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飛刀,吳雷早已在兩年前達到第一層境界目辨的巔峰,可心辨這一境界,他始終無法參悟。
至于刀法,吳雷一直感覺,自己的刀法徒有其形,而無其實。他的刀法給不了別人一種沉重的壓迫感,只能憑借刀刃之利來對敵人造成傷害,他一直在思索,如何才能提升自己的刀勢,讓自己的刀法更進一步。
“在想什么呢?”小光頭走了過來。
“我在想如何提高我刀法的威勢”吳雷看了一眼小光頭,將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為什么我的刀法總是不如爺爺的刀法那么犀利,那么讓人震撼?盡管我已經練到第五式,可是我感覺我的刀法始終不如我爺爺,也就是身體比他強一些罷了。”
小光頭一聽心中了然,“刀法的勢,不是由你光靠練習能夠練出來的,每個杰出的刀客心中都有自己的一把刀。而你,心中無刀,怎樣練都不會有刀勢的,最多將技巧凝練到巔峰。那只是刀法的形”
“那如何才能讓自己有心中有刀呢?”
“萬物皆通靈,刀劍也一樣,你必須每日想著刀,念著刀,時時刻刻的陪著刀,將它看做是自己的**,最后鑄就自己的刀魄,讓自己成為一把人形寶刀。那時,你才算真正的掌握了手中的三尺長刀”小光頭也看出吳雷此時在修行路上的迷惑,既然他選擇了刀,那么就要有一顆向刀之心。他不能教吳雷什么功法,但是修行路上的難題迷惑,對于小光頭來說,能解決他絕不會推辭。畢竟吳雷越強,他就越快能恢復自由身。
“想著刀......念著刀......將刀當做自己的**?”吳雷聽到這句話,心中像是明白了些什么。嘴里不停地念叨著這幾句話。
他看著這幻夢中的天空,看著小光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又看了看身旁的刀。
心中猛的閃出一陣明悟。“若我整日都想著父母,念著父母,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和父母見面,那我肯定無法將自己的整個身心投入到修行中。漫漫修行路,見父親母親只是我修行的目的。而修行,若不極于心,哪里能有大成就?”吳雷的思路越來越清晰,一直困惑著他的心中疑題正逐漸解開。
他心中的執念太深,導致自己無法專心修煉。而今小光頭的一番話,倒讓吳雷豁然開朗。
吳雷心道“執念,只是自己前進的目標動力,而不能當做是自己的修行,修行一途講究的是全心投入,只有自己全心投入進去了,才能感受到那蘊含在修行之中的各種隱藏的特性。若想有大成就,必須全心全意投入自己的修行之中。”
心中閃過種種,吳雷對修行一詞第一次如此的明朗。
要練刀,那就必須要了解刀,要將自己與刀融為一體,不分彼此。刀勢,即刀之咆哮。要讓手中的刀為你咆哮,那你必須有一顆向刀之心,讓刀甘愿為你飲血,為你征戰,為你粉身碎骨!
念至此,吳雷眼中光芒熾盛,站起身。自認識以來第一次向小光頭作揖。
“傳道解惑之恩,沒齒難忘,我身無長物,唯有一拜,多謝。”
其實這么長時間以來,吳雷對小光頭的印象早就已經大大改觀了,隨著他越發成熟,他發現小光頭所作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自己。也許小光頭為他所作一切可能是另有所圖。但,幫了就是幫了,吳雷絕不會因此就推脫耍賴,不予承認。
小光頭倒是被吳雷突然的這一拜搞的手足無措,他可以說是看著吳雷長大,這小子以前特別皮,但經歷過那次的跳崖事件后,整個人得氣質都變了,變得沉默寡言,變得更加勤奮。剛開始他有點不習慣,不過到后來,接觸的時間長了,他發現這孩子是屬于典型的外冷內熱型,性格還挺好的。相處了這么長時間,就是阿貓阿狗也有感情了啊,何況是一個人。所以在某個時刻,小光頭突然想,那自己為什么不能幫這孩子一把呢?不僅可以助自己早日脫困,也能幫這個孩子早日見到父母。于是,小光頭不僅開始與吳雷對戰,也開始有目的的訓練吳雷,讓其往其希望的方向發展。他原本可不指望吳雷能夠感謝他,他這么做完全是出于自己的喜好,自己想做,就做了。可沒想到吳雷剛剛竟感謝自己,這倒是大大出了小光頭的意外。
“額......咳咳......小事,小事,不足掛齒,我這么做也是為了我自己能夠早日解除封印。而且我只是點撥了一下,沒作多大的幫助。”雖然口中是這么說,但心里小光頭還是比較欣喜的。
“無論如何,你都幫助了我很多,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我都會感激你。現在我實力不強,但以后,有什么我能夠幫助到的地方,只要我有這個能力,但說無妨。我決不推辭”。
“額,你有這份心我就很滿足了,至于現在,還是好好修煉吧,這就是對我辛苦教導最大的安慰”。小光頭不習慣應對這樣的場面,都準備撤退了。
“那......我到底該如何稱呼你呢?”吳雷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這些年來我總稱呼你小光頭,可總不可能一直這樣下去吧,雖然這樣親切一些。”吳雷心中困頓解開,執念放下,心情也是格外的好。居然跟小光頭開起了玩笑。
小光頭聽到這句話,光潔的額頭青筋爆閃。這熊孩子,真是給幾分顏色,就敢拿自己開涮了。他站起身,走向遠方,身形越來越淡。吳雷看著他的身影漸漸消失。此間天空突然傳來一句。
“你可以稱呼我為撒彌”
......
