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和王清華鬧了大半個晚上,整體而言,王清華對唐糖的印象還算不錯,不過舉是覺得唐糖總是有些矯情,沒有仇子穎率真,沒有蘭英瘋狂,沒有棗花單純,是個有點做作的女孩子。
不過現(xiàn)在唐糖還沒有心思考慮這些問題。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把這個案子了解了,還小王莊那些死去的亡魂一個公道。哪怕自己無法解決,也一定要查出事情的真相。這樣的想法,讓王清華更加堅定了要見一見唐范海的信念。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王清華又見了一下韓舒靜。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和韓舒靜好好談?wù)劊M量能爭取到韓舒靜的支持。在王清華的印象中,韓舒靜始終不是一個那些貪官污吏有區(qū)別的檢察官。
王清華進韓舒靜辦公室的時候,韓舒靜正在和龍?zhí)靹Σ恢勈裁词虑椤M跚迦A進來后,兩個人好像故意回避王清華,馬上終止了談話。
“韓檢,龍檢,你們好。”王清華禮節(jié)性的問候一下。
“好,王檢也來了。我正和韓檢說清水鎮(zhèn)的事兒呢。你來了,正好我們一起談?wù)劇!饼執(zhí)靹φ酒饋恚o王清華讓了一個位置說。
是嗎?王清華心里打了一個偌大的問號。可他們給自己的感覺總不像是在談?wù)撉逅?zhèn)的事情。王清華分別在韓舒靜和龍?zhí)靹Φ哪樕涎杆賿呙枰槐椋M茉谒麄兡樕蠈ふ业绞裁从嵪ⅰ5莾蓚€人掩飾的都很好,也或許是自己多心了。
王清華坐下后,龍?zhí)靹ο乳_的口。
“王檢,剛才韓檢已經(jīng)把你們調(diào)查的結(jié)果,給我說了一下。我也感覺事情遠比我們想象的復(fù)雜。你是不是已經(jīng)掌握了什么訊息?”龍?zhí)靹柾跚迦A。
“這個到目前為還沒有。我們所有的結(jié)論,到目前為止,也只是猜測,這一點我昨天已經(jīng)韓檢說過了。”王清華不想把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全部說出來。
“是,小王昨天已經(jīng)給我匯報過了。我覺得小王的分析很有道理。只是你們也知道,這么大的案子,省里面也有專案組。因此昨天晚上,我專程請示了一下譚副省長。譚副省長的意思是,我們?nèi)绻莆樟耸裁葱虑闆r、新線索,當然一定要證據(jù)確鑿。我們可以馬上展開對市里的涉嫌領(lǐng)導(dǎo)的調(diào)查,其中包括市委常委,甚至市委書記、市長。但是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jù),他本人不同意我們對市里的相關(guān)領(lǐng)導(dǎo)進行審查。”韓舒靜說完,看了一下王清華。
王清華沉默了一會,道:“譚副省長的意思就是說,我們目前還不能對市里的相關(guān)領(lǐng)導(dǎo)進行審查,對嗎?”
“是,”韓舒靜的回答很堅決,“譚副省長的意思很明確。因為公安局那邊現(xiàn)在已經(jīng)掌握了一些確鑿證據(jù),能夠證明,這次事故就是一次壞人破壞的事故。盡管當事人到現(xiàn)在為止還沒有抓捕歸案,但人家是已經(jīng)有了頭緒。至于什么時候能抓住大王莊的兩個犯罪嫌疑人劉三娃和村委主任,這個就不是本案的調(diào)查范疇之內(nèi)的事情了。就成了刑事偵破的事情了。”
龍?zhí)靹φf:“我這幾天也去公安局那邊看了看,人家那邊現(xiàn)在正在全國范圍內(nèi),搞緊鑼密鼓的抓捕行動。如果我們再橫插一杠,就等于在懷疑公安局的辦案能力,甚至可以說是懷疑公安局那邊辦案的真實性。這對我們今后和公安局的合作是很不利的。”
王清華心里只想說,公安局已經(jīng)把案子破,今后還合作個狗屁。這不就明白著成了一邊倒嗎。說什么七七八八的理由,還不是想告訴我,這件案子不用查了嗎。不過老子也告訴你們,這件案子老子已經(jīng)有眉目了,你們就等著瞧吧。
當然這些話,王清華只能在心里說。放在桌面上是絕對不能講的。斗爭也要講究策略和原則。如果把自己完全暴露出來,就等把自己當成了活靶子,任由對方射擊。
王清華笑了笑說:“那么兩位領(lǐng)導(dǎo)的意思呢?”
韓舒靜和龍?zhí)靹ハ嘟粨Q了一下眼神道:“我們剛才商量了一下,我們的意思是,放棄對這個案子的調(diào)查。”
王清華聽完,差點氣暈過去。放棄調(diào)查?放棄調(diào)查的意思,也就是等于承認了公安局的調(diào)查是完全正確的。可是這件案子跟公安局的調(diào)查根本就是大相徑庭,這明白著是有人在做鬼,卻要放棄調(diào)查。
如果韓舒靜已經(jīng)被別人收買了,那么龍?zhí)靹δ兀魁執(zhí)靹﹄y道也被別人收買了嗎?這是怎么回事呢?為什么到了關(guān)鍵時刻,這些人都變成敵人的俘虜呢?
