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華兩句不軟不硬的話，把程艷嬌說的不知該如何回答，過了半天才道：“好了，好了，我不跟你磨牙了。告訴你一件事兒，西南可能有大事要發生。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王清華不解道：“西南怎么了？我準備什么呢？”程艷嬌停頓了一會，似有難言之隱，道：“什么事兒你就不用問了，反正是可能會有大事發生。如果你還算個男人的話，就承擔起這份責任來。”

王清華更加不解了，道：“你把話說清楚，我還不知道西南要發生什么事情，承擔什么責任啊。”想了想，覺得程艷嬌不可能跟自己胡說八道，就想問出個所以然來，用激將法接著道：“程艷嬌，你別沒事在這兒妖言惑眾好不好。我看你是拿著雞毛當令箭——沒事找事。要是沒什么事兒，我要睡覺了。”

程艷嬌卻不吃王清華這一套，道：“你少給我用激將法。”又緩了緩口氣道：“不是我不想給你說，實在是事關重大，我也不好隨便猜測。總之你有個心里準備就是了。”

王清華道：“那你總要告訴我，我的心理往哪個方向準備吧。”

程艷嬌想了想一字一頓道：“準備上戰場！”

“什么？”對于王清華而言，這無疑是一個天大的玩笑，要知道現在是和平年代，就是自己愿意上戰場，可國家沒有戰事，自己上那兒打仗去呢。“程艷嬌，想不到你會這么低級的玩笑。”

“信不信由你！”程艷嬌狠狠地頂了王清華一句，說完就把電話掛斷了。給王清華留下一串嘟嘟嘟的電話忙音。

放下電話，王清華再也不能把程艷嬌的話當成是玩笑了。難道是西南真的有事？那么會有什么事兒呢？難道是要跟西南邊境的越國開展了？想想覺得這種可能性并不大。西南越國雖然經常騷擾我們，但彈丸之地，對我泱泱大國根本就構不成任何威脅，如果要跟越國開展，海陸空三軍夾擊，保守估計四個小時也會把小小越國全線拿下。更何況這種戰事，要讓自己上場，也根本沒有任何意義。自己一不是軍事家，二不是戰略家，要是打架還可以，真要上了戰場恐怕起不到多大的作用。除非是叢林戰，自己還可以發揮一下特長。

思來想去，王清華也不想不出到底會發生什么樣的戰事，索性什么也不想了，蒙頭睡覺。第二天還要去面對劉寶山，這可是擺在自己面前最要緊的“戰事”，打好劉寶山這場仗，自己或許還有晉升的機會。

早上六點半，王清華就準時起床了，洗漱完畢。原子同已經過來了，問劉部長是不是在菊園吃早飯。王清華就笑了笑道：“劉部長不在菊園吃早飯，還能在哪兒吃早飯呢。你趕緊讓廉根奇準備吧。不要太奢侈了，也不能過于簡單，保障讓劉部長吃好的前提下，盡量少上幾個盤子。讓廉根奇不要跟上次那樣，吃個早飯就七碟八碗上一大堆，好像領導都是飯桶一樣。”

原子同接了命令，匆匆而去。

不一會功夫，馮立杰也過來了，說：“吳部長昨天晚上一晚上沒有合眼，都在準備今天劉部長調研的事情。”似有替吳明舉請功的意思。王清華就半開玩笑問道：“我看你跟吳部長很合拍嘛。”說完看著馮立杰。馮立杰就不好意思地笑笑，也沒有說什么。王清華就問道：“馮秘書今年多大年齡了呢？”

馮立杰不明白王清華是什么意思，就看著王清華道：“已經三十四了。王書記。”

王清華點了點頭，半天沒有說話，停頓了一會繼續問道：“你現在是什么行政級別呢？”這一點王清華自己清楚，不過不想說出來，想讓馮立杰自己說。

“副處，王書記。市委幾個秘書，我和廖書記還有萬市長的秘書都是副處。”馮立杰不知道王清華為什么突然之間問起這個問題，就盡量問一答十地給王清華說。他想，或許王清華問的并不是他的行政級別，而是馬勇，或者萬重山的秘書，又不好直接問，就把他們兩個捎帶著說了一下，其實算是重點強調。

不過王清華并沒有這方面的意思，接著自言自語道：“三十四歲，副處。”沉思片刻，接著道：“按照你這個行政級別，到組織部工作的話，應該擔任個什么職務比較合適呢？”

