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聞言擰起眉毛,眼巴巴地瞅著段敘初,疑惑不解地問:“囡囡為什么要請假,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嗎?”
蔚惟一也搞不懂段敘初要做什么,和囡囡一起看著他,他卻是瞇起狹眸似笑非笑的模樣,端的是高深莫測,“沒什么事,就是帶囡囡一起出去吃飯,下午去一個好玩的地方。”
“哦。”蔚惟一輕易地相信了段敘初,沒有太放在心上,倒是囡囡覺得爸爸是故意掩飾什么,坐在車子里一路想著,連蔚惟一逗她玩,她都沒有什么興致。
車子在學校門口停下來,段敘初打開車門下去,囡囡在這時突然拍起手來,“我知道了!我知道爸爸下午要帶媽媽做什么了,爸爸是要...........”
囡囡的話還沒有說完,嘴就被段敘初的手捂住,她睜大眼睛瞅著段敘初,嗚嗚地發出叫聲。
段敘初摸著囡囡的腦袋,蹲下身低聲說:“囡囡,有時候一個人聰明,也表現在看透不點破,你要知道什么時候說哪些話,懂不懂?”
囡囡用力地點點頭,段敘初這才放開她,她摟著段敘初的脖子,湊過去親了一下段敘初的臉,用只有兩人聽到的聲音說:“爸爸終于要和媽媽結婚了,囡囡是第一個對爸爸說恭喜的人。”
段敘初抬起手指對囡囡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囡囡看到蔚惟一望過來,她連忙止住話,和蔚惟一也說了再見后,囡囡拽著周醫生的手,蹦蹦跳跳地走進去。
段敘初坐在駕駛座上開車,蔚惟一打開前面的車門坐進去,一直等到囡囡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她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側過頭笑著對段敘初說:“囡囡每天都這么開心,看著她笑,我就覺得是最幸福的。”
“我也是。”段敘初俯身過去將額頭抵上蔚惟一的,他的唇含住她的,“謝謝孩子他媽你給我生一個這樣的女兒。”
蔚惟一呵呵甜蜜地笑著,手臂抱住段敘初的腦袋,她很謙虛地說:“我一個人不行,也有阿初你的功勞。”
“你現在真是越來越傻了。”段敘初不忘諷刺蔚惟一,摸到安全帶幫蔚惟一系上,他坐回去發動車子,“中午我去你公司樓下接你,你下午也一起翹班。”
蔚惟一點點頭,唇畔含著的笑意始終沒有消散,“好。”,十多分鐘車子停在離公司樓下不遠的位置,蔚惟一和段敘初在車子里擁吻幾分鐘,跟段敘初打過招呼后,她拉開車門下去。
不出所料,在早上的會議上一群人對蔚惟一又是頗有微詞,蔚家的長輩們甚至拋開公事不談,語重心長地勸解她不要和裴家財閥鬧得那么僵,不然對蔚藍集團沒有好處。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蔚惟一怎么做他們也不可能滿意,大半個早上都在應付他們,回到辦公室后,蔚惟一發訊息給段敘初,“阿初,你在做什么呢?”
這邊段敘初剛開始會議,放在手邊的手機震動起來,他見是蔚惟一發來的,唇畔勾起一抹笑,擺擺手讓那些人先討論,他給蔚惟一回復過去,“你不是明知故問嗎?我在上班,不像你那么閑還有時間發訊息,總是這樣偷懶下去,蔚藍集團早晚會毀在你手里。”
蔚惟一坐在辦公桌前翻著文件,看到后她很快地回復過去,“我不是偷懶,我也正在做,而且就算偷懶,那也是在想你,你該開心才是。”
“那我還真是辛苦,晚上要陪你聊天到凌晨幾點鐘,白天上班還要在訊息里陪你。”
蔚惟一看到這條后有些不高興了,晚上是他纏著她做吧?她故意沒有回復,果不其然沒過幾分鐘段敘初又發過來,“怎么了?你把我勾得沒有上班的心情了,結果又晾著我,你故意的呢,嗯?”
