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這幾天我一直在出租屋附近監視你,早已發現你欺騙了我,孤狼又派人暗中調查你,發現你跟煌佳的阮唐關係密切,他很快猜到你跟張元青關係肯定不一般。他命令我把你騙出來,想用你要挾張元青。你喝的魚湯、被我下了迷藥,趁藥效發作前,你快走吧。”
梅初雨的話像一盆冰水澆在我身上,透心徹骨地涼,而我第一時間並不是想著逃跑,只覺得雙目暈眩心情複雜,哽咽不止地問她:“你爲什麼要這樣做?你明明……一直拿我當……親妹妹啊?”
大概過於執著梅初雨的答案,我所有精力都在她身上,以至於忽略電話那頭張元青急促的呼喊,隱約聽到他焦躁的大罵。
“你別怪我,我也是逼不得已,孤狼心情不好就會打我,只要我不聽話就虐待我,他的命令我怎敢違抗啊!而你也不是照樣防備我、欺騙我嗎。”梅初雨軟弱無力地坐在地上,哭得六魂無主,“我若不出賣你,怕是活不過今晚。我也不想的……你走吧,越快越好。”
“梅姐,我承認我騙了你,但我從沒試探過你。我從你這得到的信息,也是你自願告訴我的,而我從沒傷害過你,甚至求別人助你離開……”眼前景物變得更加扭曲,彷彿成了哈哈鏡中的世界,我根本看不真切,腦子一抽一抽的疼,心底泛起噁心,令我極其難受。
我知道,她下的迷藥起了作用,不過兩三秒的時間,我便難受的暈了過去。
倒地後,依稀聽見電話裡張元青奮力地怒吼,“宋野草你他媽……”
對不起,我成了你的軟肋,如果可以,請別救我,我不想你爲我受傷。
“轟隆、轟隆……”耳邊傳來火車奔跑的聲音,我搖了搖昏沉的頭,一時間有點摸不清狀況,迷迷瞪瞪睜開眼,發現周圍一片漆黑。
這是哪兒?我有點著急,本能地擡高手臂尋找開關,張元青臥室裡的檯燈按鈕就在牀頭,摸到一半,我的手突然頓住,猛地想起昏睡前跟梅初雨的對話,霎時腦袋轟的一聲,血氣上涌頭皮發麻,背上像是叫人抽了一鞭子,肌肉瞬間收緊,熱汗淋漓。
我這才徹底清醒過來,腦子裡有道驚恐的聲音大肆叫囂,“我被孤狼挾持了!”
耳邊再次傳來火車鳴笛的聲音,我踉踉蹌蹌站了起來,仔細辯解,才發現自己並沒在火車裡,所在之地應該是靠近鐵軌或者車站的地方。
只要沒在運動的火車上,情況相對能好點,至少我還有向周圍居民求救的機會。
深吸一口氣,努力令自己冷靜下來,下意識的摸兜裡的手機,才發現除了手錶尚在手腕上,其餘物件都不在身邊。
記得暈倒前張元青聽到我跟梅初雨的對話,那麼他應該清楚地知道我被孤狼擄走了,找我的話就有了一絲方向。這次又要麻煩他了,我總是給他招惹麻煩,沒用的很。
雖然對張元青特別愧疚,對梅初雨有點憎惡,但我快速平復心情,努力叫自己適應周圍的黑暗,想辦法尋到突破口。
顯然孤狼有備而來,我即使適應屋內的黑暗,只能勉強看見周圍全是整齊碼放的物資,用手一摸,似乎是棉被羽絨服之類的冬季用品。
我被孤狼放置在一間狹小擁擠的倉庫中,找不到電源開關,摸不到窗戶和大門,像是被他們從屋頂扔進來的,沒有出路。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蜷縮牆角,看了一眼手錶,顯示的是兩點,我卻不知道這是凌晨兩點還是下午兩點,忽而覺得全身冰冷,吃力地扯出一件羽絨服裹在身上。
跟外界取不到聯繫,焦躁不安的不僅僅是我一個人,張元青怕是比我更加狂躁,就怕他關心則亂做出過激舉動,我賤命一條死不足惜,他千萬不要被我連累。
越想越慌恐,我快被眼前的困境逼瘋了,蹲在黑暗的倉庫裡,撕心裂肺的吼叫、哭泣。
沒人迴應我,甚至連呵斥我的聲音都沒有,我敢斷定,孤狼把我放置在一處偏僻的倉庫羣中,目的就是完美的隱藏我,再拿我威脅張元青。
一想到孤狼收拾人的手段變態狠辣,想到那晚張元青受傷的模樣,又想到這一年我身邊陸陸續續消失的鮮活生命,我止不住地害怕。
我不敢想象,假如張元青因我出事,我會多麼愧疚和絕望。從我認識他起,就是個錯誤,他只會被我連累。
他怎麼那麼好騙呀,不過兩個烤土豆、一次牛圈避難、一次簡單搭救,竟然俘虜他的心。
我悄悄抹了一把臉上的淚,一幕幕地回憶跟他相識的點點滴滴,他似乎一直都在幫我,只是我後知後覺發現的太晚。
他其實,蠻可愛的。
他真的,很善良。
他對我,非常好。
我跟他,有緣無分。
我希望,不要繼續連累他,若可以,我願用自己的命帶走孤狼的命。
眼睜睜地看著時間從兩點變成三點、四點……直到八點,天曉得這五個小時,我經歷了怎樣的絕望、無助、恐懼和擔憂。
