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吳雷來到懸掛竹簍的那片樹林,身旁發著一麻袋,里面塞滿了石頭。
看著眼前的三個竹簍,吳雷開始了他的訓練
咻
咻
......
吳雷連丟了二三十個石頭,命中竹簍的卻寥寥無幾,
心道:“我就不信邪了”
拿著石頭一次次的向竹簍丟去,許多次都是砸在竹簍開口的邊緣而彈出去的。丟的多了,他發現,看似最好丟的面對著他的那個竹簍其實是最不好丟的,有時,明明是對準洞口丟,卻不是偏上就是偏下,就是進不了。反而那個斜對著他的那個中間的竹簍卻是最容易丟進的,不應該說是丟,應該說是拋。每次他單單看自己所丟石子的弧線,就知道能不能進。這中間的竹簍,是他覺得最容易丟出那完美弧線的一個。而上面那個竹簍,所需弧線過大,不好掌握,在這三個竹簍中屬于中等。
吳雷連續丟了三四百顆石頭,他覺得與其在這茫無目的的三個亂丟,還不如分成等級,一個個丟,難度慢慢增加。
他選擇了那個中間竹簍作為自己的第一個等級,開始專心的丟這一個竹簍,盡量使自己的每一次拋擲都有一個完美的弧線。
咻...
一次又一次,吳雷已經連續丟了三千多顆,可實際進入竹簍的卻只有兩百多顆,這命中率連十分之一都不到。他的手臂此時已經酸軟無力了,每一次抬起和放下都仿佛在被螞蟻噬咬一般,可他依舊咬著牙迫使自己再拾起下一塊石頭。
不將自己的極限逼迫出來,怎么能進步,只有將自己逼到盡頭,潛能才最容易迸發!苦和累?要是覺得苦和累那何必要修煉!這是他心中給自己的理由。
遠處,老孫頭看著吳雷如此拼命的樣子,心中也是暗嘆,這孩子身上神秘的事情太多了。他發現自己現在居然看不透這才四歲的孩子。到底是什么讓他發生如此大的轉變?
咻
這顆石頭穩穩當當的落入竹簍中,吳雷忽然心中一動。就是這個感覺,那手指手腕的力量協調的如此完美,幾乎沒有用到手臂的力量。那此時疲軟無力的手臂仿佛一直都是累贅。
吳雷眼中流露出一絲欣喜,終于找到一點感覺了,原來手臂一直都是累贅,此時酸軟無力,恰巧讓他感悟出那一絲微妙的感覺。
找到了感覺,吳雷又繼續丟石頭,雖然還是很累,但此時心中有了動力。命中率明顯上升了。他要抓住這感覺,此時最不能松懈,以免那得來不易的靈感就此消失。
......
傍晚時分,吳雷拖著酸痛的手臂回到茅屋。此時,老孫頭正坐在一個石凳上手持一本革皮書,面前擺放著數十種藥材。
他見吳雷歸來,招呼他過來“這是什么草藥?有何藥理?”老孫頭指著一塊褐色的樹皮狀草藥說。
“這是枯松附,生長于晚秋松樹之下,味澀,對于濕寒有較好的祛除作用”。
“那這又是什么,有何藥理?”老孫頭又指著枯松附旁邊的一株白色枝葉紅色根莖的草藥問
“這是白夜紅,長生長濕氣較重的崖邊,味微甜,對于散熱化瘀有奇效”吳雷答道,他對于這些草藥藥理記的還是清楚的。
“恩,不錯,不過它還有一藥性,便是不能遇熱,否則枝葉變為枯黃,食之腹瀉。”老孫頭搖頭晃腦,頗有一番老醫匠的德性。
“那這個。。。”
......
夜晚,老吳拿著一竹筒黑乎乎的膏藥,不時的挖出一點,拍向吳雷的手臂,不停地揉搓。兩人都有些沉默,一語不發。
片刻,吳雷的兩只手臂都已經被老吳給揉搓了一遍,他那雙手的揉搓好像有奇怪的韻律,吳雷這雙臂被他揉搓下來,竟舒服了一大截。
待給吳雷揉搓好雙臂,老吳放下竹筒,轉身出門。只留吳雷一人在房內。房內燈影綽綽,吳雷坐在床上發著傻,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沒過多久,老吳端著一鍋熱氣騰騰的鮮肉粥進屋來,給吳雷盛了一碗,拿著個勺,一勺一勺的喂著吳雷,每一勺都在嘴邊吹個半天,生怕燙著吳雷。
吳雷也一口一口的吃著著碗里的鮮肉粥,這吃著吃著。忽然鼻頭一酸,豆大的淚珠滾落下來下來。打濕胸前的衣襟。
老吳放下石碗,摟著吳雷,知道他心中憋悶,輕拍吳雷的后背。緩聲道:“孩子,我不知道在你身上發生了什么,這也許是你的秘密,但你要記住爺爺的一句話‘男兒當哭則哭,可一定要知道自己為何而哭。哭過了,擦干淚,一定要爬起來繼續上路,前方,才是你的歸宿’,不管你今后遇到什么,爺爺都會站在你身后,你永遠都是爺爺的好孫子。”
吳雷聞言心中情緒莫名,伏在老吳的肩頭放聲痛哭
“哭吧,哭吧,把心中的東西哭出來就好了”其實老吳感覺的到,這兩天吳雷雖然性格大變,拼命的修煉,可明顯心中壓抑著什么,要是不及時釋放出來,怕是早晚有一天會壓出病來。今日這一哭,倒是讓老吳心安了。
片刻,老吳發現自己懷中的哭聲漸小,低頭一看,才發現這孩子哭的累了,已經酣睡在老吳懷中。那這兩天緊皺的眉頭也舒展開來。睡相甜美安適。老吳輕輕的將他放在床上,蓋上被子。悄聲離去。
這一夜,小光頭沒有入夢,吳雷做了一個美美的夢。夢中,父親,母親,爺爺都在一起,他們一起快樂的生活。吳雷當著他們的面起誓,從今往后再也不落一滴淚,他將以他的性命保衛他們的安全。
......
