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別唐糖，王清華直接去了欣欣的住所。除了欣欣需要人照顧之外，王清華也沒有別的地方可去了。在欣欣的口中得知，自己晚上見到的唐糖，的確是唐范海唯一的千金小姐。

從大年初一到初三，王清華一直和欣欣呆在一起。兩個人雖然分床單睡，但時間長了，孤男寡女的，也難免發生一些卿卿我我的事情。

大年初一，王清華特意給家里打了一個電話。由于程艷嬌的原因，這個電話讓王清華打的心里很不舒暢。接電話的是母親。也許是程艷嬌的原因，母親對自己過年不回家的事情，倒不大放在心了。只簡單的囑咐了幾句就將電話掛了，而就是那短短的幾句話，嘮叨的最多的還是程艷嬌。

王清華都懷疑程艷嬌給自己的父母施了什么法術，讓喜歡程艷嬌甚至比喜歡自己這個親生兒子都多了。

“我到底還是不是你的兒子？”王清華有些妒意道，“你怎么一口一個艷嬌，叫的我的牙都要酸倒了。”

“凈胡說，你不是我兒子是誰兒子？”母親嗔怪道，“人家艷嬌就是比你好嗎。聽話乖巧不說，還能替我做飯。這樣的媳婦，你打著燈籠都難找。”

母親說著壓低聲音道：“連你老子那老頑固，整天都跟吃了蜜一樣，嘴巴都笑的合不攏了。在胡同里見人就說。”

“什么?”王清華崩潰道，“我爸爸是不是說的街坊四鄰都知道了？他怎么能這樣呢？我跟程艷嬌……嗨——”

王清華本想說，自己跟程艷嬌根本就沒什么，馬上又覺得不對勁。如果自己和程艷嬌沒有任何關系，那程艷嬌平白無故替自己回家干什么？如果這樣說，馬上就會穿幫。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們現在正在談戀愛，還沒有發展到那一步。”母親寬容大度道，“都什么年代了，還害羞，也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我看你就是從小被你老子管傻了。”

我的那個娘啊！這都哪兒跟哪兒嗎。這個程艷嬌算是粘在自己手里，甩也甩不掉了。這個羅委員也真是的，怎么能想出這么個餿主意，這不是叫我為難嗎？王清華心中暗暗叫苦。

如果站在公平的立場上，王清華更原意跟唐糖在一起；如果站在情義的立場上，蘭英是自己不二的人選；如果真想找個好老婆過日子，仇子穎是最適合的人選。程艷嬌算是哪根蔥哪頭蒜？可以說根本就在考慮的范圍之外。就算這三個人都不能考慮，還有裘婉兒和欣欣。怎么也考慮不到程艷嬌的頭上。起碼程艷嬌那張“冰棍”臉就讓王清華感覺倒胃口。而現在程艷嬌竟然成了自己名正言順的女朋友。

“媽，你叫程艷嬌接一下電話。”在這種情況下，王清華覺得完全有必要提醒一下程艷嬌。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程艷嬌接起電話很不文明地來了一句。這讓王清華對程艷嬌更加反感了。

“我說程大小姐，你說話就不能文明一點嗎。”王清華馬上回敬了一句。

“呵呵，”程艷嬌笑的很脆，“告訴你，我現在已經是一位名副其實的村姑，童養媳了，什么文明不文明的，你少給我來這一套。”

程艷嬌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變的這么刁蠻了。王清華記得，程艷嬌當初給自己的感覺只是“冷血”，想不到沒過多長時間，竟然變成了刁蠻。

“我說程大小姐，你這檔次是不是有點太低了。什么村姑、童養媳的。我家好歹也住在縣城里面。你損人也不是這么個損法吧。”王清華沒好氣道。

“縣城？！”程艷嬌不屑帶驚訝道，“這也能叫城？我看城郊也要比你們這兒好幾十倍。”

“得，既然你這么說，我也不和你爭辯。”王清華一本正經道，“不過我可提醒你，代我回家可是羅委員給你的命令，并不是我死皮賴臉要你去的。你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王清華雖然沒有把話挑明，但也已經非常明白地告訴程艷嬌，不要企圖拉攏腐蝕自己的父母。

“身份？哼！”程艷嬌根本不理王清華那一套，“告訴你，我現在的身份就是你家的童養媳，看你能把我怎么樣。媽——”

