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茜,你在做什么!”
“蘇西小姐,那里危險,快回來!”
同伴的勸阻不能打退蘇茜的決心,壓迫的氣息自前方那人傳來,她的心中卻沒有害怕的感覺。
時間仿佛凝滯,戰場的狀況維持了片刻。
緊接著,像是奇跡一般,那巨大的魔法陣消失了。
或許是看見了女子,咒縛獄火——那因長槍的破壞而松散的面部繃帶下露出的一只左眼,黯淡的眼神,變得有了些神采。
那顆眼球轉動著,他發了瘋似的吼叫,用力地想將身上的繃帶扯下。
束縛的鐵鏈在他的拉動下發出嘩啦聲響,四周的火焰像是反抗般不斷沖擊著漂浮在空中的咒印。
很快,被扯掉的部分繃帶下,露出了一張男人的臉龐。
眾人見此一幕,皆感訝異。
“怎么會這樣,他為什么不繼續攻擊了?”
遠處山丘上,費清慌張了起來。
他繼續往符物里注入更多的魔力,卻依舊無法制止咒縛獄火的動作。
“發生了什么?這該死的傀儡為什么不聽使喚了!”
費清拼命思索著,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般,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羊皮卷軸。
整捆卷軸緊緊閉合著,上面還貼有“非危勿用”的標識。
他將標識撕掉,打開卷軸,查看里面的內容。
“這是什么晦澀的古文字……”
費清回憶著腦海中的知識,勉強念起了羊皮卷中的文字。
戰場上,浮空的咒印包圍著咒縛獄火高速轉動起來。
男人抱著頭竭力嘶吼,極度痛苦的模樣。
“有作用了!”
費清繼續念誦,然而念完開頭一段后,卷軸往下翻,后面竟全是空白。
“沒了,怎么沒了?不該只有這么點啊!”
這時,所有咒印停止了轉動。
咒縛獄火的神色愈發瘋狂,炙熱的火焰在他周圍胡亂竄動。
費清將羊皮卷翻到最后,卻只見到了一句話:
“哈哈,你被我騙啦,費清……大傻瓜?”
他手中的符紙忽地燃燒起來,連帶著里面的東西化作一團烏漆嘛黑的物體。
如有感應般,咒縛獄火一同轉過頭,一道火焰飛快地射向他。
猝不及防,火焰直接命中費清的要害。
——
咒印再次歸附到咒縛獄火的身上。
男人掙扎著,被一條條鐵鏈拖進地上的魔法陣里,直至消失不見。
在場眾人卻都還沒緩過神來。
“剛剛發生了什么……”
縱有疑問,城前空曠而寂靜的大地似已宣告了戰事的結束。
軍隊中的醫療人員紛紛行動起來,開始救治傷亡的武者和兵士。
魔槍士也在這時醒轉了過來,他強忍疼痛,緩緩爬起身。
“伽克先生,你怎么樣了?”
羅亞踉蹌著身子,想過去查看他的情況。
“哼。”
伽克撿起槍,化作紫電沖向了天際。
所有人匆忙著,仿佛方才經歷的并非一場生死危機。
只有蘇茜還久久凝望著咒縛獄火來時的方向。
……
“什么?兩名魔法師都不見了?”
“是的。摩西·奎恩,以及那名與達荷·拉魯斯戰斗的女孩。鑒于后者是處于拘禁的狀態,推測應該是摩西偷偷帶著她逃走的。”
營帳內,一名士官向午式匯報,魂隊和幾名武者也在一旁。
大戰過后,劍宗軍在澤斯萊卡外搭建了營地,暫作休整。
“滑溜的小子,下次可別讓我遇到……”
“還有就是,原澤斯萊卡的居民都回來了。”
“嗯。這座城池現在已經面目全非,他們有什么想法嗎?”
“他們說不會離開,會努力重建家園。”
“是嗎,那傳令下去,這段時間讓士兵們盡力協助。”
“是。另外,在南邊發現的確定都是庫魯頓軍的尸首,無任何術宗士兵;在城內,也沒有搜索到您所說的大魔法師的蹤跡。”
午式沉思了片刻。
“術宗的軍隊估計早就撤了。這家伙算得倒也精明,做事不臟自己的手……”
“尊者。”
莫多從營帳外走了進來。
“莫多,你去哪了?今天早上起就不見你人影。”羅亞問道。
“我去做了些勘察,因為有在意的事情……”莫多緩緩開口道。
“在澤斯萊卡南邊的一座山丘上,我發現了疑似另一名圣魔導的氣息。根據兩天前戰斗時的情形,我推斷就是這名圣魔導操縱著那個身纏繃帶的男人展開攻擊的。那時候我雖已有所察覺,但不敢斷定,直至今天前去查看才下定結論。”
“哦?為什么我當時完全沒感應到?”索妮婭淡淡說道。
“咱也是……”達荷附和著,被索妮婭當頭一擊。
“確實,敵人最后一擊的方向也有些奇怪。”一名武者回想道。
“沒錯。而且根據我在那處地點感受到的氣息來看,那名圣魔導應該受到了致命傷,雖然逃走了,但也已經奄奄一息。”
莫多頓了頓,將目光投向午式。
“因此,我想向尊者商借武力,前往追擊敵人。”
“等一下,如果真是圣魔導的話,那也太危險了吧。”羅亞勸阻道。
“而且你為什么不先問一下我們三人的意見?”
莫多沒有回答,午式倒是爽朗地笑了笑。
“你是想讓我跟你前去,是吧?”
“午式大人——”
忠風和義魄還想說些什么,卻被午式揮手制止了。
“我問你,敵人是往哪個方向逃走的?距離戰斗結束也有一段時間了,你有辦法追蹤到他嗎?”
“南方。只要能盡快出發的話,追蹤方面不成問題。”
“敵人的狀況呢?”
“如我所言,生命體征已十分微弱。想要殺死一名圣魔導的話,這是千載良機。”
“嗯……你的想法很正確。對方有很大可能已經逃到了庫魯頓,想要偷偷潛入他國境內不被發現的話,便要將行動人數限制到最小;同時,即便是重傷的圣魔導,也不是一般人能對付的,至少要有一個大武師出動。”午式思索著。
“可以,我同意了。”
“午式大人,您的傷還未痊愈呢!”
“懇請讓屬下一同前往!”
武者們亂作一團。
羅亞看著莫多,剛想提出讓魂隊隨行,懷中就傳來了一陣異動。
他走到一旁,將訊戒戴在手上后轉了轉,戒指便發出了聲音。
“尤里先生?”
聽見是尤里,達荷和索妮婭也靠了過來。
“羅亞,我這邊聽說了,耶爾的戰事都結束了是嗎?”
“是的。”
“嗯,先恭喜你們取得了勝利。我這次聯系你,是想告訴你一件重要的事。”
“什么事?”
“沙威爾先生……你的師傅在九月份的時候重回劍宗,并外出執行任務。自九月底最后一次聯絡后,到現在已經失蹤近兩個月了。”
……
荒地間,青年用繩索拖著一尊冰人前行。
“冷泉,你做了什么!?”
“這不是顯而易見嗎?惹惱我,這就是下場。”
“可他是朔的父親啊……要是朔醒過來,你要怎么跟他解釋?”
“閉嘴吧,他永遠也不會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