是給他戴了綠帽子啊!
他應(yīng)該感到是恥辱,很憤怒才對啊!
郭曉歡抬眼瞧了下他又移開目光張口吃他喂到嘴邊的小米粥。
“養(yǎng)好了身體才有力氣跟孤王斗。”夏侯冥明白她想問什么。他當(dāng)然生氣,而且很生氣,等她身體好了,他等著接招便是,看看是誰折磨誰好了!
郭曉歡又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道,“你真是莫名其妙!”說完身體不靠他了,改靠回靠枕。
夏侯冥的眸光閃了下,又將她拉了回來,道,“你要調(diào)養(yǎng)一個月身體才能恢復(fù)好,這一個月我們就好好相處,一個月后你想如何報復(fù)孤王都隨你,當(dāng)然,你也得承受得起孤王的怒氣。”
夏侯冥的意思是說她絕對承受不起他的怒氣?笑話!她郭曉歡什么時候怕過他了!
“你等著瞧!”郭曉歡冷哼了聲,重重的咬下他喂過來的小米粥以泄憤。
夏侯冥沒吭聲靜靜的喂著她吃,直到她吃完還幫她擦干嘴巴上的粥汁才罷手。
郭曉歡還是被他摟在懷里,可她的眼睛已經(jīng)困了,也沒管那么多閉上眼就睡過去了。
夏侯冥才放下碗轉(zhuǎn)眼想說點什么低下頭才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閉眼睡著了,不自禁的扯了下嘴角。
夏侯冥雙手微用力的收緊抱住郭曉歡的雙手,兩手交疊的覆在她尚平坦的小腹上。
他的心是百般苦澀的,自己心愛的女人懷了別人的孩子他卻能忍著竟然不生氣,不,他不是不生氣,而是時候未到,他會讓她曉得她這么做的后果有多么的嚴(yán)重,而且他要查清楚她懷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夏侯菱的,他不相信她的話,也不相信圓夫的,圓夫跟她是好朋友,肯定會幫她,雖然他不是真心懷疑圓夫,但他也得防著他再次幫她欺騙,而他,也要防著她再次欺騙他。
他不相信會這么巧,他跟她溫存后沒多久就委身于夏侯菱,她不是那樣的女人。
夏侯冥雖是這么想,可是另一想法又推翻了他,如果查出來真是夏侯菱的孩子怎么辦?他要怎么辦?
他低首看了眼懷中的人,她睡得是那么香,那么沉,可是臉色卻這么蒼白沒有一絲生氣,而且她的重量比之前輕了許多。
郭曉歡是他抱回來的,所以那日當(dāng)他抱她的時候他的心就揪了一下,對于她突飛猛降的體重很不滿。
一手輕撫上她蒼白的臉面,沒有了之前瓣溫潤手感,只有皮包骨的感覺,懷孕真這么難受?他只見過一次,那次還是他們的孩子還在的時候親眼見證她的孕期反應(yīng),她的反應(yīng)是那么激烈受難,連他看了都覺得心疼。
夏侯冥輕手輕腳的將郭曉歡放回床上躺好,再輕柔的替她蓋好被子不讓她凍到,現(xiàn)在外面已是秋末,冬意濃濃。
夏侯冥站了起來,并沒有要多陪她一會的意思,伸手將淡黃色帷簾放下,走至帷簾外看著里面的她,淡淡的,有點朦朧感。
夏侯冥掃了眼身旁的火爐,覺得溫度低了點,郭曉歡的體溫過于寒,于是道,“把火爐的溫度加大。”
幾名侍女走了進來應(yīng)了聲,然后他就走了出去,只留下一抹有點孤單的背影在寢殿內(nèi)。
這時候,郭曉歡卻睜開了眼,眼中有著抹深思。
郭曉歡轉(zhuǎn)眼望向淡黃色的帷簾,帷簾外三名侍女正在加大火爐的溫度,瞬間郭曉歡便覺得寢殿內(nèi)的溫度高了許多,甚至有點發(fā)熱的感覺。
于是她掀開了點將她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被子,讓身體透透氣。
也許是這樣太舒服了,不冷也不熱的溫度,郭曉歡這回真的陷入了夢鄉(xiāng)里面去了。
御書房內(nèi)靜靜的,安靜得掉下一根針都可以清晰的聽到那細小的針落聲音。
夏侯菱坐在書桌后面的龍椅內(nèi),手中正拿著本書在看,事實上他根本什么也看不進去。
‘啪’!一本書驀地被扔到了書桌前的紅地毯上!
立于一邊的李公公的看到突然發(fā)怒的夏侯菱嚇得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身體微顫,“皇上息怒!”
夏侯菱睨了他一眼,臉上的怒容很是明顯,他霍的站了起來,繞過書桌走下了紅地毯,走到御書房門口然后又轉(zhuǎn)回來,就這樣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看起來心情煩燥不已!
郭曉歡,她居然真的懷孕了!她竟然敢欺騙朕!
