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綃,張嘴,我喂你。”一道聲音響起,只見柳傾城端著一旁糕點(diǎn),從后院沖出來,滿屋子追著玉綃跑。
“夠了。我不吃。”玉綃被他這一嚇,倒也真的亂跑。
“很甜。很好吃的。來嘛,你吃的話,我親你一下。”
“不要。”玉綃聞言,立馬拒絕。“
柳傾城一陣苦悶,而后又笑道,“如果你不吃的話,我親你兩下。怎么樣,吃還是不吃?”
玉綃垂下頭,緩緩走上前,無奈地拿起一塊糕點(diǎn)就放進(jìn)了嘴里,她不是很喜甜,這一嘗,立馬皺起了眉頭。
柳傾城看見她可愛的模樣,心中一動,忽然上前,一個(gè)吻落在了她的眉頭上。
“玉綃…你知不知道,我…”
“如果要在這里說情話,馬上給我出去。”厲語陌啪地一聲將書摔在了桌上。
“就算那姓慕的不來找你,你也不用發(fā)這么大火吧?”
柳傾城一臉戲謔。
厲語陌眸子漸漸收緊,神色認(rèn)真起來,“柳傾城,我不知道你現(xiàn)在是不是在開玩笑,但如果你真的要娶玉綃,必須答應(yīng)我的一個(gè)要求。”
“什么要求?”
“馬上離開柳沐歌。從此不再和他來往。”
柳傾城一愣,臉上笑容消失了,一時(shí)無言。他突然轉(zhuǎn)身走進(jìn)了后院。
“小姐…”玉綃看著柳傾城離去的背影,有些焦急。
厲語陌扶了扶額頭,沉聲道,“玉綃,你還記不記得,去皇陵之前,我曾跟你說過,莫要嫁給皇家的男子。柳傾城的身份暫且不提。他為人喜怒無常,并非你的良人。”
玉綃一驚,小臉逐漸低下,雙手不斷攪動著衣擺,“我知道了,我以后會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
厲語陌聽到玉綃的保證,嘴角微微彎起,她聞到糕點(diǎn)香甜的氣味,這才感到肚子有些餓了。是桃花糕的香氣……她一想起桃花糕,便心中騷動,坐立難安。
她猛地站起,將一盤糕點(diǎn)全部倒在了后院種植鮮花的泥土里。
“玉綃,你一個(gè)女孩子家,以后不要再吃這些甜膩膩的東西。吃多了對身體不好。”厲語陌說完,冷冷掃視了一眼,走進(jìn)了后院的房間里。
玉綃小聲低估,“我知道了。”
一月后
姒花國皇宮北苑
“宮主,您好不容易才回趟緋霜宮。怎么才待了三日就回來了?”
慕白站在窗臺邊,望著天空中一輪彎月,“我總感覺會出什么事情。心里亂得很。”
“莫不是因?yàn)樯賹m主失蹤的事情?”
“魅已經(jīng)回了信,都已經(jīng)十日了,仍未有如顏的消息。她是在北峒國西海邊失蹤的。魅的武功極好,我才派他在暗中保護(hù)如顏,但只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見了。”
清河抬眸看了眼月亮,一笑,今日是彎月呢,總是比圓月要美上幾分。不知道人是不是也像彎月那般呢,缺了一半。
她面色忽而一變,略帶關(guān)心地說道,“我記得宮主以前是讓魅保護(hù)語陌姐姐的,這會子又派他走了。而宮主你匆匆趕回來,就是想待在語陌姐姐的近處,好保護(hù)她吧?只可惜,宮主的這一番苦心,竟被人誤了。”
慕白沉默半響,絲毫不在意清河的話,他又轉(zhuǎn)了話題說道,“最怕如顏是跌入了西海,一旦跌入西海,怎還有生還的可能?早知就不該由著如顏的性子讓她待在柳沐歌身邊。我早該知道柳沐歌不是什么好東西。”
“宮主…”清河一笑,“此話莫提了吧,我相信少宮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眼下倒是有一件急事。今晚姒花帝擺宴,看時(shí)辰,這會子已經(jīng)很晚了,我們也得趕過去赴宴,讓清兒來幫你換身衣裳吧。”
“不必了。我覺得這件衣裳就很好了。”慕白推開她的手,繼續(xù)抬頭望著明月,“讓我再看會月亮。”
月亮…月亮…是在望月思人嗎?厲語陌!!!清河只覺心中一陣悶氣,一怒之下竟撕碎了自己身上的衣衫。
慕白余光一瞥,訝然,轉(zhuǎn)過頭去,“你這是干什么?”
“宮主…清兒心中一直以來就只有你一個(gè)人,你也是知道的。”
“把衣服穿好。”慕白不為所動。
“在今晚要了清兒吧。這宴席不去也罷,就讓清兒服侍您。”
“不用我說第三次,把衣服穿好。”
清河眼里豆滴的淚珠落下,她突然從后面緊抱住了慕白,“宮主…清兒為何不行?哪怕是做妾,只要在你的身邊,我都是快樂的。”
慕白低頭看著環(huán)在他腰上的潔白的小手,竟有片刻的晃神。
“是不是因?yàn)檎Z陌姐姐?我知道自己怎么也比不上她。她那么美,那么好。我卻像一個(gè)小丑。宮主能如此厚待清兒,只不過是因?yàn)榍鍍赫f自己是語陌姐姐失散多年的義妹罷了。如果沒有語陌姐姐,就連這點(diǎn)溫度也是奢望。”
慕白突然雙手成拳,捶上一旁的柱子。聲音有些沙啞,強(qiáng)壓住自己內(nèi)心洶涌的情感,他腦海中浮現(xiàn)出她的模樣,心中一澀。“別再提她。”
“她不信您,自有人會信的,宮主又何必暗自神傷?”