金錢,王清華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金錢,是某些人用金錢收買了這兩個一向鐵骨錚錚的人民檢察長。收買了他們手中的法律,收買了他們的尊嚴,收買了他們的靈智。
如果自己所了不錯的話,他們下一步估計要收買的人就是自己了。會是誰來收買自己呢?蘭滄海?譚明月?李高矚?唐范海?還是另有其人。
那就讓他們收買吧。老子等著你們!王清華心中憤恨地想。
從韓舒靜辦公室出來,王清華感覺心里憋的難受,正好想起,昨天讓老胡辦的事兒不知道辦怎么樣了,就給老胡打了個電話。
“老胡,說話方便嗎?”王清華問。
“沒事,你說吧。”老胡好像很悠閑自得。
“我叫你辦的事兒辦的怎么樣了?”王清華問。
“你放心好了,一切順利。那兩個家伙已經(jīng)被我控制在了匣子村。”老胡很自信地說。
“那就好。”一塊石頭總算放在肚子里了。如果這兩個人不出什么意外,小王莊的瀆職案就不怕查不出結(jié)果。
“對了,你找的都是些什么人呢?可靠嗎?”王清華擔心地問。
“這個你就放心好了。我找的都是匣子村的老百姓。你是知道的,老百姓是最恨這些貪官污吏了。他們一聽說,我們要抓尉仁義和茹孝賢,興奮的要命。他們說,這兩個家伙在鎮(zhèn)上沒少禍害人。特別是那個茹孝賢,身上好像還有幾樁誘間婦女的案子。老百姓對他恨的牙癢癢。”老胡說。
“那你可得小心點,別讓老百姓把那兩個家伙打死了就麻煩了。”王清華說。
“這個你完全可以放心,我已經(jīng)給他們說過了,我們要通過這兩個家伙掉幾條大魚。他們不會動這兩個假貨一根汗毛的。”老胡說。
放下電話,王清華心里寬慰了不少。馬上又想到一個辦法,何不將龍?zhí)靹σ部刂破饋砟亍_@樣就可以很快查清,為什么韓舒靜和他在短短幾天時間,思想發(fā)生了這么大的變化,更可以進一步了解到事情的內(nèi)情了。如果按照這個思路查下去,這個案子不就變的很輕松了嗎。反正自己現(xiàn)在也是一籌莫展,還好有老胡拉起的一幫農(nóng)民兄弟幫忙。
中午的時候,唐糖如期而至,爬在王清華辦公室的窗戶上,眼睛眨巴著看王清華。
“怎么了?”王清華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問。
“沒怎么。我在想我們的大檢察長會不會把昨天晚上答應(yīng)別人的事情忘掉呢。”唐糖調(diào)皮地說。
“不會的,走吧。”王清華收拾好東西,給唐糖擺了擺手說。
去的時候,依然坐唐糖那輛寶馬。
寶馬,感覺確實不一樣,寬敞,設(shè)計人性化,最關(guān)鍵的是給人一種很高等的感覺,讓人心里很舒服,座椅全是真皮的。
難怪那么多人拼了老命掙錢,有錢人的生活就是好。可惜來路不正,遲早有一天是要還的。
本來就是個不大的市,寶馬車,在環(huán)城路上繞了半圈,很快就到了本市最繁華的別墅區(qū)——金萬達。
進了別墅區(qū)后,王清華隱隱感覺自己好像什么時候來過這里,可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
小區(qū)內(nèi)的房屋建筑都是一個模樣,中西結(jié)合,既有西方建筑的那種豪華和夸張,又有東方建筑的那種玲瓏和內(nèi)秀,唐糖家住在A區(qū)九棟。
進門的時候是一位大概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接待的。男人的打扮很別致,穿著復(fù)古的長跑,留著平頭,腰板挺直,王清華一看就知道是個練家,功夫估計也不一般。王清華不由聯(lián)想起了香港富翁。難道唐范海是從香港過來的?王清華腦子里留了一個疑問。
“唐糖,回來了?”一個低沉的中年人的聲音,帶著歡快的語氣迎接唐糖。估計應(yīng)該就是唐糖的父親唐范海。
“爸爸——”果然是唐范海,“看我把誰帶回來了?”
唐糖說著扭臉看王清華,王清華禮貌地點了點頭,叫了一聲伯父。
不過這個伯父讓王清華叫的心里實在有些別扭。按道理來說,自己真正應(yīng)該叫伯父的是蘭滄海,可是蘭英卻下落不明。
唐范海,五十多歲,中等身材,頭發(fā)花白,大背頭,兩只眼睛中透著一股陰氣,好像很長時間沒有見過太陽一樣。
“快給爸爸介紹介紹。”唐范海催女兒。
“王清華,X市檢察院副檢察長。怎么樣?”唐糖摟著唐范海的脖子問。
“好,好,好,你應(yīng)該就是前一陣子市委剛剛提拔的副檢察長吧。想不到這么年輕。真是后生可畏啊。”唐范海說些客套話。
“伯父過獎了。”王清華不慌不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