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溟就在這樣醒了又暈,暈了又醒中循環,不過好在到了最後他還是撐了下來,華兮綰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突然腿一軟,差點摔倒在地上。
這樣的大規模的手術,她已經很久沒有做過了,更何況這次的手術,還是她自己一個人獨自完成的,在沒有任何人幫忙,沒有儀器的情況下完成的。
這不可謂不是古往今來,醫學史上的一次奇蹟。
看著陷入沉睡的北溟,華兮綰滿足地笑了笑,簡單地收拾了房間內的東西,她也沒力氣將北溟從用來做手術臨時搭建的牀上弄下來了,自己靠在牀榻便上,幾乎是一瞬間,華兮綰便同北溟一樣,陷入了沉睡。
高強度的手術讓她本來就疲憊不堪的精神近乎乾涸,知道北溟暫時沒事了,華兮綰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突然鬆了下來,身體就自發地進去了自我保護狀態。
時光在這一刻似乎安靜了,不再帶著喧囂,沉默地,安寧地,從房間內呼吸平穩的兩人身上拂過,未驚起絲毫波瀾。
等到華兮綰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深夜了,北溟還在睡,比起華兮綰,北溟承受的顯然更多,從他找到華兮綰開始,就一直處在精神高度緊繃的狀態,後來又身受重傷,還沒有調養好,便接受了這麼一場沒有麻醉藥的手術。
華兮綰從牀榻上下來,伸了個懶腰,隨後走到北溟身旁,嘴角帶笑地看著他的睡顏。
熟睡的北溟沒有了平日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顯得親和了不少。
這時,華兮綰注意到,北溟身上穿的還是昨日做手術時被弄得全是血漬的衣服,不由得皺了
皺眉,重新拿出一套乾淨的衣裳,推門出去打了盆水進來,脫下那帶血的衣服。
華兮綰小心翼翼地用毛巾爲北溟擦拭著身體,仔細地避開了每一個傷口,就在這時,華兮綰突然發現北溟的左胸上有著一個很細小的字,原本她還以爲是血污,仔細看去才發現竟然還是一個字!
“瀾?”華兮綰湊近地看了半響,終於認出了刻在北溟左胸上的字到底是什麼,是一個瀾字。
什麼瀾?
華兮綰柳眉微皺,能夠讓北溟把這個字刻在胸口,離心臟最近的地方,只能說明這個字或者這個字代表的人,對北溟來說很重要,甚至比他的生命還要重要。
突然腦海中劃過一個場景,那是很久以前晏家家主來找北溟的時候,晏家家主想要北溟去把晏家大小姐接回來,可是北溟拒絕了。
而晏家大小姐的名字……晏楚瀾!
華兮綰的身子猛地一僵,只覺得心底開始泛起絲絲涼意,爲什麼會是晏楚瀾?
華霓裳和她說過,晏楚瀾是北溟的青梅竹馬,兩人情投意合,自小一塊兒長大,要是說北溟真的不在乎晏楚瀾了,那爲什麼還要留著左胸上這個字?
可是,如果北溟依舊在乎晏楚瀾的話,那麼她華兮綰又全是什麼?
替身?寂寥時的玩物?還是北溟把對晏楚瀾的感情,強加到了自己身上?
或者說北溟從來都沒有愛過自己,只是對晏楚瀾求而不得,纔會對自己這麼好,也只是把一個人的情感轉移到了另一個人的身上,她只是一個媒介罷了。
華兮綰越想越覺得心涼,到了最後。就連指尖都泛著涼意,心間原本
含苞待放的花田已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枯萎,留下的只是滿目瘡痍的心田。
華兮綰不知道她是怎麼給北溟穿好了衣服,然後又怎麼走出門去,給北溟買用來補身子的藥。
就連前幾日跟蹤她的大牛和虎子這次明目張膽地走在她身後,華兮綰都沒有察覺。
“大哥,你說這妞是怎麼了?”虎子摸了摸下巴,一雙賊眼瞅著前方有些失魂落魄的華兮綰,疑惑地問道,“前幾日見著不還是好好的嗎,怎麼現在模樣了。”
大牛也覺得奇怪:“我咋知道啊,這女人現在看上去就跟行屍走肉一樣,玩起來怕是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說完,還十分惋惜地搖了搖頭。
對此,虎子卻是嘿嘿地猥瑣一笑:“大哥你這就說錯了,就算那妞成這樣了,可是就是光看著她那張臉,我這小兄弟就不受控制地硬起來了。”
就在這兩兄弟說話間,華兮綰已經轉身朝巷子裡走去,虎子見有機會,正想衝過去直接摁倒華兮綰,卻被大牛一把拉住了。
“你是不是蠢的!你就這麼衝過去?”大牛瞪著虎子,壓低聲音喝到。
可誰知道虎子竟然認真地點了點頭:“大哥,這可是好機會啊,直接把那娘們兒給上了,不就什麼都完了嗎!”
“你以爲這麼容易啊?這是在大街上,還是大白天,你以爲她不會喊啊,能不能動點腦子?”大牛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看著虎子。
“啊?那怎麼辦?大哥你說,虎子我都聽你的!”虎子想了想,覺得大牛說的有道理,也就硬生生地按耐住衝動。
“這件事情咱們要從長計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