程艷嬌說完，竟然非常大聲地喊了一聲媽。王清華的家中除了王清華的母親之外，程艷嬌還能喊誰呢？這一聲將王清華的心徹底喊到了絕望的境地。

“算你恨！”王清華摔了一句話，把電話狠狠地掛斷了。

中午，王清華將這件事告訴羅榮天的時候，羅榮天馬上就哈哈笑了起來：“清華，艷嬌在中紀委工作也有一年多的時間了，我從來沒有見過她如此放肆過。看來這次你是在劫難逃了。”

羅榮天說完，話鋒急轉道：“兒女情長的事情，咱們暫且放一放，先說說案子的事情吧。你這些天到唐氏集團調查的情況如何？你說說吧。”

通過和唐糖的接觸，雖然疑點很多，但也說不上來有真正的線索。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唐糖一直在有意無意地回避跟王清華談論她父親的事情。

王清華想了想道：“從目前案情的進展情況來看，要釣到大魚，還必須從唐范海入手。因為尉尚才只能證明劉紅的問題，而劉紅現在又冥頑不化，給我們進一步調查案情設下一個很大的障礙。”

羅榮天若有所思道：“我們目前面臨的情況，還不止劉紅這一個問題。這段時間，中央有些領導也一直在催我結案。中央方面的意思，我們不能隨便猜測，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已經有人在中央動手腳了。我們也不得不防啊。所以我們的動作必須再快一些，盡快將那些貪官污吏收入法網。”

王清華腦子一轉，一個想法馬上形成道：“羅委員，我看不如這樣。我們盡快召開一次市委常委會。給他們來個敲山震虎。咱們不是還有一個殺手锏始終沒有用上嗎。我看現在已經是時候了。”

“殺手锏？”羅榮天看了王清華一眼，“你是說關鳳鳴同志？”

王清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你的意思，我非常明白。把關主任拉出來，無外乎就是要對付譚明月。但是到目前為止，譚明月究竟有沒有問題，還是一個未知數。再說了，如果將關鳳鳴同志和譚明月同處一個會議室，恐怕又是一次面紅耳赤的爭吵。當著那么多常委的面兒，這樣做合適嗎？會不會影響到我們黨的形象？”

作為中紀委委員，羅榮天看問題站的角度比別人就要高的多。他不僅要考慮盡快破案，還必須考慮黨的形象。不希望為了破案，讓兩個黨的重要干部，在市委常委會上跟菜市場上的菜販子一樣爭吵。

“我看不會。”王清華笑了笑道：“你大概還不知道。我聽下面人說，過去譚明月在X市當市長的時候，關鳳鳴就經常和譚明月爭吵。大家已經司空見慣了。”

王清華寬慰羅榮天。但是王清華也清楚，過去譚明月和關鳳鳴爭吵，是一個市委書記，一個市長的爭吵，而現在兩個人的爭吵將是一個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和一個市人大主任的爭吵，從性質上已經發生了質的變化。

這時馬長河忽然進來給羅榮天說，蘭滄海來了，說有事想見見羅委員。

王清華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通報，自己找羅榮天也是直接闖入，感覺見個羅榮天也沒有什么。想不到蘭滄海要見羅榮天還必須事先通報。這讓王清華馬上產生一種榮幸的感覺。也就是說，在羅榮天的印象中，自己的分量比蘭滄海都要重了。

“我是不是回避一下？”王清華知趣道。

“不需要。”羅榮天擺了擺手，“蘭書記來了，我們正好一起商量商量。召開市委常委會這么大的事情，還需要蘭書記召集相關人員。你有聽聽蘭書記的想法，以便隨時調整我們的方案。”

蘭滄海推門而入，見了王清華，可能覺得羅榮天竟然跟王清華在一起而感到驚訝，臉上馬上一愣，很快又恢復了常態。

“羅委員好！”蘭滄海在羅榮天面前顯得有些膽怯。這也許就是官迷們的通病。

“好、好、好……”羅榮天急忙起身，拉住蘭滄海的手，和蘭滄海一起坐在沙發上。

“過年這段時間，市委的工作挺忙的吧？”坐定后，羅榮天客氣道。

“市里發生這么重大的責任事故，我本人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從大年初一到現在，市委沒有放一天假，全員在崗。”雖然是閑聊，蘭滄海卻有些向羅榮天匯報工作的意思，“調查案子，我們雖然幫不上什么忙，但是我們也必須做好保證工作。把X市的安全、生產、生活等保證工作做在前面，爭取不給你們添亂。”

羅榮天這時才忽然意識到，來了X市這么長時間了，還沒有真正意義上和蘭滄海在一起談過工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