王清華這話就問的比較明白了，不過馮立杰也不能單純的這么理解為王清華就要讓他去組織部任職了，只能笑笑道：“按照我的行政級別，要是去組織部平調的話，只能擔任個科室主任。”馮立杰說的比較含蓄。當然如果要讓馮立杰去組織部工作，肯定不能平調，起碼要上半個級別，也就是把副處扶正了，變成正處。組織部部長是副廳級，副部長一般應該是正處級。

王清華接著道：“這樣吧，你跟我也有一段時間了，工作成績非常突出。這是有目共睹的。你也應該再往前走一步了。”王清華只能言盡于此，不能把話說的太明白了，直接告訴馮立杰去組織部任副部長。萬一有個差錯，就連回旋的余地都沒有了。

馮立杰在副書記秘書這個位置上已經干了十年了，說實話，他做夢都想再往前走一步，即便是不去組織部這么重要的部門，去別的部門，他也愿意，自然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但是事情在沒有落實下來之前，也不好說謝謝的話，只能表現的更加殷勤了。

吃早飯，廖天明和萬重山沒有過來，就由王清華作陪劉寶山。

劉寶山就沒話找話道：“清華今年多大了啊？”王清華心中卻一陣嘀咕，心想這些人都是腦子里搭錯了哪根弦，為什么沒事總喜歡問這個問題呢。一旦問起年齡問題，下一步該說的自然就很明白了，也只好笑笑道：“二十四了，劉部長。”

劉寶山卻不往下說了，哦哦哦地應了幾聲繼續吃自己的煩，吃了幾口又來了一句：“你這個正廳也干了將近半年了吧。”

王清華就覺得劉寶山是不是吃錯藥了，糊涂了，自己從副市長到副書記也就是兩三個月的時間，還是劉寶山親自給送到y市的，這么現在問出這樣的話來呢。想到這里，王清華的腦子里不由緊了一下，劉寶山現在是副省級干部了，不會沒事問這些無聊的問題，莫非是省委要在y市動手腳了，要真是這樣的話，自己頂上廖天明的位置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無論從年齡，還是資歷上來講，自己似乎都無緣市委書記的位置。那么劉寶山問這個問題又是處于哪方面的用意呢。想著，想著，王清華在劉寶山的臉上看了一眼。

劉寶山問完話就低頭吃飯，好像剛才的問話并沒有別的想法，臉上沒有絲毫喜怒哀樂的跡象。

飯吃到一半，廖天明和萬重山就相繼趕了過來，坐在外面大廳等著。王清華就發現剛才已經是慢條斯理吃飯的劉寶山吃的更加細致了，每吃一口飯，都要仔細地咀嚼一番，好像是在品嘗什么美味佳肴一樣。王清華自然也不能吃的太快了，也跟著劉寶山的節拍，慢慢地吃著。

一頓早飯足足吃了五十分鐘，才算結束。走出大廳，廖天明和萬重山急忙迎了過來，問候了一聲。

劉寶山就笑道：“我這個人吃飯一向慢，讓二位封疆大吏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王清華就在心里暗罵劉寶山操蛋，既然知道人家久等了，干嘛吃那么慢呢？不說自己沒事找事，還要說這么多的廢話。

按照日程的安排第一天去承過縣參觀富源鄉的蘋果基地。廖天明和萬重山說：“劉部長，真是對不住，我們還有些急事兒需要馬上處理，就不去了，讓清華帶我們去吧。有什么事情，隨時保持聯系。”

劉寶山自然知道廖天明和萬重山的意思。一般情況下，除非省委書記、省長下來搞調研，市委書記和市長是不會作陪的。不過這種必要的客套還是要有的。劉寶山是個聰明人，就跟廖天明和萬重山握了握手道：“就是你們不說，我也不會讓你們去的。我是下來搞調研的，是來你們y市取經，學習先進經驗的，怎么好耽擱你們兩個的寶貴時間呢。”雖然不想跟廖天明和萬重山計較，也知道這是慣例，但是話一出口，還難免有些別的味道。

廖天明和萬重山也只能裝作沒聽出來，對劉寶山笑笑，送劉寶山上了車，這才駕車離開了菊園。

剛出沂南市，就見一個車隊在路口等著，領頭的是一輛白色的警車，警車上的警燈還在忽閃忽閃地發光。

王清華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接起電話是劉寶山打來的。

“清華啊，你們這是干什么嘛。我已經多次強調過了，我是來你們y市學習的，怎么還有警車呢。太不像話了吧。”劉寶山的話說的很軟，但也是綿里藏針，包含了訓責的意思。

王清華急忙道：“劉部長，你不要見怪，我想承過縣之所以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我這就打電話問問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