辦公室門外簡素在敲門,蔚惟一放下手機讓簡素進來,如往常一樣簡素懷里抱著一大束玫瑰花。
蔚惟一看到卡片上相同的字跡,沒想到湯鈞恒還是照常送花過來,湯鈞恒和裴言嶠對比之下,湯鈞恒絕對屬于小人一類,比她遇到的任何追求者都要危險,而且湯鈞恒的野心太大。
她估摸著湯鈞恒很有可能是想統一整個m2k組織,除去段敘初、裴言嶠和裴言瑾這三個重要人物,他做m2k唯一的首領,如此看來,她更要防著湯鈞恒了。
蔚惟一的好心情頓時被破壞,有些煩躁地擺擺手讓簡素拿出去,“吩咐前臺那里以后不要再把花拿上來了,有來要拜訪的人,也要核實身份后再放進來。”
“我知道了。”簡素把玫瑰花拿出去后,又返回來向蔚惟一匯報,“裴家三少目前正在被刑事拘留,外面有關蔚小姐你和三少的緋聞依舊鬧得沸沸揚揚,多數都是倒向蔚小姐你這邊,但我擔心他們會挖出更多內幕,到時候若是蔚小姐你和段先生的關系曝光了,蔚小姐要有個心理準備。”
簡素的擔心并不多余,若是被外界知道她曾經賣身給段敘初,又做了幾年的地下情人,指不定報道上會怎么寫,媒體記者以賺錢為目的,肯定不會理會背后的真相如何,他們只關注大眾感興趣的話題,對比起來情婦小三這類話題比他和段敘初之間的真愛更有商機。
蔚惟一抬起手指揉著太陽穴,總歸該來的遲早會來,現在她也沒有必要糾結,真有身敗名裂的那一天又怎么樣?她的生命里只在乎段敘初和囡囡,其他的只是虛妄而已,于她來說,都是可有可無的。
很快到了下班時間,蔚惟一對簡素幾個下屬交代下午的事務之后,她拿起包下樓,走著給段敘初發訊息,“我下班了,你來沒有?”
“十分鐘前就坐在車子里等你了。”
“呵呵,你那么想早一秒見到我啊?”
段敘初發來一個簡短的字,“嗯。”
蔚惟一的煩悶頓時一掃而光,走出公司的大廳后看到段敘初的車子,她幾乎是一路踩著高跟鞋子小跑著過去,打開車門坐上副駕駛座,蔚惟一湊過去在段敘初的唇上親了一下。
段敘初挑挑眉毛,斜睨過蔚惟一一眼,他發動車子,“這么熱情,晚上有你受的。”
蔚惟一低著頭笑的甜蜜,以前的感覺又回來了,而且比起來那時的她始終不能完全敞開心扉,直到經歷過這些以后,蔚惟一覺得自己的心思越來越簡單,不會像以前那樣患得患失,壓抑著自己,如今她只想不顧一切地愛段敘初,任何人和任何事都不能再動搖她的決心,更不能分開她和段敘初,如果今生真的不能和段敘初相伴到老,那么她寧愿在這時就結束自己的生命。
蔚惟一一路想著,車子很快又停下來,周醫生早就牽了囡囡的手站在那里等她和段敘初,只是今天囡囡的身邊還站著另外一個小女孩子,同樣也是粉雕玉琢的,看上去就出身不凡的樣子。
蔚惟一和段敘初一起走過去,囡囡拉著那個小女孩的手介紹,“這就是我的爸爸和媽媽,你總是說我沒有爸爸,今天見到了,我爸爸是不是全天下最好看的?”
這是什么狀況?就因為每天來接送囡囡的多數都是她和周醫生,囡囡的同學就以為囡囡沒有爸爸嗎?
蔚惟一的心里驟然一疼,看向段敘初他也是和她一樣,蔚惟一連忙彎下腰對那個漂亮的小女孩說:“優璇她有爸爸的,只是她爸爸每天比較忙,都是我和她的阿姨來接她,所以下次不要再這么沒有禮貌了好嗎?我想優璇她肯定把你當成好朋友,你這樣說,會很傷她的心。”
顧相思瞅了瞅段敘初,覺得囡囡和段敘初長得確實像,她遲疑半晌,轉過身誠懇地對囡囡道歉,“對不起段優璇,我不該嘲笑你的。”,她說著向囡囡伸出手,“以后我們做好朋友吧!”
蔚惟一起身和段敘初站在那里,看著兩個小女孩握手言和,蔚惟一的眼中浮起憐愛而滿足的笑。
坐上車子后,段敘初向前面的周醫生問起,“剛剛那個是誰家的孩子,查清楚沒有?”
