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一愣,直到那身影消失在眼前,才晃過神來。他心中有些陰霾,轉(zhuǎn)而看了眼菡蕁,冷笑一聲,“我不取你性命,但不代表你會活得舒服......等下會有人帶你去南山的尼姑庵,你就在那兒剃度出家吧。”
他一頓,只覺得背部靈光一動,綁于腰間的御雪劍脫鞘而出,紫霞閃閃,那劍在空中亂舞了一周后,劍尖直指菡蕁,不斷發(fā)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氣。
“不要妄想逃跑,我會派人將南山守住,一只蒼蠅也飛不出去。若是你意圖逃跑,我就將你丟進(jìn)細(xì)蛇窟,讓你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被四分五裂,掙扎數(shù)日,痛苦死去。”
劍尖步步逼近,菡蕁嘴角發(fā)白,不停顫抖著,眼瞅著那劍就要插入她的頭顱,寒光就要將她吞噬,冷汗涔涔,她幾乎要昏厥過去。
淺笑兮兮,美目婉轉(zhuǎn)。霎時間,慕白打了個響指,御雪劍倏地一聲鉆回鞘內(nèi)。
菡蕁松了一口氣,發(fā)出輕輕嘶啞的笑聲,但眼里卻是一片濕意。
慕白的紫眸里閃過一絲的冷漠,隨即冷哼一聲,不再看菡蕁,轉(zhuǎn)身走出了牢門。
天魂牢外,涼風(fēng)陣陣,太陽透過云層,淺淺的照射在臉上,厲語陌不覺微瞇了眼。這時從不遠(yuǎn)處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還有一道粗獷的嗓音叫囂著,將那下午的恬靜硬生生破壞掉了。
厲語陌心里一驚,皇宮里條律森嚴(yán),如若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決計(jì)不可能如此喧嘩的,想罷,她轉(zhuǎn)過身去好避開那些跑過來的身著侍衛(wèi)服的人。
“哎,站住,還看什么,說的就是你。”
聞言,厲語陌腳步一頓,只見一個侍衛(wèi)已拿著一柄長槍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其余的侍衛(wèi)也都舉起長槍將她包圍起來。
“你們這是做什么?難道你們不知道我是誰么?”厲語陌神色一緊,淡淡出聲。
那侍衛(wèi)大笑了一聲,“你不就是剛剛那橫闖上書房,而又欲刺殺圣上的女刺客么?別以為換了件衣服我就認(rèn)不出你來了,還是老實(shí)點(diǎn),圣上或許會開恩,留你全尸!”
厲語陌不屑的笑了笑,那侍衛(wèi)一聽,以為厲語陌是在笑他,頓時一怒,“方才那女刺客與薛將軍交手時,被薛將軍射了飛劍到手臂處,勢必會留下疤痕,你敢將袖子掀起讓我們一看么?”
“女子最注重的就是貞潔,我若讓你們看了手臂,日后又如何扛得過外人的指指點(diǎn)點(diǎn)?再說,我又不是刺客,為何要這么做?我看,要是朝廷日后只是靠你們這些有眼無珠的人,遲早得大亂。”
她心中本就不爽,如今被這幫飯桶誤認(rèn),更是挑起了她的怒火。
那侍衛(wèi)聽見厲語陌如此說,面上頓時大怒,大喊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
一介女流,竟敢口出狂言!也不看看這里是什么地方!
說罷,他便要拿手中的長槍向厲語陌的肩甲處戳去。
“住手,誰敢傷她。”慕白這時從后方大步躍上來,用全力打出一掌,將周圍的侍衛(wèi)震出去三米余,隨后微慍的看向了厲語陌,“你腦子有病是么?有人要拿長槍
刺你,你就站在那兒讓人刺么?”
厲語陌微微垂眸,不屑的冷哼了一聲,“承蒙慕宮主貴言了,我腦子本就是一直以來都不好使。不過,我只知道,刺客要活捉,所以他不會殺我。我最多不過是流點(diǎn)血,或者廢了條手臂。但他們數(shù)十人的性命卻都得沒了。”
慕白怔神,有些不知該從何開口。
他聽見那些侍衛(wèi)站起來后,微顫著聲音喊出了他的名字,不耐煩地看了過去,“這皇宮里已布滿人在搜尋了,你們可真有空,竟前來最為冷清且無處可匿身的天魂牢附近,這不是擺明了是偷逃的嗎?而且,你們剛剛冒犯的可是太子正妃,這是誅九族的罪。”
那些侍衛(wèi)一聽,渾身更是發(fā)顫,只差沒跪地求饒了。
“一群廢物,”慕白的目光淡淡掃過,最后投向了厲語陌,朝她一笑,只是很快這笑容便凝結(jié)了。
慕白形色一變,以最快的速度將厲語陌拉進(jìn)了他的懷里,隨后緊抱住她身子向前傾去,兩人一同滾落在了一旁的草叢里,就在那時,一把半月彎刀破空而出,射向的位置就是厲語陌剛剛所站的地方。
那把彎刀在空中回旋了一圈,便沖著那些侍衛(wèi)射去,侍衛(wèi)們面上一陣驚恐,還來不及逃竄,甚至還沒說出一句話,就齊齊被劃破了脖子,一個個都倒在了地上。
