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當夜在皇帝懷中知道了這個消息。她“啊”了一聲,“可惜了……”好好的一個人才。
“一個甚少騎馬的文人也學別人風流,不是自作自受?”東聿衡何嘗不可惜?說起來也是恨鐵不成鋼。
“會不會是別人動了手腳?”
“他一介清貧文人,身上并無重權,誰會毒害于他?”
沈寧想想也是,隨即記起要事,“那沈湄怎么辦?你給她指的夫婿就是這個狀元罷?”
“嗯?!睎|聿衡嘆了口氣,幸好這段時日忘了這一樁,旨意還沒下,“等過段日子朕再給她指個夫婿?!?
“你看好些,家中多妻多妾的不要,最好是獨身的,官小一點沒關系?!?
東聿衡微微挑眉。
“怎么?”沈寧無辜地問。
“家中有妻有妾又如何?朕親自指的婚,夫家還能怠慢了她?”
沈寧沉默一會,“人的心只有一顆,女人多了,分得的也就少了?!?
皇帝挑起她的臉,“你這是在怨朕?”
沈寧在橘黃的燭光下意味不明地笑了一笑,“我不敢,”她頓一頓,加了一句,“你是皇帝。”
東聿衡凝視她平靜的臉龐,沉默久久,“你明白就好?!?
沈寧勾唇,躺回一旁望著帳頂。東聿衡伸手再次將她撈進懷中。
“皇帝陛下,”沈寧的聲音輕輕飄飄的,“你有沒有……全心全意喜愛過一個女人的時候?”
東聿衡莫名地有一絲惱怒,“朕曾全心全意地喜愛了一只狗?!?
沈寧撲哧一笑,輕輕拍他一拍。
“你……”皇帝欲言又止,將她攬緊,“睡覺。”
深夜,二人睡得正濃,卻聽見萬福在外稟報有八百里加急的奏折。
東聿衡立刻起了身,沈寧毫無怨言地跟著起來為他更衣,因自己衣裳不整只送他出了內殿?;氐酱采?,她尋思了一會,只怕是前線戰事有異。胡思亂想一會,又緩緩睡去。
隔日沈寧思量了一會急報的事兒,又憶起另一件事。她讓人召覃和風過來。
司天局相師既屬外臣,又屬內臣,與太醫之職異曲同工,連王太妃也喜聽相師批命。
后妃召見臣子,不得超過一個時辰,左右須有奴婢林立。沈寧在正殿隔著一道屏風召見了覃和風,只心想自己竟也有這么作的命。
覃和風請過安,恭恭敬敬地垂手而立。
“覃相師,你找我,有什么事?”屏風后頭傳來不慍不火的聲音。
覃和風拱手而答:“回睿妃娘娘話,微臣聽聞娘娘曾見過家師,故來一問?!?
“你是指溫士伯道長?”
“正是?!?
沈寧不答反問,“你怎么知道我曾見過溫道長?”
“這……”覃和風猶豫一會,“陛下曾告知微臣,故而得知。”
沈寧驚訝,東聿衡又是怎么知道她見過溫道長?即便派人去查也不能查出這陳年往事,忽而一張花顏映入腦海,她眼里閃過懊惱,定是小花無疑了。她苦笑一聲,這小花,怕是把她的底兒抖了個十成十,幸虧當時子祺讓小花也退了出去,不然……
“是了,兩年前我曾在云州李府見過尊師,尊師來府中借住,不想第二日竟在廂房平靜登仙。”沈寧頗帶遺憾地告知實情。
覃和風早已接受師父已登仙之事,卻是關心另一件事,“敢問娘娘,家師可曾為您觀相?”
沈寧沉默片刻,“嗯。”
“敢問家師批命之語是甚?”
沈寧輕笑一聲,“你不也為我觀了相?”
覃和風尷尬,白臉閃過一絲紅暈,“微臣學藝不精……”
“那便等你精了再來找我罷?!鄙驅幉⒉淮蛩愀嬖V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