周醫生回答道:“顧氏總裁顧景年的女兒顧相思,今年五歲,比囡囡小兩歲,但據幾個老師說這個孩子很頑劣,會欺負囡囡也不奇怪。”
段敘初皺起眉頭,正想著要不要私下找顧景年談談,讓他好好教育自己的女兒,囡囡在這時攀上他的膝蓋,“爸爸,相思沒有欺負囡囡,就只是小朋友之間的玩耍打鬧,周阿姨太過于夸張了,爸爸你不要去找相思報仇。”
段敘初:“..........”
難道在囡囡心中,他就那么錙銖必較,誰惹他和他在乎的人,他就要找對方報仇?
蔚惟在另一邊輕笑出聲,摸著囡囡的腦袋安撫著說:“囡囡你放心,爸爸和媽媽不會干涉你交朋友,只是有什么事要告訴爸爸媽媽知道嗎?”
“嗯!”囡囡點點頭,眉開眼笑地說:“相思她很聰明的,五歲就讀二年級了,囡囡七歲才讀一年級,囡囡要跳級跟相思一起。”
如此說來,囡囡和顧相思也算有緣,不在一個年級就能欺負到囡囡,并且成為好朋友,不打不相識,可見顧相思那孩子有多鬧騰。
蔚惟一刮著囡囡的鼻梁,“好,下學期媽媽就讓囡囡和相思讀一個班級。”
囡囡開心地親了蔚惟一一下,這時車子在一家小餐廳門口停下,三人手牽著手一起走進去。
餐廳里的座椅是那種秋千式的,很多情侶面對面坐著,很浪漫有意境。
囡囡跑過去找了位置坐下,兩手拽著秋千藤就晃了起來,蔚惟一要跟她坐在一起,她卻要一個人坐。
蔚惟一只好走到對面和段敘初坐在一起,她坐下來后藤條編織的椅子發出輕微的聲響,很顯然有些承受不住她和段敘初的重量,蔚惟一驚得立即站起身,頓時有些尷尬了。
段敘初修長的手指翻過菜單,眉眼不抬地對蔚惟一說:“不是還有我在嗎?再怎么不結實,也不會摔到你。”
對面的囡囡晃啊晃,“對啊媽媽,你人不聰明也就算了,怎么膽子也那么小?”
蔚惟一:“..........”
她只好也坐下去,抓著藤條試著晃動一下,沒有什么危險,反而覺得在這種氛圍下晃起來很有意思,于是她學著囡囡,跟著晃起來,越晃越起勁,身側的段敘初被她晃得頭暈,掀動著眉毛沉聲說:“我們是來吃飯的,不是讓你蕩秋千的。”
蔚惟一不以為然,“地方是你選的,意思不就是邊吃飯邊蕩秋千嗎?這種餐廳很好玩,以后我們可以經常來這里。”
段敘初:“...........”
他也不理蔚惟一了,于是整個吃飯的過程中,蔚惟一偶爾會晃一下,跟囡囡那個小孩子一樣,別提有多開心。
段敘初覺得蔚惟一的心性越來越像小孩子,以前那么深沉矜持,現在完全被囡囡同化了。
吃過飯后囡囡和蔚惟一要求再待一會,段敘初忍無可忍,猝然站起身冷笑著反問:“你到底還要不要去民政局登記結婚?以為我真的是帶你出來閑逛的?”
登記結婚?!
蔚惟一眨了眨眼睛,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
囡囡“咯咯”地笑,拍著手幸災樂禍的,“爸爸發火了,爸爸肯定是等不及了,可是囡囡還是不想走呀!”
段敘初:“..........”
蔚惟一終于反應過來,豁地站起身走過去拉住囡囡,不由分說地往外面拽,“早知道是要去民政局登記結婚,我們就不應該吃飯。”
段敘初:“..........”
她是有多迫不及待?
段敘初反而不肯走了,又悠閑地坐回去,“我們可以再蕩一會秋千。”
蔚惟一停下腳步,幾秒鐘后返回身用力拉著段敘初,“你再拖延下去,民政局今天就要關門了。你確定你能等得了明天?”
段敘初嘆過一口氣,攬住蔚惟一的肩膀,貼在她耳邊低沉地說:“傻瓜,你就知道我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