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重山來到Y市沒有多久就把袁一峰控制了起來。本應該有一些反應的鈔爽卻沒有做出什么反應來,倒是鈔云忙前忙后的四處打聽,最后終于在廉根奇那里得到了結論。據廉根奇說,他也是聽萬重山和紀委書記羅榮天在一起吃飯的時候說起的。自從袁一峰被控制后,萬重山就一直沒有審理,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鈔云就著急忙活地把這個消息告訴了王清華。
“王書記,看來萬重山這次真的是沖你來的。您要是真不有所動作,恐怕會有麻煩。我那……姐夫是個不著邊際的家伙,萬一說出什么對您不利的事情來,恐怕到時候連挽回的余地都沒有了。”鈔云的腦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清華沉默了一會,對鈔云笑了笑問道:“這是你姐姐的意思嗎?”
鈔云就愣了一下神,半天才道:“我姐姐也是擔心我姐夫把你拖下水,并沒有別的意思。您也知道袁一峰就那一吊吊了,死豬不怕開水燙,他可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來的。如果再要是被萬重山一引誘,還指不定會說出什么來呢?”
王清華想了想道:“你考慮的太多了。更何況我相信萬書記是個講原則的人,不可能不以事實為依據,隨便就干出什么事兒的。你放心吧。回去也給你姐姐說一聲,讓他不要瞎操心了。”王清華說完就去干自己的工作了。鈔云似乎還有什么話要說,見王清華不再理自己了,也就不能再說了。
打發(fā)走鈔云,王清華的心里還是對這個袁一峰有些不大放心,可又不能直接去找萬重山。萬重山現(xiàn)在就是憋了心思,要讓自己找他,要讓自己這個市委書記,向他一個曾經的市長低頭。如果自己去找萬重山,豈不是正中萬重山的下懷。這種低三下四的事情,王清華實在不愿意去做。
這時廉根奇卻突然打來了電話,說他想見見王清華。王清華就有些納悶了,呵呵笑問道:“廉經理,你天天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怎么忽然想起要見了我呢?有什么事情,晚上我回去不能再說了嗎?”
廉根奇嘿嘿笑一下道:“不瞞您說,有些事情還真的在菊園不好說。如果方便的話,我想去您的辦公室向您匯報匯報。”王清華總覺得廉根奇肯定有什么事兒要給自己說。這種小人,用好了在某些時候會起到大作用。王清華就嗯了一聲道:“好吧,你過來,我等著你。不過你也知道我的時間很緊張,就給你十分鐘時間吧。”
廉根奇哎了一聲,馬上掛了電話,不一會就敲響了王清華辦公室的門,進來點頭哈腰的,王清華就給他讓了個座位。鈔云進來給倒茶,廉根奇哪兒敢承受,急忙搶過鈔云手中的茶杯自己倒了。鈔云看了一下王清華,也出去了。
“是這樣的,王書記,這段時間萬市長也在菊園住在。我也通過側面了解到,他這次來咱們Y市專門是針對您的。您不知道,這個萬重山在Y市的時候就橫行霸道,忽然之間市長被免了,心里肯定有許多不平。我想著,他肯定是想從您身上撒氣來了……”廉根奇嘮叨個沒完,卻半天進步了正題。
王清華就提醒他:“廉經理,你這樣可就不對了。我可沒有閑工夫聽你在這里對別人說三道四。你有什么什么事兒就趕緊說吧。如果沒有什么事兒,你就趕緊回去忙去吧。”
廉根奇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也有些啰嗦了,不好意思地嘿嘿了兩聲道:“王書記時間緊張,這個我知道。我前兩天聽他們吃飯的時候說,袁一峰告了您的黑狀,說什么,您……”廉根奇說著又停了下來,看著王清華。
王清華道:“你有什么話就盡管說出來。這里就我們兩個人,說出來也不怕外人知道。我不會怪罪你的。你說吧。”
廉根奇這才道:“王書記,我說了您可千萬不要生氣。我聽他們說,袁一峰說您勾引他老婆。這不是沒有的事兒嗎。我當時就跟他們吵了起來。我給他們說,王書記下班以后就在菊園呆著,從來沒有去過什么地方。那鈔爽是來過兩次,但在十一點之前都走了,何況還有別人,怎么可能會發(fā)生什么事情。再說了,王書記這么年輕,怎么可能看上袁一峰的婆娘呢。這不是開國際玩笑嗎。”
廉根奇說的慷慨激昂,好像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似得。其實王清華知道,廉根奇是不敢跟萬重山手下的那些人發(fā)生爭執(zhí)的,頂多也就是為自己辯解兩句。不過自己跟鈔爽還真的有點事兒。這一點雖然一直都瞞的很嚴實,但他相信廉根奇肯定會體會一些味道。