第二日一早,東霜風還在呼呼大睡。守下半夜的吳雷見天色漸明,肚子里也開始打鼓,又在周圍的山林里轉了轉,看有沒有什么野味,可以打打牙祭。
不過這一路,吳雷都...怪怪的...因為他居然在跟他懷中抱著的金環刀說話!一會談談天氣,一會說說風景。瞧他那認真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真的以為他懷里的不是刀,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呢。一直到打獵回來,他扛著一只野山豬回來。一邊走還一邊對著旁邊說話。
東霜風醒來發現吳雷不在,四周看了看,正揉著惺忪的睡眼,突然發現吳雷扛著一頭野山豬從林子里出來了。正準備上前打招呼,可突然,他僵住了,吳雷正在對著旁邊說話,還有說有笑的,要知道昨天對他,吳雷可都是一直的愛理不理的樣子,但現在,形象完全顛覆了啊,可他旁邊哪有什么人啊,不就只有一頭野山豬和他手中的刀嗎。一個不好的念頭閃過東霜風的腦海“他該不會是中邪了吧,小時候聽父母輩說,夜晚最好不要在黑乎乎的林子里亂逛。很容易撞到不干凈的東西。這吳雷,不會是真的撞到啥不干凈的玩意了吧”。想到這,東霜風咽了一口唾沫,看著吳雷的眼神都變了。
正在往回走的吳雷正和自己的金環刀開著玩笑,經過這一早上的交流溝通,吳雷終于感覺到金環刀內有那么一絲氣息,不像是生命,更像是冥冥中的一種感應,這絲氣息不能交流,但吳雷說話它都有反應,像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孩,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對外界的刺激做出反應一樣。吳雷感覺自己能夠通過這些反應感受到這絲氣息的喜怒哀樂。那感覺真是美妙。正當他還沉浸在與那刀中氣息交流的快樂中時。一聲斷喝,打斷了他與那氣息快樂的交流。
“呔!那里來的妖孽,膽敢糾纏我東霜風要保護的人,還不速速離開!現在趁著小爺我心情好,趕快離開。否則,別怪小爺的童子尿不長眼!”東霜風一副大義凌然、慷慨就義的樣子,可那發抖的雙腿卻出賣了他的內心。
吳雷很生氣,這小子居然破壞了自己與那絲氣息的交流。那絲氣息在東霜風一聲斷喝下瞬間消失無蹤,任吳雷如何召喚都沒有任何反應。吳雷現在的臉色黑的能夠擠出水來。自己剛剛與那絲氣息建立的聯系就這么被這小子毀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東霜風看著臉色不善的吳雷向他一步步逼來,雙腿發抖,牙齒打顫。非常干脆的擼下褲子,一泡童子尿,對著吳雷澆去。正扛著野山豬的吳雷那里想到這茬,臨時閃躲,雖然避掉了大半,可還是有一小部分澆到他的鞋子上。氣得吳雷將那頭野山豬摔在地上。東霜風眼見童子尿居然也沒效果,再也忍不住,大喊一聲“媽呀,鬼啊!!!”拔腿就跑。
吳雷哪管他三七二十一,直接追上前去。以吳雷的速度要追上東霜風那還不是眨眼間的事,只見一道青影閃過。吳雷拎著東霜風的衣領,就像拎著個小雞仔一樣。拖著東霜風往回走。
東霜風心中那叫個怕啊,不住的喊“鬼爺爺,我錯了,我錯了,您老就放了我吧,剛剛是我有眼無珠,是我腦子進水,我不該打攪您和吳雷的聊天,您就當我是個屁,將我放了吧。鬼爺爺......”
吳雷不耐煩,直接給了他一拳,直打得他眼冒金星,頂了個熊貓眼。“瞎喊什么呢,那里來的鬼,再聒噪,看我不打的你滿地找牙”。
東霜風的眼前原本正冒著金星,聽到這句話,瞬間清醒了。連忙掙脫吳雷抓著自己的手。“你...你...你不是鬼?”
“我哪里像鬼?你倒是說清楚”吳雷面色不善,這家伙打斷自己與那氣息的交流不說,還尿自己最后還說自己是鬼,真是欠揍啊。
東霜風還是有點不相信“那...那你剛剛在那邊是在跟誰說話?”
“那是我修煉的一種特殊方式,怎么,你不滿意?”吳雷滿臉的烏云。
東霜風看著吳雷,又看了看頭上的太陽,再看了看地上的影子。好像真的不是鬼啊,鬼怎么可能這么囂張的站在陽光下。
“哎,我說老兄,你以后能不能別搞這些稀奇古怪的修煉方式行不行啊?怪滲人的。”再確認吳雷真的不是鬼之后,東霜風長呼一口氣,終于輕松下來。
“那...我們是不是該算算剛剛你尿我的事啊?”吳雷雙手揉的咔咔直響。
東霜風剛剛緩和下來的臉色又是一僵,嘴角扯出一絲弧度。干笑道“額...哈...剛剛那是意外,我不是不知道真相嗎。”便說邊往后退。
“呵呵,我今天正好也想發生點意外,你說怎么辦呢?”吳雷壞笑著望著東霜風。
看著吳雷的壞笑,東霜風愣了一下,怎么這家伙昨天還冷著個臉,今天就笑呵呵的了。不過也想不了那么多了,看著一步步逼近的吳雷,東霜風再一次拔腿就跑。不一會,林子里傳來幾聲慘呼。驚起這山林里的一只只早起捉蟲的鳥兒。
陽光明媚,天暖氣清,天空仿佛也隨著吳雷執念的放下,而變得更加明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