心理防線徹底崩潰,我在狹小的空間裡揪著頭髮來回踱步,差去撞牆了,假如找的到牆的話。
突然我聽見外面傳來悉悉索索的開門聲,迅速辨別方向,發現那聲音來自兩人高的貨架後面,那裡應該有道小門。
可我並不曉得來者是誰,潛意識裡覺得是孤狼的下屬,慌張躲進小山一樣高的貨架後面,緊張驚恐地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只覺得外面的人費了好大的力氣纔將被貨物堆壓的小門推開,接著一抹瘦小的身影閃了進來,她又快速將門關上。
憑藉我對梅初雨的瞭解,一眼就看出來者是她。
此刻,我並不確定她是好人,依舊躲在貨架後面不敢出現。
“平安,你在哪兒?”梅初雨費力地探望,又怕被人聽見刻意壓低了聲音,迫切說道:“你在不在裡面?在的話請出來,我已經找了十七個貨倉,就想找到你帶你離開。”
她的話,到底能不能信呢?我糾結地站在貨架後面,猶豫再三。
“平安,你如果在的話趕緊出現,我帶你離開。孤狼設好天羅地網等張元青出現,他想弄死你和張元青,我、我想在悲劇發生前救你出去。”梅初雨的聲音聽上去誠懇迫切,聽她提到張元青,我再也鎮定不了,急忙從貨架後面鑽了出來。
“梅姐,你說的都是真的?你願意帶我離開?”
梅初雨激動地牽著我的手,叮嚀道:“我帶你離開。這一片都是孤狼管轄的倉庫,裡面有屏蔽器,接收不到任何信號,我帶你出去,你趕緊通知張元青,免得他上了孤狼的當。”
說著她牽著我迅速離開,出了倉庫,我才發現屋外已是白天,從梅初雨急切又短暫的解釋中,我知道孤狼把我困在北郊靠近火車站的一個貨倉,周圍沒什麼人家,這裡幾乎都在孤狼的管控之中,裡面的人插翅難飛,外面的人無法順利攻入。
孤狼今早七點打電話威脅張元青,二人相約今早九點在貨倉正門見面,張元青必須獨自前來。而他在又正門佈置多名打手,一旦張元青不答應他的條件,他就叫張元青有來無回。
梅初雨自覺愧對於我,得知這些消息後,趕緊一個倉庫一個倉庫的找我,生怕孤狼如願。
“出了那道院牆就有信號,不過門口有人把守,我把看守人偏走,你拿我的手機給張元青打電話,叫他不要過來,我想辦法送你離開。”
接過梅初雨的手機,我悄悄蹲在一側的大柱子旁,她卻故作鎮定地去門口跟門衛套近乎。
不知她跟門衛說了什麼,猥瑣的門衛屁顛屁顛地離開了,她急忙朝我招手,我迅速衝了過去。這一刻只覺得心臟劇烈跳動,腳下生風,似乎跑慢一步就被身後的壞人逮住了一樣。
從沒這樣緊張過,手腳全是汗,連襪子都汗溼了。
終於,我跟梅初雨跨過小門,出了院牆,目光所及之處全是荒涼的田地,沒人耕種,長滿枯槁的野草。
迅速拿出手機準備撥打張元青的電話,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兇悍的男聲,“臭表子,哪裡跑!”
來不及回頭看一眼,梅初雨抓著我就跑,“別回頭,那是孤狼的手下劉涵,不是好人。你趕緊給張元青打電話,我能想辦法送你離開。”
我一邊狂跑一邊給張元青撥打電話,耳邊傳來呼嘯的風聲,夾雜著初冬的寒氣,颳得我臉疼。
終於,張元青接通了電話,我慌忙衝他大喊,“張元青,你別過來,孤狼要置你於死……”
我的話音未落,那邊傳來張元青壓抑的聲音,有點淡漠,又有點涼薄,“我知道了,你別亂動,有人會去找你。”
說完,他那邊掛了電話,全然不顧我說話語氣倉促似乎還沒脫離危險,也沒問我現在情況怎麼樣,更沒問我到底在哪兒他好派人過來救我。
我突然,有點難過,他被我連累久了,似乎對我心生厭倦,應該是……放棄我了。
畢竟,跟偌大的家業比起來,我顯得微不足道。
短短幾秒時間,我的心情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而身後的劉涵疾步衝了上來,眼見要撲倒我,梅初雨突然使勁將我推開,她被劉涵撲倒在地。
“快跑!”梅初雨衝回頭張望的我大聲命令,情況過於緊急,我來不及多想拔腿就跑。多虧小時候強大的田地勞作,帶給我極好的體力,多謝朱老師常罰我跑步,賜給我極好的耐力,長跑對我來說不算難事。
“嘭!”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槍響,與此同時,我感到身邊有顆子彈擦肩而過。
(親親們,最近皇叔特別忙,已經有親親說發現錯別字很多,你們看到的話請在QQ交流羣提示一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