第二日,一大早,吳雷便早早的爬了起來,他又恢復了晨練。經過昨晚的發泄。他覺得心中那壓得他無法喘息的心結終于打開了。現在,他的心很堅定,他已經看清了自己前方的路。
他發現早晨的空氣格外新鮮,連帶著他的呼吸術所積累的真氣都多了不少。晨練完畢,便是跟著老孫頭學習識字,吳雷本就悟性奇好,這心結一打開,更是突飛猛進,老孫頭教他所識的字只一遍便牢記下來。
早飯過后,吳雷又回到西邊空地的那塊圓石邊,昨日練飛刀的時候,他偶然想到一個點子,可以幫助他更好地掌握自己的身體。他此時來到圓石前,并沒有著急拿刀,而是由地上抓起一把石子。
呼
他將那一把石子向天空一拋,靠著對這些石子在空氣中的流動軌跡的感知和自己眼睛的觀察,伸手就抓,只要是還在在天上的石子,他都不放過。這石子一拋一落也就一兩個呼吸的時間,可吳雷的手中卻抓了不少石子。雖然還有小部分掉落在了地上,可這對于才剛剛修煉此法的吳雷來說,已經算很好了。
“這對武器的掌握,其實也就是對自己身體掌握的延伸,只要將我這身體鍛煉的精巧無比,渾然如意,那掌握武器便也輕松如意許多。”吳雷低聲自語道:“我能感覺到,這法子可行,現在是用整只手掌去抓,只要我慢慢熟練,到最后若能夠僅用兩只手指抓住飛石,身體也差不多算是隨心所欲了。”
想到了辦法,便好辦了許多,吳雷這一上午一半時間用在抓石子上,另一半時間用在劈砍圓石上,他要雙管齊下。這樣能更快的完成對刀的掌握。
一天結束,浸泡在藥液里的吳雷想著這一日所作之事,晨跑,識字,練刀,擲石子,辨識草藥,晚間在瀑布下沖刷身體,他覺得自己這一天過得很是充實。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進步。或許進步微小,但總歸正向他心中的方向一步步前進。
“嗯,今日還有最后一事。”說完,吳雷閉上眼睛,不久便沉入夢鄉。
夢境世界中,小光頭正等著吳雷,見他現身。抬手一揮,平地之上凸顯出一片圓形石樁,這些石樁由內而外逐次增高且逐次變粗,整個一片圓形石樁內密外稀。
“嗯,從今天開始我便要你在這石樁之上躲避我的攻擊,這是最原始的凹陷樁,待你什么時候能在在這石樁躲避我的攻擊一百招,若被我攻擊到一次,那便重新開始計算。等你啥時候能完整的躲避我一百招,再增加難度。”小光頭搖頭晃腦的對吳雷說:“可聽明白了?”
“嗯,來吧”吳雷也不廢話,直接就跳上石樁,他知道小光頭這是在鍛煉他的步法,屬于他自己的步法。
“嗯,這樣吧”小光頭想了想覺得有點不妥,一開始就讓他躲避攻擊是不是有點不妥?“我先不攻擊你,等你啥時候能在這凹陷樁內如履平地了,再來躲避我的攻擊。可否?”
吳雷聞言也不墨跡,就開始嘗試在這凹陷樁內行走,沒走兩步,腳一滑,他便摔了下來。這凹陷樁由外而內每個石樁的頂端竟逐漸圓滑。他剛剛就是準備向內行走,一個沒注意,就摔倒在地了。
不顧身上的疼痛,吳雷再次上樁,忽左忽右,正在努力地適應著這凹陷樁。雖然一次次的摔倒下來,可他每次都是默默地再爬上石樁。他心中也有一股子倔強,自己的父親那么強大,自己怎么能像一個慫包!就是這股子信念,支撐著吳雷一次次爬起來再站上去。
小光頭在一旁暗自點頭。這小子自經歷心靈上的蛻變之后,確實成長了很多,像往常,這小子入夢來跟他一見面就是掐架,無論他讓那小子做什么,那小子都不做,偏偏與他對著干。這本來讓他苦惱了很久的難題,如今卻一下子解開了,他也只能感嘆,經歷多了,人才會成長啊。