不,不是她欺騙的,她也不知道,那信中明明是這樣寫的,可是,她還是可惡!
夏侯菱氣憤的越走越快,當(dāng)走到一處擺著玉雕的紅地毯邊的時候,他只是微瞄了眼,然后一手拂了過去。
‘嘭’!玉雕掉落于紅地毯外邊的琉璃地板上應(yīng)聲而摔個粉碎!
跪于一邊的李公公嚇得冷汗直冒,整個人跪著趴在地上,“皇…皇上,請息怒!”
夏侯菱冷瞪了他一眼,怒道,“你讓朕如何息怒!”這件事他不能說出口,憋在心里又難受得要死,怎么能不怒!
那該死的夏侯冥居然先下手為強,高高的壓在他頭上!可惡!
自古以來,皇帝將不要的妃子賜給臣下是他的恩賜,但如果是臣下主動接收妃子則是侮辱,而將此事公布出去皇帝的顏面將會掃地,暗地被恥笑,主動接收的那人則被說成好膽量有勇氣!
可是如果說出這人是夏侯冥的話,清妃又是郭香歡的翻版,還是陵王妃的翻版,這三者之間的關(guān)系似乎就說不清道不明了。
那么輿 論就會越滾越大,最后再也控制不了,在這個時候皇帝的威信將會無存,那么夏侯冥則是最后的贏家。
所以夏侯菱現(xiàn)在是有苦說不出,打落牙和血吞了!
桑微在那一晚昏迷之后就再沒有醒過來,心脈受損固然是重傷,但經(jīng)過奔水圓夫特制藥的療傷還是沒有好轉(zhuǎn),依然在昏迷著。
桑微靜靜的躺于床上,臉色異常蒼白,就像一張白紙,本來焉紅的唇現(xiàn)在也是一片蒼白之色!
奔水圓夫正在替她號脈,他在疑惑為什么她還沒醒,明明就應(yīng)該醒了的……
奔水圓夫?qū)⑺氖址呕厝シ胚M被子里面,然后起來走向一邊的桌子拿起了本書慢慢的翻著,眉頭緊擰了起來。
床上的桑微突而頭部微動了下,秀眉也微微擰了下,好的意識醒了,但是卻沒有辦法將眼睛睜開。
奔水圓夫回身看了她一眼,好像在深思著什么似的,接著走出了房間。
奔水圓夫前腳才剛走出去,后腳便有人自窗口處走了進來。
此人小心翼翼的走至床邊,一雙藍眸緊盯著她,突而伸出一手輕撫了下她的蒼白的容顏,藍眸微閃了下。
他低首自懷中掏出了顆藥丸,一手托住她的下巴將她的嘴巴長開,將藥丸塞了進去然后將她嘴巴合上。
他看著她吞了下去,唇角微勾了起來。
他轉(zhuǎn)眼望了眼門口,一陣腳步聲傳來,他留戀的看了眼桑微,身手敏捷的再次自窗口跳了出去。
門開了,奔水圓夫走了進來,他看了眼窗口,一絲不易察覺的眼神自他眸中晃過,他走至床邊重新替桑微號脈,發(fā)現(xiàn)脈象異常,卻比剛才穩(wěn)了許多。
奔水圓夫再看了桑微,發(fā)現(xiàn)她的臉色已經(jīng)有些好轉(zhuǎn)了。
這時桑微又微動了起來,干涸的唇微微蠕動,奔水圓夫轉(zhuǎn)身去倒了杯水,扶著她坐了起來慢慢的喂她喝。
桑微好像很渴將杯子中的水全都喝完了,奔水圓夫又去倒了一杯,再喂她,喝完這杯才不喝。
奔水圓夫微扯唇角,又輕手輕腳的將她放回床上躺好。
也許是喝了水覺得舒服了,桑微突而睫毛顫動,眼睛緩緩的睜了開來,視線有些模糊,卻能清楚是誰在床邊看著她。
桑微的心里頓覺一陣莫名的感動,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因為她不能在他的面前表現(xiàn)出來。
桑微的視線緩了陣之后清明了起來,看清楚了那人,才發(fā)現(xiàn)是奔水圓夫,她的心復(fù)雜。
奔水圓夫注意到了她眼中微小的反應(yīng),不動聲色,在床邊坐了下來,“你有幾條小命可以丟的,虧你還是我弱柳門下的人!”
桑微聽著沒覺得委屈,她本來就覺得她很丟臉不敢回來見他才找的曉歡,現(xiàn)在被他責(zé)罵她覺得理所應(yīng)當(dāng),什么懲罰她都接受。
“打不過人家你不會跑是不是!你以為你的武功很高很厲害了嗎!”奔水圓夫毫不留余地的疾顏厲色的數(shù)落她。
桑微微垂下眼簾,想出聲,卻發(fā)現(xiàn)喉嚨哽得厲害說不了話,于是就閉了嘴。
她不是愛爭辯的人,除了在曉歡面前之外,在他的面前她從來都是恭恭敬敬的,由始至終持著他是門主她是下屬的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