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一個打扮妖嬈的年輕女人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細(xì)長的高跟鞋踩在光潔的地板上發(fā)出悅耳的聲響,女人化著精緻的淡妝,巴掌大的臉看上去嫵媚動人。
她穿了一身大紅色的連衣裙,露出白皙的大腿,叫人挪不開眼。看她長相,估計有個二十五六歲。
她身後跟著的正是皮笑肉不笑的張元青,他並未跟我打招呼,只是陰陽怪氣地睨著我,似乎猜測我怎麼會在這裡出現(xiàn),畢竟我只是一個土得掉渣的村姑。
“阮老闆,今天真是巧了,在這遇到了你。”胡老師熱情地迎了上去,伸出手欲和對方握手,但對方並未配合,不過倨傲一笑,不鹹不淡地打了聲招呼,“胡老闆好興致,喜歡逛內(nèi)衣店。”
胡老師尷尬地收回了手,指著我說:“我?guī)畠哼^來買東西。”
“女兒?”阮老闆一雙美目在我身上來回逡巡,質(zhì)疑道:“胡老闆什麼時候多了個這麼大的女兒?莫不是拐騙來的吧?”
當(dāng)著張元青的面,我可沒臉承認(rèn),胡老師是我爸爸。他最清楚,我爸爸是宋家溝裡好吃懶做的宋大成。
一想到,我接觸的所有人,似乎只有他對我知根知底,而我在他面前也不用刻意隱藏,心中突然一輕,莫名地衝他笑了笑。
張元青估計沒想到我突然衝他微笑,大概我的笑太醜了,他突然皺著眉頭別過臉去。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胡老師聽出阮老闆的諷刺,臉上雖然繼續(xù)笑著,尖酸刻薄地回?fù)舻溃骸叭罾祥浭颤N時候又換了男朋友,你背後的金主可知道此事?”
男朋友?!我瞪大眼看向張元青,他竟然找了一個這麼大的女朋友!有錢人家的小孩果真與衆(zhòng)不同,喜歡年紀(jì)大的女人。
“他說你是我男朋友。”阮老闆像是聽到一個有趣的笑話,又對一旁痞笑的張元青重複了一遍。
張元青沒有說話,嘴角上挑壞笑起來。
很快,剛纔那個漂亮店員拿了幾套內(nèi)衣走過來了,她正打算拆開包裝盒叫胡老師一一過目。
胡老師激動地按住她的手,問:“是不是根據(jù)她的尺寸拿的?”
漂亮店員再次看了我一眼,自信說道:“這個自然,我?guī)诌@一行三年,大眼一瞥,就知道誰穿多大號。”
胡老師抽出好幾張百元大鈔,提著內(nèi)衣叫我跟他再去別處逛逛。
我根本沒有繼續(xù)閒逛的心思,打算出了門就找個藉口溜到醫(yī)院看望顧南風(fēng)。
誰知道剛邁出內(nèi)衣店,背後就傳來張元青的警告,“野草,你聰明點。”
陰陽怪氣!我暗自腹誹,管好你自己,喜歡大姐姐的小朋友!
胡老師本打算帶我買鞋子和揹包,我推脫自己可以買,他經(jīng)不住我的強(qiáng)烈要求,只好從錢包裡掏出五百塊,叮囑我買完東西早點回帳篷。
我猶豫兩秒,還是把錢收下,因爲(wèi)我窮怕了,對金錢有一種常人無法理解的渴望。
兜裡揣著五百塊錢,我像是揣了整個世界似的小心翼翼,生怕把錢弄丟了,時不時伸手摸一摸,觸到兜裡硬邦邦的鈔票才能踏實。
飛奔到醫(yī)院,我站在顧南風(fēng)所在的帳篷外猶豫許久才悄悄走了進(jìn)去,生怕被人看到,特地帶上胡老師剛纔給我買的棒球帽。
帳篷裡有很多病人,這個天氣即使兩臺大風(fēng)扇不停地轉(zhuǎn)動,室內(nèi)依舊炎熱。
顧南風(fēng)躺在最裡面的牀上,似乎還在昏睡。他頭上綁著繃帶,只露出一張滿臉傷痕的臉,王思思坐在牀邊給他輕搖扇子,又小心翼翼地幫他擦拭額頭上的汗珠。
看得出來,王思思很愛他,我還有什麼好擔(dān)心的呢?苦笑一聲,我孤零零地離開了。
回到胡老師的帳篷,見他們正忙著收拾東西,就問:“這是怎麼了?”
陳春熙不過動了幾下,就熱的一頭大汗,舉著個電動風(fēng)扇對著自己猛吹,邊喘氣邊說:“專家說不用住帳篷了,接下來不會有大的餘震,大家收拾東西準(zhǔn)備回家住。”
家,對我來說是一個陌生的字眼。可我必須有個容身之所,不得不跟他們回去。
沒多久,胡老師叫來幾個師專的學(xué)生幫他收拾帳篷,那幾個魁梧的男生扛起沉重的行李箱,腳下生風(fēng)地往師專家屬院走去。
我跟在陳春熙身後,耳邊全是她粗重的喘息聲,她應(yīng)該減肥了,否則對身體不好,但經(jīng)過餘菲菲她們快一年的薰陶,我知道城裡的女人都不喜歡別人說她胖。
看著胡老師跟男同學(xué)一起忙碌的背影,陳春熙突然靠近我,她身上傳來濃烈的汗味,薰得我難受。
“宋平安,你來月經(jīng)了沒?”
問這個做什麼?
我羞赫地看了她一眼,聲如文吶:“來過兩次。”
陳春熙看我的眼神忽地暗了下來,我確定,從她小的像條縫的眼裡,我看到了憎惡和無奈。
見她情緒突然低落,又不曉得自己說錯了什麼,還想討好她,就笨拙說道:“陳老師你放心,那幾天我不會把牀單弄髒的。”
陳春熙沒有說話,淡漠地瞥了我一眼,一聲不吭地回去了,我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後,生怕再次惹惱了她。
胡老師的家很大,雖然不像顧主任家是一棟三層的自建小別墅,卻是一套三室兩廳一廚兩衛(wèi)兩陽臺的大房子,裝修的比顧主任家還要豪華。
我的屋子安排在一進(jìn)門的客房裡,客房跟他們的主臥隔了一個很大的客廳,客廳這點距離給我增加了不少安全感。
只是,後來我才知道,這點安全感只是假象。
因爲(wèi)地震的原因,學(xué)校停了課,我們的期末考提前進(jìn)行,那天我?guī)е鴾?zhǔn)考證和筆進(jìn)了考試帳篷,一眼就看到更加漂亮的王思思,鄭潔圍在她身邊說著什麼,再加上一個餘菲菲,三人有說有笑。
我不經(jīng)好奇,鄭潔的表哥賈晨光把顧南風(fēng)害得那麼慘,王思思怎麼會跟鄭潔繼續(xù)玩耍。
那時候,我還是一個嫉惡如仇的傻逼,直到後來,有人告訴我,宋平安,這個世界錯綜複雜,眼見爲(wèi)實這句話不一定是對的。
見我進(jìn)來了,鄭潔突然橫在我面前,邊推搡我便問:“送上門,幾天不見你就土雞變鳳凰了,瞧著打扮,穿的還是品牌。你是不是被人包養(yǎng)了?”
(我很執(zhí)著,你們喜歡張元青還是顧南風(fēng),不回答我明天就不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