清河看見慕白臉上的表情變化,突然松了雙手,右手顫抖著拉扯著他的袖子,“宮主這幾日離開了語陌姐姐,就好像變了一個(gè)人,連笑容都沒有了。如果你真的放不下她,就去找她好了。如果扯不下面子,那清兒去,我去求她過來見你,我去求她。”
她表情楚楚可憐,眼中含著朦朧的淚水。
慕白聞言,終于轉(zhuǎn)頭看向她。
清兒的手撫上了慕白的臉,指縫間傳來絲絲香氣,一陣輕煙彌漫。她微微踮腳,顫抖著吻上了慕白的唇。纏綿緋緞。
“宮主,將我當(dāng)做厲語陌的替身吧。”清河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她抱緊慕白,手中迷煙燃起,她的面容變了,幻化成他心中最為思念的人。
慕白渾身一震,眼里神情越發(fā)看不清楚。他只感覺頭部傳來一陣暈眩,突然摟住了清河的腰,點(diǎn)點(diǎn)滴滴細(xì)碎的吻便落了下來。那是一種略帶急切地回吻,好似傾盡自己所有的力氣,所有的感情在那一刻如鮮花一般的綻放,染上了幾分醉意。
輕紗慢落,嫩黃的簾襟輕撫過慕白的臉頰,在他的眼里映出另一張女子的臉。
這一切就好像是一場夢。
而此時(shí),擒歸樓
“小姐,已經(jīng)是戌時(shí)了,再不去赴宴,恐怕要落人話柄。”
厲語陌坐
在圓椅上,怔怔地看著銅鏡中的自己,三千青絲隨意地披在身上,頭上僅挽著一枚碧玉簪,臉上不點(diǎn)脂粉,咋一看,平凡得很,容顏?zhàn)疃嘀凰闱逍悖缫褵o了當(dāng)初那種驚為天人的感覺。
“洢妍,這樣會不會太素了。”
“小姐,奴婢早說要幫您打扮,您又不肯。”
厲語陌站起身,星眸一抬,“算了。反正今晚的主角也不是我。只是那位太上皇。你知道的,我從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如何。”她一頓,突然壓低了聲音問洢妍,“那個(gè)婢女呢?”
“小菊?奴婢怕背后有人查出奴婢是白嬤嬤的人,所以便叫玉綃前去叫她了。”
“我們出門吧。”
“不等他們?”洢妍有些乍然。她不知道厲語陌是如何想問題的,日漸黃昏的時(shí)候拿著一張姒花國皇宮的簡圖看了許久,突然說要見小菊。讓玉綃去叫了,此時(shí)又說不等她了。
厲語陌點(diǎn)點(diǎn)頭,上前走了數(shù)步,將房門推開。一陣?yán)滹L(fēng)迎面刮來。“這姒花國不比北峒國,我們一切都得靠自己,別人的心思怎么也琢磨不透。太上皇說是病了,一連一月都未有召見我,只怕是擔(dān)心看見我會觸景傷情,便遠(yuǎn)離了我。”
她踏出房門,洢妍緊隨其后。
厲語陌吱呀一聲將房門關(guān)上。轉(zhuǎn)身,走上鋪著鵝卵石的小道,抬頭望了一眼彎月,“太奇怪了。這么安靜。真不想是要舉行晚宴的氣氛。不愧是偏遠(yuǎn)的擒歸樓。一點(diǎn)人氣都沒有。”
“小姐,這里倒是離貴妃娘娘的寢宮比較近呢,您說,太上皇這樣安排是不是別有心意?”
“依我看,別有心意的是太后才對。她早該知道太上皇對我娘的情深,必會把我安置在擒歸樓。所以才勸皇帝將楚貴妃的寢宮搬來這里。”
蕭月明可真是別有心意,想罷就連楚心漪也被她當(dāng)作是一顆棋子。虧她還是楚心漪的姑姑,其中看不出有一絲的親情所在,當(dāng)真是人情冷薄。
眼前突然走過一道倩影,厲語陌驚得停住了腳步,她走的這條小道偏僻,路邊樹木叢生,外頭的人看不見她們,但她們透過樹杈倒是看得清外頭的景致。
只見楚心漪臉上掛著一抹淺笑,淡淡地走了過去,腳下猶如踩著浮云梯,萬分輕柔。但是,她身上捆綁著的鎖鏈卻硬生生破壞了這一份美感。那一條條鎖鏈就好像繩子一般,纏繞在她瘦弱的身軀上。她的鎖骨上畫著一只美艷至極的鳳凰,但細(xì)細(xì)一看便知道,那處原本是一道深深的疤痕。只不過涂了點(diǎn)色彩遮蓋住了而已。
七八個(gè)婢女太監(jiān)跟在楚心漪的四周。領(lǐng)頭的是那日帶她進(jìn)入慈壽殿的小環(huán)。
全是太后的人。
待人走遠(yuǎn)后,厲語陌才發(fā)聲,像是自言自語,“她也是去赴宴的吧。看來楚心漪是麟江國探子的消息倒有幾分是真的。”
“小姐,小心。”
突然而來的力道將厲語陌往前一推,撞上了身前的大樹,厲語陌捂著撞的生疼的膝蓋,匆匆回頭。
觸目是一片鮮紅。
洢妍單膝跪倒在地上,她的肩頭插著一支箭,鮮血浸濕了衣裳。
“小姐,快跑。有人要?dú)⒛恪睕ュ谕迈r血,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出幾句話。“只…怕事情不簡單…不要管奴婢了…快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