場面甚是駭人。
厲語陌一驚,感覺到一片亮光閃過,急急要將壓在她身上的慕白推開,但慕白卻單手將她摟緊了,那力道竟是方才的幾倍,讓厲語陌幾乎無法動彈。
慕白抱著她在草地上又滾了幾圈,隨后便朝外猛然打出一掌,只一霎那,七八個蒙面的黑衣男子從一旁的大樹上躍了下來。
慕白迅速收回手,輕輕將厲語陌放開了。厲語陌垂眸,卻看見了慕白的手上一片鮮血淋漓。
“你先走開,這些男子看上去都是沖著你來的,只怕從一開始便在這兒守著了,只是不知那女刺客可是和他們一伙的?”慕白在厲語陌的耳邊輕聲說道。
厲語陌看了眼手握半月彎刀的黑衣男子,眉頭微蹙,“我又不是弱不禁風(fēng)的女子。”
談?wù)Z間,那些黑衣男子已飛身至眼前,更是眼色如冰,手里的半月彎刀毫不客氣地向厲語陌臉上招呼去,慕白面色一冽,大力將厲語陌給推開了,隨即從袖口抽出御雪劍,迎擊上去。身體宛若蛟龍一般騰躍而起,墨發(fā)在空中肆意飛揚(yáng),好看的紫眸里略帶上了一絲的冷酷。
厲語陌從地上站起,看向慕白的側(cè)臉和那仍滿是鮮血的手,心里產(chǎn)生了一種莫名的情緒,隨后微退了一步,靠上了一旁粗壯的樹干,眼里寒光乍現(xiàn)。
慕白白衫翩翩,蓮步生風(fēng),長劍如虹,更顯得風(fēng)華絕代。
那些黑衣人也不是吃素的,看慕白如此襲來,心中已是不悅,再加上如今他們的目標(biāo)并非慕白,卻也無心戀戰(zhàn)。
慕白沒有給他們絲毫脫身的機(jī)會,一柄長劍瞬間迸發(fā)出灼眼的熱芒,點(diǎn)點(diǎn)水霧附在了御雪劍上,但在下一刻,那些水霧卻全都凝結(jié)成冰霜,一時竟呈現(xiàn)冰火兩重天的景象,慕白淺淺一笑,輕聲念到,“如今就讓
你們見識下緋霜宮的獨(dú)門絕招漫飛花。”說罷,便猛然將手中的長劍向前一甩。
厲語陌一看,心里頓時一驚,只見那些冰霜又在瞬間融化,無數(shù)的小水珠直直向前射去,乍一看倒還真像有無數(shù)的花瓣在空中飛舞,可是待看仔細(xì)了卻又發(fā)現(xiàn)那些那些在空中的并非是水珠,而是一枚枚細(xì)小的銀針,數(shù)量之多足以令人產(chǎn)生一種恐懼之心。
厲語陌猶記得在一個月前慕如顏來找她時,用的也是銀針,那就是說,慕白現(xiàn)在所射出的銀針上也有蝕骨的劇毒。
那些黑衣人頓時反應(yīng)過來,身子如影一般躍了出去,只是仍有六人身中銀針,倒在地上痛苦抽搐著,不久便化為了一縷輕煙,不留一絲痕跡。
此時只剩下一個黑衣男子還站立在慕白的一旁,那人目光里滿是狠絕和冰冷,忽而聽見一道有序的腳步聲傳來,心下一驚。也不計(jì)后果,猛然躍起,乘著掌風(fēng),手握半月彎刀便又向厲語陌門面刺去。
慕白方將氣息調(diào)理好,便看見那黑衣人已躍到了厲語陌的身前,他心下一急,反手握住御雪劍,飛快將御雪劍射了出去。
“趁現(xiàn)在!”
一聲怒吼。
御雪劍以迅雷之勢插入了男子的后背,男子眼皮一翻,卻聽見一陣銳器劃破皮膚的聲音,那黑衣人脖子上露出一道猙獰的傷口,身體已軟軟倒下了。
厲語陌手握一把匕首,那匕首上滿是鮮血,她的目光微微透出一股寒氣,緩緩說道,“我說過,我不是那些弱不禁風(fēng)的女子。”
兩人配合的天衣無縫,頗有默契。
慕白一笑,走上前去將她手里的匕首拿了出來,拭干了上面的血跡,隨后又交還到了厲語陌的手里,還將那黑衣人的尸體踢飛了數(shù)米,“原來我送你的匕首你還帶在身上,我先前還以為你會不屑一顧的呢。”
厲語陌冷哼了一聲,正要開口,卻被人給打斷了。
“慕宮主,屬下方才聽到這兒有打斗的聲音,不知慕宮主您…”說話的是一個年紀(jì)較長的侍衛(wèi),他的身后還跟著十余人。
“橫闖上書房的刺客已經(jīng)被我刺死了。方才我從天魂牢里出來時,看見他欲行刺太子妃,所以便出手將他殺死了。”慕白轉(zhuǎn)過身來不緊不慢的說道。
那侍衛(wèi)這才反應(yīng)過來,向厲語陌屈了下身,“正宮娘娘,您無大恙吧?”
厲語陌嘴角一彎,淺淡說道,“無事。”
那侍衛(wèi)吐出一口氣,心下一松,叫身后的人將刺客的尸體抬走,待那人被抬到身前時,他卻略微怔神,“慕宮主,這刺客分明是男子,可是那橫闖上書房的卻是個女子啊。”
“呵呵,何必再生出許多的麻煩,還去大費(fèi)周章的找那女刺客呢?這事只要你不說出去,皇上也是不會掛在心上。況本宮主說他就是刺客,你難道還不信么?”慕白說道,眼里一片冰寒。
那侍衛(wèi)頓時一驚,急忙命人將那刺客給抬走了。干笑了幾聲,“慕宮主,屬下自是信您的,皇上已在御書房等著您了,您且先過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