廉根奇說完,看著王清華。王清華也只是對廉根奇笑笑。廉根奇好像覺得說的還不夠過癮,就繼續(xù)道:“我覺得萬重山這次下來調查,也未必就有什么真憑實據,不過不想讓你在這個市委書記的位置上坐安穩(wěn)罷了。”
王清華就對廉根奇搖了搖手道:“這話可不是這么說的,我現(xiàn)在還不是市委書記,廖書記到首都學習去了,我只不過代廖書記主持市委工作。廖書記還是要回來的嗎。”
廖天明肯定是回不來了,不過王清華也必須這么說。畢竟省委的正式文件還沒有下來。在廉根奇這種跟前就要防著一手,萬一那天他在別人面前說起,雖然不會有影響,但起碼會讓別人覺得猴急的想當上這個市委書記。
廉根奇就嘿嘿笑了兩聲,轉移了話題道:“我有個建議,不知道您的意下如何。如果你愿意的話,萬重山的事兒您就全權交給我處理。”
王清華哦了一聲呵呵笑了兩聲新奇道:“廉經理,我跟萬市長無冤無仇,有什么需要你處理的的呢?不過……我倒是想聽聽你有什么高招。”意思還是讓廉根奇說出自己的心里的想法,不過王清華必須提前聲明,自己跟這件事情根本沒有任何關系。這是用小人必須遵循的原則。
廉根奇馬上道:“萬重山不是一直在省委說你的壞話,要你下臺嗎。我的意思是,您千萬不要說他壞話。咱們不用說他的壞話,咱們說的好話。四處說他萬重山的好,給省委寫匿名信,表揚咱們的萬市長在Y市時候政績。”
王清華有些不明白了道:“廉經理,你這是要干什么呢?是不是想讓萬書記下不來臺呢?我看你這種手段還是算了吧。再說了,我相信萬書記這個人沒有什么問題。你就不要瞎操心了。”話雖是這么說,但是廉根奇絕不會這么理解。這件事情如果王清華反對的話,肯定是要罵人的。現(xiàn)在王清華并沒有罵人,只是輕描淡寫的反駁了兩句。廉根奇的心里就有數(shù)了。
“王書記,那就這樣吧。您忙,我就不打擾您了。”廉根奇說著起身告辭。王清華點了點頭,也沒有送他。他知道廉根奇要行動了。但是廉根奇越是這樣,王清華反倒越是對這個人不放心了,這么陰險的招數(shù)都能想得出來,萬一哪一條天自己下臺了,再上一個新書記,保不齊廉根奇會用同樣的辦法對付自己。這種小人,最好還是能躲遠一點就盡量躲遠一點。
快下班的時候,王清華給鈔爽打了一個電話。電話打過去了,兩個人卻沒有什么話說。過了好長時間,鈔爽才冒出一句:“我們是不是該散了?”
王清華停頓了一會,才道:“我今天給你打電話不是要給你說這個的。我想讓你勸勸袁一峰。”
鈔爽也有些意外道:“王書記,您知道我跟袁一峰這些年已經不是一家人了。您讓我勸他,你覺得他會聽我的嗎?”
王清華道:“你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我不是讓你說別的,我想讓你告訴袁一峰,他這樣鬧下去是沒有意義的。他現(xiàn)在已經構成了詐騙罪。羅天成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了。他打著是我表哥的旗號,在外面隨便承諾那些建筑公司說能給人家拿下沂南新區(qū)開發(fā)項目。還收了人家五十多萬元的好處費。你也知道,我是不會干這種事情的。”
“五十多萬?”鈔爽顯然非常的意外,“他的膽子怎么這么大呢。”沉默了一會,鈔爽接著道:“如果是為了你,我還可能去找他。但是他現(xiàn)在詐騙人家的錢財,我是不可能去找他的。就讓他坐牢好了。”
王清華想了想道:“鈔爽,我看你還是去勸勸他吧。不為了他,你也為了鈔云。本來這件事情,我是不該說的,但是現(xiàn)在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還是給你說說吧。起碼讓你心里有個數(shù)。雖然現(xiàn)在萬重山還沒有動鈔云,但那是遲早的事情。一旦萬重山連鈔云也抓起來,恐怕我也救不了他。”王清華說完就把撂下了。
萬清華真想不通,馬長河當初給自己介紹他這個表弟的時候怎么想的,怎么會干出這種事情來,還在市委辦工作就把手伸出去了。前兩天羅天成給自己說的時候,自己還有些不相信,還以為是萬重山要搞什么鬼,可這兩天鈔云的表現(xiàn)越來越讓王清華覺得,自己身邊的人確實出了事兒。而且是在當自己的秘書之前就干出了這種事情,以后時間長了,還指不定會給自己惹出多大的禍事呢。王清華本想就讓萬重山把鈔云拘了算了,可是一想起鈔爽,王清華還是有些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